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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陌纤尘+番外 作者:不想吃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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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年上攻

这不正是话有所指麽。
攥在手心里的密报,那些字想忘忘不掉,将信举起,就上烛火。
暗黄的火苗舔舐著信封,信笺翘卷起火红的边缘,落灰簌簌,在桌案上积压一堆。
信笺燃尽,蜡烛也将尽,他却没有叫人添烛,支肘案前,任好多天都不曾感受到的黑暗沈沈压下来。
杂沓的脚步在殿外响起,由远而近。
听到德全的尖嗓子陪笑的声音,那奴才也难得很,总被派在殿外挡人,还记得纤尘最後一次来,那时自己才躺下午睡,不知怎麽的,他刚迈入院子的脚步就让自己听见了,能想象到他汗津津的俊脸,正挑著修长的眉,撇著嘴,踹在殿门上的那一脚只怕脚尖都跟著遭了殃吧。
段紫陌唇角不由自主的一弯,殿门这时被推开,段榕跑了进来,後面的德全探进一张苦脸,又缩了回去。
“父皇,纤尘哥哥没罪。”段榕没有哭,进来跪下就切入正题。
“何以见得?”段紫陌不疼不痒的敲著桌案,也不叫段榕起身。
“太傅说看字识人,纤尘哥哥的字天马行空,行云流水,由此可见他的人绝非心机深重的人,而他的字又不脱框架,证明他是个心不算大的人,心中藏日月,笔下秀乾坤,这样的人怎麽会干下谋反的事?”
“太傅教你的都是这些东西?”段紫陌语气不善。
段榕并不惊慌,抬头对视父皇,道:“太傅教儿臣看人识人,这些绝非儿臣臆想,纤尘哥哥初上上书房时也不被太师太傅认可,就算是後来也绝不是用他的学识得到认可,而是人品,太傅曾言‘稚子心性,我行我素,是以不待人夸其好颜色’,太师也言:‘一世坎坷不屈一身傲骨。’他求的不过是简单的以诚相待以心交付,这些儿臣看得到,父皇何以看不到?”
七岁的娃娃满脸稚气未脱,乌亮的眼睛在黑暗中闪著光,段紫陌此时发现儿子的眼力似乎比自己尖锐,可他看到的就是真的?
“你讲些纤尘在上书房的事给朕听听。”段紫陌从来听的就是太傅的禀告,那些臣子也只是回禀些片面,突然想听听儿子讲他的事,小孩子不懂斟词琢句,听到的往往是最真实的。
段榕偏头想了想,突然咧嘴一笑,道:“纤尘哥哥第一天去的时候,太师说‘灵魂腐朽之人敢登圣贤地,简直有伤风化。’纤尘哥哥接道:‘ 思想迂腐之人枉称天子师,真真误人子弟。’太师当时就呕岔了气,又道:‘观尔言行似章台柳,无知之人胸无点墨,何以相伴太子读书,简直是有辱斯文。’纤尘哥哥当时就笑了,道:‘太师此言甚妙,在下正是伴读,你教,他学,我陪伴,管他章台柳还是柳墙花,即便是胸无点墨亦如何,又不是我学,我若学得比太子好,难道太师还能给我个褒奖不成?’”
段紫陌突然失笑,又听段榕接著讲道:“後来太师和纤尘哥哥天天死磕,有一日太师借汉朝武帝时期倾国倾城这个典故来暗讽纤尘哥哥同女子一般无二,他无所谓的笑道‘李夫人绝世而独立,是为佳人,太师借此典故不知是讽我还是讽她。’此後太师再不取笑与他,反赞他敢於自嘲是胸襟坦荡的人。”
“纤尘哥哥说儒家仁道思想过於迂腐,只能用以借鉴,什麽‘讲究礼教,长幼有序’很容易让人借题发挥,让世人愚忠愚孝舍本逐末,以权力的大小高低构建一套不平等的等级制度,并扼杀多数人的天分,使得有抱负有能力的人永远屈居於这个‘长幼有序’之下。太傅听了这话说他大逆不道,後又若有所思,最後也只能长叹一口气。”
段榕的小嘴巴还在不停的讲,最後爬上父皇的膝盖,讲著讲著也不知道什麽时候睡著了,一夜好梦,在第二天醒来才发现已经是躺在自己床上,记得父皇好像说过:“父皇想信他,他也想信父皇,可是总差一步……现在再信也晚了。”
再说前一晚,段榕睡著前一直喃喃著:“儿臣信他,父皇呢……父皇信没信过他……”
若说信,何以五年前造下孽,若说不信……脚尖所指的方向又是哪处?
段紫陌走的很快,跟在身後小跑的德全,不经意抬头时,看见陛下的背影,尽觉得从来决断的陛下,看上去竟如此迷茫,踩碎一地月色,寂寥。
……
“这些日子没人来过,我说宋将军,这人到底是谁啊,值得您大老远的冒风险进天牢?”牢头打开外间的大门,领著宋大海往里走。
牢中九曲十八弯,一条甬道不是连到底的,没有窗子,里面气味实在谈不上好,宋大海想起纤尘干干净净的模样,心里不由得一阵酸涩。
打死他也不相信纤尘会谋反,他眼中的光永远是虚的,就连自己这个粗人都看得懂,他的心没那麽大,阅人无数的皇上怎麽就不明白呢。
牢头走关惯了这牢中的路,不点灯也能摸得著,宋大海听他说了声:“到了。”便传出开锁的声音。
掏出火折子点上,扫了一圈没看到人,再眨眨眼定睛一看,黑漆漆的牢房里那人影埋在一推干草里面,这麽大的动静居然没引起他的注意。
在军中见惯了士兵重病不起的状况,宋大海还没进牢门就吩咐牢头:“去打盆热水来,带布巾,加盐的热水,伤药,烧酒,快!”顺手塞了个钱袋给牢头。
那牢头不常进牢中巡视,一般都是守卫来看看,现在这人的情况不用细看都知道不妙,牢头也是慌了神,忙一溜小跑出去叫人准备。
从干草里把人捞出来,宋大海也慌了神,光线不好看不清脸色,只觉得手下的人全身都是冰凉的水迹,不似活人的体温,又不敢随意搬动,只能用手掌不住搓他的两胳膊。
还好不是僵硬的……
宋大海探探鼻息,还有微弱的气息。
牢头很快叫人搬来了水和药,还拿来一个烛台点上了,几人合力将盐水灌了下去,昏迷的人似乎缓了口气,牢头问:“怎麽样?”
宋大海接过热布巾,正要解纤尘的衣服,想了想道:“你们先出去,派个能说话的去宫里禀报皇上。”
“那怎麽成,您可不能和皇上照面。”
“都什麽时候了,快去!”
牢头撇撇嘴,带著人走了。
 
☆、第二十九章
 
用热布巾擦干了胸前的冷汗,肌肤上布满了青紫痕迹,轻轻背过身,正要拨下衣服,纤尘突然睁开眼睛,死死抓住宋大海的手,“不要看!”
宋大海停下动作,见他眼睛睁的大大的眼神却是空洞的,知道他并未清醒,只是下意识不让他解衣服看背後。
他背後究竟有什麽?
宋大海心里一紧,试著抽动被他攥住的手,哪知怀中人并了全力,指尖都掐进了肉里面。
“好好好,不看……不看……”边哄著边点了他的睡穴。
解衣服的手控制不住的颤抖,宋大海犹豫了片刻,咬牙扒开背後的衣物,顿时惊在了那。
白皙的背上几个清晰的黑字,生生刺入肌肤,布满了整个背,一直到腰眼以下,更惊人的是背上还有未消退的指印,尤其腰部的更甚。
“这是谁干的?”宋大海低吼,默念背上几个大字,“贱娼不知亡国恨,隔江再献後庭花?”
“操死他家祖宗!”
边骂边快速擦干背上的汗液,身上一定还有伤,这天牢的规矩他都知道,自己早对纤尘存了别的心,所以私密部位的伤还真不好办,但若让别人来那更是不可能。
想了半晌知道再不能耽误,脱下裤子,又是一惊。
挨板子的伤痕已经褪去青紫,现下是一条条纵横交错的褐色痕迹,宋大海心里疼的不得了,明知牢里的守卫们是按章办事,还是忍不住气,将别人家祖宗问候了个遍,骂完伤药也擦完了,又把肩上结了痂的箭伤处理了一下,才擦干的冷汗又冒了出来。
这状况一看就知是肩上的箭伤引起的,没有好好休养,反复发烧,伤口泡了水感染过,毒气寒气袭体所以全身脱水。
抹了烈酒给他擦身,直至擦得全身通红体温正常,纤尘才哼哼出声,“……疼,别看。”
那睡穴没用多大力,这会子人缓过来了,开始知道疼,宋大海给他拢好衣物一把把人抱起来,“哥看了没关系,不会让别人看,放心。”
宋大海看著纤尘的脸,见他蹙了蹙眉,睫毛抖动了几下,张开一条眼缝扫了自己一眼,闭上半晌方又睁开,认出是他,念念不忘的还是背後见不得人的字:“不能让人看……”
“就哥一人看了,再不让别人看。”宋大海这会子才鼻腔一酸,眨去眼泪,试探道:“你可知背後是什麽?”
纤尘摇摇头,“一准是骂人的话。”复又看了眼宋大海,“你不该来淌这浑水,我已经害死了安子和他大哥……”
“别哭,这吃人的咱地方不留也罢,大哥带你走。”宋大海抱起纤尘就要走。
“别,这是天牢,饶是你有再大的本事也出不去,再则我还不能走。”
宋大海只是一时头脑发热,被他一拦冷静了下来,心想著等安排好再带他走也不迟,再说方才叫人去宫里禀告皇上,只怕没多久就会来了。
“是谁干的?”
宋大海想著那些字和背上的指印痕迹,猜想一定是遭受过非人的对待,这也是纤尘不让人看的原因,施暴的人不会是皇上,难道是唐欢?
纤尘咬牙不说话,宋大海也不再追问,却不知两人从头到尾的对话都被人听了去。
段紫陌在牢外就见一干人等正守在门外,心中猛的一跳,抓住牢头一问才知里面有人来探视,屏退那些人,留下德全在外照看著,自己悄声步进牢里,循著有灯火的那间走去,正巧听到纤尘声音含糊的哀求:疼……别看。
当时一阵怒火涌起,接著听到宋大海的声音,忍著冲动停下脚步细听,後面的话及其含糊,只知道纤尘背後似乎被刺了什麽东西,不由得联想到他消失的那十几天,究竟发生了些什麽。
纤尘感觉到宋大海突然一僵,随即听到他沈声唤道:“皇上。”
声音不卑不亢,也不起身行礼。
“谁干的?”段紫陌对宋大海视而不见,踏前一步要将纤尘扯到自己怀里,动作却毫无怜惜。
“别碰我!”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避开算紫陌的手,推开宋大海,三两下缩进墙角,死死抓著衣襟,段紫陌还要上前,被宋大海跪著拦住。
“起开!”
他急於想知道背上到底是什麽,究竟遭遇过什麽事,一脚踹向宋大海,被对方生生受了,闷哼一声,却像铁壁一般,纹丝不动的挡在前面。
“皇上,他是个人,不是玩物!”宋大海直直背脊,张开两臂,字字锵然:“ 请皇上尊重他!”
“来人!”
听到天子冷戾的传召,外面竖著耳朵的人立即一拥而入,纷纷跪倒一排,等候差遣。
“宋大海擅离职守,趁夜潜入刑狱重地,视国之律例於不顾,先押入天牢……”
“不──”纤尘从墙角撞出来,本是要跪下求情,头一沈却栽倒在地,宋大海想扶他一把却被人按住,纤尘正好跌在段紫陌脚边。
段紫陌的腰下意识一弯,到一半又忍住,直起身子,俯视脚底的人,任由他撑著双手颤悠悠跪好。
“不?你自身难保,还想为他人求情?”
纤尘抬起头,对上段紫陌俯视的眼睛,两两相望,在找不出昔日眸子里该有的温度,认命的垂下眼睛。
“罪民并非是为宋将军求情,而是为陛下留下所剩无多的忠臣良将而已。”
段紫陌气的五内俱焚。
纤尘啊纤尘,你可以一连数日消失无踪,出现时却是消极认罪,可有将我看在眼里,可有开口申辩,可有相信过我这个天子会真心护你?
你可以将满身伤痕让别人看,却独独瞒著我,难道在你眼里我还比不上一个宋大海?
此时的情形,就好似我是一个外人,他护著你,义愤填膺的叫我尊重你,你们可给过我一丝一毫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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