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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浮生记+番外 作者:雨中岚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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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斗 布衣生活

  太子上下打量他几眼,倒是与记忆中相差无二。于是从身边人手里接过一张黄帛,先展开念了一遍,大意是刑部再审此案,请安宁侯下诏狱待审。
  叶渐青心中一凉,抬头问道:“端王殿下怎么了?”
  太子不屑地一笑,道:“小侯爷还要管别人,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他一挥手就有两个禁军上来给叶渐青带手镣。太子故作客气道:“安宁侯,请吧。”
  叶渐青心中悚然一惊,已觉出不妙来,但不知端王是否平安。于是只得随禁军冒雨去了刑部。到刑部一阵辗转蹉跎,待到过堂之时已是向晚时分。他于堂下偷偷打量,太子坐在正中,另一名中年男子公服在左,太子右手边是一名书记官。书记官背后一面屏风,屏风后也似有人在侧。
  几句话过后,他已知左首的中年男子是刑部尚书齐衍,中宫齐皇后的族兄,于是大约推知那屏风后的当是宁王裴守业。他心中疑惑,不知此案为何落在内廷贵戚和宗藩手里,难道是有了另外的风波不成。
  齐衍问了几句核实身份的话后,忽然语峰一转,问道:“许州士子赵南星,安宁侯可识得此人?”叶渐青点头答是。又听他摇头晃脑念了几句诗,问:“这几首诗是何人所做?何时所做?”叶渐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道:“前两首正是赵官人所做,后一首是我做的。时间我一时想不起来,应是前年赵南星中举之后,大家为他庆贺时所做的吧。”齐衍摸摸颔下黑短髭须,问道:”诗是何意?”叶渐青一愣:“就是字面意思。”齐衍不耐烦道:“我问有没有深意?”叶渐青更是迷惑:“什么深意?应景之作,无非金榜题名、鱼跃龙门之类的。”
  “啪!”齐衍将惊堂木一拍,厉声喝道:“大胆!赵南星将当朝天子比喻成恶龙,指斥乘舆,包藏祸心也就罢了,更有人密告他自称是中宗皇帝的后裔,须知冒充天潢贵胄是何等罪名?!”
  叶渐青站在场中呆怔住了。
  太子忽然在一旁阴柔一笑,道:“不恋朝章,归钓夕阳,白眼傲君王。这也是安宁侯所做的诗词吗?有人投书御史台,参劾已故镇国公主裴永真圈养死士,搜刮聚敛,有谋逆之举。安宁侯果真不晓得吗?”他见叶渐青脸上血色全无,便继续道:“昨日钦天监夜观天象,见客星犯御座甚急,安宁侯觉得这是什么征兆啊?”
  叶渐青忽然举首一笑,道:“原来如此。处处相逢是战场,何须傀儡夜登堂。你们说这些不过是揣测,并无实据。诗词本是随性之物,怎么解释都可以。你们要炮制乌台诗案也罢,要炮制惊天逆案也罢,我都是四个字:一概不知。”他心知面前这几个人不比端王,一时心灰意冷到连冤也懒得喊了。
  太子连连皱眉,他印象中的叶渐青,是镇国公主的掌中宝心尖肉,身娇肉贵,大约平日只会吃饭拉屎,别的什么也不知道。原以为到自个手里搓扁捏圆也容易的很,现下看来却并不是丝毫不晓轻重的纨绔子弟。
  齐衍此时在旁使了个眼色,太子知道这是想用刑的意思,便先起身离案。齐衍便朝叶渐青一咧嘴狞笑道:“安宁侯不说实话,便要吃点苦头。这也是刑部的惯例了。”他手一挥,便有两人上前将叶渐青按倒在地,叶渐青挣扎一二,想到这是在审案,便也由他去了。
  叶渐青正在腹诽,忽觉下身一凉,不知是谁竟然把他裤子给一把扯了下来。他又惊又怒,大声道:“你们干什么?”齐衍在堂上嘿嘿一笑,丢下一支签来,道:“先打他五十大板再说!”
  “你……”叶渐青刚想开口,耳边呼呼风声,第一棍已经抡了下来。又沉又重的刑木打在臀肉之上,疼得他心尖一颤,一口气没咽下去,第二棍第三棍已经劈头盖脸又打了下来。
  或许不到此中地步,他永远不知裴昭业待他之好。那些说是坐牢的日子,当比神仙还要快活,饭来张口茶来伸手,不顺心之时还有人低声下气陪着玩。
  叶渐青脸涨得通红,眼泪像水一样哗哗往外流。也是他惊吓过度,没有想到运内力抗衡,否则皮肉伤变成了内伤更是要命了。
  二三十棍过后,叶渐青脸上的红潮已经褪下,满面都是惨白,到了四十多棍的时候,他便连出气都是微弱的了。此时太子已经归座,皱眉道:“还有几棍?免了吧。”
  齐衍一声令下,皂隶果然收手退到两旁。叶渐青一人趴在堂中,两股鲜血淋漓,以肘撑地,想要抬起上半身,却撑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便只能像脱水的死鱼一样伏在地上。
  齐衍温和说道:“安宁侯,太子免了你余下的刑棍,你还不谢恩?”
  叶渐青神智尚清,冷笑一声,不知牵动哪一根痛经,全身上下都是一抖。
  太子也是和颜悦色道:“安宁侯,赵南星果真没有对你说过他的身家来历吗?公主府是否授意盐商宁半城结交赵南星,以图大事?安宁侯本人是如何认识赵举子的?”
  这些事,我比你更想知道。叶渐青心中腹诽,话到口中却变成了:“营营青蝇,止于樊,岂弟君子,无信谗言。”
  太子一时没有听清,又问了一遍。那书记官却是听清了,随口复述了出来。太子气得口鼻歪斜,大怒道:“不识抬举的东西,给孤打!狠狠打!”
作者有话要说:  《诗经·小雅·青蝇》 以绿头苍蝇比小人
  嗡嗡营营飞舞的苍蝇,停在篱笆上吮舐不停。和蔼可亲的君子啊,切莫把害人的谗言听信。
  尔生我生屠我屠:我叫你生你就生,我叫你死你就死。(李梦阳诗)
  其余诗词可以望文生义,也可度娘,不一一标注出处。
  下一章 狭路相逢力不当
  
 
  ☆、第十八章 狭路相逢力不当
 
  
  烟波殿里,袅袅的烟气从青花海水纹三足双耳炉中冒出,那是今上最喜欢的龙涎。
  皇帝在御桌上一目十行地看着墨痕未干的堂供副本。他的手边摆着一个青釉盏,盛着今春越州漕司进供的第一纲蜡茶,皆雀舌水芽所造,茗花散漫,茶香馥郁。
  莲花青砖地上跪伏着刑部尚书齐衍,他在忐忑不安中听见皇帝冷声道:“你起来,今天是第几日?”齐衍一愣,尚不敢起身,抬头望着御座上的九五之尊。一旁侍立的高公公好心提点他道:“齐大人,陛下是问审了几日了?”齐衍恍然大悟,略一推算,道:“从刑部备案开始已有一十六天了。”
  皇帝狭长的凤目微眯了起来,他面上的表情不知说是失望也好,还是说释然也好。只听他冷哼道:“大半个月过去了,你就弄来这么点东西?几句意味不明的破诗,所有罪证皆虚无缥缈,没有一项查实。”齐衍冷汗淋漓,连忙磕头道:“陛下息怒,容臣禀报,今晨那赵逆的叔婶已经从许州押到,许州知州已从赵家抄得证物,待今明两日过堂对供之后,定会水落石出。”
  须臾,皇帝昏黄浑浊的眼珠间或一轮,忽然磔磔怪笑起来:“有句话叫见好就收,你们那点心思朕还不知道。大理寺的前车之鉴你可要记好了。朕还想留个干净的朝堂给朕的太子。”
  大理寺因审案不力,滥刑逼供致人犯死于狱中,在京御史和江南诸郡疯狂弹劾,薄少君致仕,左风眠停职待罪,一正一副皆去其职,阖寺上下颜面无存。而负有督导之责的端王也染上污名,入宗正寺思过。
  齐衍听他提到大理寺眉间一跳,再提到太子,只觉心脏都停顿了一下,慌忙磕头请罪。承平帝懒得和他废话,一挥手将他斥了出去。齐衍出了烟波殿,一抹额头,竟是汗出如浆。待回了刑部,只见许州的送押书办还没有走,正在客座上喝茶等他。此人是新任知州薛仁祖的心腹,也是太子的近侍。
  齐衍是急得无法了,小声问他道:“那袁槐客之子果真是被左风眠在狱中杖杀的?”那书办左右看看无人,便点点头。齐衍按着胸口又忍不住轻声问:“我就是好奇,左风眠到底有甚法子,能撬开嫌犯的嘴?”这十几日来,无论是赵南星,还是安宁侯,亦或是其余犯官,都只字不出,让他伤透了脑筋。
  书办不屑地撇撇嘴,伸出两个手指,齐衍附耳过来,只听他道:“他有个外号叫十大酷刑。都说他是本朝第二酷吏,没人敢认第一。他这人狠在,打你也就罢了,还得当着你最亲最爱的人,打在你心尖那块肉上。那袁尚秋可是当着赵南星面打死的,人这边一死,那边就如丧考妣般落了押。”他想到当时牢里血肉横飞的惨状,不禁打了个寒战。
  齐衍听完也是咂舌。
  因新添了证人证物,再次开堂之时,太子也象征性出席。他虽是皇帝钦命来审理此案,但大多数时候并不莅临指教。而一旦堂上有动刑戮之时,色厉内荏、素有洁癖的太子便会像看到了什么污秽的东西一样,起座离席,刑毕才又会回来说几句无关轻重的话。
  他今天本来也想这么走一套套路的。但齐衍心急之下,打乱了节奏,而正因为心急,也忘了和太子先知会一声。
  赵南星先带上堂,他头脸还算整齐,身上有伤痕而无血迹,只脸色难看地很。他被带上来后,尚能跪拜。齐衍核实他身份后,他的叔婶也被枷了上来。这两个人一上堂来,就高声喊冤,又不断恶言恶语咒骂赵南星。“你这杀千刀的小崽子,和你那婊子养的老娘,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带累我们赵家一门,天生的丧门星……”云云。赵南星抿唇一言不发,眼眶却是通红了。
  齐衍便先审赵氏夫妻,两人口中颠三倒四却也掏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唯独每一句话结束都不忘恶毒攻击赵南星,若非亲眼所见,只当这夫妻与他是几世仇雠,决计想不到是同宗同族,可见人情凉薄至此。
  齐衍也被搅得心烦意乱,一时间抽了几根签筹,连声喊道:“给我打,打!”两边皂隶持刑棒上前,赵氏夫妻顿时气泄,露出畏惧神色,赵逸大声道:“大人,有话好说,你让我召什么我就召什么,不要打我们啊!”
  太子面露尴尬之色,瞥了一眼齐衍,齐衍怒火直冲脑门,手指乱抖。堂下皂隶对视一眼,立时举棍就开打。两人棍子尚未落身上,便开始鬼哭狼嚎起来。堂上除齐衍、太子外,俱是忍笑忍得辛苦。太子脸上青白,倏地站起,甩袖欲走,忽听堂下赵南星开口道:“殿下,这就走了吗?”
  这是他当堂第二次开口,第一次是核对身份时,太子、齐衍双双回头,都是眼中一亮。赵南星昂头,头顶发髻落下一缕碎发,他不耐烦地甩头,道:“罪人这两个亲戚,虽然口角不干净,但到底养过罪人几年,一饭之恩尚不敢忘,何况亲戚故旧?这两人是布衣草民,杀之无益,与世间不过多两具枯骨,与殿下却是不详。”
  太子皱眉望了望堂下,已是打过一二十棍的样子,赵氏夫妻的的哭喊也渐渐低回了下去。太子道:“有什么不祥?”赵南星望着齐衍,一笑道:“罪人猜齐大人是想效法左少卿吧。”太子一时没有听明白,齐衍却是悚然而惊,这人似乎天生一双照妖眼,竟然能读人心思。
  赵南星道:“当日是密审,端王先躲到晋陵,今日太子在场,众目睽睽之下,若将人犯打死了,可是难以交差啊。”
  太子顿悟,狠狠剜了齐衍一眼,竟敢不与他商量!齐衍遂狼狈低头。太子此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干脆站住,道:“这两人是草民不错,那安宁侯呢?带安宁侯叶渐青上来。”
  赵南星瞳孔倏地紧缩,太子得意地又坐了下来。不一会,两个狱吏夹持带手镣脚铐的叶渐青上堂来,交接完毕后,就将他放在地上。他除了初次过堂时受过八十刑杖外,后面再没有被打过,饶是如此,叶渐青伤处未愈,依然不能直立行走,只能趴伏在地上。
  叶渐青略一打量四周,看见正在行刑的赵氏夫妻目露迷惑之色。随后看到赵南星,他嘴唇翕动几下,好似在说:你没有事,这很好。两人都不复昔日俊秀好颜色。赵南星眼角湿润,满脸都是欲言又止的忧伤。
  太子哼笑一声,道:“下面的可是安宁侯叶渐青?”叶渐青动动脖颈,点头称是。太子道:“你与赵犯是如何认识的,从实招来。”叶渐青有气无力道:“我从前在江南住时,与漕运总督的公子交好。袁公子在许州梅花书院读书,我常去找他玩耍,因此与赵公子也熟悉了。”太子又问:“赵犯与你交好之时,有没有流露谋反之意?”叶渐青冷笑道:“纨绔子弟交游,从来只问花评柳,斗鸡走狗,谈那个做什么?我们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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