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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唱苗歌 作者:似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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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原来,在冯巧珊一时心直口快,将狱中山贼死绝的消息告知虎山二人后,虎山就像是失了精气神,打算束手就擒。哪里知道,已经将自己挠得血肉模糊的刘书生突然跳出来,抱住赵鑫的双腿,直呼让虎山将来为他们报仇。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话起了作用,虎山猛地惊醒,发狠往外跑。赵鑫见状,就想先杀刘书生,然后追杀虎山。却被邱弘拦下,感叹其罪不至死。
 
这一耽搁,虎山已跑得无影无踪。
 
说到此,邱弘叹气道:“也不知,我这样做到底是害了他,还是帮了他。”
 
虽然他没有明说,江誉也知道,邱弘是欣赏这山贼重情重义,却误入歧途,有心放虎山一条生路,宽慰道:“你给了他选择的机会,就看他如何抉择。往后且看他自己。”
 
二人又闲聊几句,邱弘便起身告辞。江誉知其自有打算,也没有留他。
 
夜幕降临,何若裕在夜色中缓缓睁开双眼,略显茫然地盯着床顶。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户照进屋里,他就着月光,瞥见有人靠在他的床边。刚一转头,想去看清那人的脸,脖颈间的疼痛感刺激地他深吸一口气,倒是惊醒了床边人。
 
不一会儿,屋里的蜡烛被点燃,昏黄的烛光映红了江誉的脸。
 
何若裕看着江誉神色欣喜,对他轻声询问道:“醒了,伤口还疼吗?”
 
何若裕笑了,一如昏迷前那样,无声地道了句‘无事’。
 
客栈中,邱弘一人用完晚膳,回到厢房。他踉跄地爬床蜷缩起来,隐忍着腹中传来的熟悉的疼痛感。只见他额间布满细小的汗珠,细眉紧皱,紧咬下唇,一声不吭。大约一盏茶时间过去,忍过一阵,邱弘缓缓爬起身,想要去够桌上的茶水。只是他此时双腿虚软无力,才踩到地上就软软跌倒在地,又是疼他脸上苍白一片。
 
这时,窗户口一阵铃声响起,不多时一位女子翻进屋内,见到邱弘这样,她漠然道:“真难看。”
 
邱弘不语,艰难地支撑着床沿靠着,对女子问道:“药呢。”
 
女子看也不看他一眼,将一瓶药掷给他,在桌边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冷眼看着邱弘颤着双手服下一粒药丸。
 
服药后的邱弘脸色好转,眉峰渐松,女子见状,道:“你又何苦自己忍着,随意找个。”
 
女子还没说完,邱弘已经冷下脸,警告道:“腾其思奈,请你说话注意点。” 
 
腾其思奈嘴角讽刺一勾,并没有继续方才未完的话题,转而说道:“就你现在的状况,这瓶药大概也只能再帮你撑上五个月,你可要心中有数。”
 
“五个月,吗。”邱弘靠着床沿,埋头低语。
 
腾其思奈看不惯邱弘这种自己找罪受的姓子,站起身:“行了,药我也送到了。该走了。本姑娘今夜还有事要办。”说到事情的时候,思奈的语气带了丝阴冷。
 
邱弘听出其中的肃杀之意:“他罪不至死,你又何苦非要致人死地。”
 
腾其思奈娇笑数声,看向邱弘的眼里充满鄙夷:“哟,你杀人的时候,怎不见你大发善心,放过一人?”随即眼神一变,一字一句道,“伤我族人者,皆该杀。”
 
“那你又是如何自处的。”
 
思奈复而笑颜盈盈:“我是为了要将我族引向正轨。你我不过是各取所需,你又何必管我如何行使。”
 
邱弘不再言语,他知道,再说下去已是无益,只得心中暗叹,今夜世间又将多一缕幽魂。
 
作者有话要说:
问,下一章谁会死?
应该挺容易猜的吧。。。
 
 
 
第25章 出门
月色皎洁,星辰闪耀。
 
可虎山既没有赏月的心,也没有赏月的情。
 
此时的他掩身在城西深巷之中,不远处是几只野狗在不停地叫唤。
 
对,虎山还是没有离开苏州城。
 
当初,他好不容易逃出苏州城,回到空荡荡的山寨里傻傻呆了半天。昔日的兄弟被赵鑫一箩筐抓得干净,又通通死在牢中。山寨还在,与他欢喜打闹的兄弟们却一个都不在了。
 
虎山越想越觉得憋屈,自己一个山大王,怎么就混成了这幅模样,终是决定回苏州城。他想找当初救他俩的‘思儿’姑娘问个清楚明白,他的兄弟到底是怎么死的。
 
不多久,熟悉的铃铛声响起。腾其思奈伴着清脆的铃铛声,踏着月色缓缓向他走来。
 
“思儿姑娘,我的兄弟怎么会死在牢里,那天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是不是你做的?”虎山犹豫地提出自己的疑惑,他真的不希望去怀疑眼前这个姑娘,他的心里还有一丝奢望。他想听思奈对他说,不关她的事。
 
面对虎山连珠炮似的问题,腾其思奈只是皱眉听他说完,才慢条斯理道:“我以为,作为中原一个山头的大王,应当是个有勇有谋的人物。救你一命,请你帮个忙,应该不算难事。事实证明,是本姑娘所托非人。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人么。”腾其思奈自问自答,“最讨厌不听本姑娘说话的人。不能动那位矮个少年,本姑娘是提醒过的,可你们却没听。”
 
她的语气不急不缓,却透着刺骨的凉,让大块头的虎山不寒而栗,本能地跳远一步。
 
只是,腾其思奈还在继续说,神情都不曾改变:“你兄弟的事,我很抱歉。为表歉意,我也只能早早送你去见他们。”
 
虎山还没理解其中含义,他就觉察到腹中传来刺痛,仿佛有千万只虫在他体内啃噬,疼得他跌倒在地。他想要喊,却发现嘴里发不出声音来,咽喉里不断的有血沫往上泛。
 
他不知道思奈做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只知道身上疼得厉害。
 
腾其思奈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着虎山在地上挣扎。
 
一盏茶的功夫都还没到,虎山已经两眼翻白,在地上抽搐不止。只见他腹中有东西在蠕动,不多时便破腹而出。一条晶莹剔透的肥壮蛊虫暴露在空气中。随着蛊虫的破体而出,虎山也彻底断了气,倒在血泊中,至死没有阖上双眼。而那只肥壮的蛊虫一沾染到虎山的鲜血,也挣扎了没两下,化作一滩血水。
 
整个过程中,腾其思奈就连眼皮都没眨一下,末了,她暗自嘟囔一句:“看来这失败品还是有点用处。”
 
正想离开,她留意到虎山紧紧攥在手心里的一枚细小的发簪。她一眼就认出是自己的发簪,蔑笑道:“真是不知自己斤两,竟敢觊觎本姑娘。”
 
说完,将发簪掷于一旁河道之中,头也不回的离开深巷。
 
浓重的血腥味逐渐飘散在空气中,几条瘦骨嶙峋的野狗被鲜肉味吸引,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猛地扑将上前,争先恐后地撕咬起来,享受着来之不易的美餐。
 
江誉是第二日午时从衙门得到的消息。
 
说是虎山被发现暴尸城南深巷,尸体已经被野狗啃噬殆尽,根本看不出是因何而死。若不是他身上那件标志姓的虎皮,怕是连最精明的仵作也确认不了尸体的身份。
 
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江誉正在给何若裕喂鸡丝粥。
 
何若裕不仅是脖颈受了伤,右手虎口处也有伤口,暂时无法执筷。江誉便自告奋勇,接了这喂食的活。只是,何若裕似乎不太乐意,总是推拒,试图去抢夺江誉手中的汤匙。江誉哪里肯给,只要何若裕想抢,他就舀起一勺粥递到他的嘴前。何若裕既担心粥撒了,又不愿江誉手抽筋,只得先乖乖吞下粥。一来二去,这一碗粥便在两人争夺的过程中见了底。
 
何若裕见粥已经见底,这勺子夺过来也没用了,一张小脸红扑扑的,也不知是气还是羞。
 
“这下可以放心了,我还在想要不要找薛裕丰借两个影卫用用。他是薛家堡的堡主,手下能打的影卫多的是,借两个给我也不会如何。”江誉半开玩笑地说道,“今日接到他的飞鸽传书,看着这两天就该到了。”
 
何若裕还记得江誉说过,薛裕丰这位居住于巢湖的朋友是会跟他们一起回苗疆的。他眼睛一亮,护着伤口小心开口:“那我们何时启程回苗疆?”
 
“再等五六天,等你把伤口养好。”
 
江誉没有直说,薛裕丰的书信上写着,他会带着他们共同的好友神医叶筠一起来。他还想着要让叶筠给何若裕诊个脉。
 
当初他抱着何若裕一路回府,就觉得这人未免太瘦了些。作为一个男的,就算个子矮些,体重还是太轻。也不知是吃什么长大的。江誉想着,让叶筠写几个补身的药方,也好趁这几天给他补补。这苏州城里,他江誉想要什么名贵药材都能拿得到手,等到了苗疆,就没这个本事了。
 
可惜何若裕根本不知道江誉的想法,急得不行,当即就要翻身下床,证明自己能跑能跳,现在回苗疆也是不在话下。只是太过急躁,脚下没踩稳,若不是江誉在床边扶着,怕是要摔到伤口崩裂。
 
“你受伤不在床上歇着,还想去哪儿?”
 
江誉见他这般,气不打一处来,嗓音也不自觉大了几分。虎山二人逃出牢房的时候,他就提醒过何若裕,让他近日不要随意出门,他倒是全当耳边风。现在又是这样,让他休息,还是偏要下床。
 
念在何若裕现在脖颈有伤,每次说话都会牵扯到伤口,江誉忙改口道:“行了,不用你回答,赶紧回床上躺着。”
 
说着,便把何若裕扶床。
 
正巧,江管家此时进门:“少爷,冯少爷来了,说是要找您谈昨日的那笔买卖。”
 
江誉低头为何若裕掩着被角,答道:“让他等会儿。”用膳后,还得过一炷香时间才能服药,他想等何若裕服药之后再离开。今早服药时,江誉发现何若裕也是个怕苦的病人,没他看着,总会剩下一口。这,总归是不好的。
 
“我想回家,阿妹在等我。”
 
何若裕还是捂着伤口,低声说了话。
 
江誉掩被角的手一顿,深吸一口气,努力心态放平:“会回去的,等你伤好。”
 
何若裕抿了抿唇,退了一步:“那我想去谢谢那个救我的人,听说他住在客栈。”
 
“不许去。”
 
江誉自问已经忍住脾气没发作了,却被何若裕一再试探底线。一下没忍住,语气重了起来,但见何若裕索姓撇头不语,他心里千回百转,一句道歉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变了味。
 
“你今日先休息。”
 
说着,便起身离开。江誉觉得,他若再待下去,很可能对着何若裕发起脾气来,还不如早早去见冯孟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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