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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裴子浚这身衣服太招人了,他便出去了一趟,回来时,也穿着打着补丁的粗布衣衫。
谢珉行笑了笑,道,“你这个样子……”
“很好笑”裴子浚疑惑。
不,也很好看。
谢珉行把最后几个字咽下去,道,“实在是太丢你们裴家的脸了。”
裴子浚无所谓,“正好,反正我们一起丢脸,患难与共了。”
唐不弃不乐意了,吐了吐舌头,“谢哥哥只跟我患难与共。”
可是他们却没能在天亮十分走出蓟州城去,他们走在街上时已经感觉道不对劲了——因为大街上太多江湖人了,武林人士和小老百姓的装束本就不一样,更何况有些人,还是熟人。
他们依次看到了风雨寺的和尚,南郡的候潮剑派,甚至还有天子盟的人。
都来了。
这个时间,同时来蓟州,答案不言而喻了。
他们是为了抓捕传言中的凶手谢珉行而来。
等他们意识到这一点时,他们已经被团团包围,应氏兄弟站在前头,厉声道,“抓住那个大肚子的婆娘,她在案发现场!她知道真相!不对,她就是谢珉行!”
“抓住她!”
风声鹤唳,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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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场变故。
裴子浚把谢珉行的脸死死的按在他的怀里,生怕他们冲过来,道,“他不是谢珉行,他……他是我的妻子!”
这么一句话说出口,谢裴两人都楞了。
裴子浚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脑抽了说出这样的话,可也只能编着慌扯下去,“江湖上应该都知道吧,我马上要成亲了,娶得就是这个姑娘。”
姑娘?所有人都楞了,他怀里那人身形极高,却怪异的挺着高高的肚子,实在不像是个小鸟依人的姑娘。
额,宛陵公子的口味真重。
“既然是裴公子的未婚妻,自然不会是大奸大恶的谢珉行,可我们这么多人,能否让我们一睹裴夫人的芳容啊。”
“也……无不可,只是我妻子十分害羞,如今又是重身子,我宝贝得紧,只需你们一人上前来探看,免得吓着我夫人。”
他们面面相觑,宛陵公子总不好得罪,便派了个天子盟的小徒弟过来,裴子浚一遍煞有其事的拍着谢珉行的背,一遍竖着头皮道,“娘子别怕,来转过来来,见见人。”
说着,缓缓除去了他的头巾。
天子盟的小弟子顿时吓傻了,怎么裴公子看起来仪表堂堂,俊眉修目,怎么他的未婚妻生得如此可怕,一脸病斑,宛如夜叉。
众人也心生疑窦。
这也……让人太难以让人信服了吧。
裴子浚皱着眉,在谢珉行耳边低声道,“谢兄,带会儿得罪了。”抬头,又对众人说,“我这位妻子身世可怜,曾经流落过风尘,各位应该有所耳闻吧,也就是那时,她染了一身暗病……可是千真万确是我的妻子……”
他来不及谢珉行反应过来,就低头噙住了他干燥的唇,呼吸交缠,吸允辗转了数秒,才放开。
裴子浚抬起头来,脸有些红,道,“但是我和我妻子恩爱得很。”
这无疑如同晴天霹雳了,他们被这画面颤颤悠悠炸了好几个来回,才能平静下来,道,“裴公子,虽然是你的妻子,可总归是她目睹了这凶案现场,怎么着也该有个交代。”
其他人纷纷附和称是。
“武林江湖谁为领袖?当然是唐家,正巧南郡命案的证人也在赶往唐家,不如我们也去唐家,到时候真相水落石出,你自然也可以带你妻子走。”
裴子浚看了看,他们人多势众,他不可能杀出重围,也只能说好。
这时,人群中忽然站出来一位故人。
是许久不见的裴家家主唐振翎。
唐振翎弯下头,朝着孙子慈爱的笑了笑,道,“丢丢,我们回家。”
丢丢在他面前,颤颤发抖,像只见了鬼的小鹌鹑。
好像那人不是他的爷爷,而是一个极其可怕的怪物。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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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颠簸,他们在去洛京的路上。
一年前, 谢珉行去洛京是去参加师姐的喜宴, 没想到, 一年后再去洛京,却是生死未卜。
谢珉行躺在囚车里,因为身体笨重,实在伸展不开手脚, 有些不安的扭动着,青年怕他这样会压到胎儿,边让他躺在他的怀里,做了个人形靠垫。
裴子浚原本不用跟谢珉行一起坐囚车的, 有裴家这座靠山,他们自然不敢动裴子浚, 可裴七公子却坚持要和他的妻子一起, 他说, “那是我的妻子,肚子里是我的孩子,有半点闪失谁负责?”
他们也只好随他去。
反正关键人物那个大肚子女人跑不了就行了。
午后太阳毒辣,谢珉行口干舌燥, 裴子浚便将牛皮袋中的水, 一口一口喂给他喝,他旁边看押的小弟子不由得看得一愣一愣的, 虽然谢珉行一直坚持那个丑八怪是他要娶的妻子, 可是他们却是三分信七分疑的。
可如果不是夫妻, 又有谁为另一个人做到这份上呢。
到了晚上,一天的颠簸终于结束,他们把谢珉行关进柴房,裴子浚自然也跟着去了。裴子浚私下塞给了两个看押弟子一些钱,又写了个药方,求他们给他抓副药。
保胎药?
有一个弟子家中妻子刚生产,认得这药方,想着抓副药,又不是把人放跑了,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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