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嫌疑犯 作者:猫咪的翅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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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钧微微垂眸,而后平淡地开口说道:“欢迎,那请你说说看具体情况,有发现什么吗?”
公事公办的口吻让廖远眼中的亮光暗了暗,但还是保持着很专业的状态回答道:“从目前情况来看,死者确实死于窒息,死者身上未发现有第二人的指纹和器械姓伤害,但死者右侧颈部的勒痕明显深于其他地方,以死者的体重和这床的高度,如果他是利用自身的体重和下坠的力量,是极有可能造成瞬间呼吸困难甚至昏迷,而从死者最后颈部的磨痕和双手摆放的位置,他有过短暂的意识恢复但并没有维持太久,身体的重量足够让这简陋的绳圈成为杀人的工具……”
“你是说死者将自己套好,然后故意从床上跌下来把自己给勒死了?”一旁的余一非插话道:“这也太说不过去吧?这人得有多大的决心才会想出这种办法把自己弄死?”
“死者有多大的决心,我无法判断,”廖远不满地斜了一眼余一非,而后还是看着顾钧继续说道:“当然这只是根据表象的推测,具体的还要看尸检报告,有时候太过明显的密室命案往往是大门敞开的。”
“好,辛苦了,那等报告出来了再说,老余,涛子去多久了?”顾钧仔细观察着还躺在地上的舒一龙,天热身上就穿着一件衣服,如今衣服被做成了上吊绳,那‘屈打成招’四个字就写在保养得当的白生生的胸口,字体不算工整但很清晰完整,一点都没有被蹭掉,可见舒一龙写这四个字时已经想好了自己该怎么死了。
床上有一张薄薄的毛巾被胡乱地丢在一旁,有两件看来像是换洗的衣服倒是在床脚摆放得挺整齐,顾钧挑了挑眉,然后冲着廖远点了下头,就转身走了出去,临离开前还看了两眼门锁的位置,一切如常。
廖远目送着顾钧离开,有些走神,顾钧这样的平静让他心里有些虚,他压根没法从顾钧的态度中判断出他对自己究竟还在不在意?
监控室里气氛不对,顾钧一进去就闻到了不友好的气味。
监控画面有一段明显是处于静止状态,监视器中的画面有长达近十分钟是完全没有变化的,张涛提出了质疑,而监控室的警卫却坚持没有问题,关押室走廊上原本就很少会有人走动,画面单一很正常,有时候一个小时都会看到同样的画面,这十分钟有什么奇怪的?还有监视器肯定是好的,否则发现异常时他们冲过去的场景就不会被录下来。
关押室内的监控失察已经让这些值班的警卫提着一颗心了,现在要是再爆出连整个关押所的监控都是失控的,那这责任如何扛?谁来扛?到头来还不是他们这些处在最底层的小警察背锅?
刑警了不起啊?你了不起有本事早发现问题啊?你们抓到人了就往我们这里一塞,连这人脑子是不是正常我们都不清楚,现在出事了就想找我们的错?!
同行之间相亲相爱并不容易,但同行之间的鄙视链却是极其容易生成的,在外人眼中刑警比民警风光,民警又比管教狱警有前途,可狱警有时也觉得刑警窝囊,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悬案和错案?!
顾钧心里有火,但忍着没发作,也没让张涛继续和他们扯皮,白耽误功夫。
让张涛保存监控原始影像带回局里进行分析后,顾钧就离开了关押所,直接给郑斌去了电话。
睡梦中被吵醒的郑斌语气略不爽,顾钧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中确实带着未睡醒的朦胧沙哑时,握着手机的手不由得微微紧了紧。
“廖远究竟是怎么回事?”顾钧将心中的那丝不安和怪异给压了下去。
“你大半夜地来把我吵醒,就是为了问他?”郑斌愈加郁闷了,“哎,我说,你俩这算演得哪一出?他怎么回事我怎么知道?”
顾钧的心沉了沉,“你知道廖远今天出现场了吗?”
“什么?”对面声调突然高了许多,“什么现场?什么廖远出现场?”
“舒一龙死了,我在现场看见的是廖远,”顾钧抬眸看着车外黑漆漆暗沉的夜,“我以为你知道这事。”
“妈的,我怎么不知道?”感觉对面的郑斌已被这消息从床上震到了地上,“他调职了?什么时候的事?他不是回美国了吗?怎么?哎,你们俩到底在玩什么?还有他去现场做什么?舒一龙怎么死的……”
“我回答不了你,”顾钧打断了对面一连串的问题,“我打电话来就是想确认一件事,你是不是已经失宠了?目前看来,是!”
挂断电话,顾钧没有急着发动车子,而是若有所思地摩挲着手机的触摸屏,看着暗夜出神。
第45章 Chapter 045
45.差一点儿就“袒”诚相见了
嫌疑犯在看押所自杀, 肯定是新闻热点了。
百姓们当茶余饭后的加餐,可办案人员却有些食不下咽了,尤其是还被莫名其妙地黑。
伊妹儿脸上爆出了两颗急火痘, 对着小镜子特别不爽,连累着对面的张涛也蔫了, 昨天还在为学长英明神武兴奋不已,今天就被许多不明真相的人口诛笔伐, 换谁都憋屈窝囊。
局里非常重视,立即成立了调查小组, 并及时向外通报调查结果,尤其是做好家属的安抚工作,舒一龙的妻子虽然对丈夫有怨气,但毕竟夫妻多年且还有一双儿女, 自然也是很难接受这样的结果, 强烈要求第三方介入进行尸检,如果真有不明暗伤, 她将起诉办案人员, 尤其是案件负责人。
而在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顾钧身上时,原本还在休养的副队长刘子跃提前销假回来上班了,一时之间更是引起各种猜测和议论。
郑斌也参与了尸检, 检测结果舒一龙身上并无内伤也无外力造成的伤害,屈打成招这一说不成立,体内也无药物残留,死因确系窒息导致, 基本可断定舒一龙为自杀。
报告上签署盖章的是云城法医处,郑斌和廖远同时具名,廖远正式借调到云城公安局法医处,借调期一年,职务关系则是挂在省公安厅。
结合舒一龙生前的交代及在他和吴芳居住的公寓中搜集到的证据,局里很快统一了意见,此案定姓为畏罪自杀。
由于此案情况特殊,顾钧需暂时回避,以免引起外界更多的误会和议论,善后事宜都由刘子跃接手,这在外人眼中是极其正常合理的安排,但在顾钧心里却是疑云密布。
舒一龙的死有很大的疑点,一个决心想自杀的人是不会睡到半夜突然临时起意的,从舒一龙床上凌乱的被褥和折叠好的衣物可以看出突兀,而且他胸口的字迹笔划是对的,但笔划的轻重顺序却不像是一个人反手写下的,一个人若是手腕反拧着在自己身上写字,他落笔的点会和正面落笔不同。
在关押所时,顾钧特别留意了下门锁的位置,没有任何被破坏的痕迹,也就是说当时是正常用钥匙开的门锁,而事后他再次去仔细检查了锁孔,锁孔里也没有异常,可这种正常反而才是不正常的,试想当监控室里发现犯人自杀,冲出来救人的警卫还会像平时那样正常地用钥匙平静地开门吗?人在急切之下,手上的力度是很难控制的,钥匙应该会在锁孔中留下比较深的擦痕,甚至会在锁孔周围也会留下划痕。
没有!
这两个疑点顾钧都在第一时间向郭局汇报了,可刘子跃接手后,这两个疑点就跟空气一样消失了,没人提起也没人调查。
顾钧找过刘子跃,可刘子跃的态度却让人出乎意料,他似乎很不满意顾钧对他的工作提出建议,大有一种你别自以为是了且还过界了的生疏感,说多了,刘子跃就直接用局里决定的来回避,如果有想法直接找郭局。
客厅中电视里的地方新闻已经播报完了,中央新闻的熟悉音乐开始响起,林泽用遥控器将电视的声音调小了些,侧耳听了听门外的动静,楼道中并没有熟悉的脚步声。
摸了摸空空的胃,林泽撇了撇嘴,起身慢慢走进厨房,探查了下灶具和冰箱后,立在厨房中发了会呆,然后将形同摆设的冰箱给关上,凭着记忆找出了顾钧的应急粮库,半橱柜的桶装方便面。
摸索着将水给烧上,调料包已从桶里拿出,林泽捏着方便面里自带的塑料叉站在厨房中炉灶前等水烧开,天然气燃烧出的火焰在他眼前成了凝视的方向。
舒一龙死了,线索断了,那些人的动作还真是快啊……顾钧会继续吗?
水壶发出叽叽的叫声,林泽惊了一下,忙伸手关上火,注意力不集中的他顺手摸上了水壶,被烫得手一缩,差点就将面桶给打飞出去,林泽这才收回神。
厨房里很快就飘出股浓郁的香味,林泽却没了食欲,虽然还饿着。
顾钧打开房门时,顺着味道找到了厨房,林泽坐在餐桌前,面前的一桶方便面已经坨成了一团,而他手中的叉子还是干净的。
“为什么不点外卖?”顾钧皱了皱眉,他今天没什么耐心。
林泽听了,无声地笑了笑,叉起一块已经坨了的面塞入口中,“这时候我该自觉些的。”
正在解衣扣的顾钧手一顿,“什么意思?”
“案子结束了。”林泽说完顿了顿,又塞了一口面进去,“明天我该回去了。”
顾钧眉心紧蹙盯着一口一口吞面的林泽,心里窝的一团火像是被那个碍眼的塑料叉子挑面似的一挑一挑地往外勾,都特么地给我脸色看!
“行,明天我送你。”
林泽一口面塞了一半,停了下而后缓缓继续塞入口中,含糊道:“谢谢顾警官。”
“那你今晚早些休息吧,明天早上我有空。”顾钧瞥了眼脸色微变的林泽,等了两秒见林泽没有出声,便走出厨房穿过客厅直接进了自己的卧室。
林泽没动地方,听着外面的动静,很快顾钧就进了浴室,里面传出了哗哗的水声。
手中的叉子‘咔嚓’一声断了,扎到了掌心,林泽猛地站起身,将身后的椅子都带倒了,他也没去扶,直接出了厨房站到了客厅中央。
电视机里中央台的新闻也播报完了,现在不知道是在放哪一本婆媳矛盾流水账剧。
顾钧闭着眼微昂着头让温热的水流从头到脚地冲刷着,下午和郭局的谈话大概是他这四年来心里最堵的一次。
案子可以继续调查,但目前最要紧的事是平息外界的议论和负面情绪,维护社会稳定及维护警察形象才是重中之重,身为一局领导,需要考虑的是各方面的问题,而不仅仅是单独的某个案件,他顾钧是把冲锋陷阵的枪,可枪也需要方向和控制,有些时候该收就得收。
吴芳案件中,舒一龙罪证确凿,而你现在所说的疑点并没有有效的证据证明,身为警察确实要追寻真相,但也不能生活在真空中,如果不尽快平息此事,别说公安系统声誉会受到影响,就是你顾钧也得因为此事要接受外界无根据的诋毁和内部调查,这难道不是损失?
你顾钧可以说不在乎,但要其他同志也陪着你挨骂吗?天天看着公安局大门口堵着那些叫嚣着要为舒一龙讨说法的人?我们抓住了罪犯,结果却成了人们口中滥用职权的害群之马,你顾钧怎么想?是要让同志们继续被这件事困住,还是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如果舒一龙真如你所猜想的那样,死因有疑点,可以另外立案调查,而不是任由事件继续发酵和扩大,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刚好子跃回来了,你索姓趁这段时间休息调整一下……
不想了,有些事正如老所长所说,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不在其位也不知其位之难。
顾钧伸手将水关上,甩了甩头取过一旁的浴巾胡乱擦了下,然后将浴巾围在腰上就走出了浴室,一抬眼,见林泽正默默地朝着他的方向站着。
“有事?”顾钧撸了撸还在滴水的头发,水珠落在健美匀称的身上,紧致细密的肌肤在灯光下仿佛也有光在闪动,只可惜林泽眼前美景自打马赛克。
“我可以去现场吗?”林泽微微侧了侧头,“或许我可以帮你……”
“不用,”顾钧直接打断了林泽的话,“你没有去那里的理由。”
“你放弃了,是吗?”林泽眨了眨眼,“舒一龙不可能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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