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如琰脸色淡淡的,看不出来有什么愤恨或者怨怒。并非是没有,只是在漫长的岁月中,有些东西早已积淀在了内心最深处。不会忘,也不必刻意去回忆,但会在必要的时候提醒他,自己要做什么。
肃湖卿拱手低下头去。
“这让你想起了自己的家人么?”沉如琰笑着转头问道。
“是的。”肃湖卿没有抬头,“我的愿望从来都只有一个。如今弟弟已经长大,不需要我太过于操心。内患虽然没有,但是我作为这一家之主,我想要我的家人也不会受到外忧侵扰。”
“会的。”沉如琰轻声道,“那一天,很快就会到来了。”
·
星北流一直在昏睡,长光怕之前的事情再次发生,于是寸步不离地陪在他身边。
这样的话,他醒来第一眼就可以看到他。
找到星北流后的第三天,肃湖卿再一次来了,热情地带着几分慰问前来看望星北流。
在他之前江国公来过,长光觉得没有必要瞒着江国公,于是说了星北流的事情,听完后江国公也是唏嘘不已。
江国公没有坐多久,去看了看星北流见他没有醒,于是也不再打扰。
肃湖卿和长光在星北流的房间外说话,其实肃湖卿并没有带礼物上门拜访,他将“看望”的“看”字发挥得淋漓尽致。
“大公子的身体没问题吧?”肃湖卿看了眼紧闭的房间门,问。
“没事,昨天就没有发烧了,但一直在昏睡。”长光似乎有些不耐烦,脚尖在地面蹭了蹭。
不知怎么的肃湖卿想到一句话……长光的耐心有九成分给了星北流,剩下一成平均摊在其他人身上。
长光见他似乎在走神,更加不耐烦了:“还有什么事情?”
肃湖卿哼了一声:“前天晚上,去见二殿下,他告诉我,皇帝可能在安排继承人的事情了。”
长光想了一下,神色并不是太在意:“无所谓。不过你说他要是一意孤行立大公子为继承人,那我以后是不是就能当皇后了?”
肃湖卿:“……”
长光关注的点真的和他们很不一样。
说到这里,长光倒来了兴致,兴致勃勃道:“叫大公子封我做皇后,那我不就是一代兽后了?”
……连封号都想好了。
肃湖卿默默地想,回去就给沉如琰说,千万不能让威正帝有机会立星北流为继承人。
先不说星北流真的做了皇帝,还有没有机会上朝,就说这个令人头疼的皇后,估计都能将整个后宫给掀翻。
“哈……”肃湖卿干笑道,生硬地转移话题,“二殿下是觉得,现在大公子的身份还没有恢复,估计会先下达一道旨意,为大公子改名换姓。”
长光并不想听他说这个,他对于皇后的话题还意犹未尽,拽着肃湖卿道:“我有一点烦恼,你说要是大公子不主动给我皇后的位置,我该怎么劝服他呢?”
肃湖卿看着他,索性也放弃了挣扎,张口就道:“你可以在床上劝服他……”
长光猛地睁大眼,弄得肃湖卿突然心里一慌,本来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没想到长光露出更为烦恼的神情。
“说到这个。上次我第一次抱他,结果就把他弄伤了,流了很多血。”长光皱着眉,“这怎么和你之前说的不太一样,虽然我觉得很舒服,但他很痛。”
他忘不了初尝星北流的味道,可是星北流确实被他弄伤了,阻止了他继续逞凶的想法。
肃湖卿微微抽搐着嘴角,勾住长光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男子的身体本来就更容易受伤,而且大公子是第一次,你要温柔一点才是,以免留下阴影他后来会害怕……”
不知道这句话里的哪一个词语触动了长光,他的眼睛忽然就亮了起来,嘴角的笑容很明显地扩大了,几乎要咧到耳根去。
“那我该怎么办?”他望着肃湖卿,眼中露出求知的渴望。
“你可以用一点脂膏,我有一家推荐的店……”
·
有生之年,肃湖卿第一次如此心甘情愿地离开长光府邸。
因为他实在是不想继续听到长光三句话离不开“大公子”,听得他心有些麻木。
深得肃湖卿一身真传的长光心满意足,转身回了房间,忽然一愣。
星北流醒过来了,正坐在床上,双手环抱着膝盖,默默地看着从门外进来的长光,眼睛里空空荡荡的,不知道目光聚焦在何处。
长光心里猛地一缩,快步走了上去,将人抱在怀里,手指探入他的发间。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他放缓了声音问道。
这副对待恋人一般的温柔态度,估计会让许多人包括怀里这人感到惊讶。但是星北流意识似乎并不太清醒,整个人显出一种迟钝和麻木的状态,对长光的话并没有什么特别反应。
被提问的时候他没有回答,被抱进怀里的时候他也没有挣扎,反而有些温顺地靠在长光怀里寻求温暖,只是脸上一片茫然之色。
长光心里微微一沉,将他抱得更紧了一些,许久没有说话。
他低下头在星北流头发上落下一吻,叹了声气笑道:“不想理我就算了……你饿吗?我让他们拿吃的上来。”
星北流还是没有说话,眼睛睫毛轻轻眨动着,像是蝴蝶的羽翼舒展,却被一层无形的东西压抑住了,而自己却无力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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