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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雁胡不归 作者:达咯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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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阴差阳错

 
钱老太一人浪迹江湖多年,膝下没有承欢的子女,二人在身边聒噪几天,减去了不少沉积在她心中的戾气,看上去愈是焕发光彩,更加没了老态。
 
若能一直这样下去,她也不用那么着急地度完余生,看着这对小儿女婚嫁生子,安安稳稳地享尽天年,好像也并非自己过去设想的那般百无聊赖。
 
钱老太阖目养神,心中颇有感慨,不愿同远处欢声笑语的一对诉说,她一贯强势,对谁都摆出一副不甚耐烦的样子,自然不想漏了此时心底的温软形迹,但还是非常难得地扬起了嘴角。
 
“七哥太厉害了……这式‘白鸿起翼’我学了两年都没学会,七哥不过三两日就掌握了。”阿媛看着何七练武,时而勉励几句,消一消钱老太泼过的凉水。
 
但何七最是明白,钱老太摆明了的失望,并非故意打击他,这些招式的精髓不是随便赶鸭子上架就能领会的,何况他从小缺乏锻炼,力量和柔韧都差得太远,纵然有钱老太这样的大师助力,也实在有些勉强。
 
好在钱老太让他日日苦练,不是为了将他逼成什么绝世高手,只是补一补他短于同龄人的体力,尽管着急了些,的确成效卓著,比“手无缚鸡之力”上了好几个层次,以后若再学学钱老太所说的“暗门法宝”,应付一般的武人壮士肯定绰绰有余。
 
钱老太经验丰富,带着二人来回兜了好几圈,才慢慢往温县赶,偶尔让阿媛打扮打扮,招摇过市,让人以为他们一直在洛阳北郊流窜,唬得孙秀的喽啰们晕头转向,只有那个小二对送出去的袍子印象深刻,才没有跟丢。
 
可惜孙秀那日,并未赏脸让他入得府门,更不可能借给他人手,只留他一个人孤零零地探头探脑。不过若非只有这一个人小心翼翼,钱老太也不会丝毫没有察觉。
 
凤凰一朝落草台,小二好不容易得见天颜,居然转眼就化作云烟,也是勾走了心窍,丢下做了十多年的活计,跑来补全自己的痴心妄想,观望了数日,看三人进进出出,男耕女织,庖厨烟火不绝,才敢确信他们将要定居此处。
 
“阿媛姑娘,我本想救你的……谁叫你只是一眼,就对我置之不理……”小二藏在杂草丛中,匍匐了百丈才起身,狂奔两日,赶回到孙秀府上。
 
“我知道阿媛姑娘身在何处,让我进去——”小二磨破了干枯的嘴皮,门外的守卫仍然不肯放行,见他衣冠不整,面容憔悴,两个守卫交头接耳一番,作势就要将他拖走,就在此时,孙秀的华盖姗姗来迟。
 
“大人,小的跟着阿媛姑娘大半个月,知道她身在何处,绝无半句谎话。”守卫一个不留神,小二泥鳅似的滑到马车跟前,常年练出的吆喝声非比寻常的响亮,孙秀坐在马车里也听得一清二楚。
 
孙秀朝政大权在握,近日来忙得焦头烂额,刚刚松活一点,想着金谷园中一片狼藉,再不是什么寻欢作乐的好去处,试着捉拿一回美人,倒也别有一番意趣。
 
孙秀好酒好茶地款待了小二一顿,翌日就乘了白马,奔着温县去了。
 
他和司马伦少时长在温县,对那里再是熟悉不过,小二略微指点几下,他就清楚该怎么走,无需小二再引路。
 
钱老太在温县待过几年,那院落本是她的旧居,孙秀少时还来过,等到临近了才想起,“我当是什么高人呢?才是那个姓钱的母老虎……”
 
他和司马伦一起,那时还是猫嫌狗嫌的半大小子,害得街坊四邻常常鸡飞狗跳,却只骚扰过钱老太家一回,因为钱老太身手好,他们根本来不及逃,被揍得鼻青脸肿,连着几日没法见人,所以记忆犹新。
 
自他孙秀入了五斗米道,到底今非昔比了,光用障眼法就敌得过天下一大票正儿八经的高手,况且还有五花八门的毒粉,稍不留神吸上一点,要么两眼一黑口吐白沫,要么四肢麻痹头脑胀痛,钱老太毕竟年事已高,孙秀信心满满,并不打算把她放在眼里。
 
正午时分,饭后总是慵懒,何七和阿媛收拾碗筷,钱老太兀自先睡去了,趁着周围没人,何七小心翼翼地亲了亲阿媛的面颊。
 
他们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四五年,何七还是第一次做出如此大胆的举动,可阿媛并未像何七想的那样羞红了脸,也看不出是喜是悲。
 
何七大概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慌忙后撤一步,小声道:“七哥失了礼数,对不住媛儿,媛儿莫要生气……”
 
阿媛原本完完全全地怔住,看着何七紧紧张张道歉的样子,心里不知泛上来什么滋味,眼角闪过一抹苦涩,“七哥,我想去方便一下,等会就回来。”
 
何七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什么,脸涨得通红,十分尴尬,心中搅成乱麻,转过身子再不敢回头。
 
待到阿媛走远了,他才喃喃自问,“媛儿今日……莫不是来葵水了?”
 
阿媛越走越远,眼眶终于含不住泪,滴答滴答地淌了一路。
 
“要是七哥知道……我该怎么办?”
 
阿媛是石崇的好“雏儿”,金谷园里众星捧月,从未受人玷污,更是非同一般地娇宠,可被孙秀掳走的当夜,她没提防中了迷药,醒来已是不着寸缕,浑身酸疼地躺在红帐之中。
 
再见何七时,她没忍住大哭了一场,但不论钱老太还是何七,都只当她是劫后重逢的激动难抑,没有人查问她到底经历了什么,过了几日的天伦之乐,她渐渐淡忘此前苟且的种种,方才何七突如其来的亲昵,让她一瞬间忆起了伤心事,再也坚持不住。
 
“小美人儿,几日不见,怎么憔悴成这样了?”
 
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甩不掉的影子,阿媛快走几步,那影子越贴越近。
 
“我听他们说,你叫阿媛?”
 
熟悉的语调逼得阿媛健步如飞,“他怎会找到这里来?”阿媛越想越心惊,不敢往钱老太家里的方向走,直直冲着不远处的茂林。
 
然而孙秀脚下生风,不一会儿,手就搭在了阿媛的肩上。
 
“阿媛姑娘,你要乖乖跟了我,今后不管走到哪儿,都是繁花似锦,琳琅满目,何必像现在这般见人就躲,活得跟那老鼠耗子一样?”
 
阿媛知道羊入虎口,再挣扎也是没用,突然转过身子,笑着道:“看来孙大人从来也没照过镜子,不知道自己出门,比那老鼠耗子还骇人。”
 
“嘴上功夫倒是厉害……我不讨厌泼辣的美人,总是真姓情比较自然,虽然绿珠死了,有你留在我身边——”
 
“你说什么?绿珠姐姐……她死了?”
“是啊,不光有她,那石崇也被砍了头,真可谓是大快人心呐。”
 
“若不是你,他们又怎会……”
“怎么,小美人儿觉得,石崇那厮不是罪有应得?”
 
“他再怎么不济,也好过你这溜须拍马的男狐狸精!”
“你说什么?”孙秀怒目圆睁,自从司马伦一人得道,再没有人敢提起往时旧事,阿媛一把揭开他的痛处,激得他怒不可遏。
 
阿媛见状,更要火上浇油,“男狐狸精……不对,狐狸精还得长得好看些,嬷嬷说的更合适,‘男妖怪’,就是‘男妖怪’。”
 
“你竟敢——”孙秀气得寒毛倒竖,狠狠掐住阿媛的脖子。
 
阿媛喘不上气,连咳几下,孙秀清醒过来,还舍不得取她姓命,正要松手之时,肩膀上中了一镖。
 
“放开小媛儿。”
 
“嘶——”孙秀痛呼一声,“暗箭伤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赶巧了,老婆子我,还真不是什么英雄好汉。”
 
“你……”阿媛照着孙秀的肚子一脚,很快脱了身,孙秀两下吃痛,一抬头就看见钱老太从数丈外走来。
 
“钱大娘真是厉害,这镖下手如此之狠,一点不像上了年纪的。”孙秀捂着肩膀,紧蹙着眉头看向钱老太。
 
“‘男妖怪’,咱们有什么家常可拉?这副尊容我看着着实难受,还懒得同你攀亲戚呢。”
 
“你!”孙秀纵有三寸不烂的如簧巧舌,也是对想听他说话的人而言,眼前这位钱老太软硬不吃,蛮不讲理,让他只有干受气的份儿,孙秀冷静下来,僵着脸,目不转睛地瞪着钱老太。
 
“怎么,老婆子上了年纪,倒还比那黄花大闺女好看?”
“厚颜无耻。”孙秀冷冷道。
“老婆子脸皮再厚,也厚不过你那搽了粉的。”
 
孙秀再不言语,两手一攥,立时冲向钱老太,钱老太一个旋身闪转,就让孙秀失了方向,回过身来再要扑击,下盘又被钱老太猛踹一脚。
 
“阿媛看好了,这招‘翻身探月’对付比你高一头的,最是管用。”
“嬷嬷厉害,快快打死这‘男妖怪’。”阿媛在旁看起了热闹,彻底把心事丢在了一边。
 
孙秀袖口再扫,阿媛心下忽的一拧,刚想劝钱老太小心,没想到钱老太“撕拉”一声,竟扯下孙秀一整条袖子。
 
“你这‘袖里乾坤’学得还不到家啊!”钱老太不紧不慢地说着,孙秀挪开几步,眼角一抬,看上去气势很足,多半要出什么大手笔,钱老太一眼便知不妙,抱着阿媛腾身一跃,滚入数丈外的草丛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又来蹭啦~
 
 
 
第10章 枉负佳人胭脂泪(二)
 
孙秀最后一枚“破骨钉”未能起效,知道这一次怕是讨不了便宜,脚底抹油,几下没了踪影。
 
“没想到孙秀这丑八怪,居然学过‘神行步’……”
“那是什么?”
 
“我想想啊……忘了哪个劳什子道士自创的,反正就是逃跑的功夫罢,丑陋得很,女儿家没人愿意学的,咱们快点回去,若是那厮搬来大小喽啰们,可就真的跑不及了。”
 
阿媛擦干净脸上的泪痕,打岔道:“嬷嬷功夫如此厉害,为什么甘心藏在金谷园里,埋头于那些琐碎杂事?要是我有嬷嬷的本事,早就浪迹四海,逍遥自在,最好还扶危救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做赫赫有名的一代女侠……”
 
钱老太本来想笑,忽然被呛住,拱起背来,连咳好几下,阿媛刚要扑上去,替她捋一捋后背顺气,被钱老太用手止住。
 
钱老太拎起食指,在阿媛脑门上轻叩一下,“世事难料,人心叵测,哪有绝对的是非曲直,擎等着你们这帮乳臭未干的二愣子惩恶扬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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