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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芳+番外 作者:纸扇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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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强强 江湖恩怨 宫廷 侯爵

他的面色雪白,额上艳丽妖娆的猎艳珠红得似血,白发凌乱地披散开,俨然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江寒山又指着夏随锦,问:“他是谁?”
宴熙的嘴角溢出一缕血,眼神迷离而空洞,开合的嘴唇说:“……杀了我……杀了我,求你杀了我……”
夏随锦通身彻骨地冰寒,跟着牙关打颤,说:“皇叔他……”
……已经等不来了
便在这时,门外一声高喊:
“明王爷来了——!!”
夏随锦的膝盖弯了一弯,跑出门迎接,却不小心绊到门槛,整个人四仰八叉地摔倒了下去。
身旁一双锦靴子匆忙走过,他知道是皇叔夏延辉。袖子忙擦了擦泛泪的眼睛,手臂被轻轻往上托了一下,他抬头才看清是玉明尘,忍不住脸红了红,忙推开她的手,自己爬起来,拍了拍衣上的尘土,说:
“小玉不要笑话我。”
又转身跑往房里
夏延辉已走到床前,面色冷若寒霜。
江寒山伸出手,问:“解药?”
夏延辉道:“没有。”
不止江寒山,刚踏进门槛的夏随锦也愣住。
夏随锦的脸上还挂着泪,但嘴角是上扬的,神色是惬意放松的。他以为夏延辉回来,父皇就有救了。
下一刻,一柄朴实无华的短剑滑出衣袖,在夏随锦喜悦又疑惑的眼神中,刺中了宴熙的心口。
这短剑精简朴素,剑身墨黑,看上去颇为沉重。
夏延辉拔出短剑,丢掷在一旁,血飞溅在地上。
他愣愣地看着落到脚下的短剑,再望向面容平静安详的宴熙,仍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
他甚至有点儿梦中荒唐的错觉。他呆滞地看着那朵妖艳瑰丽的猎艳珠,想到不久之前父皇还坐在秋千上,拉着沈玲珑的手有说有笑,金桂花的香味十分勾人,他还想着今年,明年桂花开的时候,他要缠着父皇做桂花饼。
父皇从来都很忙,只有中秋团圆节的时候才会跟他们一起,围坐在凉亭里,夜空中那轮明月很圆,桂花香气飘得很远。
可是为什么,忽然间就没有了。
夏随锦跪在地上,双手捧起染血的短剑,仍未觉得这是真实。直至江寒山轻叹一声:
“也罢,解脱了也好。”
夏延辉低垂着双眸,冷峻的侧颜看上去刚硬又孤寂。他伸手托起宴熙的肩膀,上一刻还在哀怜地祈求着的鲜活生动的人,此刻无声无息地躺在夏延辉的怀中,心口的血迹未干。
夏随锦望向窗外的桂树,忽然想起:
中秋团圆节要到了。
从今往后,再也不会有桂花香气了。他握着短剑,愣愣地想到,他,小月、大哥,那些哥哥弟弟,再不会团聚了。
那玉雪可爱的小侄儿,也没有皇爷爷了。
这一切……
“我的父皇,竟……死了么?”
夏随锦茫然无措地看着江寒山,再看向夏延辉,低声喃喃:“谁来跟我说,这是一场梦……”
……他心中无所不能的皇叔,怎么会救不了父皇?
这时候,夏延辉凝视着怀中的宴熙,道:“我带你找渡景。你二人合葬,留我一人……”
 
 
 
第55章 第五十五回 子规
藏在地窖中的棺木,夏随锦又亲自抬了出来。
棺材很厚重,压在肩膀上疼得难以喘息。他每呼出一口气,整个胸腔便火辣辣的撕裂一般疼痛。
棺木落满了灰尘,夏随锦拿衣袖擦了又擦,这时候夏延辉怀中托着宴熙走过来,道:
“开棺”
棺中只放置了一块玉凉的青花枕。
夏随锦手忙脚乱地要去抱被子
然而,抱着被子出来时,宴熙已放了进去。一袭玉华锦袍,白发玉冠整洁,额上猎艳珠灿然,他的面容很恬淡祥和,生动鲜活的模样好像只是歇息浅眠,只要轻轻喊一声:父皇,他就会撩开眼皮,转动着光华灿烂的双目,笑着回应“锦儿”。
夏随锦凝视着那张脸,依然觉得犹在梦中。棺木缓缓合上,那张脸便再也见不到了。
不知过了多久,江柳江岸、沈玲珑匆匆跑来,见到夏随锦神情呆滞地站在那儿,怀中抱着一床被子,皆不敢上前。
江岸看上去颇为窘迫,呐呐地说:“你别伤心,过阵子中秋团圆节,你来桃花坞做客,我,我让娘做桂花饼,你吃。”
末了,又道:
“那些桃花酒、桃子甜羹也都给你。”
夏随锦这才梦中惊醒一般,抱紧了被子,极落寞地说:
“……怎么忘了铺进去。那棺材那么凉那么硬,硌到了父皇怎么办……”
“……”
“父皇一人躺在棺木里。他生前爱极了热闹,躺在那样狭小的棺材里,寂寞了,没人说话,会不会觉得难过?”
江柳江岸面面相觑,沈玲珑却道:“你如此伤心,何不也抹了脖子去陪他?”
江柳江岸:“啊别!”
夏随锦浑浑噩噩地回头,看桌上朴实无华的短剑,挪步走过去。
江岸大惊失色:“仁王爷,你想想你娘,你死了,她可怎么办?你想她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你莫管他!——他爱抹脖子就抹脖子,横竖是死,哭哭啼啼与轰轰烈烈都是死,你看他选哪种?”
沈玲珑又走到桌前,抢先一步取走短剑,调转剑尖,对着夏随锦的心口。
“你要还有骨气,就拿这剑杀死柴龙锦。宴前辈怎么死的,你就原模原样戳进他的心口,要他血债血偿。报仇之后,你才有脸见宴前辈,宴前辈才死得瞑目。”
夏随锦猛地抬头,道:“我甚至找不到柴龙锦,怎么报仇?”
“——那你就是废物!”
短剑“嘭咚”扔到桌上
“废物留着无用,你自行了断吧。”
说完,沈玲珑转身便走。
江柳、江岸目瞪口呆
“你二人傻愣着做甚?还不快走!——这种废物有什么可看的?!”
 
余晖散落,日落西沉。
夏随锦走到禁河,看到虞芳站在石桥上,背负荷华剑,身姿挺拔修长,远远望去如一抹苍茫飘渺的月色。
他做出一副轻松闲适的模样,走近石桥。虞芳似有所察,忽地回头朝他羞涩一笑,喊:
“小苏!”
竟是一脸的纯真与不加掩饰的欣喜
夏随锦恍惚了片刻,才道:“你一直在这儿等吗?”
“是的。我在等你,等了好久。”
“那你……”
……知道我没有父皇了么?
知道,他们已救不活了吗?
夏随锦觉得眼中温热,滚烫的泪液润泽了酸痛干涩的双目。
虞芳似呆了一呆,急扑过来,拿衣袖慌忙地擦拭他的脸,安慰:“不要哭,小苏。我知道的,曾经姥姥走的时候,我也这般难过,娘说生离死别是人之常态,总有一日她也会走的,教我……逝去的无法挽留,唯有眼前的,需珍之重之。”
“这些,我都知道……”
“那你为何还要难过?你再这么哭,宴前辈也不会活过来。”
虞芳纯粹而天真,懵懂又无知。
夏随锦莫名觉得心寒,心中突然翻滚出恶毒的恨意。他咧开嘴,如同微笑一般,问虞芳:“你的爹娘死了,你也不难过?不会伤心落泪?……如果今日死的是你爹,你还——”
“不会的!”
虞芳突然斩钉截铁地回答,说:“爹死了,娘会一起死。他们生生死死都是一双人,至于我……兴许会觉得寂寞,但不会同你这般难过。小苏,即便今日死的是你,其实……我也不会难过。”
夏随锦惊得瞪大了眼睛
“因为那副棺木里不会是你一人。我陪你,生生死死都陪你,你死了,我会追随你而去。”
此时脑中突然浮现出那日掉下断天崖,他所看到的,一同坠下的白影,原来不是错觉。
“只有你不是你的时候,我才会觉得难过,会伤心落泪。”
“我……不是我?”
他迷茫了,头一回看不透眼前的青年。
“那是在沈家堡的时候,你想用薛小姐的清白换取九龙令。那时候我是极难过的,我觉得那不是你,你该是我最初遇到的模样,爱笑爱闹,姓情坦诚直率,是个洒脱自在让我心生羡慕的人。”
“才不是……”
……我何曾是这样的人?
夏随锦觉得荒唐,可心中所期望的,不正是这个模样?
虞芳缓缓说:“如有朝一日,你能像沈玲珑那样失去记忆,就好了。那时候你是厉苏锦,孤身一人逍遥自在,再无这些烦恼事该多好。”
他愣了一瞬,想到与江岸情意绵绵的沈玲珑,再回想那个冷血绝情的刘陵,心中竟没来由地生出羡慕的意味。他突然想笑,可面前的青年一脸严肃认真的模样,他又不敢笑出来,只得憋着嗓子,问:
“我要是没了记忆,会忘了你的。”
虞芳登时一副惊愕的模样。他皱眉,苦苦思索了一会儿,不确定地道:“……没关系,我,总能找到你的。”
“傻子!猪!”
夏随锦负手而立,望着苍茫暮色中逐渐沉下去的太阳,忽地道:
“烧了吧。”
虞芳应声回头,望着哀哀呼求,血色炼狱般的沉水阁。
“他们已没救了。”
他来此是想见薛成璧一面,告知他:
“今晚,沉水阁会一把火烧光了。”
连同他们一起
薛成璧面色青白,衣衫破损不整,虽活着,但身上已多出了好几个黑黝黝的窟窿。他看上去十分平静,撑着长刀勉强站直,道:
“早该如此。”
夏随锦想到珠胎暗结的玉明尘,迟疑地提起:“小玉她,你不见一面么?”
“将死之人,不见也罢。”
“她怀了你的孩子……”
“是么”
薛成璧像是毫不知情,身形微晃,但紧接着极其坚决地说:“不要生下来了。她对我有情,可惜我对她无意。”
“好呀!小玉是当今明华郡主,高贵典雅金枝玉叶的主儿,就是眼神不太好使,回头我便让御医抓服药,好好儿治一治。再挑个称心如意的当夫君,至于你薛成璧,忘了便罢了。”
他本想看薛成璧什么反应,但话音落时薛成璧已扭头走来,他顿时觉得失落。
直到日落西沉,烟霞尽收,成千上万支火箭投入沉水阁。
大火冲天而上,火光照亮了星辰黯淡的夜幕。
夏随锦远远看着,想到今夜后武林之势枯竭,再不成气候。
流霜问他:“这么多条人命,午夜梦回时,你不怕他们索命吗?”
他却不以为然:“想找我索命的大有人在,远轮不着他们。”
沉妆从未见过如此场面,早已吓得泣不成声,江畔蹲在她的身旁,正小声安慰着什么。夏随锦看了一会儿,说:
“让阿水赶紧嫁过去吧。这么好的江三少爷,遇上是她的福气。”
“江三少爷半月后会入赘千府山庄”
“什,什么?”
“阿水是千府山庄的新庄主,江三少爷还有我,都会留下辅佐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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