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页
分类
首页 > 古代架空

花开不记年(出书版)+番外 作者:眉如黛


亲爱的书友,您现在访问的是转码页面,可能导致更新不及时,访问最新更新请点击




Tags:

  吴秋屏脸色铁青,喃喃道:“变了,真是变了,他哪里还有个浮屠堡小公子的模样!我不认他,媚娘,从今天开始,我就当花记年死了!”
  花记年大笑著从地上爬起来,把女子重新扶起,横抱在怀里,仰天大笑道:“花记年本来就死了,我现在姓方,是个打杂的下人──如果大人们哪日光顾我们镖局,小的一定给大爷们端茶送水。”
  苏媚娘脸上也是一片森然,涂满胭脂的朱唇间死死挤出一句话:“你为何,竟自甘堕落至此?”
  花记年脚步一顿,突然沈默下来,周围都是死一般的寂静,可以闻到日头下满地尸首的血腥味,也可以听到长风刮过稀疏的枝叶带起沙沙的轻响。风过,身後传来一阵阵衣襟被风刮动的闷响,苍凉和寂寥。花记年又重复了一遍:“你说为什麽?”他几不可闻的呢喃道:“记年又不是傻子,难道连谁对我好,谁对我不好,也分不清吗?”
  他微微侧头,嘴角含笑的看著吴、苏二人,轻笑道:“我知道我此时落魄,可是,就算我这样落魄,也觉得比在浮屠堡里的日子快活的多。”他似乎还想再说什麽,却终究没有开口,只是用力挥了挥手,快步离去。
  吴秋屏瞪著他的背影,冷笑道:“我是管不了他了。他早就不把我们这些人放在眼里了。”苏媚娘用贝齿扯著绢帕,突然痴痴笑起来:“臭道士,难道你忘了,就算我们管不了他,这世上自然有管的了他的人。”
  她说著,张开双手,一旁的浮屠堡弟子就有人膝行向前,一人捧白鸽,一人以朱匣盛著笔墨纸砚献上,苏媚娘手持紫竹兔毫笔,工工整整的写了一行拈花小纂,封入鸽子爪上的竹筒之中,伸手放飞,带起鸽子扑腾翅膀的余响。
  “还是你想的周道”,吴秋屏叹了口气,“我真是恨铁不成钢,小时候明明那般懂事的孩子,说变就变了。”他说著,缓缓拔剑出鞘,苏媚娘媚笑道:“呆子,要嫁祸,自然要嫁祸的真些。”她说著,又使了个眼色,便有弟子送上江湖中各大门派常用的兵器,她与吴秋屏相视一笑,用这些兵器施展出名门正派中的各种招式,在地上横七竖八的镖师尸首上划下种种伤痕,这才吩咐弟子们扛起棺材。
  吴秋屏念了句无量寿佛,低笑道:“升棺发财。”随即,似乎想起了什麽,又朝周围弟子嘱咐道:“孩儿们听好了,这次十二大门派见财起意,劫了还真山庄押送的镖,害死了金刀阮家夫妇──这样大的丑闻,你们可得好好在江湖中传扬一番。”
 
  第二十章
 
  20,
  浮屠堡。
  寂静的白虎间内,一只信鸽扑腾著翅膀冲了进来,直直冲向玉阶上的座位。血袍朱冠的男子睥睨间,缓缓伸出右手,握住了扑向他的鸽子,猛的收紧,在半空中溅起一片巨大的血雾。左手轻轻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竹筒,用食指和中指夹起宣纸,缓缓展开,一行拈花小纂便突兀的映入眼中。
  已探知公子下落,望尊上移驾一行,媚娘拜上。
  还真山庄,菡萏院。
  日西斜。
  隔了珠帘,三根金丝轻轻搭上床榻上少女的手腕,微微颤抖著,顾青城眉眼微垂,右手轻抬,金丝线便重新缠上他的腕间。他侧过头去,看到端坐在八仙桌上的沈频真正蹙眉品茗,低声道了一句:“沈公子,伊小姐略加歇息便可,她脸上的伤,在下也已敷好了药,莫约四五天便可回复如初。只是,阮公子他……”
  沈频真眼中浮过一缕倦色,低低叹道:“伯父伯母遭此一劫仙去,惜羽心中自不会好过,我已给他服了安神的药,劝他先睡了。我真没想到,明知这一批银两关系重大,还有人敢劫──我在那之後,虽再次筹措银子送去,却还是晚了几天,唉,不说也罢。只是,待我查出谁下的手,定然以他项上头颅血祭伯父伯母。”
  顾青城淡淡笑了一下:“你庄中那位小兄弟,倒也真正本事。不单只身送伊小姐回来,还在别人都被灭口的杀戮中毫发无伤……”
  沈频真面色一凝,低声道:“这些疑团,我自会好好请教他。”他说著,拍拍衣襟站起身来,看著坐在轮椅上的顾青城,突然行了一个礼,恭敬道:“顾兄,果然不负悬壶济世之名,频真日後定当寻机拜谢。”
  顾青城用双手搬动轮椅上的机关,车轮便缓缓滚动著前行,这还真山庄後院除了台阶,到处都专门修筑了供轮椅使用的缓坡,他听了这句,只是轻轻摆手:“不过举手之劳。在下还未拜谢沈公子收留之恩呢。”
  沈频真冷眼看著他去远,用簪子将灯丝挑暗了些,让整个帐垂香暖的卧房闪烁著令人心安的光亮,他做好了这一切,才拍了拍手,对闻声近来的下人嘱咐道:“叫方开进来。”
  不多一会,身穿土黄色布衣的一个年轻下人安静的走入房中,犹豫了一会,缓缓跪倒。沈频真看了他一眼,笑问道:“听说你,是个哑巴,可曾识字?”
  那下人沈默著点点头,沈频真一挥双手,喝道:“拿纸笔上来。”几个下人迅速的将文房四宝摆在那下人膝前。沈频真沈思一会,低声问道:“听说,其他的人都被灭口了,你怎麽逃出来的?”
  那下人一愣,手指有些颤抖,唯有细看才能辨别出来,犹豫著在纸上写道:小人去前面探路了,这才逃过一劫。
  沈频真轻笑起来,又问道:“那麽,秋衣,啊,就是你们伊小姐,既然镖队全死,她又是怎麽逃出来的?”
  下人眼睑微垂,继续写道:有蒙面人打晕了她,救了她,然後──交给小的。
  沈频真眼瞳轻轻跳了跳,又抿了口茶,道:“你不错嘛,宣州近郊离毕州隔了十万八千里,你居然能把她平安送回来。”
  那下人笔尖一颤,轻轻写道:小姐对我恩重如山。
  沈频真看了他一会,那下人也把脸抬起来与他对视,沈频真缓缓叹息道:“秋衣这次多亏了你了。前去的探子回报说,尸体上的伤,是各大门派留下的。不过,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报。”
  那下人恭恭敬敬的跪著,沈频真又看了他一会,才挥挥手叫他下去了。他伸手拾起地上的宣纸,看到那几行墨迹未干的字,字体歪歪扭扭,但笔势转承时却俊秀非常,带著隐而不发的锋刃,於是冷冷笑了起来。等人出去了半盏茶的功夫,沈频真才对身後潜伏著的黑暗低声嘱咐道:“你,去跟著他。看到什麽,回来如实告我。”
  那下人出了菡萏院,额角已微微有了一层冷汗,几步转回下人房,屋子里没有点灯,漆黑一片。他轻声推门而进,再转身将门闩带上,还在轻轻喘息的时候。背後突然伸过来一只手,大力拍在他肩膀上,下人一惊,反手便是一拳打向身後人的面门,却被那人顺势侧身,反手握住下人的脉门,反扭著他的手臂将他压在硬梨木桌上。
  “谁?”他嘶哑的问了一声,却得不到任何回应,若非身後人温热的鼻息和手掌,他几乎以为是夜路撞鬼,才会在一招之内受制於人。他紧咬下唇,用额头在桌上用力一抵,双腿借力向後飞踢,感觉到身後桎梏一松,於是右掌在桌上一撑,身子便在空中翻了一圈,双脚无声无息的著地,他几步冲到屋子尽头的烛台处,食指和麽指捻著灯芯用力一搓,烛火霎那间在残存的灯油中燃了起来,他右手持著台柄转身回照,不料却照亮了黑暗中野兽般锐利深邃的一双眼珠子。
  “怎麽,不认得我?”来人端正的坐在大通铺上,在烛火中依稀看的清他刀削般的五官,在大片大片的阴影中越发显得冷峻,时间未曾磨灭他半分丰神,反而让他的邪魅和威慑力越发的臻於完美。
  “我儿。”那人冷笑道,看著花记年一瞬之间几乎握不住烛台柄。“见了我,还不行礼吗?”
  花记年喘息了一会,突然转过身去,背对著他飞快的说:“贫门无以待客,阁下请回吧。”
  男子看著他冷笑道:“也对,你说过要永不见我的。不过,记年,你可知道上一个不想见我的人最後是怎样一番下场吗?”他顿了一顿,眼瞳中泛起嗜血的光芒:“那次青州分舵动荡,我平定内讧之後,原来的铁鸿堂方老堂主,死死对著一根廊柱。我叫人在他身後架起一座油锅,等油滚起来,便叫人割下他的鼻子,扔在锅里煮。之後,又叫人把他嘴角割开,一直割到耳朵,再把他煮熟了的鼻子塞进他的嘴里,我问他:‘好不好吃?味道如何?’……”
  花记年脸色惨白,几乎要呕出来,花千绝还在饶有兴致的说:“还有他的女儿,一个我当场赏给了下人,那老儿依旧不肯回头,最後听那一声一声的求救声听得双目流血而死,另一个我带回了堡……”
  花记年咯咯哭笑了起来:“你……哈哈,你也要这样罚我吗?”
  花千绝冷笑道:“我当然要罚你。”花记年还未来得及作何反应,就感觉身子被人拎著领子提了起来,这三年来他身材猛长,却依旧低男人半个头。少年这时才大骇道:“你干什麽!”话音未落,便脸向下被人横了过来,肚子狠狠的碰在男人膝盖上,脑袋凌空,後腰被迫抬起。
  少年正在惊慌无措时,随即感觉到一只大手伸在他腰上,紧接著臀部一凉,竟然是裤子被脱了下去,花记年觉得眼中一片湿润,血冲上头,脸上一片愤怒和羞惭的血红,耳朵也嗡鸣一片,正要奋力挣扎,突然狠狠的一个巴掌拍在他屁股上,花记年惨叫一声,臀部当即高耸起一指高的掌印。
  花千绝森然喝道:“这一巴掌,打的是你不辞而别!”
  随著,又一次更狠更用力的巴掌落了下来,用的已经根本不是人能承受的力度,花记年痛的叫不出来,只觉得下半身已经失去了知觉,手掌下意识的向空中猛抓了一下,只抓到花千绝的左手,却被男人紧紧握住,汗水黏腻,居然有几分十指交叉的热度。
  花千绝更大声的骂道:“这一掌,打的是你自己作践自己!”
  最後,花千绝再次高扬起手掌,花记年整个人紧缩了一下,哭叫著抓紧男子的大腿和左手,然後是不轻不重的一掌打下来,和前两掌相比,几乎算的上清风拂面。
  花千绝最後才低骂道:“这一掌,打的是,你居然敢让我担心你。”
  微弱的烛火早被掌风扑灭。
  黑暗中,寂静无声流淌。
  只剩心跳还清晰可闻。
  花记年颤抖了良久,才挣扎著想回头看看,却被男子压著脑袋。就这样毫无意义的挣扎了几次,少年终於放弃,狼狈的把脸上的水迹都擦干了,然後在男子大腿上狠狠咬了一口。
  花千绝低吼一声,把少年拎著领子提起来,看到花记年满口银牙被自己的护体神功反震的出血,终於哑然失笑,伸袖替他粗鲁的拭去了血迹,把他掷回床上。不料花记年突然惨叫一声,捂著伤处在大通铺上狼狈的爬起来,把裤子重新穿好了,才俯躺在那里挺尸。
  少年郁闷的躺了一会,回头看到男子在黑暗中锐利的眸子,突然想起夜色中飘在空中的一对大灯笼,突然扑嗤一声笑出声来,侧头问道:“你担心我,有多担心我?”花千绝扬扬眉毛,冷声道:“最後打你的那巴掌有多重,就有多担心你。”
  花记年咯咯笑了好一会,才重新板著脸说:“好了,罚也罚了,你还要如何?”他看见男子眼里寒光一闪,微微不悦道:“我不怕跟你说,你给我的心法我翻都没翻过,这三年什麽武功都荒废了。我……我见了谁都磕头磕个不停,想来你也不愿再认我,浮屠堡也不会少我这样杂活干的多的下人。”
  花千绝看了他一会,在他身边躺下,双手交叉垫在脑後,突然低笑著说:“你现在见了谁都磕头?你还记得最开始吗,我要你朝我磕个头,你那时可是死也不肯。”花记年垂目一想,眼珠子一转,笑说:“不记得。”
  他这样说了,忍不住又微抬了头,去看花千绝表情,却看到男子唇边一抹邪笑,禁不住推他,问道:“你笑什麽?”花千绝邪笑道:“我突然想起你那时候哭著跟我说的那句话,‘你杀了我,我父亲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上一篇:长乐少年游(出书版)作者:清静
下一篇:我的主人我的劫 作者:棠心雪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