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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遮点点头,眼睛向阎王的背后看去:“听说贵府还有客人,我这个后来的就改日再来叨扰吧。”
阎王的一句“留步”还没有说出口,便有人替他说话了:“仙君这是去哪?”那人的声音带有三分少年的爽朗和七分熟人的戏谑。闻声,阎王的嘴角先动,随后脸部和整个身体才被引过去,然后用视线将那人和慕遮君串联起来。
白衣窄袖,浅绿云纹,飒爽而透出傲气的少年仙君。
“云离?”见到徒弟,慕遮的脸青了一阵红了一阵,心跳快了一阵又慢了一阵,旋即意识到怎么说自己也是师傅,到底在阎王面前拿出了点为师的尊严,正色道:“你……怎么在这里?”
阎王往旁边走了一步,把自己从师徒二人中间抽离出来。
云离道:“师父,我只是进不了凡间,又不是入不了阴府,怎么不能在这里?”
慕遮知他是横着跟自己扯,索性挥手:“没说你不能。”
云离却自报了来意:“我是来查苏瞳和安桐的事情的。”
徒弟不要自己管他的事情,慕遮却还是偷偷摸摸来了,但她又编不出什么自圆其说的谎言,只好实话实说:“呃……我也是。”慕遮看云离的笑容,想是他又要揶揄一番,好在阎王插了一句:“哎……两位仙君,在下实在无能为力,这苏瞳的生死簿在上一世就断了,我这里没有他转世的记载……”说着,就取出咯吱窝下的簿子,要把刚才给云离看过的那一页展示给慕遮。
慕遮止住他:“不用了。你现在查查那个叫安桐的。”
阎王为难地看了看云离。
云离道:“生死簿上,压根没有安桐的名字。”
以证明这句话,阎王还是把生死簿递给了慕遮;慕遮没有接,阎王便捋着簿子的边沿翻了一遍,哗啦啦的纸页吹起了一股微风。
慕遮:“我知道了,辛苦你了。”
慕遮带上云离,乘阎王安排的马车出阴间。车夫小鬼忘记了慕遮的事先叮嘱,下意识走了阴府直通阳间的路,快到路的尽头还没停。若不是慕遮一拂袖击毁了车轮,按照那马车奔驰的速度,云离身上距阳间越近就收得越紧的封印,怕是已经勒断了他的脖子。
马车被摔得四分五裂,慕遮和云离倒是反应快站稳了,小鬼的情况就不容乐观。小鬼在马车碎片里面揉着膝盖想站起来,却痛得咧嘴,愣是一偏一倒跪下了,也省得再做相同的动作向两位仙君赔罪。
慕遮道:“以后注意点,你现在要是再‘死’一次,连鬼都做不成。”
小鬼连说是是是,谢谢仙君提醒。
慕遮和云离换了一条路回司命仙境。
诺音阁。
门扇一开,菜香扑鼻。桌子上摆满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荤素搭配,及其丰盛。大厨琴靳一脸笑容,把才回来的慕遮和云离请上餐桌,配着华丽丽的介绍给师徒二人夹菜。
“这一道,月明星稀嫦娥宫,翠玉纷扬醒人梦,惊夜寒,鹊绕疏柳枝。”
“这一道,安得揽曦光,吹一曲浮生若梦,凭栏远眺。”
“这一道,综综错错,理不清,断不尽。”
“……”
玉米炒白菜。
芹菜梗炒肉。
细面过水……
饶是琴靳手艺不错,服务态度也周到,不像人话的报菜还是让云离恼了。云离用筷子敲了敲碗:“你这是什么曲、什么调子?”
琴靳自豪道:“自创的曲,自创的调子。如果非要取一个名字,只好称之为琴靳曲、琴靳调了。”
云离忍了忍,把嘴里的笋子咽了:“……你是无事献殷勤,非……”
琴靳:“司命君,小仙我非奸非盗,这是纪念,是感恩。”
云离:“何谓纪念?”
琴靳:“纪念我与司命君相识六六三十六天。”
琴靳得庆幸眼前这位司命君还有求于自己,否则他肯定已经受了一记暴脾气的绿光。
云离:“何谓感恩?”
琴靳痛心疾首又感人至深道:“我这小仙来路不正,在天上不被待见,受了许多冷眼和唾弃。司命君和慕遮君愿意收留我,小仙我怎能不感恩呢?来,两位仙君,我给你们盛汤。这一道汤是‘忘却轮回绛珠事,僧者语,浮生钟。’”
云离闻了闻味道不错的汤,刚要喝,慕遮问:“这是什么汤?里面的食材已经碎得看不出来了。”
琴靳:“家乡特色。”
就说这味道怎么像在哪里闻到过似的。
慕遮:“孟婆汤?怎么,你还会熬这个。”
云离放下碗,把沾到嘴唇的一点汤汁也用手背揩了。
琴靳笑道:“惭愧惭愧,偷学了一点皮毛,这汤和孟婆熬的可不能相比。虽不纯正,情怀还是有的。仙君饮下这汤,可体会三日记忆消失的感觉,进而真切感受那些奈何桥上过往行人的心理……三日后记忆恢复,云离君就能比较比较,是没有执念好,还是有执念好了。”
云离抬眼:“你在旁敲侧击什么?”
慕遮的目光瞥向那只存有云离一丝元神的金鱼木雕。
琴靳道:“司命君,小仙我这不是春秋笔法,是直言不讳。我虽然能帮您淡化锁链上的气息,在帮您做事,但有些阴府人悟出的道理,仙君既然不懂,小仙自以为有责任告诉仙君……但请仙君悟一悟,喝下这碗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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