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
分类
首页 > 古代架空

狼镝 作者:凉蝉(上)


亲爱的书友,您现在访问的是转码页面,可能导致更新不及时,访问最新更新请点击




Tags:破镜重圆 强强 相爱相杀 宫廷侯爵

  靳岄凑过去细看,这八个字估摸是写得太多、太熟悉了,笔势锐健有力,有骨有筋。
  “字写得不错。”靳岄忍不住道,“你有这手本事,何苦在这儿卖灯?”
  “我就只会写这八个字!”小贩大笑,“小的名叫杨松儿,除了自己大名之外,就只认得眼前八个字。我们这几位都一样,这八字时时要写,闭着眼睛都能比划出来。”
  此言一出,他周围几个卖灯者纷纷笑着点头。
  府门前又空了,遗留下烧尽的纸钱香灰。有小贩跑过去清扫干净,嘀咕“莫弄脏靳将军家门”。
  每逢初一十五他们都在靳将军门前卖灯,路过的人常来烧一盏两盏。有大字不识一个的老头老太,每个月都来,颤巍巍掏出几个满是油星的铜板。“去年元宵人更多。”那摊贩是从梁京外城进来做生意的,认不得靳岄,随口道,“清苏里到处都是跪地大哭的人。当兵的也来,我们起先以为是来赶人的,谁知一个个下了马,也要烧两三张纸钱……哎,小伙子?买灯么?靳将军的灯。”
  他又开始招徕客人,陈霜与靳岄继续往前去。靳岄走几步又回头,府门前总有络绎不绝的人来放灯、烧纸。人们在石狮子前磕头跪拜,喃喃地说话。他一句也听不到,实际上也看不清楚,陈霜用衣袖给他抹眼泪,低声道:“世上有许多人惦记你爹爹。”
  “……我也惦记他。”靳岄呜咽着。
  他一路都在压抑情绪,但回到旧居,实在是没能忍住。人人都做着自己的事情,天地往前运转流动,春天来了又去,燕子去了又回,他在一种荒诞和悲哀掺杂的痛苦里流泪。陈霜静静陪着他,直到靳岄恢复平静。
  两人继续往玉丰楼走去,一路上越来越拥堵。宫中的燃火金凤已经飞出,点燃了玉丰楼顶楼的灯阁。路面全是熙攘的人,有孩子举着龙灯大喊:“这是北都灯节的龙!我爹爹见过,他给我做的!它还会飞!”
  靳岄只能当做听不见。灯节上所有事情都要把他拉回一年前,拉回他同贺兰砜曾有过的回忆里。他匆匆穿过人群,踏入玉丰楼门口,迎面又是一阵接一阵的声浪。
  那玉丰楼的伙计认不得他,大掌柜二掌柜却记得极牢。二掌柜面上一喜,扬声高喊:“靳将军府,靳岄——来嘞!”
  实在是过去的十几年里,每年都要这样喜滋滋地喊一遍,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靳明照从不到这种地方来,但靳岄或是被家人带着,或是被岑融等人拎着,在灯节首夜几乎每年都到玉丰楼来赏灯。他自小长得机灵可爱,姓格又文静乖巧,两位掌柜可以说是看着他一年年长大,如今自然也一眼了出来,那招呼通报的声音里满是喜悦。
  但话音刚落,大掌柜便狠狠踩了二掌柜一脚。玉丰楼霎时间静得可怕,一楼的人纷纷转头看向门口,二三楼忽然一阵骚乱,人们全都跑到栏杆边儿往下看,所有目光全聚焦到靳岄身上。
  靳岄几乎瞬间感觉到,身边的陈霜绷紧了背脊。
  他冲大掌柜和二掌柜温和一笑:“两位掌柜,好久不见。”
  两人连忙与靳岄见礼,几分好奇、几分尴尬、几分紧张,打量他之后又有几分宽慰。马管家此时已从楼上跑下来,赔笑道:“小将军您可来了,三皇子已等候多时,就差你了。”
  靳岄:“……”
  就差我了。他心头一动,看来今日这灯宴不是岑融与他单独进行,席上还有其他人。他身披狐裘,随马管家稳步走上楼梯,陈霜跟在他身后,靳岄回头看他,发现他竟低着头。
  “抬起头,陈霜。”靳岄说,“你可是明夜堂鼎鼎有名的大侠,怕什么?”
  “从没被这么多人直勾勾瞅过,有些吓人。”陈霜低声道,“我不是岳莲楼,我做事情,最怕被人盯着。”
  靳岄微微一笑,他没那么紧张了。
  玉丰楼最佳观景位置在顶楼灯阁之下,寻常绝不开放。往年这都是梁太师的位置,但今夜却被三皇子拿下了。沿着回转的楼梯走上灯阁,进门便看见一个巨大的八角形房间,四面开敞,都是大窗。室内燃着温暖的火炭与熏香,菜肴热香勾起人腹内馋虫。两位乐师持琴藏匿屏风之后,悠悠弹奏,岑融坐于首座,兴高采烈向靳岄打招呼:“过来过来!坐我身边!”
  他似是喝得半醉,靳岄却知道他酒量极好。在岑融身边留空的矮桌坐下,岑融为他介绍房内众人,诸如尚书儿子,侍郎儿子,知事儿子,等等等等。靳岄一一记住了,抬手作揖。
  众人毫不掩饰好奇,纷纷看他。伙计给靳岄端来酒菜,窗外传来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是游行的队伍正在行进。
  灯节首日例行活动是宫灯与游行,仁正帝会短暂露面,靳岄一掐时间,估计皇帝已经回宫了,才有岑融率众人在玉丰楼饮酒作乐。众人虽对靳岄满怀好奇,但谁都没有先开口搭话,岑融一直跟靳岄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问他酒菜可否合口味,又问那府宅住得合不合心意。
  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被岑融带回来的,靳岄也不掩饰,大方道谢。
  此时终于有人开口:“靳岄,你可瘦太多了,是北戎没肉吃,还是做活儿太累了?”
  席间立刻有几个人低笑。靳岄瞅那人一眼,发问之人名为盛鸿,是刑部尚书的儿子。他知道席上人应当都晓得自己曾在北戎为奴,便不发一言,只低头喝酒。
  令他难堪,便是令岑融难堪。靳岄心中好奇,在梁京时就听说盛鸿言行无端,是官宦人家中少见的混家子,只不知其人是真蠢还是假蠢。
  得不到靳岄回答,盛鸿脸上挂不住,讪讪一笑。
  只是靳岄一杯酒还没喝完,便听见身边笑声不绝。几个人拍桌拍凳,前仰后合,盛鸿端着一杯酒,不知怎的泼到了自己脸上。
  “失仪了、失仪了!”盛鸿满脸做作的惊愕,大声说,“这可怎么对得起我恭谨一生的父亲!”
  他身边几位青年登时爆发出愈发疯狂的大笑。
  岑融奇道:“盛鸿,这又是怎么了?”
上一篇:匪报,永以为好 作者:山又言(上)
下一篇:替身的我跟正主在一起了 作者:东施娘(下)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