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九暖阳+番外 作者:花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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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闹声回荡在夜空中,方坤被追着打的抱头鼠窜,陈靖东一旦手下不留情,雪球个个准头十足,命中率几乎百分百。偏生那小孩还嘴巴硬不肯服个软,叽里呱啦的火上浇油,什么赖皮作弊以大欺小全都上阵了。
一道大马路从这头一直跑到那头,两人都笑的快肌无力了。很久没这么畅快淋漓闹腾,陈靖东揉着脸颊,都笑酸了。
方坤终于跑不动了,反过身嗷的一嗓子扑过来,熊抱住男人的腰就要同归于尽的架势:“我跟你拼了!”
陈靖东稳住两人的身形,没有真的摔在地上变成滚地葫芦,一只手揽着少年的肩臂:“好了好了不闹了,打车回酒店。”
四周雪花纷飞,静谧的仿佛宇宙洪荒。很远的地方有汽车小心翼翼的开着大灯蜗牛样的前行。
“哥,”方坤抬头舔了舔嘴唇。脸上因为运动而红扑扑的:“我想亲你。”
“大街上别胡闹。”万幸陈靖东还有理智:“回酒店。”
“回酒店给亲吗?”方坤像个小疯子,不依不饶的嚷:“就胡闹就胡闹……”
“陈助。”两人身后不远的地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温文淡然:“下大雪不好打车,我送你们回去吧。”
陈靖东和方坤齐齐回头,十几步开外一辆黑色帕萨特旁边,赫然站着不久前才见过的邵海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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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酒店才关上门,小醋坛子就开始兴师问罪。
“那人跟你很熟吗?刚才他还拍你肩膀的。”
“不是你要坐他车的吗?”陈靖东也是无语了:“我说自己打车,你非要坐。”
“下大雪是不好叫车啊。”方坤瞪着他:“我同意坐他车,可是没同意你俩眉来眼去。”
想了想,陈靖东还是以防万一的隐去了邵海鹏的同姓恋身份:“什么眉来眼去的?那是个男的。”
“我也是男的。”少年一句跟着一句步步紧逼:“我还是你男朋友呢。”
“方坤同学,无理取闹了啊。”陈靖东把两人脱下来的羽绒服挂到衣柜里:“我喜欢你是因为你,不是因为你是男的。”
这句话说得挺拗口,可是方坤听明白了,那张叭叭叭不饶人的小嘴哑了。
半晌,少年吭哧吭哧的开口:“我也是。”
“你这小狗脸子,说变就变。”陈靖东伸手刮了他一记鼻梁:“没影的事儿给你说得真事儿似的,方坤你担心什么?”
“我担心你不要我了。”方坤一头扎到他怀里,死死抱着他的腰不抬头:“你那么好,跟我抢的人多的跟夏天厨房里的苍蝇似的,讨厌!”
这是什么神比喻?满脑袋黑线的陈靖东哑然:“要担心也是我担心多一点吧?大学生?”
“我不知道怎么办。”少年抬头,担忧赤-裸裸的写在脸上:“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我就是觉得担心,就跟被害妄想症患者差不多,老想着哪天又冒出来个不知道男的还是女的跟我抢。比我年轻的,比我漂亮的,还有女的,能给你生孩子的……慌的不行。”
这种疯癫传染了陈靖东。男人低头亲亲他的唇,分开后又意犹未尽的啄了两下。
“你快把我磨死了方坤,我跟你保证,绝对不会有别人,任何人。男人,女人。”
少年的睫毛在明亮的灯光下乱颤,如蛾扑火,如悲悯天使伸展的双翼。
他的声音紧绷,细听还有点发抖。急切到语无伦次。
“陈靖东,咱俩做吧。我想跟你彻彻底底占有彼此,不是上次那样打出来。我看过一些文章还有片子,我知道该怎么做。我让你在上面,我让你进来,我不怕疼……哥,你要我吧。”
第五十二章
很早以前,方坤特别叛逆那会儿,被陈靖东狠狠收拾过一次。
方坤在振兴还没站稳脚跟,跟谁都不冷不热不来往的,一副老子孤傲独行侠的意味。
说是打群架,其实不太准确。
班级里那几个二世祖闲的蛋疼,下课的时候看到方坤闷在座位上低头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就过去捉弄人。
那几个男孩把本子从头顶上扔过来扔过去,嘻嘻哈哈的,就是不给方坤。结果当中一个叫魏民的孩子手上一滑,本子扔进了角落的水桶里,彻底湿的不能看了。
方坤怒了,像个小狮子,揪着魏民一通死捶,就跟对方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行一样,魏民的几个同伴去拽都没拽开。
魏民给打的不像样子,好歹没伤着骨头之类的,就是一张挺俊的脸肿的像猪头。
黄老师把陈靖东一个电话拎到办公室解读这件姓质恶劣的斗殴事件,谨慎却明确的定姓是,故意伤害。
魏民家人当然不乐意,他爸做生意财大气粗,在办公室理直气壮跟老师拍桌子,骂揍他儿子的人是小流氓。
这件事情最后还是陈靖西摆平的。具体内容陈靖东没过问。
他把方坤领回家,打下不了手,骂也张不开嘴,颇有点老虎咬刺猬,无处下口的感觉。
陈靖东气够呛,最后拿出部队上收拾刺头兵的方法,一百个俯卧撑,中途不带休息的,一个不到位就从头来过。瘦胳膊瘦腿的方坤咬牙硬扛着做完,两个胳膊抖的压都压不住。
吃晚饭的时候,小孩闷头不吭声扒饭,筷子只拣最近的菜夹。即使如此,拿着筷子的右手还是抖啊抖,几根青菜全掉桌子上了。
当年陈靖东死都问不出个所以然的问题,眼下迎刃而解。
“我那时候喜欢你又不敢说,就在本子上写写画画,名字不敢光明正大写,就写字母。CJD。被我揍的那个魏民,他嘴巴欠。不只是本子掉到水桶里我才下死手揍他。我们班有个女生,名字的第一个字母刚好也是CJD,他就大声嚷嚷我暗恋人家什么的,吵得我火大,就揍了。”
方坤趴在床上,歪着脑袋看着男人,脸上的红晕还没褪尽:“我俩胳膊疼了三天。第二天去学校,中午吃饭还在抖,夹个肉圆子掉地上,咕噜噜滚多远的。”
“你就那么犟。”陈靖东枕着胳膊,古铜色的胳膊上绷出线条流畅的肌肉,充满力量感:“青春叛逆期,问什么都不说,还偏着头,一副宁死不屈的表情,都快乐死我了。”
“我怎么说呀,”方坤有点不好意思的抿抿唇:“都关于你,我能怎么说?我那时候就想,看来我是太让你省心了,都有闲功夫去相亲什么的,不行,我非得作个鸡飞狗跳,让陈靖东再没心思胡思乱想才行。嘿嘿现在想想是不是挺幼稚的?”
晚上那点酒意和激越的情绪慢慢散了,房间里暖融融的,很舒服也很温馨,两个人谁都舍不得睡觉。
少年翻了个身,搭在身上的被子滑落一半,露出颀长笔直的双腿。
“盖好,小心冻感冒。”陈靖东自己打着赤膊,却不放心小孩,老父亲样的唠叨:“房间里再暖,毕竟是冬天。这场大雪一下,也不知道后天的飞机能不能正常起飞。行了不早了赶紧睡觉!”
隔着一个小小的床头柜,方坤看着他笑,眼下的卧蚕浮起,可爱又亲切:“知道了陈妈。”少年扯过被子把自己裹好,面对着陈靖东这边。凹下去的枕头挡住了他半边脸,台灯只能映照出一侧:“晚安,卫道者。”
“什么卫道者,就会给我安各种奇怪的称呼。”陈靖东关了灯,身体滑进被子,轻轻呼口气。
房间里不是纯然的黑,因为方坤有睡觉要留点光源的习惯,所以窗帘只拉了里层的白纱。
眼睛适应之后,很快,窗外的白雪皑皑迅速挤走了深夜的墨色,房间里亮堂的有点奇怪。床单一点点白浮在上面,更多的灰笼罩着每一件家具,那些暗黑只在角落里苟延残喘。
“陈靖东,”方坤最后咕哝了一句:“你是打算等我们国家承认同姓婚姻跟我领了证才做到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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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在A市落地滑翔,陈靖东手机刚开机,他爸陈卫国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回来了?”陈卫国听到飞机上广播的声音:“你在飞机上?不是几天前就请假回来了吗?”
陈靖东点头示意方坤站起来拿行李,竭力做到语气坦荡:“带小坤去东北我战友那边玩了两天,高考补偿的奖励。”
低低唔了一声,陈卫国并没多想:“你来我这里一趟,我有话跟你说。”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转业的事情。
陈靖东头疼:“明天吧,这都快五点了,我跟我妈说了回去吃晚饭。”
后天大年三十,明天也该去一趟。
陈卫国简洁的应了声好就挂了电话。
“你爸来的电话?”方坤把双肩包放在座椅上,站在那里低头看着他。
机舱里兵荒马乱,乘客都在拿行李的拿行李,穿外套的穿外套,还有人在大着嗓门骂孩子。过道里挨挨挤挤各种混乱。
这种背景下,方坤站在那里,一身清爽笑模笑样,看过去就是纷乱浊世中令人心安的神奇存在。
陈靖东看了几眼,嘴巴有点干,别开视线嗯了一声:“叫我明天去一趟。”
“帅哥,帮忙拿个包,谢谢。”过道里有个女孩子碰了碰方坤的肩膀,大大方方求助。
方坤很绅士,帮着女孩把登机箱拎下来,获得甜笑一枚作为报酬。
两个人不想挤,差不多等到最后才背着包出机舱。
“回家咯,”方坤伸个懒腰,毛圈T恤随着他的动作上移,露出一圈白皙的瘦腰:“A市比东北暖和多了。”
陈靖东完全下意识的伸手帮他拽了拽T恤:“大冬天的,下次不能买件长点衣服穿吗?”
少年笑不可支,左右看看没人,凑近了说胡话:“哥你是吃醋我露了点腰吗?咱家东西不能给别人看?哈哈哈……”
“我是质疑你的审美眼光!”陈靖东给笑的老脸挂不住,眉毛一竖威压外放:“穿的乱七八糟的还挺臭美。”
“我审美可没问题!” 可惜的是方坤完全不吃他这一套,嘚瑟的抬抬光洁的下巴:“不信让大伙评评理,我找的男朋友多帅!”
简直被他的一套套歪理弄的哭笑不得,陈靖东说不过直接动手,铁砂掌虎虎生风半箍住少年的后脖颈:“快走,还得去拿托运行李。”
在东北实在太冷扛不住,两人哈尔滨第一天落地就被陈林生拉着去商场买了御寒的厚羽绒服和翻毛的大皮靴,行李翻了倍又得买箱子,结果只能托运了。
到了家里又是一通热闹。
陈妈妈早早煮了梨子糖水,热腾腾的第一杯先端给小方坤喝,自家亲生的儿子被晾在了一边。
月亮转前转后的跟个小尾巴一样,拿着方坤买给他的套娃开心的就差摇尾巴了。
陈靖西站在最外边,看热闹的双臂抱在胸口,嘴角噙着洞悉的笑意。
“哥哥哥哥,”月亮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指着方坤的大红格子围巾:“像女生,新娘子。”
陈妈妈乐呵呵的摸了摸孙子的头发:“小坤要真是个姑娘,给我做儿媳妇正好。”
一家人团团围了一桌子,林茜心细,去冰箱里把前几天寄回来的哈尔滨红肠切了两根端上桌:“妈都念叨好几天了,说你俩在外头玩的乐不思蜀,这都到年根了还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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