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晋大经纪人 作者:五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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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白菜都让猪拱了。”大屁股也忍不住为莫森掬一把同情泪。
小屁股吻着他光洁的额头,舌尖滑过后便像是洗了把口水脸,粘粘答答。小屁股嘴里宝贝的乱叫,湿漉的舌头滑过他浓黑的眉毛,拼命地往他眼眸里戳,然后沿着高挺的鼻梁印上被面巾遮住的嘴唇。小屁股抱着莫森的头摇晃,嘴巴刨着他的嘴唇,忽然小屁股的嘴巴像硌到什么坚硬的东西,顶得牙齿酸疼酸疼的。
“咦?”小屁股以为莫森在面巾下放置了暗器,忙一把扯下来,顿时从嘴里喊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妈呀,瘦小的躯体便从莫森身上三级跳,回头抱住了大屁股。“好丑,好丑。”
大屁股朝那厢一瞅笑得大嘴都合不拢,就连屁股上的一圈肥肉都抖动起来,拍着小屁股的肩膀安慰。“没事没事,就只是一个龅牙,咱把他的嘴巴遮住了还是个美人。”
小屁股忍不住又回头瞧莫森一眼,当看到那两颗硕大的像土拨鼠的门牙时,竟然趴在大屁股胸膛哭起来。“那牙,那牙我看着害怕,感觉那牙能把我吃了似的。”
“那这样啊,我们就把他杀了。”
“不,我舍不得。”小屁股娇羞地咬着嘴唇。
“那你想怎么办,又嫌他牙丑,又不肯杀他。”
小屁股沉吟良久,方道:“胖子,先把他带回山里,你说的对,把他的嘴遮上他还是个美人。给我几天的时间适应适应,说不定时间久了我也不惧那牙口了。”
于是莫森在半昏迷中被人抬上了云台山,这胖瘦二贼原是洛阳人氏,大屁股叫招财,小屁股叫进宝,两人是姑表兄弟。前些年兵荒马乱,家人死的死,逃的逃,便只剩下这对表兄弟相依为命,两年前小屁股得罪了当地一名乡绅,被扔进衙门打得屁股开花。小屁股逃狱后气愤难消,趁伤势转好和大屁股潜入乡绅家中,悄悄将乡绅勒死,偷走财物便在云台山落草当了山贼。
这二人专劫富户,偶尔散给老百姓一些钱物,附近的一些流民便慕名来云台山,两年下来这股山贼倒成了气候,达二三十人众。当地的富户乡绅对他们恨之入骨,组织家丁护院和官府一起对他们进行围剿,不料云台山地形复杂,这伙贼人隐匿在深山老林里,官府人马在山里搜寻了几日也没发现他们的踪迹,只得无功而返。
云台山风景秀丽,群山层峦叠嶂,飞瀑云海,南望怀川平原,沃野千里,黄河如带。山中有座主峰,因其形状如一只倒扣的大锅便被叫作茱萸峰,在峰顶有座真武大帝庙,自从二贼聚众占山为匪后,这真武大帝庙便成了他们的贼窝。
莫森便被扔在真武大帝庙里面的一间小房里,至今还未清醒,小屁股来看过几次,但碍于那牙口呆不了多久便走了。此时大屁股正在真武大帝前殿正庙摆庆功宴,从莫森那里得来的几箱财物比以前抢的所有加起来都贵重,可谓是赚的盆满钵圆。大屁股也不是吝啬的人,当即分了一些给手下的喽罗。
小屁股一边喝酒,一边唉声叹气,大屁股生性爽朗,见不得这些无病呻|吟,仗着酒兴操起地面的一块板砖,道:“瘦子,你的事我帮你解决,那家伙不就是个龅牙吗?我一板砖把他的牙砸了,你就见不到龅牙了。”
那板砖足有三寸多厚,是上个月前修庙多出来的几块,端的是坚硬。“别,你这一砸,别说他那两颗牙,我看他得一望无牙了,没牙的美人比龅牙还难看。”
“你到底想怎样,这不行那不行的。”大屁股也来了气。
小屁股挠着耳朵,心急如焚,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我看我找块磨刀石,给磨磨他的牙吧,磨小一点也就不难看了。”
瞬间大屁股倒地不起。
小屁股自以为此法妙绝,陪着大屁股又干了几杯,这酒劲便上来了。去厨房寻了块磨刀石径直来找莫森,莫森仍在昏睡,小屁股用手挡住他的下半边脸,顿时面前又出现了一位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儿,小屁股淫兴大发,对着莫森的眼睛狠狠叭唧了几下。待放开挡住莫森嘴巴的手,小屁股仍被那两颗罕见的大龅牙给震惊了。
“这牙必须得磨磨,不难美人就废了。”
小屁股扒开莫森的嘴唇,另一手握着磨刀石正欲往他门牙挫去,这时莫森突然睁开了眼睛,瞧见面前一名精瘦的男子拿着一块石头朝自己头上砸过来,吓得大叫一声,双手将小屁股往外一推,翻个身便爬了起来,向门口跑出去。
“别跑,给我站住。”小屁股急红眼了。
莫森哪里肯听,看见路便乱窜,一不小心便窜到大屁股摆庆功宴的正殿,恰好被拿了个正着。小屁股气喘吁吁地赶来,忙令人将他五花大绑了。
“你跑啥哩?我又不是要杀你,我只是想磨磨你的牙。”说着,小屁股亮了亮手里的磨刀石。
“混账!凭啥磨我的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磨我的牙想让我做不孝之子吗?你怎么不磨你的牙?”
莫森张嘴便吐出一长串话,小屁股盯着他,只见他那两颗龅牙不停上下启合,像切菜似的,唾沫星子从牙缝里溅出来几滴打在小屁股的脸上。“我的牙小不用磨,你的太大了,不美观。”小屁股按捺住对那两颗龅牙的厌恶,仍是好言相劝。
“混帐!我的牙我作主,不磨就不磨。”说完,莫森故意张大嘴巴,将他那两颗绝世大龅牙给露了个完全正面,还重重地咬合了几下。
小屁股只觉头晕眼花,半晌眼里只有那两颗闪烁着耀眼光芒的大龅牙,那牙似乎还对着他尽情嘲笑奚落,忽地身体一沉便向旁边歪倒,饶是大屁股眼急手快忙扶住了他。大屁股猛掐小屁股的人中,小屁股这才慢悠悠地醒转过来,手无力地指着莫森,胸中一口气硬是憋了半天才出来。“快让他走,我再也受不了他的牙了,我简直要被他的牙逼得疯掉了。”
莫森被几个喽罗合力架起扔出殿外,山里的夜风吹得他头脑一阵清醒,他迅速爬起来,沿着一条小径便深一脚浅一脚摸下山去。
真武大帝殿里小屁股失声痛哭,大屁股柔声安慰,说以后凡见到龅牙格杀勿论,杀光天下龅牙。
作者有话要说:
☆、掷果盈车
半个月后洛阳城出现了一位衣衫褴褛的年轻乞丐,正是那从云台山匪窝逃出来的莫森,不敢回邺城,便一路乞讨风餐露宿万分辛苦终于到了洛阳。洛阳,立河洛之间,居天下之中,北据邙山,南望伊阙,东据虎牢关,西控函谷关,四周群山环绕、雄关林立,历朝历代均为诸侯群雄逐鹿中原的皇者必争之地,因此孕育出这洛阳城不一般的锦绣繁华。
街道两边屋宇鳞次栉比,有茶坊、酒肆、脚店、肉铺、庙宇、公廨等。商店中有专门经营绫罗绸缎的、珠宝香料的、香火纸马的,此外还有一些药铺,看相算命、修面整容,各行各业,应有尽有。
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有做生意的商贾,有看街景的士绅,有骑马的官吏,有叫卖的小贩,有乘坐轿子的大家眷属,有身负背篓的行脚僧人,有问路的外乡游客,有听书的街巷小儿,有酒楼中狂饮的壮汉,有城边行乞的残疾老人,男女老幼,士农工商,三教九流,无所不备。
男人大袖宽衫,衣襟飘飘,颇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女人长裙襦衣,挽着高高的发髻,三两地结伴同行,经过莫森身边时一缕幽香扑鼻。
从邺城来的莫森仿佛乡下人进城,只觉开了眼界。
鼻端嗅进一缕肉香,顿时被刺激到的莫森感到腹中饥饿难忍,他回过头,只见身后是个小饭馆,有两个男子正坐在临街的一张桌子喝酒,桌子上摆着一盘烤得香酥的肥鸡,大约是刚出炉,鸡身不断渗下清亮的油汁,莫森馋得吞了一口唾沫。
那两男子年岁不大,眉清目秀,唇红齿白,一副读书人的模样,其中一名穿绯色衣裳的男子瞟了莫森一眼,只见他浑身黑不溜秋,只有两颗牙白得晃眼,男子扯下肥鸡的一条鸡腿,放进嘴里大嚼,然后将骨头扔了出来,啪地掉到莫森的脚边。
“赏你的,别辜负了你那牙口。”男子眼中极尽鄙夷之色。
莫森从鼻孔中哼出一声,抬脚将那鸡骨跺了个粉身碎骨,那男子只是冷眼看他,莫森不慌不忙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大红薯,这红薯是他昨夜在城外的一块地偷偷挖的,还险些被一只癞皮狗咬了屁股,他一直没舍得吃,打算等饿的不行的时候再吃。
红薯的外皮还残留着一些干泥土,莫森在脏得几乎看不出颜色的衣襟上搓了搓,放进嘴里咬得叭嗒直响。吃完红薯后,莫森故意用双手撑开嘴唇,将自己两颗亮闪闪的大龅牙展现给男子看,他的个性就是如此,你若越是厌恶,他便越是要把你厌恶的给你看。
那男子先是看得一愣,接着便笑起来,道:“有意思。”说着,他便将盘中还剩的大半只烤鸡掷了出来,莫森忙伸手去接。
这只鸡确实肥美,莫森掂量着重量足有个两斤,他也不顾街道上人来人往,径直蹲在小饭馆前面的石墩上,扯下一块香酥的肉往嘴里塞去。他着实饿坏了,这半个月不但没见过晕腥,更是连口热水都没喝过,他头不抬眼不睁,才半会便吃得只剩一具鸡架子。瞧见手指头上沾着些油水,他伸出舌头舔干净。
哞——
从街道的一头传过来。
莫森奇怪了,怎么还有人把牛赶到街上来,难不成是哪家的牛脱缰跑出来。莫森抬头循着声音望过去,只见一只体格庞大健壮的黑牛出现在街上,它旁若无人地仰头高亢。在牛的后面还有个人,准确说是有个男人站在牛车上面。
夕阳的余晖打在他潇洒的身影,他的面容在碎金的光线中若隐若现,浓浓的长眉,高挺的鼻梁,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沉静的眼睛,没有人的眼睛是他那样的,像翡翠,像浮在水面上的星光。
那是个绝世美男子。
夕阳,白云,晚霞,一人,一牛,从天而降。
街上的女人屏住气息,男人也屏住气息,仿佛害怕自己无意中的一口气惊扰到这位驾牛车的美男子。
莫森拿在手里的鸡架子不知不觉落在了地面,这驾牛车突然出现的男子实在太英俊了,平日莫森对自己的嘴巴以上的半张脸颇为自负,现在他才知道即使没有龅牙这个大缺憾,那也是逊色不少。
人世间竟有此等谪仙似的人物。
莫森目不转睛盯着那英俊男子看,耳畔忽听得有急促的奔跑声,但见一名穿月白色绸衣的女子奔向牛车,不由分说将自己手中提的一篮水果倒在了牛车上。
这就像打破了某种禁忌,只要有人起了头其他人就会开始效仿,潮涌的人群向牛车奔去,年轻的姑娘直接取下发簪或者耳环扔到牛车,那些买菜的妇女则干脆把篮子里装的满满的菜扔进车中。大家尽情地往牛车扔东西,很快车中装满了各种水果和蔬菜。
“乖乖,这买卖不错,无本起利呀。”莫森终于回过神来,他血里有莫老爷精明的一面,对把握商机非常敏锐。
牛车上的美男子在众人艳羡的眼光中飘然远去,有不少的姑娘一直在后面追逐,但最终没有追上。此时莫森浑身却充满了力气,大笑着冲向了城外。
离城不远的山上有座年久失修的破庙,莫森这几日便在破庙里栖身,偶尔忆起在邺城的公子生活便忍不住要落泪。但幸好他是个开朗乐观的人,没半晌便能想开乐呵起来。
破庙后面有条山泉,泉水约有两尺来深,莫森将身上脏兮兮的衣裤扔在岸上,裸着身子蹲进泉水中,轻轻揉搓身体上的污渍,甚至破天荒地将脏衣服也洗了个干净。此时天色已晚,山中无人,莫森赤|裸着身体,手里提着湿漉漉的衣衫走进破庙。他将衣衫摊在一株梧桐树的枝叶上,自己随意找了个角落躺下来。
天色破晓莫森便醒来,这时摊在梧桐枝叶上的衣衫早已晾干,他忙穿戴整齐。这是他最喜的一件浅天青色镶松花绿的长袍,不过经过这半个多月的蹉跎,衣衫已展现不出它原本的美貌。破庙里没有镜子,莫森快步跑到后面的山泉,撕下衣衫里一小幅内衬,蒙住下半张脸,只见清波照影,现出一个风流倜傥的美少年来。
尽管没有牛车来衬托这位“美少年”的潇洒风姿,但莫森已想好了主意,就是这么地往人群里一站,虽说不能混到一车的水果蔬菜,好歹能解决今天的食物问题。
想着莫森的肚子又饿得咕咕乱叫。
今日恰好有个集会,洛阳城简直人满为患,莫森闲庭信步似的姿态走到洛水岸上一个小凉亭里,这小凉亭背靠洛河,前面又是宽阔的街道,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凉亭里有石椅可坐,当他走进去时,里面有两个姑娘在歇脚,身旁放着一只篮子,篮子里装着一些蔬菜和一大块五花肉。当莫森进来后,两个姑娘瞧着他不禁倒抽起气来,瞬间酡颜如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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