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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乐浮生记+番外 作者:雨中岚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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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宫斗 布衣生活

  顾苏点点头道:“我知道,我这里少个使唤丫头,正想找你借个人。”李四海脸上有某种释然的意味,对岚山道:“你明天开始,过来服侍顾教主吧。”
  可怜小岚山站在荒庭之中,一手提着铅壶,呆若木鸡,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为何三言两语掌柜的就把自己卖掉了。
  李四海顺手揪了满面是泪的小岚山出了门,抬头望见对面六尺开外的白板扉,不禁自言自语道:“奇了,端王为何将宅子买在这里?”
  顾苏送走两人,回了堂屋,见叶渐青还跪在地上,便走过去道:“你起来吧,坐下说话。”叶渐青起身,坐在李四海坐过的位子上。顾苏也坐下,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思索了半天,才道:“你从南山出来,有没有遇上什么危险,过得好不好?”
  好像一片春雪无声落在花蕊上,慢慢融化,变成水珠。叶渐青眼里顿时涌起了一阵水雾,什么也看不清了。顾苏脸色转冷,道:“你前一天还信誓旦旦,说要在雪山一辈子伺候你师叔,后一天就趁夜溜了,好大的胆子啊!”
  叶渐青一个激灵,垂头低声道:“师叔,是渐青的不对。但渐青对师叔的敬爱之心是不会变的。”说完之后自己也觉得肉麻很了,便偷眼去看师叔的表情,顾苏只是一笑了之。细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打,只听他漫声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认识李四海?你大约也听说过,这四海赌坊已有百年的历史了,它的第一任东家,就是咱们开山祖师爷的女儿,前朝的细柳公主。”
  “这么说,开山祖师爷难道是成宣武帝?”叶渐青大为吃惊。
  顾苏点头道:“是。当年祖师爷退位之后便到雪山隐居,创立了我教。我对你说过的师尊,便是祖师爷的外孙、细柳公主的儿子,太宗朝的长乐侯裴青。”
  “细柳公主不是嫁给了前蜀后主吗?为什么她的儿子是我朝的侯爷?”听到这里叶渐青一时神经错乱。
  顾苏也颇觉头疼,道:“此事说来话长。恩,以后再说。你奶奶曾拜在师尊门下,是他的入室大弟子。最后几经辗转,这四海赌坊的东家之位从师尊那里又传到你奶奶的手里。”
  他委实不是说故事的好手,听得叶渐青糊里糊涂,也只好忽略前因后果、来龙去脉,好奇道:“那我奶奶之后呢?莫非我是少东家?”顾苏便皱眉道:“也许是大师伯走得太仓促,到底传给何人,只有这一件事她忘了交代。你还记得你初次去赌坊,李四海拿出的水晶骰子吗?那便是东家和掌柜联络的信物之一。你不认识此物,便不能说是下一任东家。”
  叶渐青惴惴试探道:“那李掌柜看在我奶奶的面上,会帮我和端王的吧?”
  顾苏听到“端王”两字,心中不喜,一时沉默不语。叶渐青窥视了一眼他的脸,又小心道:“师叔到京城来,是为何事?”千万不是要来捉我的。
  顾苏斜瞥了他一眼,好似猜到了他的心思,想要呵斥,又觉无力,最终只得道:“你在南山中,要我帮你寻一个叫江希烈的人,还记得吗?此事已有些眉目了。”叶渐青大喜过望,募地抓住顾苏的手腕:“真的吗?他在哪里?”他说完之后见顾苏眉毛一皱,一惊之下又放开手,怯懦道:“我失礼了,师叔。”顾苏手腕缩回,一声不吭站起来,往堂屋后面走了。
  叶渐青以为他生气了,连忙跟着起身,迈了一步,又不敢跟随,杵在原地发呆。过了一会顾苏又出来了,手里却拿了一本书薄,道:“从明天开始,你每日午后到我的药铺来一个时辰,我要教你金针之术。”
  每天中午一个时辰?叶渐青脖子一缩,畏惧望着他:“师叔,我手笨,学不来的。”顾苏眼睛一瞪,冷声道:“你是想中午自己来,还是想半夜里被我抓过来?”叶渐青忙不迭接过那本旧书,就手揣到怀里,连声道:“我学我学我学。”
  顾苏便又坐下了,一拂袖子道:“你回去吧。”
  叶渐青此时却又不想走了,眼珠乱转,小声道:“师叔,李掌柜为什么那样称呼你老人家?”
  顾苏一愣,想了一想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遂道:“我爹姓顾,我娘姓苏,我生在梅花绽开的季节,字梅生。小时候他们便那样叫我了。”
  他们?叶渐青“唔”了一下,又问:“师叔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他如此聒噪,顾苏烦不胜烦,正要开口骂他,忽然想到一事,便道:“你果真不知这是何处?这是太宗朝铁面御使赵琰奉旨敕造的宅邸,赵南星童年时居住的旧屋。我倒想知道,端王为何将宅邸买在这里?”
  端午一到,炎暑逶迤而至,京人晏游渐稀。叶渐青回去后,与李婆婆、兰心祖孙俩在小院里吃晚饭。便在此时,裴昭业来了。他一进来就满额是汗,兰心去打井水给他擦脸,李婆婆去厨房盛饭。叶渐青也放下手里的饭碗,跟过来,道:“怎地热成这样?”
  裴昭业笑道:“刚从宫里出来,驰马过来的。”他洗好了脸,便从袖子里掏出一物来,递给叶渐青道:“今个父皇赏赐了一堆东西,这是大相国寺开过光的,我特地拿来送你。”却是一个香囊,里面装了一块沉香,和一道相国寺的符箓。
  东西并不贵重,但晚上不休息、巴巴送过来的情意却着实不轻。叶渐青深受感动,连忙接过系在了腰间的革带上。
  李婆婆端饭出来,裴昭业摆手示意道:“我吃不下,宫里才賜了宴。你们吃吧,我吃这个就行。”他指了指水井里淬着的一篮桃李道。
  叶渐青他们匆匆把饭吃完,祖孙俩收拾碗碟。端王一脚搭在井口,大敞着领口,一口一个李子,酸得倒牙,便故意把果核吐得满院都是。他这样一幅淘气不羁的市井模样,叶渐青是从来没见过的,心里觉得亲切许多。
  两人在水井边说了一会话,裴昭业觉得夜风有些凉了,便和叶渐青一起走进书房。他自从那日过后,再也没有在此留宿了。
  叶渐青关好门窗,裴昭业从身上拿出一叠字纸,上面密密麻麻写了些人名和职位。他从最后抽出一张红单子给叶渐青看,道:“这是去年的,你按这个定例,给这些人送去。银子从松风阁走,账面做仔细些,不要让掌柜看出来。以后过年过节,也都劳烦你了。”
  每当他与裴昭业在一起时,起初那点脉脉的温情和天真的幻觉都终究会消逝。这便是叶渐青始终不能在他面前真正放松的原因。
  灯花劈啪作响,叶渐青只看了一眼,便心惊肉跳。他强抑住心神,又仔仔细细从头看了一遍那名单,一个个默记在心,朝裴昭业点了点头。后者就将那纸条放在烛火上点燃,直到烧成了灰烬。
  这些人大多在三省六部之中深藏不露,其中还有几个被公认为是太子、宁王的党羽。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办到的。叶渐青脸上惨白,朝裴昭业勉强笑了一笑:“表哥思虑之深沉,谋划之机密,真是天下少有。”
  这话当然不是夸奖!好在裴昭业也并不在意。见他脸色委实难看,便有些怜惜地抚了抚他的脸庞,转移话题道:“我刚才来,看见对门‘吉屋出租’的封条撕在地上,那凶宅卖掉了吗?”
  他手下的头颅顿时轻颤了一下。只听叶渐青小心翼翼道:“听说是被个开药铺的中年人租下来了。今日过来跟邻居打招呼,还送了许多常用丸药和时令之物。”裴昭业云淡风轻道:“这样也好,你们也不要刻意与别人保持距离,自然些好。”
  叶渐青忽然问道:“为什么说是凶宅?”
  裴昭业看了他一眼,道:“我忘了和你说,那是文侯赵琰的家,也是你那朋友赵南星的祖宅。听说当年赵南星的爹是户部一个六品官,在家里死于非命。京城里的人都说那宅子有些不干净,所以荒了这么多年。到底怎么回事,我也不清楚就是了。这回他家又判了流徙,这宅子更没有人要了。”
  是不是真的忘了说,这点很难说。叶渐青略点了点头,虽然外面还在大肆寻找钦犯,他此时已从顾苏那里得知赵南星在一个极安全的地方。生怕裴昭业又把话题扯回来,于是道:“明日端午,表哥有什么安排吗?”
  裴昭业忽然偏头望他笑道:“你想不想去逛京城的夜市?大相国寺也会开门,里面什么都有,可好玩了。我带你去见识见识好不好?”
  因被裴昭业托付了机密的事要办,第二天他去顾苏的药铺学针灸就有些魂不守舍。顾苏每日中午有两个时辰的歇业,专为教他针灸而设。此时忍无可忍,一针扎在他腰间笑穴上,令叶渐青足足笑了一炷香的功夫才歇止。解穴之后,叶渐青涕泪俱留,嘴角开裂腮帮酸痛,下巴差点合不上,哭道:“师叔,我再也不敢了!”
  顾苏嘴角一弯,从桌上药匾里伸手拿了一个香囊,提笔在背后的写了“风烟”两个字,便要递给他。
  叶渐青伸手来接,顾苏的眼光却倏然往他的腰间瞥了一瞥,那里已经系了一个宫制五彩金银丝香囊。他的眼睛忽然眯了起来。叶渐青暗叫一声不好,连忙把他手里的香囊抢过来,一把塞到胸口衣襟里面,觍着脸道:“谢谢师叔!”
  到了晚上,他便换下粗布衣衫,换了轻纱的袍子,往大相国寺附近的金刚桥走去。路上张灯结彩,香尘四散,到处是游街的行人。护城河上一水逶迤,灯火璀璨,淦水的支流拖着镶金的裙摆穿城而过。他走到桥头等待裴昭业的到来。
  就在此时,运河的画舫上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雄黄酒已喝完了,这九连环还没有解完吗?要我帮忙吗?”一个女子娇笑道:“谁要你多事,你瞧,这不解开了?”
  叶渐青浑身的血液都已经凝结住了。他募地往河面上扫去,运河上有千百只大小画舫游船交错,他已无法辨识出那声音出自何处。
  “江希烈!你给我出来!”叶渐青低吼一声,提起真气,便要从桥上往下跳。
  “你别跟来!”倏然一个身影,擦肩而过,翩翩如蝶飞,落在画舫顶棚上,一路追着往运河下游而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 短歌微吟不能长
 
  ☆、第二十三章 故人抚琴奏清商
 
  裴昭业傍晚时分出了王府。
  端午这一天照例是休沐,但他却是从早到晚忙个不停。先是京中故旧亲贵来访,他须得一一回礼,午后宫中又有赏赐,还要叩谢天恩,最后自家宅里的家仆佣人也要抚恤关照。公主府案尘埃落定,京中情势又有变化,让他颇有点左支右绌,唯恐应付有失。
  待他把这一切安排稳妥,便招人过来换了一件月白色绣梅花纹的锦袍。裴昭业平日衣饰简洁,除了朝服外,从不穿绣花的衣服。管家这一日着实是看瞎了眼,一边替他束玉带,一边絮絮叨叨道:“太子妃已殁了几年,殿下这才多大年纪,何苦天天穿那么素净,平白老气几分。今日这样的打扮才是风流倜傥不输裴家郎的面子。”
  平白无故,他又来提旧人旧事,裴昭业立时脸黑。但看在府里就数他年纪最大辈分最高的份上,忍住没有发作。这时门外有人来传话,说左风眠府上家丁来谢礼。裴昭业奇道:“左大人怎么不亲自来?”那人回道左风眠今日略感不适,不能出门。裴昭业便吩咐家里人再去挑一些名贵药材给左府送去。那人千恩万谢地去了。
  他打扮停当便出门往金刚桥这边来。一路上熏风拂面,只见裙屐少年油头半臂,娇娘美婢捉膀撩胸,纷纷笑谑。护城河边十里珠光,火龙蜿蜒,画舫游船交错滑动,踏碎波心。他到金刚桥边,喧闹声不绝,人群中独有一位少年立在桥栏杆边上,默默注视着河水。
  裴昭业叫了一声叶渐青,他果然回头望了一眼,令他想起那句用烂了的诗词。
  两人不过几步距离,但隔着汹涌人流,也是挤了一身汗才过桥。叶渐青见今日裴昭业与往常不同,锦袍玉带,一副纨绔王爷油头粉面打扮,眼里颇有促狭之意。裴昭业脸上讪讪,又见叶渐青腰带上系着自己送的宫制香囊,心里欢喜自不必言。
  相国寺每月逢五开放,万姓交易。一干高僧方丈在大门外施舍绿豆汤雄黄酒和佩带符箓,归来大师也在人群里面。裴昭业朝他点头打招呼过后,便带着叶渐青往里面进。敕建三门,御书赐额。大三门上皆是珍禽奇兽,无所不有。庭中设彩幙露屋义铺,卖蒲合、簟席、屏帏、洗漱、鞍辔、弓剑、时果、腊脯之类。(《东京梦华录》)两人逐个摊位逛过,胡乱评头论足,遇上好玩好吃的便尝试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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