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茕茕筠竹,一岁宦花 作者:而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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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宫廷侯爵 年下 近水楼台

  “住手!”
  小太子的命令慢了一步,徐多瞬间松开他,往前一送,随即转身双手推出,以肉掌对抗利器。他体内涌动着无穷无尽的力量,飞花摘叶、甚至借风,俱可伤人。三人从空中被震落,连退五尺交臂抵御。
  那位于四角之首的蓝襟侍卫抓住空隙,提步轻移主子身前,后背几乎贴上小太子胸膛,一手执剑,另一手朝后将小太子揽于羽翼之下,全神戒备。
  追击三人的徐多蓦地回头,他运步如疾风,动作难以捕捉,蓝襟侍卫手腕一麻,不及反应便足尖离地,被人整个拔起。徐多面露狂态,鲜血染红眼底,三指作鹰爪深陷那人脖颈。
  他五官扭曲,冲冠怒发在烈风中狂舞:“不准靠近他!谁准你靠近他!”
  那侍卫两眼翻白,瘫软在他指间。徐多仍不放手,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一颗石子冷不防向徐多风府穴激射而去,而石子未近其身,于他三寸处锐气骤消,几乎是轻飘飘地掉落在地。
  徐多扔开蓝襟侍卫,脚底碾压枝叶发出吱呀声,他极其缓慢地扭转身体,看向投掷石子之人。
  他定定地盯住小太子,那张脸在他眼中分裂出无数幻影,交错变化,时而笑,时而冷,时而稚嫩,时而俊朗。
  他逐渐露出迷惘神色,甚至有些失措。是谁?这人是谁?是谁?!徐多痛苦地捂住脑袋,闷头长啸,那啸声尖锐刺耳,悲恸欲绝。剩余侍卫猝不及防,纷纷跪地掩耳。
  排山倒海之力朝他压来,小太子心神震荡,脑内嗡嗡做鸣。他艰难地吞咽下作呕欲|望,强提内力冲破声浪,径直冲至徐多面前。
  双臂锁紧徐多后颈,小太子前倾上身,阖眸覆上徐多的唇。他看似柔情似水,力道却不容拒绝。徐多本能地抬手劈向来人,小太子顿感似有刀锋直面砍下,然而凌厉掌风擦过脸颊,半途生生转了方向,霎时地震山摇,周围草木被连根卷起,撑天高树折腰倒地。
  震天声响不绝于耳,却没有一击直接打在侵犯他的人身上。
  碎屑围住两人成圈飞旋,他与徐多被禁锢在方寸之地,风云变幻,天地间唯有二人。
  小太子目不能视,仿佛耳也不能闻,他封闭五感,忽得加深了吻。唇齿相依,密不可分,他们的气息交缠融和。如有汩汩清流渡入徐多心底,积成一泓清池包围住恶龙般的癫狂之爱,似安抚,似挽留,似包容他一切的惶恐躁动。恶龙俯首潜入池中,水面归于平静。
  青筋自肌肤下褪去,徐多的手脱力一般垂在身侧,又缓缓复苏,一点一点攀爬上小太子的背。
  徐多若经浩劫,眼神迷离,几乎吐不清字:“殿下,血……”
  小太子舔了舔唇角,莞尔一笑:“被你咬疼了。”
  “不……不是……”徐多扯着他,神情似哭非哭,“眼睛……”
  徐多颤着手抚上他的脸,那里的温热已然凝结,成了一道猩红血痕,劈在如玉面庞上。
  小太子眼前愈发模糊,却能清晰感受熟悉温度,放心地任由那手掌在脸上摩挲,他往前蹭了蹭,寻求更多温暖。
  竹竹……他的竹竹……徐多发不出半个字,他险些将竹竹遗忘,这比失去神智更令他深感恐惧。
  可当下不由他多想,他一把抄起小太子的腰,把人紧紧扣在怀中,身影似箭向花漳岛密处纵去。
  山顶银河倒挂,潭面浪花飞溅,沁人心脾的香气自花圃内幽幽荡开,缭绕鼻间。
  一声巨响划破宜人静谧的画面,木门被人粗鲁踢开,来人脚步凌乱衣衫褴褛,如待珍宝般抱着怀中一名年轻公子。那公子身上纤尘不染,惟有面颊上一条狰狞血红,触目惊心。
  “少岛主这是何意?”白须老人闻声一震,飞快镇定下来。
  “你救他……他的眼睛……救他……我什么都答应你……”徐多面色颓败,翻来覆去地喊着这两句,他将怀中人融进血肉,却又不得不将血肉撕下交予他人。
  老人有几分动容。徐多归岛多日,老人始终没有实感。比起活生生的徐多,他甚至感觉那灵偶更似少岛主。然而此时此刻,他猛然发觉,眼前这人果真是穆怀琴亲身骨肉。
  “衍儿,把外公的针包拿来。”
  徐多欣喜若狂,目放异彩,倏忽眼前一黑,便栽倒在地。
  高衍从屋内走出,见徐多与小太子以怪异的的姿势歪倒在地,低呼一声。
  老人仿若无闻,吩咐道:“先抬少岛主进屋。”
  高衍收敛讶异,走近去抱徐多。而那人手上仿佛长出了根,高衍无法,最终运走内劲才将他的胳膊从小太子身上掰开。
  引小太子躺平后,老人替他诊脉,随后拔|出银针,手法娴熟地刺入穴道。
  无人出言试探彼此身份,小太子自被徐多抱上后便彻底陷入黑暗,他自始至终一言未发,对于“少岛主”,同样只字不提。
  “公子思虑过重,今后当仔细调养。”老人提笔书写药方,又命高衍抓了十包药,嘱咐下服用要项。
  早已入夜,烛光下老人精神矍铄,小太子眼底清明,连身子都无比轻松:“多谢神医相救。”
  “不必,若非先前有人替你疗养多年,恐怕老夫也无能为力。那人应当告诫过公子控制情绪、不可大喜大悲,公子实在太过胡来。”
  小太子不置可否,直起上身,语气含藏敬意:“我还有一事相求。”
  老人猜他心中想法,直言解惑:“少岛主此乃走火入魔,依老夫看,今日恐怕非少岛主首次发作。”
  小太子沉思良久,眼神飘向右下:“没错,我五岁时在他面前受过一次伤,这眼疾便是当年留下的后遗症。他那时也有……入魔症状。”
  老人摇了摇头:“这走火入魔之症非老夫可治愈,需有一人功力在他之上方可替他打通堵塞经脉。若是以往,岛主或能助他,可惜啊,岛主已将七成功力传于他……”
  小太子似乎对疗法漠不关心,平静问道:“他两次入魔皆是因我而起,只要我完好地在他身边,他便不会入魔,是吗?”
  “不尽然,他此次发作非同寻常,”薛神医欲言又止,斟酌片刻,叹道,“但若寻不到功力更高者,或许只有此法能控制他……”
  “我想向神医求一药。”小太子淡淡道。
  老人挑起白眉,示意他往下说。
  “烦请神医令他睡上半月,”他的目光深邃悠长,透过竹篾窗的缝隙落在侧屋内的朴素床榻,那榻上人昏得极不安稳,眉头轻蹙,口中不厌其倦、几近无声地呢喃着一个单字。他眼中不禁泄露缱绻与无奈:“我要带他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  
 
  ☆、肆拾捌
 
  从穆怀琴的地盘上带走徐多绝非易事。可她终究不是初为人母,虽然心中恨极,但徐多为谁入魔、因何入魔,她心如明镜。倘若半月过后,徐多苏醒后寻不见小太子,到那时不说失去神智六亲不认,恐怕连性命都难保。
  她不年轻了,实在是再也不愿失去儿子。
  于是忍下二十余年的苦楚,撇下花漳岛,随徐多一行回到她曾决心一生不再踏足的地方。
  徐多如今的状况无法去复命,他被小太子留在东宫,像往常一般侍奉左右。
  小太子的眼疾尚未痊愈,薛神医的药方带回宫后,青儿领去抓药煎药,随后转交给一名小太监,由他送入书房。
  小太监双手捧碗,细声道:“殿下,药好了。”
  小太子正伏案写字,抬了抬下巴:“放那儿吧。”
  “是。”小太监低着头,走上前正要放下碗。
  “等等!”从小太监跨过门槛到一步步走至屋内,徐多的眉头越锁越紧,见他靠近书桌,徐多忍无可忍,出声喝止。
  小太监连忙定住。徐多挑剔地盯了会儿那汤药,随即抬眸,目光阴鸷飞向他:“你是何人?”
  小太监又惊又慌,百口莫辩:“徐公公,奴才……”
  “小正子,把药给他,你先下去。”小太子挥退小太监,扶额苦笑,恍然明白薛神医欲言又止背后隐藏着的是什么。小正子是当年徐多一手安插在东宫的奴才之一,服侍小太子有八|九年。平日里记性极好的家伙现下连小正子都认不得了,一副竖毛的模样,显得有些傻气。
  徐多亲自把瓷碗端起,看着那褐黑的药汁,心疼不已,又感到迷茫:“殿下为何要服药?”
  小太子放下笔,垂着眼角看他,有点委屈道:“这药苦的很,你给本宫拿块蜜饯来。”
  徐多忙去取蜜饯,趁他离开小太子面不改色将汤药一饮而尽,再咬了一口徐多指尖的鲜桃果脯,抬头朝他弯眸一笑。
  徐多勉强扯了扯嘴角,看他小猫一样就着自己的手指一点点把蜜饯啃完,心里一软,面上仍是愁云密布:“殿下……”
  小太子知他介怀两件事,因担忧他入魔,便有心隐瞒下眼疾,把话头引向另一件:“本宫才不像你那般爱骗人,本宫答应你的,就一定会做到。”
  徐多不解,面露疑惑。
  “不亲近其他下人,”小太子顿了顿,咽了后面的话,站起身道,“陪本宫出去走走。”
  徐多将他前半话回味一番,面上缓缓浮现喜悦,快步跟上,替他披上外衣。
  ===
  时间稍纵即逝,徐多维持着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状态,转眼迎来新的一年。
  宫里张灯结彩,喜庆味道正浓。徐多随同小太子出席国宴,宴毕,一路掌灯,护送小太子回宫。
  遥远处传来爆裂声,一朵烟花在空中绽开、散落,两人停下脚步。
  “竹竹,你继位有三年,许多事不必你亲力亲为,年后不如奴才陪你去安国寺静修几日,可好?”
  小太子一楞,有些跟不上徐多的话。
  徐多见他神色,竟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将后话娓娓道来。他的声音平和好听,引人入胜:“刘大学士辞官归乡,你若挂念着,奴才命人把西域刚进的贡品送些过去。顾公子那头才捎了信,今日太忙,回宫奴才便交予你瞧。尧儿不小了,虽还娇气了些,可你那么大的时候已能独当一面,有些事他可以自己作出判断,你加以引导,奴才也会叮嘱下人们看好他。往后,奴才会替你都安排好,国事、家事都不如你的身子要紧,别再让奴才担心你。”
  他一番话可谓大逆不道,可却像编织了一场美梦、一出完整的戏剧,故事贯穿了角色的前半生,只待戏中人添上圆满结局。
  心里酸涨,小太子偏头问道:“徐多,今年是第几个年头?”
  徐多与他心有灵犀,起初似乎有丝失望于他的问话,立即又兴奋道:“第二十三个了。”
  小太子平白长了十岁,无意戳穿他,问:“你今年的心愿呢?”
  “奴才不能太贪心。”徐多微笑道,“想必竹竹今年又是‘大安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小太子颔首,复而又轻摇了摇头,神情晦涩不明:“本宫希望你能原谅我。”
  徐多一头雾水,他却并未多问,抓过小太子微凉的手,语调柔和:“好。”
  小太子蓦地看向他,眸子睁得又圆又亮,眼底闯入星光点点,仿佛极为高兴。
  徐多怔怔地望着他,忽然道:“奴才觉得……”
  “嗯?”
  “殿下一点都没变。”
  他说完痴痴地笑了声,不再看小太子,抬头仰望已然寂静的夜空,一个人不知在想些什么。
  徐多牵过他的手便没有再放开,小太子的视线顺着交|缠的食指一路向上,定格在徐多的侧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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