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系列之皇兄 作者:梨花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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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系列之皇兄38
「师兄……」正当高云恐惧的心跳都快停止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讶异的声音,接着一个英俊的少年飞身而入,来到高天面前,大声道:「师兄你怎么了?你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
钱忠和花语随后进来,对高天道:「皇上,这个年轻人自称是你的师弟,非要见你,老奴本来不敢做主,要来禀告皇上,但花语出来说皇上极有可能随大皇子而去,他……他就闯进来了,兵士守卫们根本拦不住他。」
高天茫然的抬头,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想了好久,才忽然道:「哦,你……你是沈潇?对了,师傅有一次过来时,对我说起过你。」
沈潇点头道:「没错师兄,就是我,师傅之前在我那里,说你今年除夕之日有一大劫,还让我来助你,可是……可是……」他看着高天怀中的高歌,心道人都死了,我怎么助啊。
高天凄惨的一笑:「晚了,师弟,你来晚了。」他从怀中取出一块五色琉璃的精致石头,递给沈潇道:「你把这个还给师傅,告诉他,不肖的徒儿愧对他的恩情,要离他而去了。」他又紧了一紧怀中的高歌:「没办法,这个人……这个人是我生命中的全部,他走了……我……我真的没有办法独自活下去了。」
沈潇看了一眼高天怀中的高歌,忽然皱了一下眉头,他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忽然沉声道:「你们谁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一五—十的告诉我。」他没有问高天,那人现在看起来就是一副行尸走肉的样子,问了也没用。
花语和钱忠虽然不知道沈潇的身份,但亲耳听高天称他为师弟,又听他说是来助师兄渡劫的。因此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希望,便由花语将事情飞快的说了一遍。说完了,沈潇便皱眉道:「奇怪,那个来给他送饭的太监既没说他喘症复发,那么即使复发了,应也不至十分严重,这被褥上的血虽多,却也不是致死的量。」
他又看了看四周,忽然恍然大悟道:「是了,我明白了,我原来就觉得这尸体有些奇怪,如今看来,此人乃是冻死的。」他一把拉起高天,将他怀中的高歌放到床上,欣喜道:「师兄啊,你糊涂了吗?难道忘记师傅传授的万烟大法吗?师傅曾对我说过,若被阴寒之极的功法伤害或者冻死之人,用此大法便可回生啊。」
他这一说,高天也想了起来,不由一下子豁然站起,失神道:「是了,万烟大法,万烟大法,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呢。」他忽然抓住沈潇的胳膊,激动道:「师弟,这万烟大法最耗功力,我……我需要你助我一臂之力。」
原来高天和沈潇的师傅是一位学贯古今功力通天的奇人,他曾对二人言道:世间死法千种,但唯有冻死之人,因是严寒导致机体快速丧失功能,而脏腑又因严寒环境能保持新鲜,因此若施法得当,哪怕千年亦能起死回生,其万烟大法便是为此而炼成的。
当下高天和沈潇就地替高歌施法,高云和花话钱忠等人在外面焦急等待,此时已是傍晚,因为高歌这件事闹得,好好的团圆午饭也没吃。花语看着天色自言自语道:「老天有眼,保佑殿下快醒来吧,或许还能赶得上吃饺子放烟花发赏钱呢。」她因为屋内这许久没有动静,料想这事儿有门,于是又开始替自己的赏钱打算了。
忽听门「吱呀」一声开了,众人一惊,连忙上前,就见高天露出个脑袋,匆匆道:「快吩咐人搬几个大木桶来,里面依次放上凉水,温水,热水,记着,一定要严格把握这几样水的温度。」说完不待众人细问,他「砰」的一声,就又关上了门。
花语等不敢怠慢,忙命众太监宫女照办,因天气严寒,一时间便在院内架起火堆烧水,然后按照高天的吩咐准备好了浴桶,只听里面哗啦啦一阵水声,又过了好久,忽听沈潇惊喜的叫道:「成了,师兄,你看他,有呼吸了。」
花语和钱忠小景先就松了口气,接着又听高天在屋里痛哭失声,只叫皇兄,三人连忙进去,拉起高天道:「皇上且先别忙激动,将殿下移至暖阁要紧。」一边说,早有人备好了暖和的软轿,高天将高歌用大裘包了个密不透风,就要往软轿里抱。
却见沈潇笑着伸手,将高歌的脸露了出来,一边笑道:「师兄,救起这人不易,别费尽千辛万苦救活了,再憋死过去岂不冤枉。」一句话说的众人都忍不住掩嘴偷笑,然后太监们抬起软轿,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御秀宫。
高歌虽然救活了,但身上的病症尚多,高天和沈潇细细为他诊治后,师兄弟两个商量着开了方子,沈潇便在这里过了年,看见高天日夜不离守在高歌的身边,他想起自己家乡那个人,不由得也黯然神伤。
高天察觉出他的异样,反正无事,使问出了口,听沈潇幽幽叹道:「我想说,师兄的心情我是最理解的,这世间,再没有什么能比失去爱人这件事更痛苦了,唉,只怪我当初年少轻狂,只以为他是嫌我没有功名,若……若早一日将真情出口,何至于到这步田地。」说完又摇头唏嘘不已。
高天再细问,沈潇就不肯多说了,只是苦笑看着床上的高歌道:「师兄既寻回爱人,便当好好珍惜,莫要像我一般,苦苦等待一场,以为终于老天开眼时,那人却……却早已杳无踪迹了,他……他带着一个孩子,贫苦无依,这些年我一直暗中寻访,却从未得到半丝回音,有时候,我……我都害怕他也许在什么地方,捱不了冻饿,就那么悄悄的去了……」
他说到这里,已是满眼泪花,高天刚刚经历一场生离死别,尤为明白这种刻骨铭心的情感和惶恐无依的心境,于是连忙安慰了一番,说师傅既然知道他有大劫,让沈潇前来相助,却从未说过沈潇会有什么劫难,可见他们有情人总有成为眷属的一日,如此这般,方让沈潇的心情稍微好了些。
到了第三天,高歌终于醒来,沈潇见他病症虽重,却已难不倒自己的师兄了,他本是朝日国的王爷,每日里也是政事繁忙,于是就告辞而去,高天知他事忙,何况自己还有一个皇兄需要忙活,也就没多做挽留,师兄弟两个就在御秀宫外分手,沈潇自去了。
高歌醒来,先是满世界的找那支簪子,及至高天手心里托着那根木簪出现在他面前,他一把夺过簪子放在心口上,禁不住泪如雨下,然而无论高天怎么赔罪,怎么问他,他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就那么紧紧的抱着簪子闭目做待死状,给他药也不喝,饭也不吃。
这下可急坏了高天,情急之下想起自己虽然已经是被高歌列为拒绝往来户,但好在还有一个他心疼喜欢的弟弟在皇城,当下也顾不得之前对高云的诸多嫉妒猜疑,连忙找三弟帮忙想想办法。
高云在高天篡位之前住在云起宫,误会解开后,高天便仍让他居住在此处,只是奇怪这个三弟以前也都待在御秀宫密切注视高歌的状况,怎的今日却不见了呢?
刚到了云起宫外,就听见里面一阵稀里哗啦乒乒乓乓的声音,根据高天的经验,此乃为众多物品被无辜摔碎的声音,当下不由得一怔,暗道谁这么大胆子,云儿现在恢复了王爷的身份,竟还有人敢招惹他,正要上前,就听里面传来一行哭一行骂的声音,不是高云还有谁。
「你这个温蛋,枉我一片真心待你,只恨不得连心都扒开来给你吃了,结果……结果你却是二皇兄的卧底,你这个骗子,你现在还有脸来找我……滚,你给我滚,呜呜呜,你看见我又当上王爷了是不是?给我滚开。」
高天「噗通」一声撞上背后树干,险些跌倒,万万没料到三弟竟然和自己派去的卧底搞上了,早知如此,哪里还用得着诱他谋反,那就不会再有后来的许多变故,不由得唏嘘感叹,暗道老天爷的确是看不得人过好日子啊。
只听一个同样带着哭腔的声音道:「云儿,你……你不能这样说,你拍拍良心,从你被关进大牢里,我哪天不是做了你爱吃的饭菜送给你,哪一夜不在邻着你的牢房里过夜,到后来连狱卒都看我这个多出来的犯人不顺眼了,若不是我,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吗?还红光满面的去见皇上,说实话,我都怕皇上见了你的气色生疑呢,呜呜呜,忠义不能两全,我既选择了对皇上忠,我也是没办法啊,不然你说,我是那种赚贫爱富落井下石的人吗?我对你的心,日月可表天地可鉴啊。」
高天满脸黑线,心想好嘛,自己这个最得力的臣子比自己还会说甜言蜜语,哦,难怪高云坐了这么长时间的牢,结果去见自己的时候,比高歌可滋润的多了,原来原因是出在此处。此时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干站在院子里。
却听屋里又闹了一阵,然后刘鹤州的声音又有气无力的响起:「好吧,既然云儿执意不原谅我,那我就不在这里碍你的眼了。」他惨笑一声:「本来……本来想着我时间不多了,能有一日开心便算赚了一日,谁知到头来仍是要形单影只,罢了罢了,又能怪得谁来,只能怪我太忠心,又太痴情,既不想背叛皇上,又偏偏对敌人钟了情,罢罢罢,一切便如浮云,我到了如今的地步,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呢?」
高天一惊,心想刘爱卿何时抱恙,怎的自己都不知,而且听起来这病还挺严重的,忽听高云惊叫一声,透过半开了的门看去,只见他从背后一把抱住刘鹤州,惊恐道:「你……你怎么了鹤州?你不要吓我,如今……如今漫天的乌云都散了,我们……我们的好日子才正要开始呢,你……你不要吓我啊……不,老天不会如此残忍的……」
刘鹤州还没看见院子里直挺挺石化的高天,高兴的回过身一把拥住高云,连连点头道:「对对对,老天不会这样残忍,所以云儿你既然原谅我了,我就不用害相思病死掉了,我们以后就可以快快乐乐的在一起了……」
这一回不但是高云,就连高天都想暴走了。他大喝一声:「行了,你们闹够了没有。」然后快步走进屋去:「云儿,皇兄醒了,却是水米不进,药也不肯吃,你却还在这里和情人胡闹,皇兄他简直白疼了你。」
高云一怔,接着就冷冷一笑道:「这有何难,你再把我绑了,去告诉皇兄说,他不肯吃饭,就把我给宰了,他到时自然会吃饭又吃药,你穷担心什么。」
高天跺脚道:「你胡说什么?如果在之前,我当然可以用这样的手段逼迫他,但现在,我在他心里的印象已经糟糕到不能再糟糕了,哪还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他深深吐了一口气,上前一步强笑一声:「好了,云儿,我的好弟弟,这次你就帮帮哥哥吧,如果帮了我,我把皇位让给你,如何?」
高云干呕一声:「别,我刚刚吃饭,好弟弟,呕。」他又作势了一下,然后冷冷道:「皇位?皇位现在还对我有吸引力吗?何况我和鹤州的事,你既然都知道了,还指望着我来做皇帝吗?」他说完,看见高天有些发绿的脸色,又叹了一声道:「算了算了,看在你对大皇兄也是一片真心的份儿上,我帮你去劝劝他吧,不过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关键还是你自己。」
高天喜道:「行行行好好好,只要你劝他就好,我当然要精心守护在他身边的。」一边说一边竟给高云做了个揖。
再说高歌,自从高天出去后,他便坐起了身子,只不过双目仍然紧紧盯着那根木簪,没有别的表情动作。花语看看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上前道:「殿下,既然如此在意这根木簪,为什么就不肯原谅皇上呢?你知道吗?这几个月来他也不好受,奴婢就从来都没有看见他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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