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玄桑就什么都不管了,“嘭”地趴在桌上大哭起来,这下脸上身上全都是墨汁……玄绮也吓了一跳,那墨汁把她好不容易抄完的一米还长的字全给毁了……
她也不敢发脾气,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心里流泪比玄桑还甚。
很快,玄桑的哭声把梅舒给引来了,玄绮脑海里闪过一道精光,赶紧吧玄桑抱起来安慰,“桑桑,桑桑不哭了,不哭了,姐姐在这里呢,啊……”
梅舒本来以为玄绮欺负玄桑呢。一进门就看见玄桑推搡着玄绮,两个人身上脸上一片片乌黑印记,看那样子梅舒就知道玄绮肯定没干好事。梅舒呵斥道:“玄绮!放开桑桑!去换衣服,赶紧走!”玄绮一听,撒丫子就跑,在风中留夏两句话:“母皇啊,我请两天假!”
梅舒见玄桑越哭越狠,心里揪着疼,抱着他温言软语地安抚,“桑桑乖,爹爹来了,不哭了。是不是姐姐又欺负桑桑了?爹爹给你……”只是还没等他说完,玄桑也用力推他,哭到现在嗓子都哑了,也缺水了,直哽咽,脸上有红有黑,梅舒和女帝看得只想笑。
“不要!不要!不要爹爹!呃……”玄桑小小的身子一直扭,也蹭了梅舒一身墨黑,“我不要爹爹了!也不要姐姐了!我走!哼!”
梅舒一愣,想半天才想明白这是下午被他吓的。就这一会儿工夫,小家伙已经跑到门口了,女帝听他那番言语一时气愤,喝道:“玄桑!回来!你给朕站住!”玄桑更怕,立刻站住了,哭得直打嗝。女帝又是一喝:“过来!”
玄桑一惊,小身板子抖了抖。梅舒看了又是一阵心疼,走到女帝身边,捶她,“陛下!”
梅舒刚蹲下,伸着手臂要抱玄桑。玄桑睁着泪眼看女帝,女帝也觉得刚才吼他不妥,脸上也挂着微笑。玄桑大哭,扑到梅舒怀里了。
“都是爹爹错,都怪爹爹,今天大声骂桑桑了是不是?爹爹错了,桑桑没有干坏事,都是姐姐。桑桑乖,爹爹给你道歉呢。”
女帝这下真笑了,这人就是爱这个小儿子。玄绮就是在梅舒的叫骂指使声中长大成人的,而玄桑,五年了,今天还是第一次挨骂。可刚一委屈,爹爹就给安慰给道歉,这等“殊荣”,玄绮看见了非得哭一场。
可那令他对着玄桑发脾气的人,也很厉害呢。
作者有话要说:
☆、老虎发威也还是hellokitty6
庄尧正顶着那份“殊荣”迎难而上。
晚霞给茶室染上一层橘色,希希静坐在榻榻米上,整个人笼罩在朦胧的氛围里,庄尧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这样看了好一会儿,他才走过去坐到他对面。
希希抬头,“殿下?”
庄尧也是平静下来了,温柔地说:“来泡茶。”
希希问他:“殿下要喝什么茶呢?”
庄尧笑说:“随便去选吧。”
希希疑惑地看着他,但即使想不明白也还是照做。他的手还在细微地颤抖,看的庄尧心里又是自责又是懊恼。
希希知道庄尧喜欢绿茶,照着他教的知识很是精挑细选了一番。庄尧还在那里眼观鼻鼻观心地坐着,心里猜测着希希如果不选白茶也许会选碧螺春这样长相可爱的茶叶。但是他错了,希希选的是狮峰龙井。庄尧顿时心花怒放,这可是他最喜欢的茶。
……真没出息……
一番动作之后,希希给庄尧敬茶,“殿下,请用茶。”
庄尧不动,仍旧闭着眼睛,“再来。”
希希更疑惑了,但他也不敢反驳,今天殿下已经很生气了。
第二次,庄尧还是不动,“再来泡茶。”
希希嘟嘴,殿下不会是气我呢吧……希希又做了一遍,一边净器一边看着庄尧的脸色,也看不出什么变化,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庄尧知他心有杂念,怕他在不经意间烫了手,抬眼看了看希希。他正在投茶,庄尧接过他手中的茶匙,说:“泡茶静心。”他的动作可比希希熟练得多,也成熟得多。
“我不喜欢你怕我。所有人都应该怕我,但你不可以。希希,你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人。”
希希嘟嘴,“可是殿下,我也不是故意的嘛……”希希低着头,脸上红云一片,“殿下别生气,好不好?”
庄尧正在润茶,看到希希突然跟他撒娇,手一抖,壶中的开水就倒在桌上了……“啊呀!”
此刻时过黄昏,茶室外的走廊上早已点上了灯,微风一过,莹莹闪烁。
希希就笑了,“殿下也没有静心!”
门外想起脚步声,“殿下,是时候用晚膳了,秀言大人已经再等了。”
希希一听就立即跑出去了,“宜珈哥哥!宜信哥哥!你们回来啦!”
庄尧撇嘴,也起身出去了。
宜珈和宜信是双胞胎,只比秀言小两岁,可以说是他带起来的,一直在庄尧身边贴身服侍。其实也就是这一个月来希希做的事,但要说像希希那样和庄尧躺在一张床上、拉拉手、亲一亲什么的却是不可能的。这一个月是庄尧给他俩放了个大假,回乡省亲,正赶上他俩家姐成亲。
“是啊,我们回来了!希希有没有照顾好殿下?”
“……”
“咦?怎么?”
“刚才殿下还跟我生气呢,希希真笨。”
“……希希真坏,一个月不见都会撒谎了!”
“是啊,殿下哪能跟你发脾气?”
“……”
庄尧终于笑了,“你们就别逗他了。这一个月过得舒坦了?”
宜珈紧跟在庄尧后面,“殿下说笑了,家姐这婚事要我跟宜信忙里忙外,感觉回到了宫里反而清闲。”
宜信牵着希希,“是啊。不过确实很开心,这还要感谢殿下洪恩。”
庄尧说:“你们在端华宫侍奉多年,休假什么的都是应该的。秀言他们不像你们,在宫外还有个归处,你们能回乡去,大家都很高兴。”
希希看了看庄尧的背影,又看看宜信,“殿下也想家了么?”
庄尧脚下突然一顿,宜珈心中暗道:我的小祖宗诶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
庄尧倒是一反常态的没笑,沉吟一番,“是啊,是啊……”
出了山园,庄尧看了看乐仁阁的方向,“宜珈,让大家都来乐仁阁,今天晚上就当给你们接风了。”
庄尧坐厅中主位,右手边就是希希,左手边是秀言。从秀言边上数过来,依次是宜珈、千垠、吉帆、子越,然后是宜信,正好挨着希希。从希希初到端华宫那日起,宜信就按照庄尧的叮嘱时时刻刻“不着痕迹”地照顾着希希。子越的位置一如既往地右手靠近门边,按他的意思是方便出剑。但今晚他不在场,庄尧以为兰亭月轩他们那边又出什么事情了,也没开口问。秀言见他家殿下面有郁闷之色,他自己心情也不见得多积极,就懒得问了。现在子越的座位上是何叶。
吉帆最后入座,只见她小心翼翼地捧着碗清汤,笑嘻嘻地对庄尧说:“殿下,小的听说今日殿下发火了,特地煮了萝卜汤,给殿下败败火……”
庄尧翻了个白眼,他可不想再给希希提醒说他今天大发脾气,这吉帆胸大就是用来躺枪的么!“嗯,有心了,坐吧。大家举筷吧!”
作者有话要说:
☆、真有那么个他乡遇故知
希希一直在看何叶,试图找出他身上与众不同的地方,怎么就能让殿下选出来了呢?大眼睛水渌渌的,小嘴巴粉红粉红的,一双手举着筷子匀速地来回移动着,怎么也不说话呢?
庄尧瞥到希希都不怎么吃,知道他在看何叶,但心里的小酸水坛子里咕嘟咕嘟地冒泡。他给希希夹了一筷子菜,“哼!一看就是个吃货!别看他了,多吃点,你最喜欢的菠菜。”
希希吃得多是素食,偶尔心血来潮也爱吃个红烧鱼,大部分时间里都是和庄尧一起吃。就算本来不挑食,也被庄尧带得不吃葱姜蒜。而庄尧本人喜欢海鲜,又因为玄灵为内陆国,吃顿海鲜“不容易”,他也慢慢地吃得少了,顶多一天吃一条鱼。现在他也很少吃飞禽,但牛排羊排猪排可不会少。
再看何叶,餐桌上原本有说有笑,后来都是大家一边吃一边看他吃。何叶的碗里没有米饭,只有喝剩下的汤渣渣,旁边的碟子也用不上,他的筷子除了往嘴里送就是从盘子里往嘴里送。整个人都不闲着,大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个来回,菜也来回吃了一遍。然后就换了个顺序又吃了一遍,再然后又换了个顺序……然后一直换、一直换……看得吉帆都傻了。
等到大家都放下了筷子表示吃饱喝足,只有何叶的筷子还在按着他的顺序移动着……
庄尧等。
庄尧看希希喝完了红枣粥,他还在等。
庄尧吃着宜珈端来的水果拼盘,他依旧在等。
忽然,希希非常惊讶地说:“啊!殿下!他好能吃啊!”
庄尧“噗”地笑了出声,“小样儿!看我治不了他!”
“何叶!回答我一个个问题,就给你吃甜点。”
何叶的大眼睛忽然一闪,终于不转了。“殿下人真好。”
庄尧敢以姓名发誓,就在申时会面时他不让何叶吃东西那一刻,他绝对被这个小东西诅咒过!
“曲谱是怎么写的?”
何叶的筷子一抖,说,“吃豆沙包啊!”
庄尧乐了,虽然答非所问,但是何叶的那张“卷子”上沾了几点红豆沙,庄尧推断何叶是边吃边写,开头是只知道吃顾不上写,所以他的曲谱没有开头;到中间大概高潮部分被乐曲吸引住了,终于认真写了一会儿;后来豆沙包吃完了,才思枯竭……一定是这样。
“何叶,你听好,给你一个任务,如果你做不到,那么你每天的膳食就只有馒头和小菜。一直到你做到为止,我就允许你随便进厨房。”
何叶吓得连筷子都不动了,“……那殿下……是什么小菜?”
“……”
庄尧定了定心神,“我决定连小菜都不给你吃。只要你能把我那时弹得曲子完整地弹下来就行,就这个。”
何叶偷偷翻了个白眼,又接着吃去了。“那殿下,一言为定。哦!不行,殿下能让我随便吃吗?”
“……嗯。”
就这么蛋疼地决定了。
夜幕初降,庄尧带着希希第二次踏出端华宫。庄尧回头看了看门口的匾额,想,改天换个超大的。
希希手里提着灯笼,对于殿下多出来走走这种行动,他感到莫名地开怀。刚出宫门就听殿下说:“好好看路。”还把灯笼接过去了……分出一只手牵着自己……
灯笼里的火光微微闪动,一直亮在希希脚前。
“殿下,这么晚了,就我们两个人不好吧。”
“……”
庄尧想歪了。
但是……稍微意淫一下没关系吧……“有什么不好啊?不怕,我保护你。”
“那殿下,我们去哪儿啊?”希希奇怪了,殿下也没出过门,这万一走丢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