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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诺走到小客厅时,便顿了顿。
今晚的月亮挺大,这个时间点从客厅的落地窗照进来,哪怕没有灯光,也能让人清晰的看清事物。
黔诺忽然注意到客厅的小桌上,他带过来的日历。
日历已经很久没有翻动,还停留在十月份的那一页。
黔诺想起他刚来的那几天,那时候对海岛生活极为不适,觉得好像在住监狱,无聊的实在受不了了,每一天的夜里都要提笔划掉一格,好计算这样地狱般的生活何时结束。
可习惯真的是很恐怖的。
尤其是在这样一个人烟稀少,极大程度降低羞耻心和社会负担的海岛。
黔诺现在来看,他居然只划掉了寥寥几格,最近,随着肚子越来越大,甚至有些享受和侥幸起来。
黔诺下意识地扶了下自己的肚子,又很快放开。
肚子里的东西似乎感觉得到,轻微的动了动。
这种清晰的感觉总能叫黔诺产生很复杂的情绪。
黔诺在心里默默计算时间,手下将日历翻过一页。
接着干净的日历忽然出现一个显眼的标记。十一月十七号这一天,被用红笔打了一个叉。
打地很深,用力透纸背来说都不为过。
黔诺的眉头皱了皱,付尹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的,开口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黔诺愣了愣:“今天是十七号吗?”
付尹说是。
黔诺回他道:“这不是我写的。”
手机里全国统一的计时,终于由23:59,跳至00:00。纪绒睁开了眼睛。
他躺在赵泽成定的酒店房间里,榻榻米因为挨着地面而被自然的温暖烘焙着,有些日式酒店的味道。
赵泽成睡在他的身边,也许是因为热,被子踢一般盖一半,露出颇具吸引力的半具身体来。
因为太有吸引力了,纪绒盯着看了五分钟。
然后他仔细地拿开赵泽成揽着他的手,从床上轻轻地坐起来。
十一月十七号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如果非说是,纪绒大概定义他为痛苦日。
因为这一天是纪绒给自己定的最后期限。
他在得知所谓三个月的那一晚,彻夜不眠的翻阅书籍,查找,记录,修改,从希望到绝望,从夕阳到朝阳,最后终于放弃其他,敲定了日期。
赵泽成睡的很安稳。
纪绒轻手轻脚的打开行李箱,身上的浴袍脱下来,换上来时的便衣。
换衣服是很容易的,纪绒想,不知道换人会不会也同样简单。
他把行李箱重新扣好,里面自己的衣服单拎出来,只装了一个小背包。
一切就绪,赵泽成仍旧睡得安稳。
酒店的房间是拉伸门,没有窗帘,月光亮,叫室内不至于完全黑暗。
赵泽成高大的身影隐隐约约地靠在被褥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毯子太小,纪绒似乎看见赵泽成微微地皱着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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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绒于是背上背包,在赵泽成身边跪坐下来,伸手按了按赵泽成的眉心。
他按的很轻,稍稍触碰,便很快放开。
走之前,纪绒最后一次开了一遍天眼。
赵泽成的精气仍旧很足,在四周的黑暗中,仿佛一团燃烧着的熊熊烈火。
纪绒在这不到半月里开了数不清的天眼了,也不止一次的出现过“这么足的话,待久一点会不会也没事”这样的想法。
可暴毙的新闻总在他脑子里盘旋,纪绒赌不起的,他不敢。
蓬松毛绒的九条尾巴从他的身后伸出来,这一次终于超过肩头,可以刮到纪绒的脸。
他伸手抓了一个过来,却并没有了开心或者满足。
纪绒很小的时候就在想,为什么狐妖有这个特殊的技能,而其他妖怪都没有呢。
时至今日,他还是没有想通。
纪绒只是忽然明白,或许狐狸可以吸取精气,即是上天的馈赠,也是惩罚。
因为他们没法控制,没法控制吸或者不吸,也没法控制爱或者不爱。
纪绒特别幸运,也特别不幸,被选中,成为这个受惩罚的人。
他抱着尾巴慢慢在床边俯下了。
泛着光芒的尾巴大而蓬松的绕着他,像是一席温暖舒适的被毯。
“如果能还给你就好了。”隔了很久,纪绒说,他很轻地触碰赵泽成的皮肤,又很轻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柔和的光忽然由尾巴遍及全身,光斑耀眼起来,只一瞬,又迅速消逝,。
房间里仿佛还残留着光斑的的浅影,而纪绒已经不在了。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山风凉凉的从四面八方吹过来,月亮的寒光仿佛也泛着冷。
纪绒出现在山后供车辆通行的盘山公路上。
头顶恰好有一盏昏黄的灯,仿佛算准了大半夜会有一只小狐狸这样忽然出现,于是为表演打一下光。
只是表演者看起来并不领情,也不开心。
纪绒紧了紧手里的包带,他的计划只做到何时离开,没有规划下一步的去向,因此难免迷茫地站了几分钟,才重新动起来,向山下走去。
与两个人来时乘坐的缆车不同,盘山公路在酒店的后头,因为常年没有修葺,而显得荒败,隔了很长的一段,才会有一盏昏黄的路灯,并且曲折蜿蜒,要走的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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