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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艳凰撩起了藕荷色的纱帐,挂在了铜勾上,又笑道:“我正要告诉他,我不愿与他对立,但也确实不大尊敬他。”
言笑间坐在床边,又伸手轻轻托起景重的双足,将那绣花的软枕拿开,把他的脚放到自己大腿上,拿了个指甲锉,给景重修起脚趾甲来。
“将军,你……你在修脚趾甲吗……?”
凤艳凰说:“你没看见他脚趾甲缺了个口子么?不理会的话会伤到的。”
昭文昌说:“这交给牧菁办就可以了。”
凤艳凰摇头笑道:“那丫头粗手笨脚,伺候我洗头的时候快扯秃我头顶,小公子怎么可以交给她?”
昭文昌便道:“这……这将军干这个也不合适啊!”
凤艳凰笑言:“我原也就是闲的,你且下去吧。”
昭文昌答应了便出去了。景重在假寐之中,却仍能灵敏地感觉到凤艳凰动作之轻柔细致。足底本是细腻敏感的,凤艳凰的手拂过之时,引起一阵阵轻微的瘙痒,景重忍不住绷了脚趾。凤艳凰见了,只是抬了抬眼皮,瞥了景重的脸一眼,反把他的脚托高一些,又将那左脚上的五趾趾甲都锉得圆润干净,便凑过去,吹了吹趾甲上的灰屑。这不吹还好,香风一过,拂得景重痒得很,恨不得把脚缩回被子里。凤艳凰放下他的左脚,又照样料理好了右脚,才轻轻地将他的双足放回软枕上。
景重才放下心来,不料却有五指往他脚心搔去,一时不防,景重不禁缩起脚来,又睁开了眼睛,果见凤艳凰笑盈盈地看他。景重见自己假寐瞒不住人,只把脚缩进被子里,又坐起来,说:“大哥哥就饶了我吧!”
凤艳凰笑道:“终于老实了。”
景重默了半晌,才问道:“你可知道洪决他们怎么了?”
凤艳凰道:“他们有什么事么?才见他们下榻了旅店,都很好。”
景重才放下心来,只说:“那我得去和他报个平安,不然他可急死了。”
凤艳凰却道:“这可不行。我现在正是乔装商人,你去找洪决,岂不牵扯了我?且说,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
景重为难地说:“这……这也难了。我们本身要去乱山的。”
凤艳凰便道:“你们两个小孩去乱山干什么?”
景重便将事情原委道出,凤艳凰闻言便道:“这事简单,既有我去,何必你们?”景重点头,说:“原也是这个理,只是我们都不知道将军竟不去面圣了。”
凤艳凰笑道:“圣什么圣?长乐又不是皇帝送我的。既然是我拿下来的,自然当由我来守住,岂能让百姓冒险,却要我去皇都吃酒的?”说着,凤艳凰又叹道:“此也是多事之秋,不是扶风县那儿绊着,又岂有乱皇的事?”
景重只道:“这是乱世,有什么办法?”
凤艳凰去倒了碗热茶递给景重,只道:“喝完热茶定惊。”景重本想问“定什么惊”,却骤然想起自己竟杀了一个人,不禁满脸忧怖。凤艳凰自悔失言,忙道:“本不该我说的。”
景重却道:“无妨!是我自己……竟忘了杀了人。人命这样的,竟是那么的小事。”
凤艳凰道:“你这就是呆话了。乱世难免有这样的事。他要杀你,你不杀他?那你就是一个活的菩萨,我自问也没这样的好心肠。想来以杀止杀也是逼不得已的。如果每杀一个人都要自悔不忘,那我可不是一个罪大恶极的?”
景重听此言,如闻梵音,心中念念不忘,只呆呆的捧过茶来,一抿就是满口淡香。
第67章
景重听此言,如闻梵音,心中念念不忘,只呆呆的捧过茶来,一抿就是满口淡香。凤艳凰正要走,景重却又对他说:“我……”凤艳凰回头坐下,又低声说:“你放心。”这话正说到景重的心里,哪有人得这样的心。景重竟也呆了。凤艳凰拍了拍枕头,扶了景重躺下,才出去了。
景重却只是睁眼看着绣帐,半晌不觉淌下泪来,一时悲,一时怨的,懵懂挣扎到了天明,才起来洗漱。天明时,凤艳凰也来寻他,只说:“我们此行要去乱山,我着人先送你回长乐。”
景重便道:“长乐也就罢了,我想先到苍萍去。”
凤艳凰却道:“你爹的事可放心,我会叫人去的。”
景重道:“这事还须我去。”
凤艳凰知道他有主意,便不深劝。
且说夏浮萍已离开了府中,又将景老爷之事全交给了蓝仙。蓝仙倒想看看景重会怎么主意,便叫人送信去给景府,叫景重带千两黄金去乱山。她只以为此计最是稳妥,他那样的少爷,带着那么多金子到乱山去,怎么可能不生不测?她再把景老爷送到乱山杀掉。旁人便都以为这对父子是被匪徒所杀,绝不会想到这边来。
她正写好信,叫人送去,却见一个丫鬟来了,唤道:“胡姨娘,太太叫你。”
蓝仙忙将信封好,只道:“太太叫我是什么事?”
丫鬟便道:“那倒没有说。只叫你快去。”
蓝仙虽然很得将军宠爱,但仍只是妾,又没有娘家依傍,因此也不敢对将军正妻十分造次。而太太也是四五十的人了,平日也不理会府中这些莺莺燕燕的,见面时都是客气。她只不知太太叫他事,又恐太太平日的和气是假的,一旦将军离府,就寻思着要收拾她。她只穿好衣服,低着头来到正室,规规矩矩地施了个礼,抬头一看,猛然瞅见一个人坐着,相貌八九分是景重的样子,只是高瘦了些,不觉花容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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