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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张牙舞爪的小郎君挡到身后,一把扯下脸上的布巾。
右脸的伤疤暴露在视线中,少年们齐齐怔住。
“怕了?”苏篱抚了抚脸颊,声音冰冷,“知道这块疤是怎么来的吗?”
少年们你看我,我看你,神色惊疑不定——不是去花船上找女人被火烧的吗?
苏篱哼笑,面容更加狰狞,“是为了杀人放火,不小心烧的。”
“休、休想骗人!”为首的少年色厉内荏,“我们才不信!”
“信不信与我何干?”苏篱微微一笑,半边脸精致好看,半边脸狰狞可怕,少年们吓得头皮发麻。
苏篱勾了勾唇,不紧不慢地继续道,“街坊四邻住着,我只是好心提醒一声,若再让我听见谁骂一个字,下一回放火烧的就是谁家!”
“你、你敢!”
“我都死过一回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苏篱声音骤然变冷,吓得少年们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滚!”
方才还凶恶异常的少年,此时却吓得屁滚尿流,你推我搡地跑了。
四合院内,大人们听到外面的动静,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槐婆婆“哐当”一声关上自家房门,恨不得大笑三声,“真是解气!”
楚靖站在门廊下,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与这个“滚”字相比,苏小哥对自己还真是温柔啊!
***
冬青果然把整条街的蝈蝈都给买回来了。
他猫着腰推着独轮车,做贼似的往院里挪。
“吓!”冬梅嗖地一下从月亮门内跳出来,瞪着眼睛做鬼脸。
冬青一惊,连忙竖起手指放在唇边,“嘘——”
“哦哦!”冬梅连连点头,学着他的样子猫下腰。
冬青朝四周看了看,小声问:“白总管在哪?”
“好像出去了。”
冬青嗖地站直身子,“出去了?”
“是啊。”冬梅点点头,“秋棠姐姐说的。”
“你不早说。”冬青大大地松了口气。
白骢背着手,慢悠悠地踱过来,“冬青找我做甚?”
冬青一僵,脖子一寸一寸向后转。
冬梅眨眨眼,仿佛听到了“咔咔”的声音。
白骢看着摞得老高的蝈蝈笼子,笑眯眯地说:“这是把一条街的蝈蝈都买下来了吧?”
冬青脸色一白。
“花了多少银钱?”白总管笑得异常温柔。
“不关我的事!是主子让我买的啊!!!!!”冬青撒腿就跑,留下一串回音。
冬梅意识到不对,揪着帕子说道:“那个,迎春姐姐叫我,我先走了!”
就在这时,楚靖擦着头发,晃晃悠悠地从东侧院走了出来。
白骢“和蔼可亲”的视线转到郡王殿下脸上。
楚靖脚步一顿,刚要装瞎跑走,便听对方说道:“去年的红利算出来了。”
楚靖脚步一顿,立马换了一副面孔,“是嘛,不愧是‘金算盘’,效率就是高!”
他快步走过来,不由分说地勾住白骢的脖子,“走走走,回院说。”
白骢揉了揉发胀的额角,语重心长地劝道:“殿下,别忘了,您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钱再多也不能毫无节制地乱花。”
“知道了、知道了!”楚靖忙不迭地点头。
白骢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而翻开账薄,低头念道:
“东西南北四支商队去年一整年的红利为二十三万四千三百贯;瓦肆略少些,统共二十万六千贯;茶庄次之,为十万三千六百贯;花圃冬季养护花费巨大,不仅没赚,反而搭进去一千三百贯……盐铁二矿——”
楚靖摆了摆手,“那个先不说,这四样总共赚了多少?”
白骢神情一顿,低声说道:“郡王,您真的打算彻底放手?”
楚靖点头,面上再无平日里的玩世不恭,“既然无意那个位子,不如断得干净,也好叫旁人心安。”
“属下……明白了。”白骢顿了顿,低头去翻账本。
不过,没等他开口,一个糯糯的童音便清晰地报出一串数字,“五十三万九千六百贯!”
白骢垮下肩膀,神情挫败——金算盘什么的,在小主子面前就是渣渣!
楚靖挑了挑眉,毫不吝啬地夸道:“呱呱真厉害!”
“呱呱厉害!”楚呱呱咧开小嘴,圆圆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
楚靖哈哈大笑——谁说他儿子有病?我家呱呱明明是个小天才!
第6章 陷害 ...
【心口不一的楚郡王】
再说苏篱这边。
他刚一到家,便受到了小花灵们热烈地欢迎。
小家伙们绕着平板车飞了一圈,纷纷发出“哇哇”的惊叹声。
赤色花灵扒到苏篱身上,红宝石似的眼睛闪着亮晶晶的光,“花花都卖出去了~”
“都卖出去了~”小花灵们异口同声地重复。
“除了茶茶~”
“除了茶茶~”
“我也卖出去了!”山茶花激动地晃动着枝叶,“只是、只是暂时没有搬走而已!”
“这样啊~”赤色花灵飞过去,好脾气地摸了摸它的主枝。
小花灵们也纷纷飞过去摸它的主枝。
山茶花怕痒,抖着枝叶一颤一颤地“笑”。
苏小虎搬起花盆,奇怪地嘟哝,“没有风啊,花枝为什么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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