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轻晓 作者:荒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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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露出这幅表情,越子寒笑得一双美目里波光流转,却看得欧阳颢寒毛立起,“你也晓得这十年情谊,和那越子群一起坑我?还得提醒你,你我身份有别,以后可别直呼我的名字,可记着了。”
“子寒你…”欧阳颢痛心疾首,往日越子寒哪会是这样,见了他总是笑着凑前来喊他昵称,如今却格外生份,他还想再说些什么来,门却被轻轻敲响。
是静诺的声音,“越公子,王爷让小的来接公子回去。”
越子寒面露欣喜,“哎呀,没想到出来这么久了,欧阳,我得先回去了。”
正好店小二端了沈青亦点的菜进来,沈青亦偏过头去目光正好落在走出门的越子寒身上,越子寒此时面带惨色行路匆匆并没发现隔壁屋中坐着沈青亦,他腰间别了一个正红色的抽绳荷包,沈青亦低头看看自己的,有几分相似。
跟在他身后的静诺见了他,神情有些错愕,沈青朝他挥挥手笑了一下,静诺微微点头含背算是行了礼,面带尴尬地跟着那越子寒走了。
两日后吴王告别柔安,启程回京。柔安几日来见苏宇文和越子寒一块是心悦神怡,连给宗府写的信都备好了,只要皇帝同意,这两人便能择日结成佳偶,再下来就是有了夏国支持,白芜三王便能顺利登上王位,至少在她有生之年,西域能长久平安不必担心再起萧条之况。
可她的喜悦在见到沈青亦时便迅速消失得干干净净。
那日跟着吴王和越子寒去东市的小厮们回来报说,吴王和越子寒去东市一趟,吴王只在“傅彩织”购入一枚六百两白银的荷包,她还以为是送给越子寒的礼物。此时却在沈青亦腰间见着了。
柔安眯眼冷笑,不由感慨一番,心道既然父母皆不在世了,自己做为长姊,自然要好好为弟弟作打算。
启程之后行军又要近一月才抵京师,沈青亦想起行军就发愁。再起程之后,他又晕起车来吐得黄胆水都出来了,而且不知为何同车的药童见他的眼光与以往多少不同,目光里还带着些悯怜,沈青亦只好去找刘竟说想去他车中小睡一会儿。
刘竟听说沈青亦之前行军时吐了一路,便让他与自己坐同辆马车,令刘子玉去和药童们挤一辆车。他给沈青亦吃了药,沿路还买些酸枣蜜饯给他吃,沈青亦倒是不吐了,不过却犯起懒来。
刘竟见他日日吃好睡好,想起近来军中流言说王爷对那越子寒是一见钟情,两人好得蜜里调油。原本刘竟还担心沈青亦会失落,可见他并无异样。
后来刘竟实在憋不住开口问了,沈青亦笑了笑说难不成自己是要日日以泪洗面,还是跑去吴王跟前长跪问新人复如何么。刘竟摇摇头不语,心下感慨这性格不愧是沈秋语生的。可又怕沈青亦是心酸嘴硬不好出来,就有事没事盯着他看。
这日晚上刘竟出去看诊,沈青亦吃过饭也跟着去了,可没看几个人就一直在打磕睡,刘竟看了生气让他先回马车里休息。静诺悄悄举了灯笼过来请他过去,沈青亦本就乏得很裹着毯子说身体不舒服,说若是他得闲可以上来坐坐,静诺见左右无人,放下灯笼也上了马车。
“前日里,那是越公子求王爷让我去接他的,沈大人可别误会王爷了。”
沈青亦道,“静诺无须放在心上,王爷之事岂是我能置喙的。”
“沈大人可不能这么想,王爷在意沈大人可是胜过许多事。”
静诺又见沈青亦脸上云淡风轻,似是真无所谓,又问道,“沈大人可是当真不在意?”
沈青亦这几日也是被刘竟看烦了,索性说道,“幼时读道家,读到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时便有感,如此人生岂不就患失患得,何必呢。”他说完就与静诺讨论起其他来。静诺家也在常州府,他也已有多年未归沈青亦便问他有什么想托他带回去的,静诺却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说多谢。
静诺回去已是半个时辰后,吴王在帐里擦完澡正打算休息,见他一个人回来,问道,“青亦身体还没好?”
“嗯,沈大人身体不舒服,方才和小人说着话就睡了。”
吴王眉头深锁着在房中踱步,“这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刘竟也不明说。对了,你方才说和青亦说了会儿话,可是有提到什么?”
静诺没敢隐瞒将沈青亦所讲如实说了,吴王听完后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闭目沉思,隐约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1 章
行军数日,离京尚有十日路程之时,京中传来喜报说皇帝添了一子一女,请吴王在满月礼时一并出席。沈青亦不解,沈青柳这算下来才七个来月,刘竟说双子大多早产,体弱的容易早殇,又说他来之前不久给沈青亦柳看过脉,说两脉皆稳想来沈青柳出产时必是吃足了苦头。说着刘竟又摸摸胡子。
“不过说也奇,老夫看这喜脉看了几十年了,这男女从未看错过,青柳这回两个明明是都是男脉。你瞧,定是老夫上了年纪。”
沈青亦望着窗外仔细看道边立的地碑,没仔细听他说话,见一地名写着“桃乡”忙问刘竟这是何处,刘竟说已到西安府,不出十日便能至京城。
最近晚上吴王没再让静诺请他过去,只是晚上煮了好汤或是肉都给他送来。
回到京中,沈青亦命院中的小厮季方先帮他收拾行李,季方说李浩楠托了话等他回来两人有空去喝喝酒,沈青亦点头说知道了,先去寻了沈青柳。
沈青柳正好在午睡,沈青亦想进房里去却叫常卫拦下了,也不说原因只说相爷在午睡还请稍等。沈青亦只好和在前厅大堂坐着看书看了半个时辰。
沈青亦看的是一本时人所著的志怪,正巧一个紫衣男子从里屋走出来,见了沈青亦有些玩味地笑了。这人生得身材高大,沈青亦觉着有几分熟悉可又没见过,只能尴尬地点头示意一番。原以为紫衣男子也是来寻沈青柳有事,可又想想方才并无人经过,就觉份外奇怪。
那人似是小睡刚醒,眉目还有几分慵懒,挑着眼看他手上书一眼,颇为不屑,“青柳就是喜欢看这些,真是。”又打量沈青亦一番,索性在他面前坐下,“你是…沈青亦?”
沈青亦见对方认得自己,也就一拱手,“在下常州府人士沈青亦,兄台可是…”
那人哈哈哈一笑,“兄台么。”复又问,“人都说你和青柳是孪生兄弟,可是真的?”
沈青亦大大方方承认,“是的。”
“有趣,既是青柳之弟,便唤你青亦吧,青亦现在是在哪里当差?”
“不才是太医院一医士,”沈青亦道,这人怎么尽问他这么多问题,却不自报家门,忽见他手上一枚透绿如猫眼的戒指,心道这似乎曾在李浩楠家画册上所见,像是波斯的极世之珍品,脑中忽地一亮可又觉得不大可能,若面前这人真是皇帝,怕不会屈尊与自己聊天。
紫衣人见他望着自己的手,又问道,“青亦可是在好奇这子母绿,这可是波斯国的宝贝。过几日让青柳带你来…来我家,我家就在朱雀大街边上,可是宝贝众多。”
沈青亦听他这么说就晓得自己方才猜错了,笑道,“谢兄台美意,后日便要去吴地了。”
“嗯?”那人脸上露出几分诧异,“可是家中有事?”
沈青亦摇头,“不是,去江宁御药局任职。”
“被降职了?”
“兄台误会了,”沈青亦道,“我本来就是江宁御药局医士,托了吴王的福能进京至太医院学习罢了。”
那人一脸了然,“哦哦,吴王呀。我也认识。”
此时一身着玄色袍子的老仆急匆匆地从内堂出来,一见那紫衣人忙道,“唉呦官家在这呀,可叫老奴好找。”
紫衣人不悦,“作甚么如此喧哗?”
“这时辰… … ”
那紫衣人一挥袖站起来,“罢了罢了,回去罢。”又转头对沈青亦笑眯眯道,“青亦,可先告辞了。”
沈青亦道,“兄台再见。”那老仆倒抽一口气,可又见紫衣人什么也没说反而乐呵呵地走了,他当沈青亦也是个贵胄子弟也朝他拱手一拜走了。
常卫紧跟着出来说沈青柳午睡醒了,请沈青亦过去。
沈青柳拉着沈青亦来回看了几圈,“你这一路没受伤吧,以前去蜀地还知道寄封信回来,现在连句话都不托人稍回来。”
沈青亦忙道自己没事,他这才放了心,沈青亦见他面色红润还微微有些发胖了,便问那俩孩子呢。
沈青柳翻了个白眼,“刚出生叫苏枳那混蛋抱回去了,就让我见了一面。”沈青柳想想实在是气不过,之前所育的两个孩子也是,一月能叫他看上一面就天恩浩荡了,便冷冷道,“他倒是天天跑过来,午睡晚睡的都来简直烦死了,谁要看他呀。”
沈青亦不说话了,沈青柳又想起来什么,问他道,“听说那吴王带了白芜的皇子回来?你出发之时便晓得了罢,怎么不与我说?”
沈青亦说,“并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大事?”沈青柳道,“这都两国和亲了,怎的,不稀罕那吴王了?”
沈青亦道,“稀罕,可是我没人家好看。”
沈青柳给气笑了,“你真是,不知道抢呀,既然喜欢就死皮赖脸地一哭二闹三上吊准管用。算了算了,说那吴王我就来气,你回江宁府之后找个比他高比他好看的,气死他。”
沈青亦心里酸道哪气得了吴王啊,有那好看得和天仙似的越子寒便足矣了,他忽地想起方才那紫衣人,就问道,“哥哥,方才在大堂遇见一紫衣男子,那是何人?”
沈青柳惊道,“你遇见他了?他可没为难你吧?”
“只是聊了几句家常,这人也奇怪,不说自己的名字,只说自己是住朱雀大街上的,还让我过几日让你带我去他家。”
沈青柳这下乐坏了,“他家可不是朱雀大街上最大的那房子么。”
沈青亦蹙眉回想了下朱雀大街上的几处宅邸,“最大的?可是礼部尚书家的什么人么?”
“呆子,刚才那人就是苏枳,你家吴王的亲哥哥。”
沈青亦噎住了,忙顺顺气感叹方才自己没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2 章
沈青柳趁沈青亦回去的时候递给他一封信,说是父亲知晓他要回去之后,令他带回去的药材。说这么做能节省许多人工。沈青亦看着那有十页纸之多的药材一阵苦笑,说尽量买齐。可上面的药材许多名字沈青亦也只是偶有听过,甚至没见过。
“天山雪莲,北藏灵芝,青海鲛鳞…”越往下看越是没听说过的东西,沈青亦道,“这是父亲自己给药材起的名字么?”
“天晓得,爹去了趟岭南,说广州港做海贸之人众多,其中药材生意很好。可惜就是容易入潮废了药材。有人向爹订货,听爹的口气像是也想跟着出海。”
沈青亦拿着那信,脑子里都能想到自己若是没将该带的带回去,父亲那一幅温温和和的口气说的却是就知你不靠谱的模样。想起就头大,回到将军府遇见了侍女春和,春和道管家一直在找他,说是后日沈青亦回了江宁府,府中怕是没有郎中,不知如何是好。沈青亦说明日他会去太医院寻院长商议,请他莫要着急。
晚上沈青亦自己一个人点了烛火在灯前翻出几本药志查看,可仍有几个名字太为猎奇,沈青亦觉着定是他父亲随手自己取的名字罢。
第二日中午,沈青亦睡醒起身先去了太医院,刘竟先是装模作样地和他交代完事情,临走前偷偷塞了一细颈白瓷小瓶给他说,凑他耳边私语道,“这是保心回气丸,你此番去江宁路途遥远颠簸,师傅又不能跟着你去,这药生产时管用。”说完朝他眨巴眨眼睛,旁边一医士走过见他二人耳语状,说道,“刘大人,您又偷摸着给自家徒弟什么好东西了,跟做贼似的。真是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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