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寸逐九州 作者:烛露(下)
Tags:乔装改扮 悬疑推理 相爱相杀 报仇雪恨
洛秋离目光阴沉:“看见你在众目睽睽之下公然眉目传情!”
李慕歌耸耸肩,做无辜状:“没有啊,最近沙眼,可能一不小心眼神就跑偏了。”
洛秋离:“那你怎么不跑偏到我这边?”
李慕歌:“小祖宗,你站在我身后,好不好?”忽然他意识到了什么:“喂,你在我身后是怎么看见我眼神跑偏的。”
洛秋离尴尬地闷声道:“我中途偷偷换位置了……”
李慕歌:“……”
洛秋离:“……”
到底有没有人在认真地在送大军出征?
顾言曦骑在马上若有所思:不过就一场出征大会,李慕歌和洛秋离两个人至于一块紧盯着我吗?擦!
第68章 兵不厌诈
洛秋离一向巧舌如簧,又兼之心思细腻洞察入微,所以苗疆王被他忽悠的是心潮澎湃、斗志昂扬。
再想到爱女被虏,多年来的饱受欺压,更是怒火中烧心中不忿。最后倒变成了洛秋离劝他稍安勿躁。
顾言曦这边更是异常顺利,他早年游历此地时,就与乌蕥族的王子有过君子之交,如今王子已变成了一国之君。更令他的游说变得轻而易举。
乌蕥王城内,国王尉迟谨正与顾言曦执子相对,眼见自己已损失一車一炮,手中的马便在棋盘上犹疑不定。
顾言曦倒也不催他,微笑着拿起一粒樱桃放入口中,再次举起了手中的《战国七策》,继续看了起来。冬日的暖阳温柔地笼在他的身上,晕出一圈淡淡的金辉。
尉迟谨轻叹一声,终于将马放到了楚河汉界的对面,偏偏头不安道:“安,到你了。”
顾言曦略扫一眼棋盘,毫不迟疑地将久候多时的黑車横到刚过河界的马的面前,之后继续研究他的兵策阵法去了。
尉迟谨苦笑地着看着自己费尽心思的一步,就这样被对方轻而易举地破解后,不禁垂头丧气。
“安,跟你下棋果然是自讨苦吃啊。”
“刚才你不是一直与我和棋而终吗?”顾言曦偏头一笑,清冷如月的眸光中倒映着两三点金灿的日辉,看得尉迟谨一阵目眩神迷。
闻言,他笑得更苦:“想我堂堂一族之王,居然还需要你像哄小孩般陪我让我,实在惭愧啊。”他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以他的水平怎么可能跟他下个平手,而每次都把胜负导向和局的对方才是真正的可怕。
“安,你知道吗?你还是不戴那劳什子的面具好看。怎么说呢,”尉迟谨摇头失笑:“居然比我们族的神女还要好看。”
顾言曦皱皱眉,放下手中书卷,不满道:“乌蕥王,作为男子,被别人形容‘好看’,而且还是和什么‘神女’相比,我可不会感到高兴的。”
尉迟谨闻言哈哈大笑,伸手指了指自己五官深邃的俊脸:“反正我被别人夸好看时,心里可是很高兴的。”
顾言曦颇为无奈地摇摇头,对此不置可否。
这时尉迟谨一个翻身挤上顾言曦的软榻,也将一粒樱桃扔入口中,悠然道:“濯濯如春湖柳,澹澹似月华白,我用这句中原诗来形容你,还贴切吧?”
顾言曦让出软榻,做到一边的石凳上,严肃道:“不贴切!”
“假如你承认贴切,我就答应出兵。”
顾言曦依旧那副宠荣不惊的表情,淡淡地吐出三个字:“不贴切!”
尉迟谨有点儿负气地看着他,对视良久后,终于不得不垮下脸来选择妥协。
“哎!自古红颜多祸水,哪知蓝颜更甚之。出兵可以,你可一定要把盟军给我带来,我这小小乌蕥站脚助威还可以,孤军奋战可就强人所难了。”
顾言曦淡然一笑,如一池碧潭荡开层层涟漪,映着日辉点点,如诗如画。
“顾某,定不负君之所托。”
尉迟谨看着他,忽然发觉这世上竟真能不饮自醉。
南方的初冬虽不如北方凛冽刺骨,但阴冷潮湿的温度更令人寒意刻骨。
如果说北方的寒冷是干脆的痛,那南方的寒冷就是跗骨的粘。
所以一直等在山林间的将士们,虽每日吃穿用度供给充足,但时间一长也自觉难熬。
当准备全军出击的命令刚一下达,军营中就爆出了巨大的欢呼。所有将士都摩拳擦掌战意熊熊,似乎为这一刻已不知等待了多久。
骠骑大将军彭云满意地看着军中士气如虹,对顾言曦敬佩道:“军师深谙用兵之道,果然恰到好处的等待,更能激发军队士气。”
“血性男儿,大抵如此。彭将军,弦松了一阵,接下来该紧紧了。毕竟战场杀敌不能仅凭一腔热血。”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并没有因为此时的大好形势露出一丝喜意,只因战场之上变化莫测,不到最后一刻谁都无法保证自己能够成为胜利的一方。
当苗疆、乌蕥以及其它蛮族的军队与顾言曦和洛秋离所率领两支部队齐聚于乾平城下时,守城大将何承方才出梦初醒。
因为他实在没能料到,那些匍匐在他脚下的弱小蛮族竟敢联合反抗。
短暂的震惊过后,他迅速就恢复了冷静。登城远眺,粗略地估计了一下城外军队数量,黝黑的面庞显出毫不掩饰的轻蔑:乌合之众!
“传我命令,召集所有弓箭手到城上集合,老子今天就要把这群蛮子们射成马蜂窝!”
顾言曦远远望着城楼上那一道志得意满的身影,唇畔扯出一抹冷笑。
他悄然递给洛秋离一个眼神,洛秋离立刻会意。拍马走向苗疆王,不消一会儿功夫就让对方举起了发号施令的手。
于是各族人马一拥而上,在乾平城外掀起茫茫尘嚣。
何承见对方一不击鼓,二不宣战,毫无预兆地就带兵攻城,脸上的鄙夷更甚:果然是蛮族夷狄,连最基本的战争规则都不懂。
于是他不慌不忙地下令守城迎敌。城门内早已顶上巨木,城墙上的士兵也都个个严阵以待。
眼见敌军早已兵临城下,可是弓箭手仍旧迟迟未到,其它物资也未运送到位。何承勃然大怒质问下属。只见那小兵战战兢兢道:“城中不知为何突然发起暴动,弓箭手和物资都被阻在了半路。因为是平民闹事,将士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城下的敌军已经开始攀爬城墙,那敏捷的身手以及闪电般的速度,完全异于平日所遇到的蛮族小兵。他们好似个个训练有素,就像是是正规正统的军队出身。
何承心下一惊,隐约感到有什么不对,但望着敌军中那几位见惯了的蛮夷首领,霎时便又放下心来——今日这种阵仗应该同往常一样,不过就是场稀松平常的边境骚扰,谁让他前不久绑走了苗疆王的爱女?所以他们大可不必小题大做。
定了定心神,何承下令集合城上的现有弓箭手一字排开,向城外弩箭齐发。而城上的其他士兵则先砸下巨石,暂时顶住不断往上攀爬的敌军攻势。做完这些部署,他又对身边的传令兵厉声道:“传我命令,凡闹事者,杀无赦,让城中的弓箭手和物资快速就位。”
就在这时,周围突然响起一片惊呼之声。
何承闻之猛然回头,只见投石的士兵们个个面有异色,动作也开始显出慌乱。
他见状大喝一声:“叫什么叫,慌什么慌?格老子的,都见鬼了是吗?”说话间,他快步走向城墙边缘向下望去。
只见那些架起的攻城梯不同以往,此刻每三把为一组离得极近,而这样的距离恰好令正在攀爬的敌军们彼此相邻。因此当他们举起手中的那张沉黑的铁皮时,铁皮正好相连,片刻间就组成了一张巨大的铁盾,将所有的落石轻易挡下。
挡下后,他们继续攀爬,很快就已接近墙沿。
何承见状,啐了一口。挥刀砍落第一个扒上城墙是敌兵,心中嘀咕道:这蛮子们什么时候肚子里装了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了?
何承虽然勇猛,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爬上城墙的敌兵越来越多,打下一拨又来一拨,前仆后继无穷无尽。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守城的士兵们渐渐寡不敌众,而箭矢与巨石眼见也所剩无几,何承站在城头心中开始焦急,但任凭他如何望眼欲穿,此时也望不见城中援兵与物资的半点身影。
他不知道,其实自己的援军和军备物资永远都来不了了。因为当他下令屠杀平民的那一刻,埋伏在城内的细作已带领民众掀起了更大的暴动!
眼见越来越多的敌兵爬过城墙,而城下的敌军也是前仆后继,何承望了望蛮兵的后方,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出城迎敌!
他心中盘算的是:此时大部分蛮兵都在主攻城墙,但城门处却攻势较弱,且敌军后方也显出空虚。他若此时从主门攻出,直取敌军后方,擒得主帅,不管之后再有多少人越墙攻入,也只能以失败收场。到时,等他再对付这些城上的虾兵蟹将也就易容反掌了。
他自负一笑,遂开始下令改变战术。这招“避其锋芒,擒贼先擒王”,他保证那帮蛮子做了鬼也想不明白。
就在何承还在自鸣得意的时候,顾言曦却带着熹国的部分军队已悄悄潜入到了城外的树林里。他一手拉住缰绳,一手扬起,对身后的士兵们做了个“随时待命”的手势。而那双一向清冷淡然的眸底此时则结成了肃杀的冷寂,片刻不离地紧盯着前方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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