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挺懒的,不喜欢修炼,也没怎么修炼,段君秀以前以为他的实力是天生的,早上被沙安的电话一点,才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杜含章反应很快,立刻问道:“为什么这么说?是……你要找的那个老物件上面,也有相似的符号吗?”
段君秀:“有。”
余亦勤:“它是什么样的?你还记得吗?”
“不太记得了,”段君秀说,“要不是看见沙站长给我复印件,我到现在可能都还留意不到它,所以当初就更忽视了,我只剩一点模糊的印象,好像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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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人没动,一根树枝却从“鸟巢”内壁上延伸过来,在空中自行弯曲折绕,“画”出了几个符号性很强,但又不像文字的图样。
“不过我的记性可能有差,”段君秀说,“你们将就看看。”
杜含章端详了几秒,觉得它们的章法和龙骨上的确实有些相似:“你那块石头,为什么会在墓里?”
“这个就有点说来话长了。”段君秀提了下他的过去。
一千年前,他还是生在山坡边上的一棵普通的银杏,隐约有点灵识,但关窍没通,只能略微感知天气和四季,却没有思想和自我意识。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改元后的第二年,山里连续半月暴雨不断,山洪猛烈地冲刷下来,将他的本体连根拔起了,树根下面的石块跟着也露了出来,随着山洪一起被冲到了村庄附近。
“那时贺兰柯刚驾崩三个月,我养父还在四处搜查那个尾随者,画有那只鼎的榜文也贴遍了关内,市井里的百姓无人不知,新皇在重金悬赏有类似特征的人。”
“受利益驱使,民间出现了不少投机者,他们有的伪造铜鼎,有人牵强附会,那块石头大概属于后者,被人从我的树根上砍下来,送到了当地的州府之中。”
他脸上的疤就是这么来的。
段君秀继续说:“在它被拿走的当天夜里,我就有了人形,不过当时什么都不懂,凭着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去了济武城,遇到了我的养父段盈。”
“当时那块石头和其他被搜罗起来的东西,都堆在济武城的积山阁里,我跑去皇城里当盗贼,养父见我年纪小,也不像是在装傻,就将我留在了身边。”
“后来他因为调查无疾而终,将一应事物封进了灵王墓中,我其实不是守陵人,但我养父过世之后,我就没怎么离开过第七峰,一直住在陵墓附近。”
“如今我回头去想,我所追着的那种‘直觉’,也许就来自于那块石头上的符号,它们很神秘,而且好像具有某种力量。”
它们能孕化一个大妖,能让一个人族存活千年,到了那个幕后者的手中,又能发挥出什么作用?然后除了目前发现的这三种,世上还有没有其他的符号?
面对这些疑问,三人只能摇头以对,而目前唯一的调查缺口十分明显,只有那个开到一半的灵王墓。
事不宜迟,余亦勤决定立刻就去,段君秀乐见其成,连术法都没撤,直接移换空间,将三人从市里转移到了墓坑边缘。
树根外围的古春晓和陆陶并不知情,还在外面吹鼻子瞪眼地吐槽。
——
山顶湖这边,余亦勤一落地,就见杨午和他的猫妖同事正领着一票小妖等在这里。
打招呼的声音霎时此起彼伏,段君秀温和地点了下头,在别人看来却有些冷淡。
迅速重游旧地,余亦勤和杜含章四下打量,发现湖里已经不是他们离开时的样子了,水从坑沿的土层里渗出来,在余亦勤之前躺的泥土上积出了一层脚踝深的水。
泥台还伫立在湖中央,九宫八卦也仍然拓在它周围,不过因为失去了灵气赋予的荧光,显出了一种灰扑扑的迹象。
这里俨然也来过新的访客,因为地上有一些活物溜鳅的痕迹,以及一些黑乎乎的碎片。
杜含章指着它们问道:“段主任,这是什么?”
“早上4点半的时候,有3只山鬼来过一趟,估计是想开墓门,我就在附近,原本打算捉下来问一问,结果三只全自爆了。”段君秀无奈地笑道,“我自认反应不慢,却愣是没拦住。”
余亦勤猜测说:“它们应该是被人动过手脚,就像以前养的那种死士。”
“不过这个动向也可以说明,”杜含章哂笑道,“这个墓里一定有那个阴谋家想要的东西。”
另外两人没有疑义,余亦勤率先跳进了坑里,他习惯了现代的生活,能不动用灵力的时候就不用,“噗通”一下踩进水里,插秧似的往泥台那边淌去。
杜含章是个随大溜的性格,跟他一起淌起了水。于是一行三人,只有段君秀一个人在水上漂移。
到了地方,余亦勤召出长戟,将它插进了之前留下的孔隙中,接着按照段君秀的提示,旋转提拉,下方跟着传来卡扣的动静,很快三人脚下轰隆一震,都感觉到自己在轻微的平移。
与此同时,水下逐渐出现了一条加深扩宽的裂缝,水落下去,扰得水面上旋涡不断。
三人眼见着缝隙越来越宽,居然是两道水平放置的巨大青铜门,至于更下方展露的则是一角飞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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