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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吃枣药丸 作者:萝卜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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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励志人生

 
李承清淡淡道:“拿去吧。”
 
寻玉目光一寸一寸的盯在李承清的这只手上。他的手骨节分明,白皙如玉。眼下正摊平着,手心里有一只明黄色的钱袋。上头团簇着富贵牡丹花的图案。
 
李承清等的不耐烦了,提了一个音“嗯”了一声。寻玉赶忙将钱袋捞了过来,低声说了句谢谢。
 
顿了顿,寻玉又摸摸耳朵后面,巴巴道:“你怎么不问我,要银子做什么?你不怕我拿了银子就逃跑吗?”
 
李承清道:“你不敢的。你师弟在我手上,你不敢逃。再者,你也跑不掉。”
 
寻玉不可置否,寻沅对他而言的确非常重要,而李承清言出必践,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人。他用食指提着钱袋的绳子,在手上转得飞起。
 
“李承清,扶风去前面探路了,我想去买点东西,成不成?”
 
马车内半天都没应声,寻玉等了片刻,提了个音重复一遍:“李承清,我想去买点东西,成不成?成不成?你一句话!”
 
这下李承清总算是有了点反应,却是极低的一声“去吧”。
 
寻玉小心翼翼的下了马,提溜着钱袋一溜烟的跑开了。身形渐渐隐匿在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他一路尽往偏僻的小巷子里钻,像只无头苍蝇似的躲藏。可笑的是天大地大,竟然没有他的藏身之处。
 
也不知过了多久,夜色渐渐压了下来。寻玉抱膝缩在巷子拐角,头顶上套着个大竹框子。
 
不是他想舍弃长安的富贵荣华,关键他不是富贵命,这一路上来了两拨黑衣人,明显是要取了李承清的姓命。可他分明又听出了关键来,这些人还想置他于死地,半点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
 
寻玉自六岁进了清心观,生过一场大病。醒来什么也记不得了。李承清说他是九王李玄渝,就一定是吗?这种陈年往事,若是弄错了,到时候死的还是他。
 
至于寻沅,李承清口口声声说将寻沅抓了起来。寻玉到底是不肯信的,若是寻沅当真被抓了起来,他……他其实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不是贪生怕死,只是想好好惜命。没有大福分,只想安度余生。
 
眼下,求生欲告诉他,一定要远离李承清,否则一定会死在他手上。
 
时间渐渐过去了,寻玉手心里攥着的钱袋被汗水润透,甚至能摸到里头的金叶子。他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么多金叶子,拿在手上总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这次骗了李承清,自己偷偷跑了。李承清知道后,不知作何反应。也许是大发雷霆,也许冷静自持,或者真如他先前所言,随便找个人顶替了。
 
李承清到底在不在意这个弟弟,寻玉也不敢肯定。说在意,好像也在意,说不在意,好像……真的不是很在意。
 
可若他真的是九王李玄渝,又该如何呢?这位皇兄看起来并不好相处啊。非但不好相处,这明里暗里总想杀他,到底是什么原因?
 
人人都知皇室手足兄弟感情淡薄,纵是同一个母妃所生也会有兵刃相接的那一天。
 
只是,寻玉扪心自问,从来没有过谋害李承清的念头。从前没有,现在没有,日后也不敢有。
 
那夜在驿站,李承清抱着他,将他护在身后,自己的肩胛上被人砍了一剑。应该是很疼的罢,连脸色都白了。
 
须臾,寻玉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将头上罩着的竹篮子一把丢开。他嘴里骂骂咧咧,攥着钱袋大步往前跑。
 
路遇一处小摊时,怎么也挪不开脚了。这是个捏糖人的摊子,摊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眼神也不太好使。因着天色黑了,正要收摊回去了。
 
寻玉从钱袋了掏出了一片金叶子,道:“老板,帮我捏个丑八怪,怎么丑怎么捏,这个给你。”
 
摊主摸了摸金叶子,又放在嘴里咬了一下,激动的老泪纵横,赶忙捏了个糖人出来。也果真是遂了寻玉的意思,做了个十分丑的糖人。隐隐能瞧出来是个人的轮廓。
 
寻玉接过糖人,快步往前走。夜色渐渐压了下来,街角有几处长灯,发出微微亮光。街上空荡荡的,行人也少。酒楼上火红的幌子迎风招展,扬起寻玉额前的碎发。他一路心惊肉跳,明知自己再回来,无异于自投罗网。
 
突然,他拐过一个弯,下面是处台阶,他一个没留神,咕噜咕噜从台阶上滚了下来。摔得那叫一个眼冒金星,头昏脑涨。
 
眼底骤然闯入一只玄色的靴子,以及半寸衣摆。勾银丝的水纹,仿佛活得一般,缓缓流动。寻玉趴在地上,顺着靴子往上看,就看见一张冰冷冷的脸。
 
李承清单手背在身后,垂眸盯着他瞧,居高临下,眼底一片冰冷寒凉。
 
扶风立在李承清身后,此刻走上前来,先是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寻玉,这才对着李承清拱手道:“主子,船已经准备好了,人也已经寻到,敢问主子何时动身?”
 
闻言,李承清淡淡道:“若不是为了寻某人,我们早便能走了。”
 
他说着用脚尖踢了踢寻玉的腰,居高临下目光中带着点审视意味,直逼着寻玉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拿着我的银子,去了哪里?说!”
 
寻玉吞了口唾沫,艰难万状的将手里的糖人递了过去。
 
“就是这个,我找了许久才找到捏糖人的摊子。你快看,跟你像不像?”
 
李承清应声去看,硬是没瞧出这糖人同自己有何相似之处。须臾他压下一边眉头,迟疑道:“你就是去找这个?”
 
寻玉大力的点了点头,将手里一直紧紧攥着的钱袋递了过去。
 
“呐,我可没有败家啊,我就用了你一片金叶子,还是买了这个跟你长得一模一样的糖人。所以这银子我不还了,以后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来,接着糖人!不用客气的!”
 
扶风立在李承清后面冷眼瞥着寻玉,忽然走上前来,对着李承清耳语几句。
 
寻玉摸了摸鼻子没吭声,横竖自己一头栽在李承清手里了,怨天尤人也不是个事儿。以后就当个废材,混吃等死算了。
 
须臾,李承清上前一步,对着寻玉伸出了手,居高临下,也不容置喙:“起来。”
 
 
 
 
第11章 突然震惊(1)
回京的路上走了水路,李承清是个财大气粗的人,能怎么舒服,就怎么来。租了一艘大船,灵川的知府大人得知李承清路遇此地,跟祖上多有荣光似的,赶忙带着衙门里的一众官差,在渡口排成两排,恭恭敬敬的请李承清上了船。
 
寻玉背着手,大摇大摆的走在李承清身后。他余光瞥向人群,见满地黑压压的跪了一地的人。他微微蹙眉,深觉自己是个高贵的人,纵是从前在山沟沟里窝着,可灵魂深处,还是个高贵的人。
 
如此,扶风从后边推了他肩膀一下,他是非常不高兴的。怒气冲冲的回头,刚要训责两句,就见扶风手扶在腰间,轻轻扣开了剑鞘。
 
寻玉立马将脑袋转了过去,伸手一推李承清的腰,气哄哄道:“你能不能管好你的属下?他总是这么没大没小的,你这个做主子的难道一点责任都没有吗?啊!”
 
李承清身形未动,须臾,微微偏转过身来,凝眸瞥了寻玉一眼,淡淡道:“我连你都管不好,哪里有空去管别人?扶风。”
 
扶风上前,抱拳道:“主子!”
 
李承清眼睛微眯,道:“你自幼在我身边侍候,也是见过玄渝的。怎的多年不见,生分到这等地步?不该啊。”
 
“主子教训的是!”
 
李承清便道:“去,跟玄渝熟悉一下,日后进了长安,入了皇宫,自己人可不能生分了。”他敛眸盯着寻玉,似笑非笑道:“你说,是也不是?”
 
寻玉往后退了几步,巴巴道:“是,是,是,你说什么都对!”他余光瞥见扶风又开始拔剑了,赶忙绕到李承清的身后躲着,两手胡乱的在人家身上乱摸,嚷道:“熟悉了,熟悉了,我已经知道了!赶紧把剑收起来!”
 
扶风嗤笑一声,大步走上前去,将系着船身的绳索一剑挥断,又当着寻玉的面,嗖得一声将长剑收了起来。这才请李承清进了船舱。
 
寻玉独自立在甲板上,吹了一会儿冷风,望着船渐渐远离码头,岸上的人影越来越小,几乎是瞧不清了。耳边是呼呼的风声,鼻尖微微酸涩,略腥的海水荡在船身上,飞起的浪花都有几丈高。
 
他抬步走了上前,手里攥着栏杆,往下面看。波涛汹涌,浪声滔天。
 
忽听身后传来一声:“你不会是打算寻死吧?”
 
寻玉回过头去,眯着眼睛,笑嘻嘻道:“扶风,我可跟你说,强扭的瓜不甜,强摘的花不香。你们要是一直这么逼我,我就……啊!啊!啊!松手!我还没说完呢!”
 
扶风提着寻玉的两条腿,将他重新拽了上来,双臂环胸,昂着下巴,道:“说。”
 
寻玉往后退了几步,一边退一边警惕道:“你看啊,你们都说我是李玄渝,可我自己都不记得了。你们也许是认错人了呢?反正李承清也不喜欢我,你还不如放了我。我在这儿又不老实,坏毛病还多,没准晚上就摸到李承清床上了呢!我反正无所谓,你主子的名声可是被我毁了……”
 
扶风迅速转过脸来,刚要动怒,却见李承清正站在寻玉的身后。
 
寻玉自顾自的乱说一通,开始痛骂李承清:
 
“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比李承清更加不讲道理的人!我当初在清心观待的好好的,我天天吃饱了饭没事儿干,我还能干干我师弟,呸,能玩玩,呸,能跟他一起玩!李承清这个不要脸的,非要过来认亲!别人认亲都是抱头痛哭,驱寒问暖的,李承清就跟别人不一样!他绑走我师弟,还威胁我!还有你这个龟孙子,天天拿把剑吓唬我,你以为我很害怕是吗?来啊,跟我互相伤害啊!你们说,到底想要我怎么样!”
 
他骂得那叫一个起劲,吐沫横飞,就最后单手指天,满脸沉痛道:“善恶终有报,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你一直在骂谁?”背后突然传来了一声男音,吓得寻玉脖子一缩,他僵着脊背转过身去,就见李承清背着手立着,身上刚换了一身月牙白的衣裳,袖口绣着文雅的白玉兰花,长发盘在头顶,用白玉发冠束紧。眉宇间带着淡淡的审视意外,俊朗到过分的脸上面无表情。
 
寻玉艰难的吞了吞口水,手指往扶风身上指,巴巴道:“我骂他呢,他办事不力,我替哥哥管教他……”
 
他说着,恬不知耻的往李承清身上赖,借机将黑乎乎的两只脏手往月牙白的衣裳上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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