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养这个大夫 作者:四月流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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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以后你就跟着我吧!回去后把你说过的话好好过一遍,我要你告诉每一个新来的,上了战场该怎么毫不犹豫地先动手、取下敌人的头颅!”穆东正色交代了给马超的第一个任务。
这、这是?从今以后可以成为穆参将的亲兵啦?可以随时有建立战功的机会啦?
马超一时间兴奋得手都微微发抖、这对于他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小卫长来说,真是天大的机遇,这回他是双膝跪地,大声表态:“谢谢参将提携,小人以后一定会跟着您好好干的,一定不会让参将失望!”
“先别谢得这么快,我的要求可是很严格的。明日营门开启时就出发,先忙你去的吧!”穆东再次将人扶起后,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剩下马超喜不自胜地站在原地砸拳转圈低吼,围观的士兵们脸上的是毫不掩饰的羡慕——军营中想快速出头,必须得跟对了上头,有人带着路肯定好走多了,只可惜,这机会可遇不可求。
穆东在大军中有自己的一个小小营房,里面甚是狭窄,只简单摆放着一张小床、一张书桌一方凳、一洗漱架子、并一个小小的柜子而已,雪洞般素净整洁。
他先脱掉汗湿的衣服、拿干毛巾擦干了汗珠,重新穿上了中衣、披着大氅,开始端坐在书桌前处理公务。
多年的戍边生涯,让他俊朗的面容染上了浓浓的肃杀和冷峻,线条锐利而富有男人气概,先是执笔认真书写了一封呈上的对战总结,而后翻阅了案上摆放着文书。
良久,日头行至正中,营房外的雪光亮堂堂的折射进来,他揉了揉眉心,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一饮而尽,舒展了一下筋骨,招呼门口的守卫进来,交代他把自己刚才写好的总结给送到段副将那儿去。
刚动手将书案整理完毕,那送资料的小兵就回来了,还给他带回了一封书信,穆东眼神好,一看到那信封上写着的“舍妹亲启”的字样就立刻皱起了眉头,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而那小兵还负责任地把副将段靖光的话给带到了:
“穆参将,段副将他让小的把这封信交给您,他说最近事情多,这件小事就劳烦您代劳,还说请您务必亲手将信件送达。”
“我知道了。”穆东无力挥手,让小兵继续出去值守,他则捏着那封信,心里觉得无奈又可气!
——“大哥真的是……我都再三明说了,高攀不上段府小姐,怎么还硬要把自己往段小姐跟前凑呢?这不是引人误会么?这回大哥还学聪明了,自己不出面,叫旁人送过来!这样就无法回绝了,总不能让他人知道,自己连封信都不愿意帮忙送啊……或者事情闹大了,损了段小姐的清誉,那就更是了不得,唉……”
穆东苦笑着将那封信收好,而后看着抽屉里那一大叠的信件,不由得莞尔——那都是他数年间收到的家书,属于沈季的最多,那小子有时候一个月连写好几封,大事小事都要跟他报备一遍。
想起自己远方的亲人,穆东脸上的线条柔和了下来,眼里是满满的笑意,沈季从小就是他的忠实小尾巴、并且对他崇敬依赖越来越深,既是唯一的弟弟,年岁又相隔得大,穆东对他当然是十分疼爱宠溺的——当然,沈季从小也很乖巧懂事,从来不蛮横无理、或者骄纵荒唐。
上个月那小子给他寄了长长的一封家书,里面失望又沮丧地告诉他哥哥:家乡发生了战乱,但是我跟着赵师傅住,大家都没事,哥哥不必担心……可惜赵师傅说冬季大雪封路,镖局是不会到北方的……我很难过,看来要等来年开春雪化了、才能去贺州看你了,哥哥!
——读完这封信,穆东高高悬起的心总算落了下来,当时听到家乡丹州战乱,他真是心惊肉跳、想立刻回去看看又苦于贺州更不太平,如今总算是可以放心了。每次收到沈季的来信,就好像看到了宠爱的幼弟就站在前面,还是当年自己离家时刚到自己胸口的小身板,撅着嘴皱着秀气的眉头,拉着自己的衣角撒娇抱怨的样子。
当下穆东就笑着回了信、还随家书封了银子,安慰他事实就是如此,要他耐心等待、在家好好照顾自己,以后就上赵师傅家里去住、不要怕羞,这些银子你自己用,不要委屈亏待了自己云云。
第二天,穆东一身参将装扮、步行至军营门口,果然看到马超跟自己原来的几个亲兵已经整装等候了,几人打过招呼,递上自己的腰牌后得以放行,利索跃上战马,在风雪中朝贺州城奔去。
一个多时辰后,几人在城郊路边一个茶摊下马,这里供应着热气腾腾的茶水和简单的吃食,穆东开口要了大份的牛肉面、煎蛋和烧饼,他们要在这里吃完早餐再去营地。
“几位军爷坐,小店简陋,请多多见谅!”热情的摊主连忙上前请众人落座,利索地端来热茶。
穆东率先坐下,示意同伴不必拘谨:“坐下吧,咱们先在这儿吃饱了,再去办事不迟。”
众人落座,一个跟随时间长一些的卫长笑着开口问道:“参将,这回也不知道参加征兵的是个什么水平,上次那几个跑几步就流马尿的家伙可真是叫人大开眼界啊!”
马超是新来的,难免拘谨些,也不敢随意插嘴,只时时刻刻立起耳朵倾听。
穆东摆手道:“只要是自愿投军的,首先他就存了精忠报国的心,这是好的。不过只是有心没用,如果有人确实体质差、或者胆子小练不大,那还是得退回去,先不说朝廷不养闲人,咱们也不能把不合格的人给叫去战场送命。”
“参将说的是,有时候在紧要的活命关头,看到有新兵蛋子宁愿站着发抖等死、也不敢举起刀反击,真是急死我了!”另一名精瘦的属下惋惜道。
“这次叫你们来,就是为军营挑选合适的新兵,大家千万不要心慈手软,不过,只要够格带回去的人就是咱们的兄弟了!”穆东慢慢向众人说明了此行的主要任务。
接下来他简单进行了具体的分派,把骑术、射箭、拳脚、刀剑等选拔标准一一分给擅长的人,叫他们分开考核、最后统一各项来平衡抉择。
说话间香喷喷冒着热气的大碗牛肉面已经端了上来,上面码着大块的牛肉片、还有碧绿的葱花,穆东让饥肠辘辘的众人赶紧趁热吃,他们本来可以在军营吃统一的早点的,可穆东自己也知道,营中的伙食虽然能让人吃饱、可绝对不是美味。因此只要他带队出营,都是自掏腰包带这些肚子里严重缺乏油水的兄弟去外边吃。
☆、第59章 缠绵
再说另一边的沈季,此时心情还是非常不错的。
——终于有了家啦!
沈季如今的日子可跟以前大不相同了,每天傍晚从医馆收工之后,他再也不用戴着斗笠穿好披风、一头扎进风雪里跑回南城客栈了,而是慢悠悠地跟几个医馆里熟识的小伙伴们勾肩搭背走一段路,自己则看情况需不需要买菜——其实贺州天寒地冻的,冬天也没法种植绿叶蔬菜,休沐时去集市多多的扛回来一堆的土豆、大白菜、萝卜洋葱什么的,排骨、牛肉羊肉什么的也可以买很多,带回家了直接往仓库的露天窗台一放,不多时就会冻成冰块,不像他在南方老家时,菜一般习惯当日内烹饪,否则会就坏掉的。
“嗯、再有三天又可以休沐,三哥说会带我去温泉山庄玩,也不知道那里是什么样的呢?”沈季在蒋锋的坚持之下、出门还是披上了那绛红色的大毛披风,他虽然觉得这披风颜色鲜艳,不够男子汉!可防风保暖的效果却是非常不错的,此刻他用披风把自己裹得紧紧的、边走边想事情。
从医馆后面的巷口拐进去,走路不到两刻钟,安置区的大门就在眼前了,沈季跟门口的守卫打了个招呼,接着一步一晃地往家里走。
蒋锋高大身影斜靠在院门口,脚下有个大包袱,饶有趣味地望着前方拐角处慢慢走过来的沈季,那家伙至今对洁白的雪花有着浓厚的兴趣——走路时低着头,一边走一边踢着路边的积雪,正着走、反着走、侧身走,中间甚至摔倒了一次,人也不生气、顺势高兴地打了个滚,慢吞吞地爬起来接着走,在离蒋锋三米远时,独自玩得不亦乐乎的人终于抬头——
“三哥!你来啦!”沈季立刻喜笑颜开地飞奔向前,自从上次俩人一起收拾好了新家之后,这是蒋锋第一次有空回家。
蒋锋笑着敞开了自己的黑色大氅,把跑过来的沈季整个人包在里面,狠狠抱了一下,“你多大的人了?还喜欢在雪地里打滚。”
“呃、也没有吧……”心虚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沈季躲在蒋锋宽大温暖的大氅下露出脑袋,有些不好意思自己刚才玩雪的一幕全被他三哥看到了。
“行了,快开门吧。”不过是习惯性地逗弄了一下自己的小家伙罢了,蒋锋环抱着人转了个身,弯腰提起他带回家的衣服,示意他媳妇儿拿钥匙。
俩人回到室内,把漫天风雪都挡在门外。沈季现在也知道了,早上走的时候不能把灶膛里的火熄灭了,而是应该把锅里都装满清水,扔些木炭慢慢燃烧,等他回家后,洗澡水也烧好了、炕也还是温热的。
“你穿这个不挺好看的么,要不是我骂你,是不是还准备穿着棉袍就出去?要不怎么说你欠揍呢!”蒋锋把自己的大氅脱下之后,回手就把沈季的也脱下来,看也不看一眼,随手丢在衣柜上,一红一黑两件披风散乱交叠着放在一处。
“哎呀、为什么是红色的?明明你自己的就是黑色……”沈季再次提出自己不满意的地方,他一个男的,好久都没有穿过这种艳丽的颜色。
蒋锋刚才把披风丢掉的同时,已经把沈季整个人搂在了怀里,在外面肯定会有所顾忌,可回到了家里,肯定就亲密多了。
听着怀里的人皱眉抱怨,蒋锋扬眉笑了一下:“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给你挑红色的?”
“为什么?”这笨猫果然一钓就上钩,立刻抬头好奇地追问。
“嗯……因为……我觉得你穿红色——”后面蒋锋故意越说越小声,沈季心里好奇,忍不住垫脚仔细聆听。
“喂!唔……”蒋锋好整以暇地看着沈季预料中靠近后,立刻收紧手臂,低头吻了下去,其实自从离开后,夜深人静时都忍不住想起沈季,被那把暗火烧得整夜整夜辗转反侧。
交换着呼吸、感受着心跳,沈季刚开始僵立着挣了几下,后来随着动情缠绵的深吻,慢慢就放松了,忍不住伸手抱住了蒋锋。
这让本来就无比心动火热的人瞬间觉得受到了鼓舞,蒋锋立刻把人抱着压上了旁边的炕,沈季被这似曾相识的开端惊醒,赶紧伸手、奋力把身上的人推开些许:
“停!我、我饿了,还没有吃晚饭呢。”
紧绷着的蒋锋听完这话,静止了片刻,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气后,果断起身把人拉起来:
“好,去做饭,得先把你喂饱了。”
沈季心里欢呼庆幸,赶紧起身往厨房走,身后跟着个强行被打断的男人……
“三哥,你想吃为什么?家里有牛肉、羊肉、还有只鸡,嗯,差不多还是那些菜。”沈季准备开门去外面拿冰冻着的肉回来,被蒋锋拦住:
“我去吧,你想吃什么?三哥什么都可以。”
“嗯,那就去拿鸡肉回来就行,我买了些板栗回来的。”沈季一贯知道蒋锋事无巨细都护着自己,有些大事他得争一争,其他小事就由得他去了。
不多时,蒋锋提着一只冻得*的整鸡回来,沈季正在费力地剥着板栗的壳,觉得手指头痛得要命,这壳实在是又冷硬又结实。
“我来,你去做别的。”蒋锋动手把板栗抢过,转身拿了把菜刀回来,利索地先把板栗都切成两半,而后迅速剥去外壳。
“那行,咱们做板栗焖鸡来吃吧!”沈季先去淘米蒸上饭,再挑了个白萝卜出来,洗净切丝。之前的整鸡早就丢进温水中去了,不然剁鸡肉时刀都要豁口。
“三哥今晚要回去做事吗?”沈季期待地问,如今他越来越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家实在是太冷清了。
蒋锋抬头温和道:“嗯,留下来,之前实在是太忙,抽不出空来。”对不起,老是让你一个人……说不牵挂疼惜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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