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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北疆中毒良久,那些人日夜折磨,要将他变成趁手的利器,”语言似剑,一击即中,“他们以为他在磋磨之中恨你恨得彻底,才将他送到你身边...”
“谁知,花妖生执,他依旧心爱你...”丹朱张着毒蛇的唇,将谢青疏咬得鲜血淋漓。
谢青疏想起,他误解凤夕时给他每日喂的汤药。从始至终,都是他害了凤夕。
将丹朱之事处理干净,便与母亲道明他与凤夕过往,谢母长长叹气,谢青疏听得她一字一句:“那孩子对我说过,他来谢府是为报恩。”
谢青疏怔忪。
他于凤夕,哪有恩情可言。若为洞中挡了毒蛇,他在青寂山便还了干净。
凤夕此人,草木至性,因爱生执。
而谢青疏亦是。
谢母对他说:“好孩子,去吧,去把他找回来。”
照理说,去寻凤夕是他一人私事,最多再搭上一个谢府。可无名寺的僧人要与他一道,更有甚者,还跟来了一个萧琅。
前者言他与二人沾了因果,不圆满不成佛,后者亦说他与二人沾了因果,若不解决,恐怕自己日夜难寐。
北疆路途遥远,三人快马疾行一月才到。
谢青疏在路上才反应过来,这萧琅和寂山僧人恐怕也是旧识,语气颇为熟稔,不过此处暂且不提。
“好生奇怪,”萧琅看着面前的山,他问:“怎么在荒漠之中突现一座山?”他偏头去问:“临渊,可是这里?”
僧人替谢青疏回应了去,“非花非雾,神仙化境。”
“寂山说话为何老是绕来绕去,不讲明白?”萧琅伸手去捉僧人的灰袍,低声询问。
讯息早早递到了军营,将军怕北疆之人又生歹毒之术,派军中精锐与他们同行。可旁人皆被拦在山脚,只谢青疏,萧琅和天枢三人得以入内。
“此处结界,常人不可入。”谢青疏扬眉,深深看了说出此话的僧人一眼。
意欲几何。
想来他们三人过往皆不是什么普通人,否则北疆为何筹备四年也要将他捉去。谢青疏神色一凛,这也说明,捉着凤夕来青寂山之人恐怕也不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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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谢青疏也不怕,若是不能救得凤夕,便与他死在一起,才能还他情深不许。
步伐很快,能听山间有黑鹰惊啸而过,似去通风报信。偶有山间精怪躲在树后,偏头偷看他们。
却见天枢冲其中一个挥了挥手,他问:“他们在何处?”那妖低语,僧人转头看谢青疏道:“他在湖边。”
等见到了凤夕,谢青疏才有落了人间的实感,他露出一月多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可笑着笑着,又落下泪来。
凤夕跪在草地上,身后立着数人,他们穿着诡异的黑衣,面上刺着繁复的咒语,原来是北疆巫师。他们呈包围状,保护其中一人,而那中心的巫师睁着邪狞的眼看谢青疏,时不时会喃喃自语。
凤夕他穿着上好的衣袍,似在等着这日的重逢。
他瘦了,瘦的只剩了一把骨头,似乎山风一盛,就会像那湖边芦苇被掐断,腕间铁链仿佛摆设,他无需用力,就能从其中滑出,因此谢青疏能看到凤夕腕间深深的疤痕。便是被他囚禁之时,凤夕也未曾变成如此。
多疼啊,谢青疏他失神想道,他的凤夕该有多疼。
可奇怪的是,凤夕的腹间微微隆起,只是此情此景,无人在意。
谢青疏他忍不住,温柔叫了一句:“凤夕。”情意浓重,惹得草木悲色。
花妖恍然抬头,太久没有听到熟悉的声音,他的世间亲密从美梦里走出,出现在面前。凤夕此时才明白,他是想见到谢青疏的,就算谢青疏对他只怀怨恨,也是想见的。
他记起来了。
凤夕笑了,从枯萎中开出艳丽的花,便是谢青疏的血中骨,心弦意动。
明明是欣喜至极,他不顾后头抵着的锋利刀刃,踉踉跄跄又落下泪来,“你怎么来了?”是笑着的,怎的又要哭呢。凤夕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落泪了,可只一见临渊,他便满腹委屈。
“我来带我的小漂亮回家。”谢青疏展颜,风流倜傥,仍是春闺梦里谢家郎。
可凤夕他看不到。按说有情人的对视总是交缠热烈,可凤夕只能寻着方向,睁着无神的眼。谢青疏眼眶热得发烫,青寂山初见是他瞎了一双眼,可故地重游,变成了凤夕。
凤夕呓语:“哥哥来带我回家了...”
每每在撑不下去之时想起那人眉眼,一记便是数年。
心中大恸,谢青疏怆然,他咬牙坚定道:“对,我来带凤夕回家。”
可言语未尽,便被黑衣巫师打断。“俊秀谢家郎,果真不假。”那领头人道,“青龙转世确实能振国运。”他看谢青疏身上繁复的祥瑞之气,叹了一叹。
青龙入凡,改了夏国命数,从此北疆式微。安阁从邪魔处得了消息,神佛历劫,天道不许帮忙,因能于人间杀之。此地立了邪阵,便是神仙,也可将神魂拘禁,不被天界察觉。
“我乃北疆大巫安阁,”那人不理谢青疏的冷淡,只道:“今日来取青龙性命。”三个凡人,并不顶用,于是将所思所想一一说出。
谢青疏心里惊浪,青龙又是什么?他偏头去看天枢表情,却发现他亦是满面惊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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