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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渝记+番外 作者:狐添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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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十分不满他的做法,抱怨了几句,隐白好脾气的同我说我已经许久没有回山,总要回去看看才是。
山里?这样一说,我就知道了,我是个有来处的,于是心情大好,也就不计较他断了去地府当差的路子了。
 
大约又过了些日子,我同隐白辞了别,他没有挽留我,很是痛快。我知道他忙着做买卖,自是忙忙碌碌,不愿放置多情。想起初见时他穿的破破烂烂,身上还到处挂着东西,看着寒碜怪让人可怜的,可做起买卖来却是心狠手辣,向来不曾亏过,听他说,我以前做过仙,只是做的不怎么好,同他做了二次生意,第一次给了他八百年的道行,第二次又给了他八百年的道行,给完之后,这才将一切都以前的事都忘了干净,又变回了妖。
他施施然的说罢后,吓得我从此对他敬而远之。真照他的说法,要再来那么一次,我恐不得打回娘胎才行?自然有多远躲多远。
后来我又在半路上碰到个说是认识我的人,穿衣打扮十分的骚包,金丝扇面环佩铃铛的看着很是闪眼,他拦住我的去路,语无伦次的表明了身份,我一听,对方竟是个仙君,立即觉得我那八百年道行给的也不算是特别的亏。
不过说到别处,还是当仙君好啊,仙君阔气!我跟着仙君混了好些日子,吃的心满意足,觉得够了本了之后,便悄悄的偷溜走了。这次倒不是做了什么亏心的事,而是这仙君实在是太唠叨了,成天说我不上进,有一次实在被他说的烦了,一怒之下便回了山洞。
山洞是我的,山上的小精小怪们见到我,开心的不得了,模样可爱倒是可爱,可脑子不太好,傻里傻气的成天干傻事,我就跟在后面给他们收拾烂摊子,没几天就觉得心很是疲累,于是早早的离洞出走,打算避开他们几日。
说来惭愧,我是个不识路的,在自己的山头也能迷路,落到了一处深幽低谷,接着越走越迷,走到一处遮天蔽日藤萝盘生的洞府,想着若是里头有主人的话兴许能问问路,只是还在踌躇时,主人便现了身,我问了他是否知道出去的路,他却不语。
我问道:“可是邻居?”
那人笑了,笑的刹那间我似是在他身后见了漫天的白花,有了失了神,而后便有些小小心悸,琢磨了好一会才道:“你可认识我?”
他笑着摇头。
我道:“那太好了。”
他笑道:“好什么?”
好什么?自然是好在心思浮动,美人初识,往后还有无数可能。于是无比诚意:“你长的很合我心意,我要同你做个朋友,你给个话,行还是不行?”
他还是笑,只是笑的我的心慌,我以为他会答应,可接着可他又摇头,连句话也没说,转身便走了。他走着不快,我在后面跟着:“你为何不理我。”
他看了我一眼,轻描淡写得道:“大约是闹脾气。”
我问他是谁惹不高兴,我可替他出气。他停下步子,我看他很是惆怅的模样,就劝了几句,还知道了他的名,将形势逆转了过来。
西维道:“既然你要同我做朋友,那总得告诉我你叫什么?”
我这才想起来,前面那几个自称是老朋友的,竟然从未叫过我的名字……我是不是被骗了?可我身上也没有什么好骗的呀,反倒是跟着他们混了好些日子,哎,想不明白。
只是当下可发了愁,我应该叫什么?
西维见我答不出他的问,挑了眉笑道:若是没有名字,我给你一个如何?
我眉开眼笑的道:如此甚好,正合我意。
没过多久我和他就熟了起来,西维说他在枯竭山住的不舒服,我就邀他来我的山洞,他也没推脱,只是一味的笑,笑按理来说该是高兴了开心了才笑,可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笑的并不是很开怀,眼里总有一丝惆怅。
惆怅这个词是先前的仙君告诉我的,只可惜我至今还未能体会,不过看到西维时,倒总是能想起这个词来。
后来西维从枯竭山搬到了我的山洞中,
有时候我看着西维会想,他怎么就让我给碰到了呢,因为无论从何处看,西维都像是按照我的喜好长的,一分不差,一分不多,光是看着他就觉得高兴,是个我真心欢喜的朋友。我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好,能同西维有这般的缘分,所以暗暗决心要使他开怀起来,将惆怅抹去。具体做了什么不愿多说,不过效果看来倒是十分的不错。
天长日久,四季轮替,不知不觉的就是好些日子流水似的去了,山林一片金黄时,我坐在后山这才惊醒过来,同西维一起在山中呆了许久,算了算日子,就又到了人间团圆之时。夜里同西维一起在洞口看月亮,脑中一个灵光一闪,就想起了之前在荒漠中的事来,只是如今想来总觉得不怎么真切,于是满怀疑虑和西维说了这件事。
西维听后却笑了,他说我可能是在梦中去的那塔。我说,可我总觉得那些是真的。
他也不同我争所说的话是真是假,只说他要去人间,问我要不要同他一块?我一听能同他一起去,自然乐的很,于是刚才还在烦扰的事便顷刻间就抛却的一干二净,欢欢喜喜的同他往人间去了。
 
 
不愿相思(华清视角)
 
风不来,又闷又燥。额下浮了细细的汗,朦胧未醒的,从胸口吐出一口长气,悠悠的睁了眼,殿外天色已显出了青白,叮铃叮铃,雨声落在檐瓦上,扰人心绪。
已经三日了,长青还没有回来。
上一次那么久没见面,还是多年前的事情了。那一次说起来,也是自己先起的头,怪不得别人。他本来就是个别扭得性子,遭受了冷落便要生闷气,那怕不生了,也拉不下面来。所幸的是也好哄回来,只要自己低了头,软了态度,他便原谅了。
看似不记仇,没长性,仿佛是大度的。
不禁要笑出声来,便想起昨夜那与众不同的模样来,细细回味。
梦里的他自有一番别样的气质,总是懒洋洋的,像是从未睡醒,青丝散了开来铺的到处都是,恹恹的喘着气,伏在他的身侧,在他耳旁低吟他的名。
长青……长青,你可觉得舒服……
他掀开一丝眼帘,万般千种的风情尽散,青丝沾染上汗腻,扰得肌肤发了痒,然而却痒不过心乱神迷,他的指尖细骨抓上了臂膀,深陷入肌里,所给予的痛也是带着醉意的,听他从喉咙里溢出调……舒服……呵。
简直摄人魂魄,甘愿就此沉溺于此,于是细细密密的吻落下,从他的眼角滑入脸颊,最后停留在唇齿间,再耐着心好生的将他研磨开来。衣裳只褪得一半,被蹂躏在了他的身下,身躯同身躯贴合起来,纠结的连接着。他锁骨下的青筋隐隐,盘桓过了肩头,眼角含着得不知是泪是汗,晃晃荡荡中逐渐失了神采,使的喉头一紧,真是恨不得一口咬下他的血肉就此埋入腹中,也省去了诸多烦恼。
醒来后则是久久的怅然,这种不能语道的事已不是一回二回了。想想这高位都做了多年,什么样的场面不曾见的,当初竟被一场梦给吓着了。
这梦里有什么呢?一片绮丽的好梦,可清醒时候偏偏是欢喜不起,平常日日相对的忽就入了梦,惊起了一池春水,生出了惧意。
虽是惧意,却又有些甜蜜的,毕竟这种事他定是没有做过,那未开化的脑袋呀,与我来说也不知该说幸还是不幸。
初次遗梦醒来后只觉心中五味陈杂,摸着湿滑的床褥窘迫了脸,心慌的不能自己,几天下来都不敢正视长青,惹的他生了气,也不再理睬我了。也就在那几日,反反复复的想了多次这样的情思该如何安置?
究竟是什么时候,有了这番的心思?无处得知,唯能明白的是,这心思往后只会倍感煎熬。
摸不得,碰不得,又如何说得?
最后暂且的输给一个怕字。
凡人什么都怕,从生开始,便担忧温饱,怕不能得志,不愿让人厌恶,畏惧天灾人祸,熬过了大半人生时,开始怕老,老了之后,便开始怕死,林林总总算下来,什么都能占得一样。
天子也是凡人,怕的东西还只多不少,江山社稷,家国安稳,心力一份拆开两份用着都难以为继,如此这般,怎敢再多份情。
可不敢不敢,却架不住这情天天萦绕在耳边,现身在眼前,还总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模样,无时无刻得压榨着心力,最无奈的是,还舍弃不了。
明明想同他简单的执手都是奢求,退而求次,便愿人自老,岁常伴,能就此以往也是好的,于是假装的想的开怀,倒也是一番安慰。毕竟这一世里,他是仙,我是人,我爱他,唯能做的事就是将这情谊存的长久。
纵然情深无用处,但求平生不相思,这一点总该是能做到的。
所以长青啊,今夜能否再入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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