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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七趁机一个飞镖打掉男人的匕首,抬手比划了两个手势,三个暗卫嗖嗖上去把人擒住。
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
方羿听到声响,愕然转过身来,就看到方才拿着刀的男人吐出一颗带血的牙齿。
江仲远的下巴快要砸到地上,要不是云舒君拉着,他估计会跳起来。看着安戈不断起伏的胸口,心里由衷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偷偷看了一眼方羿,清心寡欲地后退了一步,表示看不到安戈脖子上被咬出来的痕迹。
偌大的院子,空荡肃杀,只剩下男人恼羞成怒的唾骂,以及刀剑在空气中舞动的“呼呼”的声音。
安戈草率地整了两下衣裳,大口大口地喘气,他被气得不轻,脑袋里一直像有几百只马蜂在叫一样,嗡了好半晌,才让他从不正常的大怒之中回过神。
瞳色,也恢复如常。
脱身之后也不管方羿,只欲赶快离开,径直朝门口走。
只是没想到,经过方羿的时候,被他一记掌风打中膝盖,摔了个狗啃泥。
“哎哟!”
庭院霎时无声,仿佛陷进一潭死水。
“打我?”
安戈不可置信地趴在地上,后直勾勾瞪着方羿,瞳孔颤抖,徐缓地从地上爬起身,“不救我就算了,还打我?”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想想他小夜叉在永安县是跺跺脚地皮都要震动的混世魔王,现在到容国居然这么窝囊!
谁想方羿只是掀起眼皮,冷冷道:“偷盗侯府,正当惩戒。”
雍容淡定,跟说“隔夜的菜都得倒掉”无异。
安戈恨不得把他戳穿十几二十个窟窿,瞪人的眼珠子快要从眶里爆裂,颤着手从怀里掏出月光杯。
“这个是吧?”
头上爆了青筋,狠掷在地,怒吼:
“我不要行了吧!”
说完,气冲冲跑了。
只不过那杯子材质坚固,没有碎掉,这让安戈的气势大打折扣。
他不知道,他被方羿击倒之时,一根毒针将将从他的头皮擦过,险些让他命丧黄泉。
月光杯在地上滚了许久,最后“空”的一声倒扣下来,才被方羿低身拾起。
空气凝滞,稀薄得让人窒息,仿佛一条麻绳活生生勒住了脖子。
方羿端详着那只散发弱光的杯子,随后放入怀中,杀气顿时闪现,足够把人刺穿十几个窟窿。
他瞥了眼方才施毒针的男人,“杀了。”
云舒君上前示意他三思,“侯爷且慢!若拉下去严加审问,指不定牵出一条大鱼!”
方羿粗重呼吸了几口,企图平息怒火,但咯咯作响的拳头宣示着他的失败,侧头一唤:“江仲远。”
江仲远腰间别着剑,抬步上前,脚底发出悉索的细小声音足够在庭院里穿荡三个来回。停到方羿跟前,不敢抬头,只低沉道:“侯爷吩咐。”
唰!
刀剑入肉,鲜血迸溅。
众人只觉得眼前红光一闪,那男人的头颅已经被利剑劈成两半。
江仲远一怔,看了看刺进那男人的剑,才后知后觉地低头——他的剑鞘已经空空如也。
后怕地咽了口唾沫——还好还好,脖子还在......
已经很多年没有看到过方羿露出这种表情了。
尸骸遍野的战场,家破人亡的孤寂,尔虞我诈的朝堂,方羿都经历过。合该练就一身金刚不坏之身,看破了人情世故,喜怒悲乐在他脸上都只有一个表情。
结果......竟然不是么?
方羿眼中的杀气足够再杀十个人,收手作拳,捏的咯咯作响,“不必葬了,直接扔到后山。”
卫七颔首,“是。”
后山多有豺狼出没,这尸体要是扔过去,只怕要尸骨无存。
看来这次,方侯爷的怒火有点大啊......
安戈气冲冲奔回寝院,一会儿踹房柱,却发现女人的鞋料太薄,他比房柱还痛。一会儿去房顶摔瓦,结果老天立马就下雨,屋里漏水漏个不停,他又得认命地打着伞去补洞。
最后,他还是气急败坏地把方羿从头到脚都问候了几遍,才算解了气,倒床呼呼大睡。
茯苓听说了安戈的遭遇之后一直抹眼泪,委屈巴巴抽泣不停,小旭便坐在一旁,给她递手帕。
方羿只身过来的时候,两人正坐在门槛上,一个讲心事,一个听心事。
安戈已经睡熟,半张的嘴随着呼吸开合。脚还踩在地上,鞋也没脱,四仰八叉地斜斜躺着。看样子是坐在床边时发困,才往后一倒睡着的。
方羿心里五味杂陈,叹了口气,缓缓坐下,掏出治伤药的瓶子,涂上脖子的伤口。那口子不深,却也流了些血,染红了雪白的衣领。
看向门口的茯苓,轻声问道:“何时睡的?”
茯苓维诺地跪着,半个字不敢说错,“回侯爷,有一会儿了。”
方羿隐隐不悦,“为何不给他换衣裳?”
茯苓喊冤:“侯爷恕罪,主子......不让奴婢近身伺候。”
方羿知道安戈是男儿身,但也讶异,“小旭和你都不让?”
茯苓支着脖子点头,“是......主子喜欢亲力亲为。”
方羿想了想,手指在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蓦然抬眸,道:“拿睡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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