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菲尽 作者:北境有冻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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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笙一边说,一边从腰间取出来一个淡蓝色的荷包,那荷包针脚细密,上面绣了两只兰草。
“送你这个做什么!”陆开桓被灌了一坛陈年老醋,酸得牙痒,“你竟然还收了?!”
“你别误会,我只是上次帮她带了些宫外的小吃,她送我这个约莫也只是表达谢意……”
“谢意,那我也托你办了好多事,我是不是也要表达我的谢意?”
陆开桓突然凑上前去,一双星目含笑,深深印进孟笙的眼。
在这一刻,孟笙似乎听到了自己急促的心跳
第十八章·暗吻
那夜自然是以陆开桓的插科打诨收尾,不过孟笙也着实被他吃了许些豆腐,最后满脸通红地推开陆开桓,忍无可忍地道:“殿下,到底玩够了吗?!”
“玩?”陆开桓摇摇头,眸子里盈着许多孟笙看不懂的愧疚和痛苦,“孟笙,我对你从来不只是玩玩而已。”
上辈子他为了弄清这个简单的道理,为了看清自己的心,付出了那么大的代价,竟将孟笙输了进去,上苍垂怜,他才有这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他自然不能再错过。
“笙儿,如果这一次我失败了,被迫离开京城,你还会不会和我一起走?”
“殿下在哪里,孟笙就在哪里侍候,殿下总是问这样的问题,是疑心……”
陆开桓一把打断他的话,垂眼盯着外袍上绣着的银色云纹,道:“你多想了,我只是……我只是,不想让你再跟着我受苦。”
他的傻笙儿,从头到尾都是最傻的那一个,无论是宫外陌生的府邸,还是不知前路的茫茫大漠,都不曾有过什么怨言,只是默默陪伴在他身旁,竟是一点都没有变过。
做了那么多的错事,负了那样多的情意,对陆开桓的惩罚便是永远活在愧疚之中。陆开桓此时年轻俊朗,他蹙起的眉头和落寞的神情使他在月光下多了几分失意惆怅,在白纱一般的月光下,他深邃的面部轮廓更是明显,十分英俊。他这好皮囊大半是随了蕙妃,据说他家祖上有些胡人的血统,因此都是轮廓明晰,深眉星目的长相。孟笙在一旁瞧着陆开桓,心里无端端软下一块,走上前去,将手指放在陆开桓的太阳穴上,轻轻地按压起来。
“奴才之前和给皇后娘娘做按摩的宫女学过些日子,殿下若是不介意,就让奴才为你按一按吧。”
陆开桓没有开口,只是往后一靠,他坐的凳子没有靠背,因此这一靠直接就倚到了孟笙的腰上。孟笙身子僵了僵,却也没有躲开,只是继续做着手上的事。他手指纤细,力道适中,果真按的十分舒坦。陆开桓这些日子为了质子之事CAO劳,也着实是累得很,竟是靠着孟笙睡着了……
孟笙看着陆开桓的睡颜,弯下腰在陆开桓耳边唤了两声,见陆开桓没有回应,便悄悄将脸凑过去。
许久后,一个冰凉的吻,轻轻落到了陆开桓的唇上。
这个吻像是羽毛坠湖,静得不带起一点涟漪。
五天后,突厥来的使者在金殿之上,提出要大千国出一位质子到突厥去,不然明年将不会再进贡物品。果不其然,此言一出,朝堂上无不震惊,人人都知道这几年突厥有想要毁约起战之意,原本以大千国的兵力,也并非没有胜算,只是大千国连着两年旱灾,国库并不充裕,粮仓内也实在是捉襟见肘,突厥正是瞧见了这个时机,才敢提出如此无理的要求,企图寻找一个借口起兵攻打大千。
御书房内。
“皇上,万万不可!陛下子嗣本就稀少,若是再派一位远去突厥做质子,那么损失的不仅是大千国的一位皇储,更是大千国的脸面啊!”
“郎生此言差矣,若是以一位皇子,能换得边疆平和,两国交好,那么其实是一件动徳事,又何来丢去脸面之说?”
“功德事?”郎雨华的双手在宽大的袖中攥得紧紧的,手心里是湿滑的汗,可他面上却十分淡然,“丞相大人,功德之说,您也明白,那都是史官笔下的遮羞布罢了,如今竟也要拿来自欺欺人吗?”
郎雨华在三日前寻着了洛光街的方先生,方先生为他指一条路——这路虽说不是什么明路,但陆开桓提出的条件着实十分动人。
信中写道,如今时机动荡,却也正是有志之士出头的好时机,若是郎雨华肯与陆开桓合作,待大事尽成,丞相之位便是他的。
丞相果然怒道:“郎雨华!你竟敢如此放肆!别以为你如今是状元郎,就可以肆无忌惮!如今我大千国内忧外患,你难道不知道吗!”
皇帝抬起眼皮子,懒懒地翻过一页搁在案上的经书,又抿了一口茶,方才慢悠悠地开口:“丞相何必如此动怒,传郎雨华过来议事就是要他来说话的,不然朕总听惯了你们那些绕来绕去的客套话,有时候还真是糊涂,”他的眼神平压下去,在十个近臣之中沉沉扫视,将每个人的神情都收进眼底,又问道,“众卿以为,将三皇子送去突厥如何?”
郎雨华心里暗暗叫糟,正欲开口阻拦,却被丞相抢了一道:“老臣以为,三皇子是最合适的人选,三殿下年幼,暂且也没有接触朝政,心姓单纯,去磨练也未必是坏事;再者,当年定远侯之事……三殿下毕竟是蕙妃之子,此番送去做质子,也是赎了罪。”
“皇上,此事还应从长计议……”
最后也未论出什么结果,只是近臣之中,大数要么是太子的人,要么收过二皇子的恩惠,所以他们对于推陆开桓这样一个无用皇子出去受苦,都认为是最好的办法,大多都顺着皇帝的意思,推荐三皇子去突厥作人质。
散了朝,郎雨华悠悠地叹了口气,他入朝时间不长,作官资历也尚浅,且还没学会如何做个处处逢源的朝臣,骨子里还带着文人的一腔傲气和热忱,对那些圆滑世故,随波逐流的臣子大多还是看不起的,可这一次的御书房议事,却让他真正开始明白,有时候,受宠与不受宠之间的区别,简直是云泥之别——天家之子尤是如此,若是不能讨到父亲的欢心,那么便如履薄冰地活着,有时还不及平常百姓家里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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