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两个男人背负着一个王朝的繁华向西而去……
清水暧昧向。稍虐。短篇。
不黑女性角色。
本故事纯属虚构,朝代架空,跟真实的历史人物没有任何关系,如有雷同纯属YY,请勿对号入座。
内容标签:
搜索关键字:主角:姚林,漠狼 ┃ 配角:笙笙 ┃ 其它:架空,虐
☆、行前
1
莺飞草长的三月,夏国都城西大街,漠狼第一次见到姚林。
那时候的姚林方及舞象之年,眸子狭长、唇边含笑,轻描淡写地抓住了马队队长的胳膊,轻声说:“再打他就要死了,算了吧。”
而漠狼,浑身血污、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迷瞪着眼看着身前的翩翩少年,气若游丝地说了句:“多谢恩人……”
“咦?”姚林有些吃惊地睁大眼,“你不是夷狄人吗,竟会说官话?”他眼波一转,对马队队长说:“老翁,这个狄奴,我买下了。”
2
漠狼会说官话,这是他娘教他的——他娘是个夏人。
夏国位于夷狄国南边,水土丰饶,耕地为生,不像夷狄,气候恶劣,只能牧马逐草而居。大抵是受了水土影响,两国国民的秉性也是截然不同:夏人温婉内敛喜安居,夷狄人热情暴躁乐流浪。后者羡慕前者的富饶,冬日里草原荒了活不下去,便骑着马杀到夏人的地盘上抢粮食;前者忌惮后者剽悍,筑起了一道又一道围墙,却挡不住夷狄人来犯的马蹄。
两国是旧仇了。
最开始,夷狄人只是抢粮食,后来发现不善骑射的夏人反抗不得,便开始抢钱抢女人。在夷狄,有很多像漠狼的娘一样的夏国女子。
但漠狼的娘跟其他女人不一样,别人是被抢来的,她却是自己跟来的——她爱慕漠狼的爹,因为在一个深秋,她去村外取水遇到了狼,结果被过来打猎的夷狄男子救了。
从那天开始,她芳心暗许。两个月后入了冬,夷狄来犯,漠狼的娘在一群杀神中看到了当初救她的男子。她看着自己心目中的英雄杀烧掳掠,看着他们狞笑着寻找年轻貌美的女子,看得双目猩红,目眦尽裂。她吩咐自己的妹妹带着年幼的女孩们逃走,自己则从躲藏的地方冲了出来,她扑过去抱住那个男人的腿,满脸依恋地对他说:“带我走吧!”
她被带走了,成了男人的第八个妻子,一年之后,生下了漠狼,又三年,她在漠狼面前把刀捅进男人的心口:
“这一刀,为了村口的刘大叔!这一刀,为了隔壁的二丫!这一刀,为了我阿爷!这一刀,为了我自己!!!”
刚开始记事的漠狼蜷缩在角落,无比惊恐地看着他阿爸停止挣扎,看着阿娘变成一个血人,他怕得想哭,却根本哭不出声,只能看着阿娘扔了刀,用毯子盖住阿爸的尸体,然后脱掉血衣,换了件干净地衣服,抱起他,骑马朝南逃去。
“漠狼,恨阿娘吧,阿娘对不起你。”
漠狼是恨娘的。杀夫之后的女人并没有回到夏国,而是在夏狄交界的地方做起了皮肉生意。她每天在床上迎来送往,来找她的有夷狄人也有夏人,她一律笑脸相迎、身子放荡。闲下来的时候,就坐在屋子里发呆,痴痴望着南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想得那么专注,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儿子正被人踩在土里践踏、正在挨打。不到五岁的漠狼每天都附近的孩子欺辱,因为他是婊子养的——无论在夏国还是夷狄,做娼总被人看不起。
有一次被打断了腿,漠狼倒在后院里根本爬不回屋,他娘来院子里找,这才把他抱回家。她找来行脚大夫给漠狼接了骨,淡漠地丢给他一把匕首:“下次谁敢来惹你,你就把这把刀插进谁的眼睛里!”
漠狼这样做了,他像一头嗜血的小狼一样挥着匕首就往领头孩子的脸上扎,那孩子吓得大叫拼命地逃,最后被年幼力弱的漠狼削掉了肩头的一块肉。
从那天起,漠狼每天都握着匕首入睡,每天的生活就是打、打、打。
这样的生活持续到他九岁。那年,他娘被一个夷狄青年掐死在床上。而这个青年漠狼认得,那是他阿爸第一个妻子的大儿子,他曾经管这个男人叫大哥。
大哥把漠狼打得只剩半条命,然后把他卖给了一个马队的主人。从此,漠狼成了一个马奴。十年后,在都城西大街碰到了一身华服的姚林。
3
姚林是漠狼见过的最好的人。
他相貌好,眉眼如画、不比马队里来往的舞姬逊色;他嗓子好,随随便便一句话说出来、都比歌妓的五弦琴还好听;他心肠好,让人把漠狼安排在自己寝室的外间,让他睡软床,还找了大夫给他治伤。
漠狼简直受宠若惊,他情不自禁地缩到床脚、拔出匕首对着姚林、露出满脸戒备,像是一只伺机而动的野狼。
姚林被他逗得眉开眼笑,不退反进,对那匕首视若无睹,直接伸手去摸漠狼的头发:“你怕什么呢?”
漠狼被摸得浑身一颤,不自觉地在姚林手心蹭了蹭。
姚林笑得更开心了:“我把你买了下来,以后就是你的主人,我把你买回来是要你帮我做事,不会害你,你不要害怕。”
漠狼点了点头,收起匕首。
姚林问他:“你会说官话,那夷狄话呢?”
“也会说,我跟我阿娘在狼牙口住了很多年,两种话都懂。”漠狼垂着眼答。
姚林眼睛一亮:“狼牙口,那不是两国交界的地方?你是不是见过不上商旅,夷狄的地形你了解吗?”
“听说过不少。”
“好好好!”姚林大喜过望,一口气说了三个好,他又摸摸漠狼的头:“总算让我找对人了,你好好休息,养好身体我们就启程!”
漠狼蹭蹭姚林的手,撩起眼皮偷偷看他的脸,心想:“这个人笑起来真好看,如果他能一直这样笑着就好了。”
4
半个月后,漠狼的伤都好齐全了,他也总算知晓了姚林买下他的原因——他打算西出狼牙口,穿过夷狄出使西域。
听他这样说,漠狼噗通一声就在他面前跪下了。虽然只相处了十来天,可漠狼已经全心全意地把姚林当成了主人,他用力磕了两个头,红着眼说:“主子,您不能去送死啊!”
姚林坐在他面前,依然是那副爱笑的模样,伸手摸摸他已经洗干净了的头发,叹息一般说:“就算是送死,我也不能不去。”
夏国跟西域之间,隔着夷狄。所谓西域,并不是一个国家的名字,而是对那片区域的称呼。那个地方比夷狄的草原还要荒芜,烈日当头,黄沙漫天。在那片区域里,有一些聚集在绿洲之中的零星效果。他们忍耐着酷热,对夷狄的草原虎视眈眈……他们是不善骑射的夏人急需的盟友。
要结盟就必须有使臣出使,要出使就必须穿过夷狄。一个夏人想纵穿夷狄?一个想跟西域诸国结盟抗击夷狄的夏人、想要纵穿夷狄?痴人说梦。
可姚林就是要做了一做这痴人之梦,而且,他要把这美梦做成真。
又一月,姚林凑齐了一只三十人的使节队伍,在一个天高云远的朗朗夏日西出都城。
出城那天,天子携众臣来送。漠狼站在城下,抬头去看城墙上的天子,依稀可见他样貌稚嫩,年纪只跟姚林相当。
姚林持节,对着城墙遥遥跪拜,然后起身上马。
牵马的小兵是个黝黑的汉子,他握着缰绳的指节发白,仰头看着姚林的样子似乎在哭泣,他问:“姚大人,倘若我大夏兵强马壮,您是否就不必以身犯险?”
姚林没说话,只俯身轻轻拍拍小兵的肩膀。
小兵慢慢松开了牵马的手,他郑重而缓慢地说:“姚大人,过不了多久,我大夏也会有自己的骑兵勇士,过不了多久,我大夏男儿必能守土安疆,过不了多久,我大夏定打得夷狄恶徒落荒而逃、永不来犯!——您、您要尽早回来,看到这一天。”
“……我会的。”姚林愣了愣,随即浅笑着说,“我一定会回来的,古育。”
漠狼守在姚林身后,沉默地看着这一切。一定会回来吗?他扭头看向身后的都城,苦笑一声。
这时候的他还不知道,大夏的命运,正因为这几个不足弱冠之年的少年发生逆转,大夏的繁华之路,正在他们脚下铺展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途中
5
使节队伍里的其他二十八人对漠狼忌惮颇深,他们坚信“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算姚林把漠狼的身世说出来也没用。其他几位使臣衣衫整洁、神情高傲,对着姚林谆谆善诱、苦口婆心:“他的身上有一半夷狄的血!她的娘亲在他面前杀了他的阿爷!他的娘亲是个娼,跟他关系并不亲厚,他在我大夏为奴十数载、每日挨打受辱,怎么会不记恨我大夏子民!姚林,你不能信他。”
可姚林总是笑嘻嘻地说:“我信他。漠狼是一匹孤狼,现在他找到了我,就是找到了自己的族群……他不会背叛我的。”
他们说这些的时候,从不避讳马,也不避讳漠狼。而漠狼就抿着嘴垂着头,表现得好像一头听不懂人话的牲口。
但他的本事比牲口大多了。
队伍行至狼牙口,偶遇一窝夷狄流匪突袭村子,是漠狼先察觉了动静。使节队伍中有二十御林军,各个武艺高强——可他们是天子派给姚林保命的,不能一上路就折了,所以尽管姚林咬牙切齿地要他们保护村民、上马迎敌,他们也都克板着脸纹丝不动。
姚林的头发都气得竖了起来,抓起一把弓就要往外冲。众人大吃一惊,幸好漠狼早有准备,一把把人搂到怀里,半抱半拖着带他逃出村去。他们在女人和孩子的哭喊声中狼狈而逃,出村十里才敢停步。姚林怒火中烧,漠狼刚一松手,他就抽出腰间的鞭子,对着漠狼地腿狠狠地抽了下去:“啪!”
漠狼应声倒地,连痛呼都没有。
姚林咬着牙要往回冲,漠狼跪在地上死死抱住他的腰不放。这时惊魂稍定的几个文臣一起来劝:“姚林,你且冷静些!”“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哪里有回去送死的道理!”“就算回去也帮不了什么,你看到那一伙匪盗有多少人了吗?一百个,起码一百个!”“姚林,你若是殒命,这大夏可还有一个敢出使西域的胆大滔天之辈!?”
姚林停止了挣扎,他握紧拳头,立在原地,怔怔地盯着村庄的方向。
大约两盏茶的时间,村子那边起了火光,烟气冲天。一行三十人就呆在原地看着,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动作。
太阳西斜之时,他们返回了村子。
他们在路边看到了孩童残缺不全的尸体,他的右手不知去哪了,鲜血淋漓的小脑袋挂在门前的草叉上;
他们在井口看到了被奸淫致死的少女,她眼睛几乎突出来,死死望着天空,肢体扭曲成奇怪的形状,下半身满是鲜血;
他们在酒家前看到了焦黑的尸体,看不出男女老少,似乎房子起火时这人逃窜出来,可太迟了,只是被活活烧死。
他们看着。这个村子,两个时辰前还热热闹闹、平静祥和,没了脑袋的小孩偷偷用石子儿砸了漠狼的靴子,凌辱致死的少女偷眼看过姚林的容颜,烧成断壁残垣的酒家是他们驻足休息的地方……
现在,他们都死了,它们都烧了。
姚林开始干呕,他蹲在路边,大口大口地吐出身体里所有的东西,眼泪跟随秽物一起砸向地面。他呕吐得那么厉害,似乎要把五脏六腑都吐个干净。其他使节也在呕着,不少御林军的脸色也很难看,只有漠狼面无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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