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印象中,他师叔与纪濯云情同手足,师叔把纪濯云视为自己的亲哥哥,对他唯命是从,认真完成他交代的每一件事,二人风风雨雨并肩而行,一同将却尘台打理得井井有条,照理说师叔不可能对纪濯云避而不见……
“因为……”看得出来纪濯云很不愿意解释,但殷无忧用凌厉的眼神逼视他,他就不得不坦白,他艰涩道,“因为你……”
“哦。”
这么一说殷无忧就明白了。
比起纪濯云,师叔对他在剑术上的教导更多,加上他天资卓越,师叔也一直很疼他,时不时背着师父塞给他一些好吃的,还给他讲故事。而且他师叔也没收别的弟子,几乎算是把他当自己的徒弟养。
当初他和魏轻尘被赶出却尘台时,师叔刚好不在。估计是回来后听说自己没了,就跟纪濯云闹掰了。
“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他你俩回来了。”纪濯云道,“只是他斩断了通往后山的路,还设置了阵法,不让人靠近,也不知他能不能收到消息……”
“你回去亲自告诉他吧。”殷无忧道,“我们师徒俩现在不能离开此地,烦请你回去告诉师叔我和小雨还活着,我们回来了,让他不要担心。”
“哎,好,好。”纪濯云马上起身,“那你先进去休息,我很快回来。”
说完他就化作一道流光飞走了。
殷无忧站在屋檐下看了看却尘台的方向,但云烟浩荡,天色苍茫,他什么也看不到。
*
纪濯云带着师弟齐间返回的时候,殷无忧已经躺下了。
齐间急匆匆冲到了门口,本想一脚把门踹开,又及时忍住了。他走到窗边,用手指戳破了窗户纸,瞧见师侄和徒孙躺在一个被窝里,还抱在一块儿。
纪濯云在一旁低声道:“伤已经处理过了,只要……”
他话还没说完就收到了师弟的眼神警告,随后被拖着远离了房间,来到了院中的石桥上。
“你那么大声干嘛!”齐间瞪着师兄,压低声音凶巴巴道,“把玉衡吵醒了怎么办?!”
纪濯云被吼得一愣,赶紧老实认错。
齐间听到师侄还活着就急匆匆赶来了,路上并未来得及了解其中原委,这会儿得了空闲就向师兄问起。
纪濯云也是今日刚见到徒弟和徒孙,并不知道他们这些年的经历,因此能说的很少。
齐间听了极为不满,又质问他还杵在这儿干嘛,怎么不去调查失踪案。
纪濯云回答说已经派人去查了。
齐间怒道:“这么大一个屎盆子扣在了小雨头上,你竟然不亲自去查!你到底怎么做别人师祖的?!”
这屎盆子还不是玉衡的另一个好徒弟给扣上的?纪濯云怕师弟知道真相后会回去把宓子昂打死,因此没敢跟他提。
他拉着师弟,指了指外面道:“有人呢,给我点面子。”
“面子?”
不提这个词还好,一提齐间更加生气。
他本是怒不可遏,恨不得狠狠抽对方两嘴巴子,但或许是气到了极点,他已经不想动手了,只觉得失望透顶,又伤心欲绝。
他红着眼眶,哽咽道:“当年你就是为了面子,背着我偷偷把玉衡和小雨逐出了却尘台,你怕我和子昂会拼尽一切力保他们,竟谎称中毒,骗我们大老远去绮山帮你采药……我俩一回来,玉衡和小雨没了……你却好模好样的……世人还称颂你大义灭亲,大义凛然……我大你老母……”
说到最后,他心痛不已,忍不住扶着栏杆呜呜哭了起来。
纪濯云堂堂一派之主,好歹是剑道上响当当的人物,先是在徒弟那里吃瘪,又被师弟骂得说不出来。
这些年他何尝不是在痛苦与煎熬中度过呢?可的确是他有错在先,现在徒弟和师弟怎么骂他他都认了。
但,他还是忍不住道:“骂我就算了……我老母是无辜的……”
作者有话要说: 宓子昂:虽然我很想让师父再打我一顿,但身为师父的大弟子,我肯定要体贴师父,不能让他受累!所以就算了~
☆、新醅酒
“你就活该众叛亲离。”
齐间抹了把眼泪,随后把师兄赶出了院子,让他去查案,自己则是留在这里守着师侄和徒孙。他等了一天多,俩小子总算醒了。他激动得像老母亲似的,挨个抱抱摸摸头,还哭了好久。
那师徒俩跟他感情也不错,见着他也很高兴。
齐间赶紧让方家的人给他们上点好吃的,还架起火盆亲自给他们烧鸡。他厨艺不精,但烧鸡一绝,以前就经常烧鸡给他们吃。
他这鸡刚烧好,纪濯云就来了。
“来的可真巧。”齐间用嫌弃的眼神看了师兄一眼,而后开始给那两个小辈分鸡,分到最后给了师兄一个鸡屁股。
虽然是鸡屁股,但也是师弟的恩赐,纪濯云赶紧谢过他,而后愉快享用。
外面雪花飞扬,屋内酒气弥漫。
难得的闲暇时间,刚好大家都在,齐间便让殷无忧讲讲他俩这些年的经历。殷无忧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轻描淡写讲述了一部分,大致是说自己当初被苍澜给救了,然后就和小尘一起在凤鸣山谷生活了几年,后来辗转多地,云游四海,行侠仗义,顺便谈情说爱……
谈情说爱这句他没说。
他虽然感到幸福甜蜜,但也不至于朝长辈炫耀自己与徒弟的不伦之恋。
齐间听得极为认真,时不时细问几句,听完后忍不住道:“那你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没遇到什么心仪的姑娘么?既然你无法修仙道了,婚姻大事得解决啊。魔宗那边有没有什么漂亮的小魔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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