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长清一愣,一口汤呛在嗓子里,咳咳咳剧烈咳嗽起来。
赫连戎川见他脸都呛红了,不免又心疼又好笑,一边帮他拍背一边吩咐九金:“赶紧撤了。你这是小瞧谁呢?你别看晏大人前些时候病了,其实他身体可好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晏长清咳得更厉害了。
九金本来想讨个赏卖个乖,没想到却换来一顿责备。见赫连戎川冲他使眼色,只好悻悻地撤了牛鞭汤,溜了。
晏长清终于喘完了气,也不说话,默默喝汤。
赫连戎川笑嘻嘻瞧着晏长清生闷气,突然凑近了些,歪着头仔细盯着他的眼睛:“诶,怎么,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
晏长清的汤勺在白瓷碗边微微一顿,眼也不抬,淡淡道:“食不言。”
“不承认?”赫连戎川继续一脸欠欠的坏笑:“那这是什么?”
说着伸手在晏长清眼下轻轻一点,只见晏长清眼下有一点淡淡的青色,熊猫眼圈似的。
昨晚,晏长清被赫连戎川这么一闹,一整夜脑子里都乱糟糟的,想七想八,辗转反侧,直到天蒙蒙亮才合眼,的确没有睡好。
“是我的错。”赫连戎川低下头,面露愧疚之色:
“都怪我魅力太大,让将军辗转难眠了。”
晏长清险些又被噎着。无奈地加了一大筷绿油油的炒青菜塞进赫连戎川碗里:“吃饭。”
不信吃饭还堵不住他的嘴。
赫连戎川没心没肺笑嘻嘻地吃了,道:“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说正事。”
说着果真收敛了颜色,道:“尉瑾说了,你我的病都还没好利索,需再养养,免得落下病根儿。我思来想去,觉得我这别苑毕竟还是在皇城根底下,人多眼杂,终究不是安心养病的地方。我在山里还有一处小院,那里有温泉,最适合休养调理。你随我一起,好不好?”
他言语间颇有些恳切的样子。晏长清心里却有点犹豫了。他知道以自己燕国将军的身份,在东云是呆不久的。可是他却没想到赫连戎川的这种打算。他本来是想……
晏长清眼角扫过兵器架上自己的长剑。长长的眸子垂下来。
这些天,他与赫连戎川朝夕相对,虽然偶有摩擦,但总体上,他感受到的是从未有过的快乐、自在。但与此同时,作为一国将领,他也明确的知道自己肩上的责任重大。他生活地越自在,内心的负罪感就越深。似乎这些日子的快乐,都是他偷来的一样。
可是他又可以一走了之吗?赫连戎川为了救他,吃了那么多苦,几乎把命都丢了。他现下病好了,就要拍拍屁股走人?那未免太没良心了。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的——?
“救命恩人”这四个字仅仅在晏长清脑海里一闪,他就立刻觉得这个字眼格外冰冷和突兀。
“生死之交?”不,也不是……
朋友吗?是,但不仅仅是…
更不是兄弟……
是……
晏长清突然被自己脑海中飘过的想法吓了一跳。
从什么时候开始,赫连戎川与他的关系,就超越了他所设想的范围呢?
“怎么不吭声了呢?你是……不想去吗?”赫连戎川的话打断了他的思路。
“没什么”。晏长清看着赫连戎川小心翼翼,有些忐忑的样子,心中微微一热,突然下定了决心。
也罢。现在燕国四下太平,并无战乱消息传来。相对于燕国的百姓,现在更需要他的,是赫连戎川才对。
“我和你一起去。”
赫连戎川顿时露出笑颜。他万没想到晏长清这么利落就答应了,一肚子的说辞顿时派不上用场。便笑道:“我这就派人准备,下午就走。”
“下午?为何走得这样急?”晏长清问道。
“一路山好水好,我想让你早点欣赏。”赫连戎川继续笑。心里却暗暗磨牙想着:
当然走得急,走得慢了,谁知道那狗皇帝又会派什么人来骗你回去?夜长梦多,早日躲进深山里,看谁找得着!
晏长清哪里知道赫连戎川的心思,只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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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起程时间紧,但是赫连戎川的手下们却安排地极妥帖。走得是水路,水流缓缓,碧波荡漾,两面皆是青翠的重峦叠嶂,间或有红的黄的白的山花盛开其间,云雾缭绕,凉风习习,一派令人心生荡漾的美景。
船在江面行了三四日,入夜,照例缓缓靠在岸边修整。这里是东云国南边的一个沿河小镇。码头修建地整齐整齐,岸边一溜的青黛白墙红灯笼,河边更是花花绿绿一片灯火,颇为热闹,赫连戎川嘴里叼着个草叶,和晏长清一起下船瞧瞧热闹。
因为来往商船货船皆喜欢停靠在此,岸边便摆了许多大大小小的摊子。男人们多去种地打渔,叫卖的多是些年轻的少女。摊子前多摆放一个彩纸糊的鱼儿形状的纸灯笼,煞是好看。
晏长清觉得有趣,便一边走一边看,见到一个卖橘子的小摊前摆放的彩鱼灯制作地极为精致,金红色的大鲤鱼眼睛一闪一闪有火苗跳动,嘴里还衔着一个圆球骨碌碌转,不禁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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