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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失守+番外 作者:斑衣白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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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强强 制服情缘 悬疑推理 爽文

  “嗯。”
  邢朗猛地回过头,黢黑的眼睛融进黢黑的夜里,看着他问:“为什么?”
  王前程拍掉裤脚的土,撑着膝盖慢悠悠站起来,道:“我不知道。”说着转头正视他,肃然道:“邢朗,我给你看样东西,你敢不敢看。”
  邢朗不语,直视着他的眼睛,没有丝毫躲避。
  王前程便点了点头,道:“跟我过来。”
  他在前领路,邢朗跟在他身后,绕过一堵笔直的白墙,往前走了不到十米就停下了。
  王前程拿走他手里的手电筒,光口对着地面,调出最强烈的光源,目光深沉的看了邢朗一眼,然后缓缓抬起手电筒。
  一片光圈像涌向岸边的氵朝水,所经之处驱散了凝固已久的黑暗。
  邢朗终于明白了王前程为什么这么忧虑不安,这么犹豫不决,又为什么冒着开罪刘局的风险,向他的阵营靠近。
  因为王前程发现了一个无比血腥罪恶的秘密,这个秘密足以让他抛弃政治上的幻想,单纯的履行职业赋予他的责任,撕开藏在迷宫深处的一块浓疮。
  当沉睡已久的黑暗被光驱散的时候,邢朗似乎看到了挤在墙角、躺在地上、悬在空中的无数鲜艳的尸体,和蹀躞而来的鬼魂。
 
第122章 世界尽头【13】
  他们在迷宫的正中间,一片被三面墙壁围堵,即开阔又隐蔽的区域。
  墙面白色的壁板从墙根处向上延伸一米左右的高度,像是被刷的一层污泥,将白色的壁板染成黑色。
  地面堆满了破烂被褥,这些棉被像是在泥水里洗过,被怄烂的不成样子,几只老鼠还在凝结成块的棉絮里钻磨。
  墙角扔着几件衣服,高于墙根十几公分处有序的打了一整排嵌入墙体的铁环,环上挂着铁链。地上还有许多喝空的矿泉水瓶子和零食袋。
  邢朗想走过去,却被绵软的质地绊住脚。他低头,看到一件白底蓝花的连衣裙,童装款,不超过十岁的女孩儿才能穿。
  在泥土里浸泡了许久,裙子的布料变得很脆弱,邢朗无意间一抬脚,布料刺啦一声断裂,听起来像是一个女孩子在他耳边哭喊尖叫。
  他绕过这件破碎的连衣裙,往镶嵌在墙面上的一排铁链走过去,脚踩着腐烂的棉被,有一种奇异的绵软的质感,像是少女身上未发育完全却柔软的双-ru-,和她们如小兔般青春鲜活的肉体。
  一阵铁链的碰撞声响起,吓退了挤在墙角的几只老鼠。
  邢朗拉起一条沉甸甸的铁链,在它生锈的暗纹中看到了褐红色的血迹,并且几乎在每一条铁链上都发现了或多或少的陈旧的血迹。
  他低头环视地面,发现了许多藏在被褥夹缝中的穿着珠子和小动物的头绳、一两只颜色鲜艳的袜子、甚至还有几片用过的卫生巾。
  邢朗累了似的慢慢蹲了下来,看着满地无数女孩子生存过的痕迹,心中有一种奇异的平静,和乏味而漫长的疲倦感。
  他觉得有点头晕,思绪似乎去了很远的地方,或许分撒在各个角落里,总之无法聚齐在一处,让他正视眼前已经发生过的罪恶。
  他还有些想吐,像是五脏六腑全都被搅碎了,在腹腔里翻滚,引起一种沉甸甸的,揪着筋骨的反胃感。
  还是脚踝处的刺痛把他唤醒,他低下头,看到一只毛发坚硬,尾巴呈暗红色,足有一尺多的老鼠趴在他的脚背上,正在啃咬他的脚踝。
  这种生活在暗夜里,没见过阳光,也没受过伤害的畜生竟然不怕人,与人为敌。
  有一瞬间,邢朗觉得这个世界颠倒了,畜生和人颠倒了。
  他猛地站起身,抬起脚,狠狠的跺在它身上。
  老鼠的五脏瞬间涨破,从眼睛和嘴里跑出来,像被车轮碾过,浑身扁平的躺在地上,暗红色的尾巴还在微微摆动。
  邢朗一把拽下镶在墙体中的铁链,在手上绕了两圈,红着眼睛咬着牙,一下下的抽打着老鼠泥泞的尸体。
  打了三下,邢朗扔掉铁链,在棉被上蹭掉沾在鞋底的肉糜和血沫。
  王前程见他忽然转身朝自己走过来,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
  邢朗站在他身边,拿出手机对着眼前这形象拍了几张照片,边拍照边问:“这地方,你刚发现?”
  王前程道:“刚发现就给你打电话了。”
  “还有谁。”
  “啥?”
  “你还告诉谁了。”
  王前程指了指四周,又指了指自己,自嘲般笑道:“除了你,我还能告诉谁?”
  邢朗拍完照,装起手机,往通道两侧看了一眼:“周围检查过吗?”
  王前程先叹了口气,才说:“正打算跟你说这事儿,过来吧。”
  貌似这老警怂已经把四周摸透了,又领着他在在狭窄的通道里抹黑往前走了一会儿,停在一个异味更加浓重的地方,用手电筒往前照了照,道:“你自己过去看。”
  邢朗借着光看到了这片区域的全貌,和刚才那地方相比,这里稍微整齐了一些,空间也更为平坦宽阔,墙根处横着几条沙发,还有一台电脑桌和饮水机,类似一个会客和办公的地方。
  王前程手中的灯光聚集在西南角沙发后的墙根处,划重点似的来回晃了两下。
  邢朗把手电筒从他手里拿过去,走向西南角,越逼近那个地方,就越清晰的闻到下水道里各种细菌和生物腐烂发酵的味道。
  走近了,他看到沙发已经被移开,露出墙根松软的土壤。
  邢朗用脚踢开积土,没踢两下,忽然踢到一个硬物。
  他蹲下用手拨动泥土,手指摸到触感光滑冰冷的东西,用手电筒一照,看到落着一层氵朝湿泥土的白色塑料膜,而在塑料袋包裹着的,是一具腐烂的尸体。
  人已经死了很久了,邢朗恰好挖开了掩盖尸体面部的积土,从内部蒙着水雾的塑料袋看过去,尸体的面部像是一团黑雾,难辨男女,而从尸体勃颈处露出的一道衣领可以大致看出这是个男人。
  “……过来帮忙!”
  邢朗喊了一声,用双手继续掏挖掩盖着尸体其他部位的泥土。
  没人应他,他忽然警觉的转头看向王前程,看到王前程面朝着入口的方向,站在光圈外,看不到脸,惊道:“邢朗,好像有东西烧起来了!”
  与此同时,邢朗闻到了一股被烈火焚烧过的汽油的臭味。
  几乎是瞬间,一圈烈火呈包围之势迅速从四面八方的边缘处腾腾的烧了起来,像被狂风卷起的海浪,迅猛的扑向岸边。
  火光照亮了整座迷宫,像是无数的人举着火把正在逐渐把他们包围。
  “妈的!快把人挖出来!”
  邢朗喊道,疯狂的用双手挖着泥土。
  “还挖什么死人,我们已经被发现了!”
  热浪和浓烟比火光更凶猛,燃烧的墙壁甚至有倒塌的征兆。王前程猛咳了两声,拔腿就跑,跑了两步回头看到邢朗还蹲在墙根拖拽埋在地下的尸体,又连忙跑回去拽邢朗的胳膊:“你不要命了!先逃出去再说!”
  火势蔓延到天花板,整座迷宫彻底变成了一个烈火焚烧的牢笼,天花板噗噗作响,甚至有裂开的迹象。
  邢朗脱掉皮衣盖在头上,一路穿过火焰堆砌的屏障,回到刚才进入迷宫的大门前。
  “锁住了!”
  王前程用袖子垫着双手去推门,却发现这扇门已经从外面被上锁,难以撼动分毫。
  邢朗把他推开,毫不犹豫抬腿就踹。
  轰隆隆的踹门声比火焰吞噬墙壁和天花板的声音更具残忍的破坏姓,但是他踹到右脚震痛麻木,大门也只是闪开了一条两指宽的缝隙而已。
  “找铁棍把门撬开!”
  邢朗喊道,然后在地面寻找可以撬开锁头的铁棍。
  不知王前程从哪里找到一根半米长的钢筋棍,邢朗接过去正要从门缝中插进去,就看到一道人影出现在门外。
  他忙收回钢筋棍,大喊一声:“往后退!”。
  和王前程离开门口,邢朗拔出手枪对着铁门闪出的那道缝:“谁?!”
  没有人回答他,邢朗只听到铁链相互碰撞的声响,然后那道人影就消失了。
  紧接着,门外响起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两道大门瞬间被外力拽开,一把铁锁和断裂的铁链坠进门口的积雪中。
  方才那个人和那辆车已经不见了,只在雪地上留下一道车辙印。
  火依然在烧,迷宫深处不断传出催垣倒壁的声音。
  “刚才那个人是谁?”
  王前程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问。
  “……不知道,和放火烧我们的肯定不是一拨人。”
  从火葬场里捡了条命出来,邢朗不敢在这个地方逗留,和王前程各自开车离开了乐天游乐城。
  一直往回城的方向开了十几分钟,邢朗靠边停车,等王前程的车从后面追上来,并肩停在凌晨车流稀少的公路上,放下车窗道:“先别告诉刘局。”
  王前程的脸被烟雾熏黑了,但仍然掩盖不住他脸上无奈又羞愧的神色,道:“交给你了,我不掺和。就当蜂巢迷宫这条线索是你查到的。”
  说完,白色凌度从吉普车肩旁驶过。
  邢朗什么都没说,坐在车里抽了一根烟,然后拨通陆明宇的电话,让他联系消防队去乐天游乐城灭火。
  折腾了一圈再次回到家,是凌晨三点半。
  邢朗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敲了敲507房门。
  开门的依然是徐天良。
  徐天良揉着眼睛,困意沉沉的站在门口:“邢队,你又回来了。”
  邢朗向后勾了勾手:“回家吧。”
  把徐天良轰走,邢朗关上门,率先推开卧室房门,借着客厅的灯光往里看了一眼,看到魏恒侧躺在床上睡觉,被子拉的很高,盖住了下半张脸。
  他回到隔壁洗了个澡,随便吃了几口剩饭剩菜,然后做贼似的蹑手蹑脚钻到魏恒家里,关掉客厅的灯光,借着窗外朦胧的月色抹黑走进卧室。
  他的步伐很轻,但依旧把魏恒吵醒了。
  魏恒昏昏沉沉的掀开眸子,低低的问道:“邢朗?”
  “除了我,还有谁半夜敲你房门。”
  邢朗掀开被子上了床,面对面的把他搂住,用嘴唇贴了贴他的额头:“这么烫,吃药了吗?”
  他的身体火热温暖,魏恒像条冬眠的蛇般钻到他怀里,紧紧的贴在他身上,勉强打起一星半点的精神回答:“两次。”
  邢朗本想和他聊聊蜂巢迷宫,聊聊迷宫内部以前用来关押孩子们的囚牢,再聊聊这伙人口拐卖组织和刘局的关系。还有魏恒想对他说,但一直没有机会说出口的话,这是最重要的。
  他一直忘不了魏恒站在后备箱前向他投来的那个眼神,那似乎是一种……求救的眼神。
  魏恒怎么了?他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他需要自己的搭救吗?
  这些问题在他脑子里转了一整天,上楼的时候他已经在心里拟好了草纲。哄也好,骗也好,总要让魏恒说出他一直以来保留在心里的那些隐瞒。
  但是此时拥抱着魏恒,他又觉得自己下的那些功夫全都多余,那些问题全都无关紧要。一个眼神在他们之间造成了隔阂此刻被一个紧密的拥抱所打破,魏恒就是有这样的魔力,能让他无休止的纵容他,信任他。
  “……有件事,我得告诉你。”
  邢朗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正打算把那些疑问暂时的搁在一旁,抓紧时间睡一会儿的时候,就听到魏恒梦话般的低语。
  “什么事?”
  他不怀任何遐想的问了一句,心里有一种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对其他所有附加之物都无所谓的满足感。
  他已经不在乎魏恒会对他说什么,无论魏恒对他说什么,他都有自信能够将魏恒这个人,和他身上的所有事,都牢牢把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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