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芳+番外 作者:纸扇留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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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堵得夏随锦缩回宴席,闷闷地灌了一口酒,还要倒第二杯,虞芳将酒壶拿走,换上了一壶新沏的清茶。
夏随锦叹气:“女儿家的心思真难捉摸。我不管啦,我只要想怎么把‘九龙令’拿回来就好。”
“九龙令”是二人间的一根刺,每次提起心里都扎得疼。
夏随锦道:“我不问你那位前辈是谁,我也知道你不会说,但我能查出来。接下来的事情你就不要捣乱了,这是朝廷跟武林的纷争,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我不想你牵扯进来。”
虞芳没吱声,面具下的脸会露出什么的表情,他猜不到。他喝了一杯清茶,脑子清醒了些,视线缓缓移到远处的慕容长英身上,一眼便认出他是那夜假山下遇见的吹笛人。
那笛声,他想起来为何耳熟了,在与母妃相处的不多的记忆里,母妃常抱着小小的他教他吹曲子,母妃不懂音律,唯有一曲《红豆词》吹得极好。
慕容山庄今夜笙歌鼎沸,鼓乐喧天,正是人多手杂的时候,丢了东西只能认栽。
夏随锦灌了几杯清茶,装作不胜酒力的模样,被沈南迟扛在肩上,送回流雪院。
沈南迟碎碎念:“不会喝酒就别喝,喝醉了只会闹事。真不知道你大老远跑来慕容山庄做什么,你老儿又不缺美人,再说了,玉明尘长得美,眼光也很挑,是看不上瘸子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看月姑娘对你挺上心的,要不我帮你撮合?……唉还是算了,谁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我还是别瞎CAO心了。”
夏随锦心里不服气地哼哼:瘸子怎么啦?我好歹还是个王爷,你呢,一个穷酸的管家,人家姑娘哪儿看得上你?活该一辈子孤身。
他被安稳地放在床上,脱了鞋袜,被子盖好。耳边还能听见沈南迟的叹气声。
夏随锦偷偷撩开眼皮,心道:得罪了,回头赏你一个美貌姑娘。手指弯曲,朝沈南迟的膝盖弹出一根银针。
沈南迟只觉得膝盖突然一疼,身体往前栽倒,刚要扶住桌子,与此同时一根银针没入他的后颈,他眼前一花,撞中桌子角晕了过去。
夏随锦翻身下床,心疼地摸了摸沈南迟额头上迅速红肿起来的包,连连道歉:“这回是我的错,要怪只能怪慕容长英的手伸得太长,偷拿了不属于他的东西。我府里有几个蕙质兰心的姑娘,等我办完正事儿,就回府把她们统统送你怀里,省得你大冷的天儿没有暖床的。”
夏随锦安置好沈南迟,换了身暗色的短衣偷溜出门。
月朗星稀,皎皎月色将慕容山庄照得铺了一层雪样的亮。夏随锦混入映雪湖,鬼鬼祟祟地潜进了湖畔的小屋,慕容长英正在酒席间待客,空荡荡的小屋里不见人影,月光中依稀可见排列整齐的刀枪剑戟等兵器。
捡了一颗小石头扔进去,听得骨碌碌响动,确认里面无陷阱,他才蹑手蹑脚地推开窗户,跳进了慕容长英的房间。
这个房间实在简陋,藏不住东西,夏随锦翻找了一会儿便开始留意有没有暗格密室。挪动书柜上放置笛子的瓷盘,果不其然,书柜缓缓移开,露出一个漆黑的门洞。
夏随锦掏出火折子,在摇曳的光芒中谨慎地将脚迈进门洞,摸索了一会儿,发现这是一间很小的密室,四面是石壁,只摆放了一把椅子、一张床,还有挂在床头的一幅丹青。
那幅丹青画了一位吹笛子的美人,轻衣水袖立于江畔,那美人的脸正是他的母妃玉千雪。
不会真有一段情吧?
夏随锦内心惊悚地想,要是玉千雪嫁了慕容长英,他是不是就改姓“慕容”,慕容随锦?唔……也可能世间不会有他的存在了。他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幸好玉千雪没有眼瞎。
就在这时,门洞传出一声异响,夏随锦立即吹灭火折子,滚进床下,暗想:慕容长英怎么回来这么快?
不多时,一双绣有金缕梅的绣花鞋走出门洞,蕊黄裙摆款款飘动,不是慕容长英,难道是……情人?
他歪头偷偷看了一眼,一团昏黄的烛光中只能看清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目,眉间有一点艳煞的朱砂,半张脸尽数隐在了面纱下。
仅这一眼,夏随锦的眼皮忍不住跳了几跳。实在是因为,这女子的装扮与丹青上的玉千雪一模一样,难道说慕容长英思念玉千雪成疾,故找了一个相像的女子以解相思之苦?
女子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金鼎,点燃熏香,放置在密室角落,然后坐在椅子上开始吹笛子。
笛声幽怨丝丝缠绕,竟是一曲《红豆词》。
慕容长英竟连这曲子都教她了。不过,夏随锦更在意她想做什么?看上去像是夜会情郎,难道她在等慕容长英?
夏随锦并没有纠结多久,因为慕容长英很快回到了密室,看到烟雾缭绕中的女子,痴痴地喊了一声:
“千雪”
这时候整个密室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夏随锦早已捂住口鼻,神志很清醒,但慕容长英看上去很不清醒,将那女子错认为“玉千雪”。
女子放下笛子,也痴痴望着慕容长英,唤道:“慕容大哥……”
这一唤情意绵绵,饱含着欲言又止的相思愁绪,直教慕容长英肝肠寸断,冲上前抱住女子,隔着面纱亲上女子的嘴唇。
二人像是一对痴男怨女,情到深处难以抑制,双双撕扯着衣物倒在床上。脱落的蕊黄衣裙飘落到近前,藏在床底下的夏随锦心头犯恶心,忙将那衣裙往一旁推了推,自己也挪了挪,正犯愁怎么离开,头顶上悉悉索索的动静突然变大,一声声销魂的娇|吟连同一串串娇媚的喘气声清晰地响在耳朵,没过一会儿,夏随锦的脸憋得比上了胭脂还要红。
他痛苦地想着还要忍多久,可就在这时,他听见女子娇喘细细地问:
“慕容大哥,你为什么不去找我?”
慕容长英喘着粗气,听上去忍耐着什么一般,道:“我不知道你在哪儿。我找了很久,有人告诉我说有‘九龙令’就能找到你,可我没想到……你竟先找来了……”
就是这个!
夏随锦精神为之一振,正要继续听下去,突然女子娇媚地高喊了一声,道:“慕容大哥你慢些……我、我受不住……”
夏随锦:……
断断续续地听了许久,又听女子千娇百媚地说:“那个‘九龙令’是个什么东西,那么神奇,我能看一眼么?”
对了!这恐怕才是她的目的!
头顶上安静了一会儿,紧接着是器物打开的沉闷声响,慕容长英道:
“这就是九龙令”
——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夏随锦就地打滚离开床底,高喝:
“不能给她——”
同时一把毒针飞镖投向床上的女子。
猝不及防的变故让女子慌了手脚,只见她飞快地躲开毒针飞镖,去抢夺慕容长英手中的九龙令。
夏随锦哪儿能让她得逞,拔出扶苏剑砍上去,同时护在慕容长英的身前。这时女子一掌劈上来,雄厚的内功催动周身萦绕的气流,化为凌厉的风刃游龙一般吞噬而来。
夏随锦还在嘴硬:“报上名来,小爷不杀无名之卒。”
风刃席卷涌来,夏随锦的脸被划开了几条血口,束发的玉带忽地崩裂,长发如浓稠的黑绸缎一般落下。
那一掌来得极快,夏随锦手中的飞针暗器根本来不及飞出,正要劈上脸面时,他的腰忽地被紧紧箍住,然后整个人拖进了一个强壮宽厚的胸膛,耳边伸出一条粗壮有力的手臂接下了女子的一掌。
女子像只断线的风筝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到石板上,然后转身跑向门洞。
夏随锦着急:“别跑!姑且留下姓名!”
想追,可腰间箍了一条胳膊。夏随锦随缘地想管她是谁,当务之急是拿到九龙令。想到九龙令近在眼前,夏随锦喜上眉梢,扭头欢喜地道:
“慕容庄主,能松开我麽?我可不是玉千雪。”
他却不知他回头时,脸颊是胭脂醉的红,一双秋水洗的眸子似是春水漾波,含情半露,尤其是笑时,颊上的梨涡与玉千雪如出一辙。
夏随锦扭头看到披头散发的慕容长英双目赤红地盯着他,也吓了一跳,想到他神志不清醒,一时间也不敢硬碰硬,正拧眉思索逃离的法子时,腰间一痛,然后天旋地转之后,他竟被慕容长英压倒了。
慕容长英近乎癫狂地喊:“千雪,我的千雪……”
夏随锦挣扎:“不不,我不是玉千雪!”
他可不要跟一个能当他爹的男人断袖。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冰雪样儿的长剑袭上慕容长英的后背。
夏随锦顾不得想是谁救他,趁机捏一根银针扎进慕容长英的脖子上,然后飞起一脚踹上他的胸膛,逃窜般跳下床,眼看慕容长英又要爬起来,忙慌慌张张地跑出密室,一口气奔回了流雪院。
蹲在流雪院门前歇了好一会儿,夏随锦才后知后觉地想到:那把剑是荷华剑。
夏随锦在虞芳的房里等了约么半个多时辰,心有戚戚然地想:不会出事了吧?他又灌了一杯茶,扶住额头仍觉得脑子昏昏沉沉,且愈加严重,在密室里他也吸了那香雾,该不是药姓发作?
又等了不久,虞芳推门进来,看上去愣了一下,然后偏开脸,道:
“这是我的房间。”
不知为何,夏随锦觉得口干难忍,又灌了一杯茶水,讷讷地问:“你能摘下面具,让我看你的脸么?”
没等虞芳回答,他已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着那张面具,像是爱|抚女子娇嫩的脸颊,轻柔又怜惜。
虞芳问:“你怎么了?”
银面落下,露出一张清雅出尘的面容。但落在夏随锦的眼里,却是一副勾魂夺魄的魅惑之姿。他忍不住靠近,痴痴道:
“你真漂亮”
吓得虞芳瞪圆了双眼,神色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青涩又慌乱的羞赧,声音加重了几分:
“你、你怎么了?”
夏随锦又摸了摸虞芳的脸颊,突然露齿一笑,道:
“哥哥着了恶人的道,头脑正糊涂,现在去湖边吹会儿凉风。”
下一刻,他拔腿跑到映雪湖,纵身一跳,如一尾鱼“扑通”没进了湖水里。
……
这下清醒了
第9章 第九回 惊魂曲
夏随锦心虚道:“就是这样子的。沈管家帮我找找那位姑娘,要是找着了,你想对我怎么着就怎么着。”
沈南迟半信半疑:“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他哭丧着脸点头:“洗衣做饭、端茶倒水、捏肩捶背,若有需要,可以暖床。”
“暖床就不必了,我那梅院长了不少杂草,你拿个锄头去除草松土就行。”
“哼,算你有良心。”
其实,他撒了一个小小的无伤大雅的谎。他告诉沈南迟,说他看上了一位姑娘,想找她出来。沈南迟将花名册带到流雪院,仔细翻找了两遍,道:
“没有你说的那位眉心长痣的姑娘。”
夏随锦只记得那位女子的眉心有一点长歪的朱砂痣,还有就是她的武学修为十分高深,与慕容长英对了一掌竟安然无恙。至于长什么样子,当时光线太暗,那女子又蒙着面纱,他就是有双猫眼也看不清楚。
沈南迟沉吟了片刻,忽问:“你是不是诓我?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可不会为了一个不知音容相貌的女子这般低三下四求我?”
确实,夏随锦的谎言说得漏洞百出,可又不能说出实情。他心里又苦又慌,一怕沈南迟误会他意图不轨,又怕九龙令的事情泄露出去,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这时沈南迟收起花名册,道:“兴许有漏掉的,我去山庄各处拜访一趟,看能不能找出来。你是朝廷的仁王爷,有诸多秘事不便说,我也不会过问。不过那梅院的杂草还是劳你锄的。”
夏随锦大喜:“我这就扛个锄头去梅院,天黑之前保管不留一根草苗。”
沈南迟走时看了虞芳一眼,纳闷:“你俩何时这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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