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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瞳抬眼道:“公子是说,修竹的旱情,其原意在于其二或其三?”
云离道:“你们口中的仙君,带得走瘟疫却带不走旱情,说明瘟疫、旱情这两者的原因有所不同。瘟疫乃异灾,非轮转之害,是以其占了第三种原因;因此,蜀州的旱情,便是我所说的第二种原因所致。”
程老夫妇没听懂,但苏瞳听懂了。苏瞳思索片刻道:“公子分析灾情的天因,是要?”
云离道:“治病当需知晓病因。修竹旱情既为轮转之灾,旱情只要出现了,天上的有司就算完成任务了。家师说,驱旱情,无需惩戒凡间恶人或天界顽仙,只需我找一位正派的巫师,两人配合着行一场祈雨的法事,修竹便可无恙了。”
说了这么多,云离一来是想让程老夫妇给予他充分的信任,二来是想为乜秋铺一铺路。
果然,程氏问道:“小公子可找到与您配合的巫师?”
云离道:“前去拜谒家师的那位,我看来就很合适。”他清了清嗓子,然后违心道:“既然他心怀修竹百信,不远万里谒见家师,定是位正派人物。”
苏瞳抬眼扫了下云离。
“巫师”二字牵扯出了一些他的晦暗记忆。拜巫师所赐,他的父亲病情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死无全尸。
程氏忙道:“小公子口中的巫师现下身在何处?”
云离道:“门外。”
众人一惊,纷纷朝门外看去。
程氏:“哎呀,依小公子所言,那位巫师将是蜀州修竹的恩人,我们怎么能让人在外面候着。老头子,你快快请人进来坐!”
云离起身拦住程老道:“这位巫师说暂且不愿见人。”
程老:“何故?”
云离:“他说他和修竹人之间有些误会,希望我为他撇清一些偏见,他再见人。”
程氏不解:“这位巫师为修竹去谒见尊师,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我也没听说过修竹一带有这号仁人。小公子说误会,嗯……是怎样的误会?”
云离道:“见到他,各位不要眼急。各位要是点头同意了,这位先生就能进来当面说清。”
苏瞳发言道:“修竹恩人,自然是要以礼相待的。”
云离的视线又在苏瞳脸上停留了一阵,似在欣赏自己的作品。直到苏瞳被他看得不自在,一双睫毛翕动了一下,他才转头对门后的乜秋道:“你现在可以进来说话了吗?”
门轴“吱——”了一声,在众人的注目下,乜秋狂乱的头发率先出场,随后才是他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他脸上的泥渍实在太精彩,深一块浅一块,程老夫妇和苏瞳在讶异之余,若不细细端详,压根看不出来他就是当初那个被打得落荒而逃的混蛋巫师。
乜秋跨进门槛,向云离抛了一个“小哥够兄弟三叔叔我爱你”的眼神。
云离抹了一把眼睛。
乜秋的形象,视觉污染能力够足,愣是让他本人在苏瞳和程老夫妇面前“朦朦胧胧”,一时半会没让人看出他到底是谁。
忽然,苏瞳往前走了一步:“是你。”说完,他偏头看向云离,想说什么又止住了。
云离觉得,苏瞳瞬间从温玉变成了冰块。苏瞳的眼神让他很不舒服,莫名使他产生“我开你这个簿子我写你这个人我白写了”的想法。
苏瞳你居然用这种眼神看着“含辛茹苦把你写大”的司命仙君!
等等,这种很委屈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云离心中不悦,一个眼刀杀回去,然而苏瞳很快把视线别开了,根本没有察觉到云离的这一瞪。
这时程老夫妇终于认出穿着乞丐装的巫师了,二人相互掺着,心情复杂,好半天什么都说不出来。
苏瞳眸子里的波痕沉寂了,默不作声,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云离装作不知情,道:“人不可貌相,这位先生一路奔波没有歇过脚,身上是脏了些,但心里是想着要为修竹做点事的。各位这是怎么了,都不说话……难道以前各位真的认识,发生过什么误会?”
程老低沉着声音道:“乜先生……怎的还会回来?”
乜秋一手支着腰一手摸着后脑勺道:“小哥……小公子不都说了吗,我去远处拜见高人,这不找到了吗?找到了当然会回来!我牵挂着修竹,也没来得及找个地方把自己洗干净了,见笑见笑!”
“正派人物”嬉皮笑脸,跟个地痞流氓一样。
不过,这阵子他本来就已经混成地痞流氓了。
苏瞳:“不知乜先生的‘误会’,指的是什么?”
乜秋搔了搔头:“不管我现在说什么,各位都会觉得我是个骗子。说话不如行动,何不让小公子和我先为修竹求一场雨,铺好这一层,我和各位再心平气和地谈一谈?”
要是真能求雨,从前种种,确也可以勾销。
程老道:“看在小公子的面上,我们准你一试。可这回容不得你再胡来,但凡你要动作,都得让太守大人或三台主部盯着。你要行法事,必须要去敞亮的地方做。”
乜秋:“合情合理,合情合理!”
乜秋心道,官府好啊,他向小哥承诺的“大钱”都在官府存着呢。现在,只等一场大雨把金库的门敲开!
第十九章
程老夫妇给云离和乜秋张罗了一间房出来,两人在蜀州修竹的第一晚,就在这里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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