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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也不躲,只是咯咯一笑,转头道:“哥哥,叔叔醒了。”
坐在窗边练字的少年起身,抱起念念挪了挪,伸手摸了摸沈观的额头,松了口气,道:“不烫了。”
沈观拥被起身,看着眼前这对兄弟俩,忍不住羡慕起萧宁。
小沅倒了杯水递给沈观,沈观接过喝了干净,放下杯子后趁念念不注意一手捞到怀里,舒心地抱着蹭了蹭,又抬头去看眼前的娃娃脸少年,心生喜爱,私心觉得哪个都想要。
“你叫什么名字?”沈观抱着小的,拉着大的,亲切地问。
“萧沅。”
沈观在心里反复念了几遍,又觉额头钝痛,只得撇开纷乱的心思,道:“方才是在练字?能给我看看?”
小沅顿时脸上一红,有些羞赧地拿过来自己习的字,喃喃道:“我、我写得不好。”
沈观笑着道:“怎会,分明是很认真的,来我看看。”纸上字迹灵秀疏朗,虽风骨未成,倒也十分标致漂亮。沈观笑意微僵,分明从这字里行间隐约看出他的笔法。
“这字谁教你的?”
小沅眼神微黯:“我爹爹。”
沈观抱紧软乎乎的念念,感慨道:“萧老板看起来这样冷傲,没想到笔法居然如此洞达。”
小沅摇了摇头:“不是我爹,是我另一位爹爹。”
沈观一愣,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小沅想起那年雨夜,他和爹爹隔了一扇门,从此再未相见。眼泪一滴滴落下,打湿了宣纸。
沈观一惊,忙撒开念念,伸手拉过小沅用袖子给他擦去眼泪,心疼道:“好了,不想了,都过去了。”
小沅怔怔看着他,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哽咽质问道:“爹爹,你为什么不回来看我和弟弟。”
为什么?
沈观脑子里阵阵嗡鸣,少年的眼泪像是落在他心头,滚烫滚烫。
念念看看沈观,又看看哥哥,哇的一声也跟着哭了起来。萧宁端着药推开门,看见自己俩儿子哭得跟两只小兔子一样,忍不住额角泛紧,捏住药碗,忍着火气道:“沈观……”
沈观手足无措地抱着念念,拽着小沅,愧疚道:“对不起,我也不是故意的。”
萧宁好不容易哄好了俩儿子,哄得两人下楼,这才关上门一把按住沈观,道:“沈大人,您来这儿是究竟是帮工的,还是添乱的。”
沈观被按在床上,一双眼里忽然也透着几分迷茫,怔怔道:“我好像……忘了一些事情……”
萧宁神色渐渐黯然,捏在沈观肩头的手缓缓松开,端起一旁的药碗,道:“先把药喝了。”
沈观坐起身,双手捧着碗,低头道:“那是不是,很重要的事。”
萧宁沉默许久,方道:“既然能轻易忘记,便是无关紧要的。”
第40章
沈观没有再追问什么,只是悄悄派遣自己的心腹去查一个人——沈云阶。
自从小沅当着他的面哭过一场,沈观就收敛了性子,仿佛真将自己当成了店里来的帮工。天不亮拎着小菜篮子去挑拣新鲜蔬果,做了饭再唤两个孩子起床,给小沅整理好去学堂的课业,牵着念念去洗脸,温顺地一如当年的沈云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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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宁只是冷眼看着,下月初十越来越近,沈观找到了他想要找的人,自然不会再多留此处。
沈观夜里依旧喜欢偎着萧宁睡,只是不再胡乱撩拨。萧宁看着臂弯里睡得沉静的人,心绪也渐渐平静。他与沈云阶便如此也好,他做他的街头卖饼郎,带着小沅和念念过完这平静的一生。而怀里人只会是天衣府沈观,身居高位,冷静无情,这也本该是属于他的路。
初九的那天夜里,好端端下起了雨,屋子里昏黄烛帐,沈观站在窗边听雨,柔软微湿的长发垂落腰间,他手里捧着杯苦茶,淡淡薄雾模糊了清美动人的眉眼。
萧宁出现在他身后,冷声道:“大晚上的喝什么茶。”
沈观合拢窗子转过身,将手中茶盏放下,道:“那我陪你喝酒?”
萧宁没有说话,从一旁橱柜里取了两坛女儿红,启了纸封,递给沈观一坛。出门在外,任务在身,沈观原本是从不喝酒的,但今夜他只想醉上一醉。
酒坛见底,醉意微醺,沈观从身上取出一枚玉符递给萧宁,道:“以后若有难处,随时去天衣府找我,以此为证,无论何事我都应你。”
萧宁看着掌心的暖玉,忍不住笑出声来,他想摔了玉符,到底没舍得,只是合拢手心,笑意愈发苦涩。
沈观心底酸楚,却不知为谁,他遣人去查沈云阶,却未查到分毫消息,一个人倘若曾在这世上活过,又怎会没有留下一点痕迹,除非是有人将其刻意抹去了。能滴水不漏做到这一点的,那唯有天衣府。师尊的恩情他记得,倘若这就是江岭心想要的,他查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天衣府,他迟早是要回去的。沈观推开空空的酒坛,踉跄着起身,却被萧宁一把攥住手腕。
“阿云……”萧宁手心冰凉,眼底水光涌动,泛白的唇翕动几下,到底还是松开了手。
沈观没有回头,推门出去,伞也未拿。
直到初十傍晚他才回来,饼铺的四周已经部署了暗卫,杀意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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