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九暖阳+番外 作者:花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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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对邵海鹏没辙,撂个脸子都得思忖半天对方会不会真生气,那口窝着的心头血快把他呕死了。
可是他总能把这股气撒在外人身上吧?比如严工夫妇两个。
第一波报复,开发区税务局李局长特别给面子,铁面无私的派人去了被举报的XXXX厂,完全是带着放大镜鸡蛋里挑骨头的查法。当然这面子两人心知肚明,是给楚爸爸的,可是楚荣不在乎,狐假虎威怎么了?目的达到就好。
厂子里的孙老板叫苦不迭。要知道哪家单位能经得起税务这么个查法?真要这么下去,开罚单都是小事,搞不好就要杀鸡儆猴树典型!
塞红包不要,到处找关系无门。最后是一个关系比较熟的小头目偷偷给孙老板指了条明路——
军分区XXX旅楚旅长家的公子,指明要整你们家的。
孙老板慌死了,又茫然。这、这、这简直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他哪儿认识什么楚旅长家的公子啊!
好在楚公子没让他挠头太久,隔了两天,早上一上班的时间,大摇大摆直接推开了孙老板办公室的大门,先是自报家门,然后直通通伸手:贵厂员工邵海鹏无故挨打,辞职,报销医药费,工资连同年终奖,拿来!考虑后期追究法律责任,厂子负责人不作为,连坐。
孙老板眼白一翻,差点昏死过去。哆哆嗦嗦的端茶递烟,各种低声下气,保证辞退严某某,求楚公子高抬贵手。
楚荣皮笑肉不笑的,叼着烟卷没点,活像个二流子:听说孙总也是白手起家不容易,可我朋友挨打的太冤枉了,贵厂员工袖手旁观看戏似的,保安姗姗来迟。最可恨严某某他老婆,这种泼脏水的名誉损失——
我赔我赔!
孙老板二话不说,打电话叫来保安队长和行政主管,声色俱厉的责令严查。玩忽职守的保安开除,没有同事友爱没有正义感的员工开除,严某某开除外加行业通告,估计以后这行是没法混了。
挥手赶走了俩人,孙老板小心翼翼的:邵海鹏是我们厂特别优秀的员工,原本年底除了年终奖,还有额外奖金的。连同这次的名誉损失精神损失费,楚公子您看五万块够不够?
楚荣站起身伸个懒腰:年底呵,孙总开除这么多人又能省笔费用了,这点你得感谢我吧。行,就这样吧,我朋友也不在乎那点小钱。
大摇大摆敲竹杠的某人离开,去财务拿了现金上了车,直接拨电话给王越。
“帮我找人,新区北淮街道这边派出所的,要快,就今天下午,迟了人就卷铺盖回老家了……嗯,报案,故意伤害罪,男的姓严,还有他老婆……XXXX厂,可以向他们孙厂长求证……不用,就关二十四小时就行。分开关……拷水管子上吓唬吓唬?完全可以……行,回头请你吃饭,叫上东哥。”
路虎开了十几米又停下,阳光透过汽车前挡玻璃,洒在男人那张帅气又跋扈的脸上。楚荣摘掉墨镜,侧过头眯着眼,看着厂子门口迎风招展的旗子和红灯笼,自言自语:“这就完了?”
想想那些人的嘴脸还是有气,楚荣干脆又拨了个电话:“何四,你帮我找两个小弟兄,混新城北淮街道这边的……不卸胳膊卸腿儿,哪儿那么血腥?咱是守法公民。XXXX厂,有点小过节,给我备两桶红漆狗血什么的,泼大门!这不是过年了吗?添点喜气!下午就下班那个点儿,五点半。”
那些在邵海鹏那里受的气终于纾解开了,楚荣长长吐口气,低头看看副驾上沉甸甸的大信封:“走了,给小心眼子去送钱。”
关于表白被扭曲成炮-友这件事,楚荣挺郁结的。好在他明白自己的心思之后,深谙“谁动心谁低声下气”的深刻道理,自我开解寻思,好歹炮-友也是友,比陌路人上了一个台阶。不能急不能躁,得小火煨着慢慢炖。在他楚荣眼里,追男人跟追女人没什么本质的区别,死缠烂打锲而不舍,水滴石穿只是早晚的事儿。
楚荣的心思简单。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没什么不好承认的。至于有多深刻,是不是奔着一辈子去,哪能想那么多呢?再说,想了也没用,时间这东西才是检验一切的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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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海鹏很坚持,不肯去楚家过春节。
楚荣也不敢太过CAO之过急,怕把人逼恼了,前功尽弃。
眼下好歹关系有突破姓进展,邵海鹏也默许了暂时住在他公寓这边,过了年重新找工作。甚至看医生的事情,男人也不再那么抗拒了。
楚大少很高兴。可是这么个什么混蛋事儿都做过了的主儿,这种时刻扮起了纯情——
你不情愿我不逼你,等你真正想开了我们再做。
邵海鹏不置之否,懒懒的拿遥控器看电视。而楚荣坐边上,半晚上看人的时间比看电视的时间多上不止一倍。又傻又楞。
第92章 番外
年三十那天,邵海鹏早早就起了床,换好自己洗的干净的旧棉衣,拎着给孩子们买的一堆礼物准备出门。
楚荣睡眼惺忪拉开客卧的门,一边穿衣服一边打哈欠:“我开车送你去,太远了。”
邵海鹏看了看时间,又看看楚荣:“才七点,不用你送,你去睡吧。路上就算耽误点时间,九点钟怎么也到了。”
“你吃饭了吗?”楚荣愣头愣脑的,吸了吸鼻子没闻到任何食物的味道:“不会打算去福利院再吃吧?我帮你煮速冻水饺。冰箱好像就剩这个了。”
“不用。”邵海鹏摆摆手:“下楼买俩包子就是了。”
“今天都大年三十了,哪儿还有包子店开门呐?”楚荣醒透了,趿拉着棉拖鞋去卫生间:“你等下,我撒个尿再洗漱一下,五分钟就好。”
凉水刚泼上脸,楚荣耳尖的听到开门的动静,紧跟着是邵海鹏的声音:“走了,你别忙活了。”
楚荣关了水龙头双手湿淋淋的撑在台盆边沿上,一室寂静。
沮丧来的又快又急,楚荣低着头轻笑,甩了甩脸上冰凉的水珠:“活该。”
活该你楚荣遭报应,求而不得。原来那些口不择言,原来那些刀剑相向。
晚上陪爸妈吃过饭,又看了一会儿春晚。楚荣心里惦记着邵海鹏,一会儿摸出手机看看,结果对方连个群发敷衍的拜年短信都没有。
想负气干脆不看手机,想洒脱的也如此不闻不问。
可是思来想去的,楚荣还是主动发了条信息过去:“新年快乐啊小邵。干嘛呢?也不给我拜年。快点拜年说点吉祥话好听的,给你发红包!”
过了十几分钟,邵海鹏才回信息:“新年快乐。”
楚荣差点气个倒仰,明明恨不能扔了手机眼不见心不烦,偏偏不甘心:“这么没诚意?”
邵海鹏那边又没动静了。急的楚荣跟热锅上的蚂蚁有一拼。
“荣荣,”楚妈妈看了一眼神思不属的儿子:“有女朋友了?合适的话领家来看看?你都二十九了,条件差不多就找一个吧。我跟你爸不挑剔。”
楚荣抬头,直勾勾的看着自家妈,思忖着说出真相会不会产生血腥家暴事件。想了想还是算了。大过年的,再弄个全武行,倒霉的还是自己。
挨揍事儿小,万一老爷子没轻没重把自己打废了下不了床,怎么去找邵海鹏?
想想真是魔障了,居然脑子里提溜转的全是那个家伙。
借着抽根烟的功夫,楚荣走到阳台那里,关上玻璃移门给邵海鹏打电话。
电话响了好半天才接起来,男人气息不稳,连笑带喘的,可是声音透着一股子由衷的愉快:“喂?”
“邵海鹏,”听着他动静,那点委屈和不甘好像也淡了,楚荣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潜藏着的、这么黏黏糊糊的特质:“干嘛呢这么高兴?”
“陪孩子们做游戏。”邵海鹏好像换了个地方,周遭孩子们的笑闹声小了不少,凸显出男人温润好听的嗓音,听的楚荣心痒痒的。
“晚上回来吗?我去接你?”
邵海鹏迟疑了一下,就是那下迟疑,让楚荣察觉到希望。
“这会儿八点半,孩子们不会熬夜吧,我估摸你那边再迟十一点也该结束了。那我十一点在门口等你。”
邵海鹏没拒绝,语气也没热络多少:“如果你方便的话就来吧。谢谢。”
九点半,心头的蚂蚁爬的越来越多,楚荣根本坐不住,腾的站起身拿羊绒大衣:“爸妈我回去了。困,这几天没休息好。”
“这才几点?”楚爸爸诧异的扭头去看墙上挂的钟表。
“累了就早点回去睡觉,熬夜不好,伤身体。”楚妈妈打圆场:“对了,你要不要带点饺子回去,明天早上煮着吃?”
楚荣点头:“行,妈你帮我多装点,最近特别能吃。一人能吃两人的份。”
年三十晚上,路上空荡荡的,楚荣的路虎开的飞快,到福利院门口时候还不到十点半。
楚荣低了头眼巴巴的望了望院门口挂的红灯笼,叹口气揉揉脸,向后靠到椅背上打算板等:“算了不催了,难得陪小孩们玩。”
等待的时间特别难熬,楚荣心焦,干脆开了手机连上车载音箱,重金属乐队的歌曲放的山响,整辆车都跟着微震。
放到imagine Dragons乐队的那首Im So Sorry时候,邵海鹏刚好拉开副驾的门上车。
“……No lies and no deceiving , Men is what he loves……”
闭目养神的楚荣霍的睁开眼,连忙把震天响的音乐关掉,耳膜还嗡嗡作响:“结束了?”
邵海鹏的身上还残存着刚刚跟孩子们相处极其轻松的一面,一边扣安全带一边答非所问:“你也听梦龙啊?几年前的时候有个朋友喜欢听,推荐给我,嫌吵。还是年轻啊。”
发动汽车,楚荣打着双跳转上大路:“年轻什么啊,明年我都三十了。”
邵海鹏看他一眼,很认真的语气:“楚总你这么说话有骂人的嫌疑。要知道我今年可三十四了。用本地话讲是什么?老帮子菜了。”
先是惊愕,继而被自己口水呛到,楚荣笑的惊天动地,眼泪都出来了。
实在没法开车,只能闪着车灯靠边停下,一边咳一边笑,好不狼狈。
邵海鹏好像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点太过于插科打诨,像是朋友间的那种相处,眼神带了点赫然:“刚才有别的义工表演小品,里面有句台词是这个,阳阳问我什么叫老帮子菜。”
“你别解释了。”楚荣一手捂肚子一手胡乱的抽了两张纸捂眼睛:“艾玛不行了,腹肌都笑报废了。”
好容易等楚荣笑够了,重新开车上路,邵海鹏又发现后座上的饭盒:“你没吃晚饭?”
从后视镜里看到邵海鹏指着的东西,楚荣意犹未尽的勾着唇解释:“我妈给……你带的饺子。她包的饺子特别好吃,早两年我都能吃将近三十个,现在不行了,二十个就撑得慌了。”
邵海鹏没吭声。再冷漠的人,对别人的善意也无法彻底硬起心肠置之不理。何况是这样一个家家团聚的特殊日子。
“你喜欢听什么歌儿,我来找。”路口的红绿灯闪了闪,变成了红灯。楚荣规规矩矩停在了空无一人的路口等待。
“你今晚应该在家里陪你父母的。”邵海鹏没看他,侧着脸看向窗外黑黝黝的夜色。
“陪过了。”楚荣嬉皮笑脸胡说八道:“这不是来陪你了吗?大过年的,小邵一个人,咳咳,”生生刹住那些不好的话,楚总转了话风:“不用太感动,实在过意不去就以身相许吧。”
不过是个没过大脑随口出的玩笑。楚荣直了二十九年,这种玩笑不知道开了多少回。对象有女人,也有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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