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涉江采芙蓉 作者:诗花罗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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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年下 江湖恩怨

  他不动声色地看着,见彻莲也犹豫着像在思量些什么,便没有率先开腔,仍是阖起双目,继续自己还未完成的冥想。
  许久,狭小的木屋中并无一丝动静。
  正当他又睁开双眼想要看看彻莲在做什么时,却被接下来的光景嚇了一跳。
  【略】
  【略】
  “鸣儿……”
  他轻声唤。
  【略】
  【略】
  【略】
  不记得上一次心无旁骛地与自己的爱人抵足而眠是在什么时候,平稳的心跳从两人相贴的肌肤传来,察觉到释迦玉很是自然地在梦中将他回抱在怀里,彻莲微微一笑,只觉得这一刻已别无所求。
  他伸出手来描摹着释迦玉的五官,满是迷恋的双眸中倒映着他已较十年前成熟许多的俊美脸庞,心中很是感慨。
  他这一世的面貌与上一世不尽相同,因此自己起初并没有将他和越鸣溪关联在一起,可师弟空梵却一眼便知道他就是师父的转世。
  空梵说,师父的姓子从未变过。
  说来那晚他睡得迷迷糊糊之时,若有似无地听他在旁边骂了自己一句老妖精。
  彻莲回忆着印象中那个总对自己颐指气使、师尊架势十足的释迦玉,又想想热情可爱、娇气小少爷派头的越鸣溪,不得不怀疑曾经的自己是否只看到了他遮遮掩掩的一面,而他将最为真实的一面只袒露给了知晓自个儿心思的小弟子,或许这也是空梵也同样爱慕他的缘由。
  这般说来,释迦玉不在外人面前时,便是这副倔强而又惹人怜爱的模样;想到他们曾在幻境中相亲相爱的种种,彻莲心中便泛起无尽温柔。
  这时,释迦玉忽然在他怀里动了一下,抬起头揉揉困倦的眼睛,惺忪道:
  “……大美人。”
  “嗯?”
  “我想喝水。”
  彻莲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睡得迷糊的释迦玉似乎将此情此景当成了还在幻境中的那些日子,不免轻笑出声来,依言下了榻到桌边为他倒上一杯水,像往常那样加进两匙蜂蜜,端到床边来递到了他唇边。
  释迦玉接过蜂蜜水小口啜着,惬意地往彻莲身边蹭了蹭,见大美人正含笑看着自己,更是下意识便想凑过去亲热亲热。
  然而就在双唇相接的一刹那,他猛然想起了两人如今的尴尬关系,便又冷了脸,背过身去不再理他了。
  彻莲也不气馁,将空了的茶杯放回原处,仍是上了榻贴紧他的身躯,双手自他的腋窝两侧绕到胸膛前抱住那宽阔的脊背,低声唤道:
  “鸣儿……”
  察觉到释迦玉微微一动,他凑到他耳边,再度以那略显沙哑的嗓音恳求道:“原谅我好不好?”
  闻言,释迦玉安静了下来。
  ……
  许久,正当彻莲以为他又睡着了的时候,耳边忽然模糊地落下一句:“……是你先不要我的。”
  他一愣,便见释迦玉翻过身来看着他,咬着唇恨恨道:
  “是你先不要我的!”
 
  无我
 
  已与少年时迥然不同的嗓音还残留着些许情/欲过后的喑哑,却是满盛着怨愤与不甘,一如当初那个在幻境中带着哭音质问自己的少年。
  彻莲心头剧痛,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将那些过于苍白的辩解咽了回去,只将眼前尚在哽咽的人抱得更紧,语无伦次地道着歉:
  “对不起,鸣儿,是我的错,是我愚不可及……我已在这入暮岭下反省悔恨了十年,本不奢求你的宽恕,只不愿看你再为此动怒伤心。”
  释迦玉挣开他的怀抱,他却再度不依不饶地抱上去,仍是喃喃道:“你若想要打骂我来出气,也不要憋着;我身心从始至终都只归属于你,是生是杀任凭处置,只不要气着了自己。”
  释迦玉听罢沉默良久,似乎平静了下来。
  感受到眼前之人身躯轻颤,的确是一副追悔莫及的模样,他也不再说些少年心姓的气话,顿了顿只是道:“你说得对,我如今毕竟已是个出家人,的确不该再为红尘往事心焦气躁。方才也只是一时冲动,你……莫往心里去便是。”
  彻莲微微一动,还未来得及感到喜悦,便听得释迦玉又道:
  “只是十年前我便知会过你,你既已在幻境中亲手斩断我二人的姻缘线,便要做好当真到此为止的觉悟;也幸而得你提携,我此生才可渡过情关,虔心修佛。至于我允了要助你将那夺相密法修炼至第七层,自然不会食言,这之后我仍会做回清修僧侣,还望你莫要再多加纠缠。”
  说罢便捡起早前被自己扔到一旁的凌乱僧袍,微蹙了眉抻平上头的褶皱,起身穿好衣物,又拾起散落在地上的佛珠,便是一副打算离去的模样了。
  彻莲恍惚地看着他动作,直到释迦玉走到门边才堪堪回过神来,赶紧下了榻捉住他的手腕,急促地说道:
  “鸣儿,为何你不肯正视自己未泯的凡心?你定然还是喜爱我的,不然那晚又为何会抱我帮我解毒?”
  释迦玉甩了两下手腕都没能挣脱,便回过头来不耐烦道:
  “你也道那是解毒。出家人慈悲为怀,莫说是你,便是个脏污不堪的寻常老乞丐中了毒,我也同样会舍身救他;年少时这种不情愿的事做得多了,再做一次又有何难,何必如此自作多情。”
  话音刚落,他分明感到四周的空气静寂了下来。
  想起释迦玉年少时曾被彻海逼/女干多年的过往,彻莲只觉得自己经脉倒流,双眸被猩红的煞气所盘绕,刺痛得几乎站不稳脚跟。
  尽然他已令彻海生不如死,此时却仍想再寻出千百种更狠毒暴虐的法子,教那个老魔头几辈子都无法在血海炼狱中翻身。
  释迦玉一愣,似乎也察觉出了方才那话的不妥,目光隐隐变得复杂起来,末了也只是甩开彻莲的手;扶在门把上犹豫片刻后,终是叹了口气,从袖间摸出一把铜钥。
  见彻莲好容易自那魇中清醒,略有困惑地朝自己看来,他便道:
  “我平日里身在寺中,不便下山多走动,你若无事,便可到西头禅院来寻我练功。早日修得第七层,也早日了结这桩孽缘。”
  说罢便不再去看他,径自推开门迎入微凉的夜色,抬脚出了这间月色下寂静缱绻的小屋。
  他站在院中迟疑了一下,还是回过头朝彻莲看去,见他正捧着那把铜钥望着自己发呆,便微抿起唇道:“我这便先行一步了。”
  ……
  良久,彻莲攥紧手中的铜钥,将它狠狠扣在胸前,心下不由得激动万分。
  他的鸣儿果真还是嘴硬心软,即便声明了多回要与他一刀了断,却还是掩饰不住暗地里想要与他亲近的渴望,不然也不会将这等私密之物交予自己,任凭一介归俗白丁自由出入那深山中的禅院净地。
  想到日后他可以随时随地见到鸣儿,再也不必在这入暮岭下苦等,彻莲便难掩心中喜悦,只觉得一刻也不愿多待;可他生怕若自己即刻追到禅院去,释迦玉会就此腻烦,便也还是耐心在稍显寂寥的木屋中待了七日,这才收拾起简易的行囊上了山。
  尽管入暮岭蜿蜒曲折的山路称不上好走,可彻莲毕竟在此徘徊了十年,还是轻车熟路寻到了不算恢宏的山门。
  为了不至于让自己的到访太过扎眼,他已是挑在了傍晚众僧小憩的时刻上山,一路躲躲闪闪地没有教任何守卫弟子发现自己的行踪,却在西头花草幽深的禅院前被一个专注扫着庭前落叶的扫地僧挡住了去路。
  他一眼便认出这就是当年引自己去见了释迦玉的扫地僧,更因这老僧每次都会在他上山求见时出现在不远处的空地闷头洒扫,是以相当面熟。
  他深知这扫地僧神出鬼没,清扫时脚上布鞋纤尘不染,一举一动更是半点声音也无,显然是个武艺不俗的世外高人,无论自己多么屏声敛息从墙头翻过,怕是都会被他有所察觉;正在犹豫不知如何是好时,他却已是朝这里看了过来。
  “这位施主可是又来寻迦玉法师?”
  扫地僧悠然开了口,长眉下一双锐利的老眼打量着彻莲,似乎并不惊讶他的到访。
  见自己已被发现,彻莲也只得现出来身应上一声:“正是。”便朝他身后那幽深的禅院看去:“师父可知晓鸣儿现下去了何处?”
  扫地僧并未回话,只是若有所思地倚着扫帚瞧他,半晌幽幽地叹口气,话里似有伤感:“唉……扮作扫地僧在这小刹中试探了十年,看来莲小子当真是不记得老衲了。”
  彻莲一愣,实在不解这扫地僧缘何会道出自己如此亲昵的称呼来,仔细看看他眉眼,也确乎觉得有些遥远的熟悉感。见他似是陷入了苦想,扫地僧又道:
  “老衲头一回在菩风寺见到施主的时候,施主才只有这么丁点大。”
  说罢比划了一个襁褓的大小,捋捋雪白的胡须不再提示更多。彻莲这才反应过来,半惊半喜道:“您是无我大师?”
  ……
  孤儿出身的彻莲自幼没有什么亲缘,除却已故的师父无忧大师,便是与这位无我大师最为亲近,打小就很喜欢这个睿智风趣的老和尚;只是无我大师行踪诡谲不定,成年后他便再也未曾与他相见过,更没有料到自己竟真会在这三宝禅寺撞见他本尊。
  见彻莲已然猜出自己的身份,无我大师笑吟吟地点头,凑上前来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道:
  “我说莲小子,你的相好已经在这里骗吃骗喝了十年,你也是时候想个法子把他哄下山了。这厮端的是无比巨胃,每顿都得吃上三个弟子的口粮,斋堂那边可是积怨颇深呐……”
  彻莲听得忍俊不禁,刚想出声应下,却听得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咳嗽。抬眼朝禅院中望去时,释迦玉正遥遥站在苍松翠柏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便也顾不上再与无我大师闲谈,赶紧走到他跟前来唤了一声:
  “鸣儿。”
  释迦玉冷眼看他:“可是又到练功的时候了?”
  按捺了七日才再度与爱人相见的彻莲满心欢喜,下意识点点头,却又赶紧摇头,只觉得自己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笨拙,不知该如何与鸣儿道起自己的相思。释迦玉的双眸微微一沉,已是有些了然,背过身去只是道:
  “我方才从法堂演说回来,这会儿有些疲了,没有那等心思;你先暂且在这里等着吧,待到我起了兴致,自然会出来唤你。”
  便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僧房,末了还不忘落下锁,分明是一副要与他冷战的模样。
  见释迦玉并未燃起灯,花木幽深的禅房在夕阳下更显寂静,彻莲从怀里摸出那把铜钥看了看,对自己遭到的冷遇很是无奈。虽然不知鸣儿又在和自己闹什么别扭,不过自己既然已经在入暮岭下等了十年,便也不在乎再多等上一时半会儿。
  他环顾四周,见无我大师已不知何时消失在了庭前,原地只留下一把孤零零的扫帚,而地上仍有些冗余的落叶尚未清理,便一边等着释迦玉出来唤自己,一边抄起它将这不算宽敞的庭院打理了一番,自觉很是安然。
  心爱之人正在距自己一墙之隔的地方酣眠,思及此,便是教他再在这冷清的禅院中苦守十年,他也甘之如饴。
  ……
  而与此同时,释迦玉从黑灯瞎火的禅房中透过小窗窥着彻莲,牙关咬得咯咯响。
  那日他将自个儿禅房的铜钥留给了彻莲,心底想的便是若这口口声声哀求自己的老情人即刻追上来,那他也就勉为其难地原谅他,做一回既往不咎的大度之人。
  谁知彻莲却整整过了七日才不紧不慢地上山来寻他,委实把他气得慌;这七日间他每晚辗转反侧,不得不疑心彻莲实是在诳他。
  方才为了停下自己的胡思乱想,正在房中专注诵一卷经书时,他抬眼望了望仲夏的傍晚红霞,忽然察觉到什么一般推开门走了出去,哪知看到的却是两个不知活了多少岁的老妖精正在庭前有说有笑的画面,心底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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