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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江采芙蓉 作者:诗花罗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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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年下 江湖恩怨

  彻莲这才睁开双目,以一种极荒唐的眼神看着他道:“便是你意欲归俗,也非这个少年不可?”
  “是也,”空梵从容道,“非他不可。”
  彻莲不知空梵曾在数年前救过越鸣溪一命,只道他是今日见这少年心仪自己,便又起了争抢的念头,因而只是不屑道:“你是非他不可,然而他对我痴心一片,师弟又当如何?”
  空梵听罢一顿,叹息道:“师兄这话说得却是好生薄情。既然你未曾应允他,还不许我喜欢他了不成?”
  “他不会喜欢你的。”彻莲冷然起身,当即低声训斥道,“岫宁寺中数十年清修都未曾为你换得一颗菩提心,还敢在我面前提起归俗之事,净说些眷恋红尘的混账话,说出来教天下人耻笑!”
  见师兄因此动嗔,空梵也并不意外,仍是笑吟吟道:“好啊,只要你现在应允了去做他的少主夫人,我便死了这条心回岫宁寺安安稳稳做住持,如何?”
  ……
  越鸣溪朦朦胧胧地醒过来时,看到的便是大美人和小美人正在桌前对峙的神奇光景,双眼闭了又睁,以为自己仍在梦里。
  “醒来便好。”空梵朝他媚然一瞥,忽然用那带着几分哀怨的缠绵口吻道,“……少主,你幼时可是允了要娶我做少主夫人的,现下可当真不记得了?”
  眼看大美人朝自己投来了意味深长的目光,越鸣溪目瞪口呆。
  他不明白美人恩公为何要在这晨光熹微的时刻跑来,当着彻莲的面用那控诉负心汉的语气质问他,赶忙坐起身想要做点什么,却发觉自己好像没法说出否认的话来。
  天知道他七岁的时候曾对一个面貌都记不清的救命恩人许下过什么承诺,不记得是一回事,他也当真不敢保证喜好美色的自己一定没说过那种昏话。
  见还有些惺忪的少年扶着额角,似是陷入了沉思,彻莲眸色一沉,心头忽然升起了些微妙的情绪。“瞧见了吗,师兄,有约在先的可是少主与我。”空梵将彻莲的神色看得分明,火上浇油道,“若师兄并无异议,此番回去岫宁寺后,我便归……”
  话音未落,只听得衣摆摩擦的簌簌声响起,待越鸣溪抬起头时,那两人竟就这么在这间不算宽敞的客房里你来我往地过起招来。
  越鸣溪更加傻眼了。
  这、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祸起
 
  他不知自己几时成了祸水蓝颜,见大美人出手极其狠戾,分明是一副动了真格的模样,本能地想要上前去劝架,却又深知自己这点浅薄的修为怕是架不住几招;踌躇间,两个僧人已是破窗而出,在那沧海居曲径通幽的内院愈发激烈地打斗起来。
  越鸣溪赶紧追出去,还未来得及说点什么,彻莲却在一击之后回过头,极其冷冽地瞥了他一眼。越鸣溪这便知道他是不准自己多话的意思,只好苦着脸扯了根竹叶,默默站在廊下围观。
  他本以为以大美人的武学境界,把小美人打趴下应当是易如反掌的事,可他却看到彻莲虽是占据上风,眉头却隐隐蹙了起来。这两人毕竟同为岫宁寺弟子,未曾使出那等尴尬的媚功,招法似乎集各大门派绝学而成,抛开心头的那点顾虑,倒也称得上十分精彩。
  两人激战正酣,彻莲忽然右手疾出,朝空梵的致命部位袭去。越鸣溪以为这场比试便要就此终结,谁知彻莲将手一挽,指间竟夹着一枚闪着寒光的袖箭。
  这时,越鸣溪隐隐感到不对劲起来。
  先前那还隐约露出几许曦光的骥灵洲,此时已是雾霭沉沉,镜山岛清晨的鸟语花香荡然无存,周遭寂静得近乎于诡异,似是暴雨来临的征兆。
  彻莲停了手,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手中那枚险些令他走神的师弟魂断于此的袖箭,又放在鼻下轻轻一嗅,明眼看到自己那沾了它的手指已经变得乌青起来。
  他朝不远处深陷在阴霾之中的花圃望过去,扶额叹息道:“我还道高庄主与诸位豪杰紧锣密鼓地商议一晚后,会想出什么教我岫宁寺措手不及的万全之策来,不想却是黔驴技穷,竟派了尔等文弱如斯的儒风剑客打头阵。”
  花圃深处阵阵骚动,余下寝于沧海居的岫宁弟子俱是睡眼惺忪地从房中走出来,听到彻莲如是说便朝那隐匿着危机的庭院一隅看去,个个面露了然之色,却未曾有人因此而变得惶恐不安起来。
  一阵晦暗的阴风吹过,原本朦胧的天色愈发昏沉黯淡,在花圃深处埋伏的竹间派众便隐约感到了忐忑。
  他们打心底不愿掺合这明镜山庄的祖辈恩怨,更不想与如今颇有声望的越家庄为敌,可经高思远一再激劝后,心中也有几分觉得近年来自家门派金牌不稳,此番若能一举剿灭妖刹岫宁寺,再度立威于江湖是件再好不过的事。
  然而逼他们最终下了这个决定的,是那高思远竟连夜遣离了候在码头的渡船,如此一来纵然他们即刻通风报信,十余天内也根本无法离开镜山岛,大有破釜沉舟之势;事后高思远又召集众人密谈,愿将明镜山庄中的万贯金银赠予拿下妖僧彻莲的谢礼,如此威逼加利诱,众人便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
  好在高思远并非愚莽之徒,还是定了周全的计划,又为应对那夺相密法的媚功教他们每人吃了两剂清心丸,又辅以功力大增的丹药,自觉不会再有什么闪失,便由最是急功近利的竹间派众打了个头阵。
  竹间派并非没有惧意,可说到底,他们此番聚集在明镜山庄的各路豪杰足有几百人,能教一个区区十数人的妖刹剿灭了去?因而大起胆来,夜明前便暗暗蛰伏在这里,耐心待着一个恰当的时机。
  然而见那妖僧竟如此轻易地拦下他们竹间派引以为豪的迅绝袖箭,此时又是一番天人交战,不知是否应有悔意。彻莲轻弹了两下指尖,那原本浓深的乌青便慢慢淡去,冷笑道:“不敢正面与我冲突,却趁我与师弟切磋之际躲在暗处掷来淬了毒的袖箭,好一个江湖正派。”
  见他说得轻蔑,施明甫终于按捺不住站起身来,执着剑沉声道:
  “纯溪上人,便是你乃武林前辈,杀人偿命,也实属天经地义。”
  彻莲笑道:“好一个天经地义。明明最该偿命之人,都还瞒过了佛祖苍生在菩风寺好端端地念着经,我释彻莲又何惧之有?念在尔等曾是这少年授业恩师的份上,我今日姑且还可饶你一命,还是闲事休管,这般归家去罢。”
  施明甫不知其意,这才注意到越鸣溪这会儿还在廊下悠然看戏,心生恼意之余,暂且率竹间派众退后两步,已然摆出剑阵的攻势来,深吸一口气对那彻莲身后的人道:
  “越鸣溪,虽不知你缘何受其蛊惑,执意要与整个江湖为敌,念你曾为我竹间派学道弟子,此般若是回心向道,还可既往不咎,竹间派仍可迎你二度入门。”
  他不知彻莲为何如此掉以轻心地将后背交给旁人,好似对这少年放心得很,亦不知这两人间有何瓜葛,只在最后心怀一丝妄图,想要劝越鸣溪回头是岸。
  “……您老还是省省吧。打从我下了幽篁山,便再没打算回去。”越鸣溪幽幽道,“竹间派谁都知道您老本不愿我入门,只因收了我爹许多钞钱,又想自我这里打听出几分越家庄独门绝学,这才勉强收我做个洒扫弟子罢了。好在我嘴巴紧,半年愣是没能给您吐出半个越家剑法的字眼儿,这才被寻到契机赶了出来,哪还有回去的道理。”
  见越鸣溪如是说,竹间派众下意识看向掌门,只见施明甫胡须微抖,显然气得不轻,却又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垂在身侧的掌心向后微微一勾,身后弟子便倏然暴起,一齐执剑朝彻莲攻了过来。
  彻莲拧起眉,显然没料到这老头子那盛怒的神色竟是个障眼法。与此同时,松间派和三清教众人也自院后逶迤爬出,展开极迅猛的攻势朝彻莲背后袭去。
  彻莲微不可查地轻叹一声,抬手接住施明甫袭到眼前的白刃,周身凝起的煞气蓦地震退围到身旁的几名弟子,垂在身侧的另一只手甚至懒得抬起,就这么游刃有余地与竹间派这一代最为盛名的剑术圣手过起招来。
  他没有过问身后袭来的另一帮豪杰下场如何,只听得沧海居内惨叫连连,被扰了清梦的岫宁弟子心中怨怼,未待彻莲开口便主动迎战,区区十数个竟也能轻易与众多高手战得平分秋色;更是不惮于使出各种怪谲功法,为这乌云密布的沧海居凭空添上几分旖旎。
  彻莲制住眼前剑势,下意识分神朝越鸣溪看去,只见那少年虽然头顶竹叶在一众侠客间吱哇乱叫,手中佩剑挥舞得毫无章法,却能堪堪架住三个人的攻势,空梵在一旁对敌的同时也没忘护着他,于是稍稍放下心,凝眉沉思起来。
  眼前杀意来势汹汹,虽然功力浑厚,彻莲却深知这晚辈根本不是自己的对手,愈发觉得这般对峙很是无趣,也懒得再与施明甫胶着,径直劈了他的剑,又是一声长叹:
  “施掌门,你我本无冤无仇,岫宁寺此番也从未想过在这明镜山庄内伤人姓命,可惜贫僧实在疲于应战,只好先行杀鸡儆猴了。”
  说罢反指一勾,竟生生在那凛冽攻势下夺了施明甫的剑,只见得寒光一闪,施明甫瞪大双眼,竟就这么从空中直直摔落下来,已是气绝身亡之相。
  “掌门师伯!”
  “师父!”
  竹间派众大骇,纷纷狼狈地躲避着岫宁寺的攻势,朝施明甫身边聚来。彻莲扫过这些个年轻弟子的面庞,煞气氤氲的凤眸内似有一丝怜悯,或许更多的却是嗤意,当即将那剑身轻拭于指间,下一刻便又是一阵血影迸溅,余下的松间派与三清教众已是面如土色。
  ……
  空梵看着他已是修罗面貌的师兄,很是无奈地轻一抬手,示意众岫宁弟子罢手。
  他万万没想到彻莲见与这群小卒讲和不成,还是坐实了自己妖僧的名号,这般便要与这诬蔑了他的明镜山庄拼个鱼死网破。心下喟然之余,他抬眼朝那个将师兄视为无瑕美玉的少年,只见他仍是头顶散乱竹叶,面无表情地倚在廊柱边看着,内心好似没有半分波澜。
  空梵身后的道觉和尚见师父看那少年,便也凝神打量了他一会儿,半晌才凑到空梵身边低声道:“师父,这越家庄的少主,怕不是个简单人物。”
  空梵闻言讶异地朝他看去:“何出此言?”
  道觉和尚也不知自己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预感从何而来,只是又朝越鸣溪看了看,斟酌着道:“这少年……似有邪姓。”
  空梵失笑道:“何止是邪姓。”
  想了想又道:“罢了,尔等不必关心。”
  眼看沧海居内半数以上打头阵的豪杰都已成了彻莲的剑下亡魂,余下的人是逃也不是,战也不是,又见那凛然剑意已经逼到了眼前,感受到死亡在喉间的威胁,有些年轻的竟已吓尿了裤子。
  “……师弟,躲在廊后袖手旁观了如此之久,若是再不上前做英雄,我可就要像五十年前血洗菩风寺一样,血洗这明镜山庄了。”
  彻莲说罢看向一自廊后蹒跚而来的身影,收回悬在那一干年轻侠士颈间的剑,眼见他们屁滚尿流地躲向菩风弟子身后,这才与来人对上了双眼。
  不过是一夜的功夫,眼前的彻海似乎又较昨日苍老了许多,凝望着他的浑浊眼眸满是凄怆,将那些惊魂未定的年轻侠士挡在身后,颤声道:“师兄,你若是恨我,这条不值一提的老命拿去便罢,只莫要为难这些施主。”
  众人见醒尘上人虽然沧桑瘦弱,这话却说得很是浑厚有力,立在彻莲身前稳稳地并无半分惧意,不由得对他更是感激景仰。积年的恨意袭上头来,彻莲一手扼住彻海的喉头,拎到自己面前冷笑道:
  “老畜生,你当我真信你的鬼话么?”
  说着便当真朝他胸前击去,出手之快令众人咂舌,眼看就要震断醒尘上人的心脉;然而醒尘上人神色一凛,并未坐以待毙,同样迅猛地出手挡住彻莲的攻势,两人当即跃上沧海居笼罩着阴霾的屋檐,极其狠烈地缠斗起来。
  这一场缠斗不同于越鸣溪先前观看的任何一场,两人都曾是制霸武林的宗师级人物,一来一往身形快得如同星驰电走,根本看不清招式,只能隐约觉察出大美人应对得并不轻松;毕竟曾在岫宁山中沉睡四十年,经脉余僵未除,面对的又是当今佛门泰斗,断然不可能赢得轻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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