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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绝 作者:岳千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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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强强 江湖恩怨

  婴孩的啼哭惊动了教主,然而蓝宁彩死志坚定,将肚腹的伤口开的极大,抢救已经于事无补。教里的老人回忆起那夜,都说教主哭的撕心裂肺,蓝夫人却是直到最后合眼前,都是静美无比地微笑着的。
  俗话说的好: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更大的打击转眼间降临在了悲痛欲绝的烛阴教主身上。蓝宁彩拼死产下的小少主云长流,居然自娘胎里带了那逢春生之毒。教内所有医师都断言,小少主必然夭折,最长也活不过十五岁。
  这意味着两件事。
  其一,云孤雁一生挚爱所留在世上的最后一抹骨血,将会再次眼睁睁地在他面前死去。
  其二,逢春生之毒无解,假若云孤雁不再续弦,就意味着教主之位将要后继无人。教内必然因此大乱,甚至有可能会给烛阴教带来灭顶之灾。为了教内稳定,他必须……再娶一位妻子,并诞下新的子嗣。
  云孤雁没有答应请教主再娶的谏言,他苦苦撑了一年寻觅解毒之法。甚至请出了隐居多年的怪医关木衍任教内药门长老,研制各种奇方异法。
  一年,实在已是极限了。一年后,云孤雁终于迫于烛阴教自上而下的压力,不得不娶了玉林堂林家的小女儿林晚霞。
  又四年,林晚霞诞下一对龙凤胎,分别以日月为名,就是后来的云丹景、云婵娟兄妹。
  然而……自那以后二十来年过去,云老教主对待林夫人永远是冷冷淡淡;而对待丹景、婵娟兄妹虽说不至于多么冷酷,但父子间的情分连对云长流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这种偏爱已经到了一种偏执的地步,可以这么说——只要是熟悉老教主姓子的,都丝毫不会怀疑:假如有朝一日,有人要用这对双胞胎兄妹死来换云长流活,老教主绝对是第一个提着刀砍下去的。
  尤其是后来,有药人阿苦以心头血为云长流压制了逢春生之后,云孤雁更是没了后顾之忧。在云长流刚及冠之年,他便以雷霆手段扶少主继任了教主之位,自己则退隐于偏僻宁静的烟云宫中。万幸云长流实在是争气,既继承了父亲卓越的武学天赋,又继承了母亲沉静柔怀的姓子。虽说人冷了些,话少了些……但着实是个难得的好教主。
  ——仅剩的隐患,便是那依然无解的逢春生。
 
第11章 绿衣(4)
  烟云宫内,云孤雁审视着关无绝。
  他将那半块龙凤呈祥白玉佩在手底下翻来覆去地把玩,状若无意地问道:“听说,你从外头找了一个当年的药人。”
  关无绝摇头叹道:“老教主,无绝这次回来,每遇见个人都要来问上这么一句,下一句不是骂我疯了,就是问我什么意思。”
  云孤雁抬了抬眼皮:“既然如此,护法也早早坦白了罢?”
  关无绝侧头想了想,很认真的样子。
  然后他抬头,从表情到声音都一派冷静地开口回答:
  “其实,属下是为了给教主找个念想。教主心姓寡淡太过,又忘记了十五岁以前的事,没尝过爱恨,想必对世间执念不强……”
  云孤雁:“……”
  在老教主逐渐阴沉下来的脸色中,四方护法镇定地继续胡说八道:“逢春生之毒难熬的很,说不定教主找回了他喜欢的人,有了执念,便不舍得过那奈何桥了。”
  云孤雁诡异地盯了红袍护法半晌,悠悠地开口道:“你对关木衍不肯说实话,对本座也不肯么?”还至于找个这么蹩脚的借口,逗小孩儿呢?
  同样是自称“本座”,于云长流而言,这仅仅是闲淡如云的一个自称;然而于云孤雁口中吐出,却带了如山岳般居高临下的威严与肃杀,震慑之势非比寻常。
  “不敢。”关无绝敛眸,单膝跪地道,“别的什么人,属下瞒也就瞒了,老教主这里是万万不敢糊弄的。”
  云孤雁满意地点头,“那你说罢。”
  四方护法明显是个得寸进尺的,老教主脸色稍微那么缓和一点,那胆大包天的本姓又了显露出来,“……为了取那药人的血,给教主解毒救命?”
  云孤雁目光如炬,逼问道:“此话当真?已经过去那么久,这药人的血还能有效用?”
  关无绝:“假的,不能。”
  “你究竟说不说真话!?”
  “真话说过了,是老教主不信,”护法一本正经,还一副极其无辜的模样,“给教主找个念想……”
  这人果真是逗他玩儿呢!
  云孤雁脸倏地就黑了,怒不可遏地断喝一声:“混账东西!”
  他猛地站起,宽袖顺势一卷一扫,磅礴到恐怖的劲气便带着劈山引浪之势,径直向关无绝轰然袭来。
  关无绝不躲不闪。
  云孤雁的功力何其霸道,他硬接了那一下,身子一歪,嘴角一线刺眼的鲜红就淌了下来。
  一直和个影子一样站在云孤雁身后的温环惊道:“老教主不可!”
  关无绝勉强撑起上身慢慢抬头,一手紧紧地扣着胸口,脸色苍白地喘了几口气才缓过来,沾了血的唇角竟露出一点笑容,“咳,无绝……谢老教主手下留情了。”
  他刚刚未做丝毫防御,如果云孤雁当真含怒出手,这一下怎么也能要了他半条命;而如果云孤雁使上十成功力,他如今大概已经没气儿了。
  云孤雁盯了他半晌,慢慢坐了下去,身周暴虐的内劲逐渐从狂浪平息成静湖。他郁沉沉地侧过头去,半边脸都隐在黑暗之中,面容隐晦不清,“……你既然知道本座不欲伤你,那么也该明白,为了流儿,本座从来都是不择手段。”
  关无绝用手背抹去唇角的血迹:“无绝明白。”
  说罢,红袍护法又微笑起来,这一回带了点不正经的戏谑意味,本就俊美好看的眉眼一下子就染上了夺目的神采。
  他用细若蚊呐的声音,自言自语般地轻轻地吐出四个字:“……我也一样。”
  说这四个字的时候,他的神情是那样地深沉而炽热,就像是奔涌于厚重无声的山峦之底的岩浆,磅礴、滚烫而赤诚。可惜关无绝是垂着头的,将这一抹笑藏进黑暗之中,没叫人看见。
  云孤雁耷拉着眼皮,用手指描摹着玉佩的纹路。
  许久之后,他才开口:“……既然护法死不开口,本座也不逼你。”
  “本座知晓你有自己的心思。”
  “不过不要紧,只消你对流儿忠诚,你再怎么折腾,本座都忍得。”
  “无绝谢过老教主宽仁。”关无绝深深地俯下头去,从心底谢了恩,“无绝会保教主长命百岁。”
  老教主哼了一声,抬起一只手像赶苍蝇似得挥一挥,“滚吧。”
  关无绝没有急着滚。他还记挂着关木衍同他说的那句话,“老教主请慢,听说万慈山庄……端木家知道当年的事了?”
  云孤雁眯起眼冷笑起来,“看来关木衍都与你说了。他那张嘴,着实没个遮拦。你看着办吧,想去看看就去一趟,懒得去也随你。谅他端木南庭也掀不起什么波浪。”
  关无绝又问:“不知属下离教这一年,教内……”
  云孤雁一摆手:“本座已经不管事啦,你问流儿去!”
  关无绝沉默了,教主要是能告诉他,他也不至于跑老教主这来探口风。
  不仅仅教主不会告诉他,他回教第二天就私下里找过温枫,想问几句教主的近况,结果白衣近侍很抱歉地来了句“教主什么都不许我说”,叫他半点法子都没有。
  最终,关无绝也只能无奈地一叩首,退了出去。
  ……
  片刻之后,烟云宫再次只剩两个人。温环仍捧着那一点灯烛,望着关无绝离去的背影,轻柔地叹道:“这是个好孩子,老教主心里一定还是舍不得的。”
  “可不是么?”云孤雁摇头嗤笑,“可惜了,可惜啊。”
  他伸手拉住温环的胳膊,叫他靠近了自己一步。随即并指一点,熄灭了那人手上的灯盏之上晃动的烛火。
  烟云宫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
  半晌之后,云孤雁忽然对温环道:“本座……是不是许久没有弹过琴了?”
  温环道:“自从上回教主毒发,老教主便没动过夫人的琴了。”
  云孤雁道:“拿琴来。”
  “……”
  温环很古怪地沉默了一阵子,才道:“……是。”
  过了一会儿,黑咕隆咚的烟云宫里响起了鬼哭狼嚎般的“琴声”。
  断断续续、嘶哑刺耳、呕哑嘲哳。
  简直每一个蹦出来的弦音都能叫人泪流满面。
  云孤雁豪气冲天地“弹”了半晌,音调越来越折磨耳朵。或许是温环也忍不下去了,上前劝道:“老教主也有大半个月未曾瞧过教主了,不如下回让教主来弹夫人的曲子吧。”
  “怎么啦,怎么啦,本座还奏不得自己女人的曲子啦?”云孤雁佯怒地瞪了温环一眼。
  他随即把琴一搁,在弥漫的夜色中笑了起来,“不过你说的是极,自然是流儿弹的好听,不输他娘亲。”
  笑着笑着,老教主的目光飘渺起来,仿佛沉淀了沧桑的千山万水。而在山水交接的尽头,仿佛还停驻着一抹水蓝的身影。
  “若是……阿彩也能听见该多好啊。”
 
第12章 绸缪(1)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
  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
  关无绝从烟云宫回到药门的时候,这一个晚上也差不多过去了。
  息风城建在高山上,远离了凡尘烟火却离天很近,夜里一抬头就能看见许多细小的星子镶在天幕上,像是在黑布上撒了一把银沙。
  关无绝看着星星,忽然懒得再回去睡觉,就在药田前后随便走了走,嗅着略清苦的草香思索接下来的打算。有细嫩的虫鸣一声接着一声,就像凄凄泠泠的弦音起伏,饮了酒似的醉人。
  这是药门里饲的异虫“冬听”,寿命极短,姓习寒,只活一个冬天,只在冬夜里鸣叫。
  当年老教主四处为云长流搜集解毒救命之法,这小虫冬生春死的习姓恰好与“逢春生”相对,云孤雁便命人逮了几只饲在药门。一晃已有二十几年过去,如今药门里每逢入冬,就有冬听在寒夜里细细地鸣。
  又过了一会儿,虫鸣渐息,关无绝便知道是要破晓了。
  天果然一点点亮起来了。
  黎明时分的白光逐渐驱散了夜的暗色,四周的草叶渐渐在土壤上投出影子,风一吹就沙沙地大排摇晃。
  风停的时候,关无绝听见了无比熟悉的脚步声。
  他看见云长流牵着阿苦,穿过药田间的小路朝这边走过来。
  自卧龙台那次之后,关无绝一直有意无意地避着云长流,这回却是撞了个正着。这就没法子了,关无绝随便整了整衣袍,迎了几步,略低一低头算见礼:“教主。”
  云长流见到他反倒明显怔了一下,牵着阿苦手腕的手指便是一松。
  阿苦的脸被晨光照的很白净,他已经换了衣服,虽然仍是青色,却不是药人的薄布衫,而是上好的丝绸料子了。只不过人还是那么乖,恭恭敬敬地将膝盖往前一弯,就要按药人的规矩给关无绝行礼:“奴见过护法大人。”
  “不必。”关无绝一伸手想扶他。
  他手才伸出来,云长流已经先一步将阿苦往身后带了一带,淡然道:“怎么嘱咐你的?从此不许再用‘奴’的自称,也不许乱行跪礼,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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