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生 作者：思想过度症患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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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渐渐明白，最狠的不是刻骨的狠，而是淡薄的疏远。
可这又有什么所谓，姜生，他就是一块冰，我也要把他放在胸口，捂化了。
那年，我自离京三日。
到了赵府，赵远淳没有一句寒暄，带我直奔姜生的卧房。他正睡着，面色苍白，人没有特别消瘦，可见赵远淳已经倾赵府之所有供养一人。
我握了三天缰绳的手已经粗糙皴裂，轻轻抚摸着姜生的脸颊，内心被一股酸涩噎的喘不上气来。
花厅中我与赵远淳沉默的坐着。他目光涣散落魄——我想攻下他就在此日，马上我就可以给姜生解药。
“赵兄，归于圣上与你效忠的心愿并不矛盾。”
“……”
“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姜生死吗？这寒毒，临终前会令他痛不欲生！”
赵远淳的眸子忽然放出凶狠的光：“你既然知道还这样眼睁睁看着他受折磨！！你知不知道姜生对你的情意！我只是他寄托爱意的木偶！无论他对面的人是谁，他只看见你！他仍然相信你是疼惜他的，那颗丸药我已觉不妥，他还是吃了。可怜一心一意盼你回来……”
我心中仿佛被巨石击中，这些是不愿意承认的，这些是我回京后刻意遗忘的——姜生的爱。
“你比我好到哪里！你还不是一样！拿姜生当芷正明的替身，做些猥琐事罢了！”自尊心令我反唇相讥。
出乎意料，赵远淳并没有恼怒，他长久的注视着我，目光领我无地自容，他哼哼冷笑两声，“我没有动过他。”——我怔住了。
“我开始的确只把姜生当成一种寄托，毕竟，他和正明那样的像。但我渐渐的爱上他！爱他的执着，爱他一无所有却仍将善待我的慈悯之心，爱他的悲伤和强作欢颜！我是爱他！可我不能拿千万将士的命去换！他们也是被爱之人，也有所爱之人！我们赵家历经两朝不倒就是因为我们和你这种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衣冠禽兽不一样！”
我心中涌起难言的痛苦一时无话可说。
“我救不了姜生是我无能，可他死我也不会苟活。你既然来了就好好安慰他，陪他几日，也算你积德。”赵远淳说完甩袖便走，一转身怔在那里。
姜生扶着花架，不知道站了多久。
“姜生……”我脱口而出，心中一下就慌了。
“你怎么自己出来了，跟你的人呢？”赵远淳掩饰着慌乱上前扶姜生。
姜生也没有推拒，他眼睛直直盯着我，瞳中闪着琥珀色的光，让我心里发毛。走了几步，他脱开赵远淳的手，直走到我面前：“哥哥。”他轻声唤我，眼中慢慢沁出泪花，嘴角似有似无的笑意，我伸手抱他，罢了，什么九城，什么调令，都罢了，只要姜生能好好的站在我面前，我……什么都不要了……
我缓缓抱住姜生细瘦的腰，长长呼了一口浊气，我终于明白是什么让我辗转反则，是什么让我寝食难安，是什么让我时刻牵肠挂肚却不知所措——是姜生。
我的家族一直提醒我，沈卿一直在提醒我，我一直在提醒我自己，在通往权利的路上牺牲在所难免，像姜生一样的角色放佛如朝生暮死的孑孓，数也数不清，为这些蝼蚁动了情难成大事。我骗自己，我刻意遗忘，我耍弄他，羞辱他，利用他，以生命相逼迫，甚至想杀了他，我在逼他，又何尝不是在逼自己。难道，我要等姜生死后做下一个赵远淳么……
当我想明白的那一刹，放佛天地都明亮起来。我这一生，从没有这样温暖过，从没有这样心安过，也从来没有这样心疼过……
姜生，环住我的腰——多么庆幸，我来的还不算晚，我还有很多时间，我们还有很多时间，让我好好疼爱他，为他寻医问药，调理身体，一同老去。
他环住我，当温暖的体温靠近我，忽然！他从我腰间抽出短剑，踉跄的倒退几步，他仰头看我，泪水顺着笑弯的眼流下来，短剑直直的插入胸口。
“致宁！”赵远淳惊慌失措。
“姜生不要！”我要上前却被他的眼神制止“姜生，我们重新开始，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看见血浸染了衣襟我怕极了。
姜生微笑看着我，口中却对赵远淳说：“你若应了他，就不是我的正之。”忽然他眼神一凛，右手直直拍向剑柄，瞬间短剑全部没入胸口。
“不！”赵远淳哭喊着扑过去抱住倒下的姜生，眼泪滴落在姜生的脸上。
“别哭”姜生用力想抬手擦他的泪却已经无能为力，赵远淳把姜生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不住的亲吻。
“正之，我总叫你担心……”姜生依旧微笑着，慢慢合上眼。
我的世界崩塌了，轰然跪在地上，赵远淳的呼喊声那么遥远，我只感觉周身寒冷，最后看见的是姜生安详的脸和鲜红刺眼的衣襟。
28
我抬起手，想摸郎秀的脸，他握住我的手。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郑郎秀，子非我，安知我不知啊？”
郎秀惊讶的看着我：“你……”
“纸都被你团皱了，来日你可要给我重新写一遍。”我笑着轻轻摸他的眉毛。
他微笑起来，嘴角渐渐裂开，月华下灿烂的笑在他脸上生机勃勃。他一把抱紧我，紧的令我窒息。
☆、第廿九章 第三十章
29
清晨，我舞了剑仍不见姜生出来，索性出门去买一些粽子叶，记得在怀宁，姜生很爱吃红豆沙的粽子。虽然节气已过，但相信小铺子仍寻得到。
推开书院的就木门，我看见姜生和他正站在书铺门前拆门板，准备开张……
30
“你从什么时候对我有意的？”
“从我第一次叫你喝茶，你痴傻的望着我不知如何是好开始吧。”
“还真是心怀不轨得很早。”
“这种怎么能是心怀不轨呢？”
“那你就那么舍得把我拱手让人？”
“……”
“……”
“我只是不想让你留下什么遗憾。别为了一时意气，一生受苦。”
“……”
“是我的错，我不该擅自做主的。”
“没有，我只是在想，他还会回来么？”
“也许会吧，也许不会。”
“为什么？”
“如果他爱你多一些，便不会来，如果他想念你多一些，便定会来。”
书院中，摇椅上伸出的手握在一起，小木几上茶香随着风飘得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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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酝酿中，不知道大家想看什么，可以留言给我，超想知道大伙对谁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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