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欢谢+番外 作者:古物先生
Tags:情有独钟 恩怨情仇
少年的眉宇间渐渐凝出一股凌冽之色,「哑叔不是喜欢久战的人,常哥你再思考一会,或是看温公子脸色一会,我就不敢保证他会不会做出甚么越格之事了。毕竟是我答应不动手伤其他人,他可没答应。他对你们隗昇所有人,都恨之欲绝。」
「别给他……」
温浮祝微微开了口,额头上已冷汗遍布,季子佛这人武功太高深莫测,苏衍只要落他手里,就活不了。
「别给他!」
谢常欢又看了眼温浮祝,心慌的厉害,深呼吸了一口后,他冲季子佛道,「你确定,解药会在秦娘手上?」
「秦娘难道没跟你说过,我是个甚么样的人吗?向来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多一份气力也不舍得往外使啊……毕竟,我本身也剩不了多少力气了。」
顿了顿,季子佛又自嘲道,「可我今天竟然废话了这么多。真不像是自己的作风呢……兴许一会儿心情好了,我还想再给常哥讲个故事呢,不过也不知道,秦娘是不是先我一步讲了这个故事。」
谢常欢心乱如麻,心说都甚么乱七八糟的,这时候还讲故事?他没空听故事!现下他就在心下衡量不停——刚才如果江墨在,他就算把苏衍推出去,他还知道江墨能给拉回来,可是现下江墨被缠斗起来了,自己也知道……苏衍一被推出去,就没活路了。
可苏衍真的重要吗?
铁定没温浮祝重要。
「阿衍是我的命……常欢,带他走。」温浮祝缓闭了下眼。
谢常欢若是真的站在他这边,而不是博苦肉计继续骗他信任的话,那么现下就该飞速带着苏衍走,毕竟季子佛不是讲信用吗?不是只想靠自己的力量去羞辱苏衍杀了苏衍吗?那他温浮祝现下就是安全的啊!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到底还在迟疑甚么!
谢常欢内心也犹豫不决,心说季子佛这个人他不熟,他们这群杀手都是下三滥,谁知道他到底将不讲信用?!反正他想要的就是苏衍罢了!温浮祝大概在他心里排为杀之多余留之无用的地步,那他何必不把苏衍推出去,彻彻底底的保温浮祝安全?!这个小帝王又没甚么用,隗昇若想立着,温浮祝当帝王亦没甚么事啊!那苏衍就是个摆设好不好!
「苏衍!」
外头的江墨也吼了一嗓子,他知道眼下情势不妙,他们一开始预估有误了!
他们这边刚才趁着那段骚乱有人蹿上了房顶,没想到对方也有人!
面前这个老者约莫五十多岁的模样,内劲着实霸道的很,江墨自认这么多年来甚少有遇到能与他缠斗十招之上的人,没想到这个老者不仅能阻自己每一次攻招,还迫得自己不得不一直远离这个地方。
再这样下去就离苏衍更远了……他们万一还藏有高手呢?谢常欢当初的话又有几分能信?
再加上,最令人恨的便是对方行了君子之道!纵使客栈外是他们的兵马大军又如何?江墨从小习得兵术,自然不怕兵不厌诈,便是此时叫羽鸦上来群攻了这个老人都行,只要能顺利抢回苏衍,他没甚么做不出来的。
可这个老者的功力又让他担心了下,自己尚且与他堪堪平手,俩人也都没有互相交探出对方底线,那万一这个老者还有他招呢?
自己这边若是先动了手,破了这个规矩,温浮祝又如何,苏衍又当如何?
对了,浮祝他……
正当江墨疑问温浮祝为甚么在屋内甚少出声,难不成真遇了甚么不测吗!
就听见屋内倏忽一声清脆的短兵相接音裂,尔后是温浮祝紧带着苏衍破门而出,厉喊了一声,「撤!」
江墨闻言二话不说又猛灌内力拍出去好几掌,暂阻了下这老者的步子,尔后头也不回的便紧随着温浮祝的步伐去了。
直到蹿出去近四五十丈远,连江墨都惊诧温浮祝的速度时,才发现他们已经停了下来。
周边那几只羽鸦也蹿了出来,只不过温浮祝冷着脸,喝令他们退回原驻地去。
——如若信季子佛的话,那么隗昇的内鬼是顾生,但断不可能只有这一只内鬼与他接应。
再加上江墨刚才也看到了季子佛身上那件衣服是苏衍的,可苏衍现在还穿着这套,这衣服是他从宫里头穿出来的,那么宫里头必然有内鬼?
此刻羽鸦里或许还有不可信的,但是一抬眼看到那几只全都是亲信,还全都被温浮祝喝的一脸茫然立在原地,其中一个手上还拿着帕子似乎是想往前递,一时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
或许是当初那批伪了羽鸦的人有不小心混进宫里头的,然后瞧见了苏衍穿的甚么衣服走呢?
江墨不想去信在场的羽鸦里会有背叛者,他们三个都是从毛头小子的时候就跟着自己一场战一场生死的拼下来的,一起上过战场的交情,怎么可能会有叛心?自己又亏待他们甚么了不曾?
还是真的也会被那宝藏带来的利益冲昏了头脑?
其中那只胆子最大的,也就是前阵子跟江墨开过玩笑还被他罚了军棍的小羽鸦是站在最前头的,帕子也是在他手里拿着的,此刻看温太傅眼神都冷的如一把剑扎在他心上,想了想本也是觉得委屈,可也不太好说甚么,一眼瞧见了自己主子立在后头,索性往旁侧回避了,路过时还是小声嘟囔了句,「温太傅受伤了。」
「浮祝,怎么了?」
「小伤,无碍。」
温浮祝回过头来冷冷静静的答,完好的那只手仍旧死死抓牢了苏衍的手腕,气力一瞬间大的怕是稍微懈怠一分他就没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七夕快乐哟各位=w=
今天起开始日更,日更到结束。
早上10点22分22秒
爱你们=3=
☆、第六十三章。
江墨从来没有想过,谢常欢会有想约见自己的一天。
距离当初那场南下的事情已经过去了长达一年之久。
这一年内,好像甚么都未曾改变,温浮祝回了隗昇继续做起了他的闲散太傅,顾生出宫不得也留着没用,索性死守着自己的药庐,偶尔炼炼药或是为了甚么难求的药材才偶尔跟他说个一两声,其余时候就很自觉的被他们默不作声的软禁着。夫子也从来不再开口过问国事,闲着没事自己提着鱼竿出去钓钓鱼种种野菜。
苏衍一天天在殿上忙的要命,晚上还要偶尔和江墨一起去看看训兵的情况。
如若说真有甚么不同,那便是现下坐在他面前看情报看的认真的温浮祝,无意识的伸出左手去拿了杯茶。
这其实也没甚么的。
只是他的左手小指,少了一节指骨。
江墨一直未曾逼问过他当时如何脱身又如何救出了苏衍,更不会去问那谢常欢怎么没跟回来?
回来后的温浮祝一直闭口不言那天的事,只先反问了他一句,「那富可敌国的宝藏是不是真?」
江墨笑,「你也眼馋了?」
「是的话我们现在就练兵,陲风会打回来的。」
再後来又是过了几个月,估计是被自己有时候这么静默的立在他跟前他也烦了,索性开了口,云淡风轻道,「你知道我内力其实不太如何的,当时情势紧急,我动作幅度太大恐是会被他发现,索性掰断自己一节指骨做暗器发过去了。毕竟虚射一缕气过去力量太弱了,不一定会迫得他必须松手。」
江墨很明智的没有去问这个『他』是哪个他。
就像眼下他又站在了温浮祝的面前,看到了那个残缺的地方,忍不住又移开目光,轻声道,「谢常欢来找我了。」
温浮祝抿了口茶,声色无丝毫波澜,「嗯。」
放下茶盏,他又平静的翻过另外一份情报,「他该是来下战书的。」
江墨看着那么平静的温浮祝,一瞬间觉得有苦难言。
想开口,至少他想开口解释解释,谢常欢不是他们那边的,他之前压根不知道这些事,苏衍当时找了他,他还保护了苏衍,随后自己赶来,他还和自己合计了要一起对付季子佛的法子——佯装把苏衍送出去,换回老温,然后江墨暗中再把苏衍救回来。
可是,当时情势太过紧急,谢常欢一时没太顾虑那个老哑的存在,他们也没料想到季子佛就想针对的是看起来好像根本打不过他的苏衍,而不是隗昇的暗中黑手温浮祝。反正当时知道温浮祝出事的那一刻,或许是被苏衍的话先入为主牵了思路,或许本身就是太过担心温浮祝,谢常欢便以为季子佛是要对付温浮祝的。
所以如今想来,虽已知这各中缘由皆是季子佛一手设计,但是当初也错估了形式,江墨便是拿这等解释在温浮祝面前替谢常欢开罪,温浮祝也好冷静的反问他一句,『那名唤老哑的高手不跟着季子佛,能跟着谁呢?』。
是啊,能跟着谁呢,就像是温浮祝一直护着苏衍,只有苏衍抛开温浮祝跑了的道理,哪有护卫当先离开了主帅的理由?
可你十多年前都有一声不吭闷头就跑的嫌疑举动,为甚么如今便不能信谢常欢也错估了一次形式呢?
「去啊,你还愣着干甚么?」
温浮祝略微伸展下懒腰的时候发现江墨仍旧傻愣愣的呆在自己面前,不由得有些郁闷——怎么,听说要跟熟人打仗怕了?对方短短一年之内训不出甚么好兵来,纵使有了大把金银可以招兵买马又怎样?除了到时候那个老者难对付,估计需得要江墨去死扛,自己这边护好了苏衍后,真论实际兵力素质,他们隗昇压根不会输。
可转念一想,温浮祝也不由得有点敬佩季子佛这个人,若论举世无双,若论果断勇敢,季子佛都是比他要高明一筹的。
当敬一杯酒。
只可惜,这杯酒我想来年他日,敬在你的墓前。
温浮祝微闭了眼,咬了咬牙,他不能再去想过往的事了,不然,又如十多年前那一次,彻底败北。
「浮祝……如果谢常欢到时候来杀,你能下得去手么?」
「我怕的就是谢常欢不来杀。」
温浮祝声色倏忽又冷了下去。
对方手里有一个制约自己的法宝——聂白,芷烟的孩子,聂白!!!
江墨倒是怔了下,不知道自己这一句怎么忽然换的温浮祝眼眶红了起来,不知是有哭意,还是恨的。
眼下又想起顾生前几天真挚诚恳请求自己的话,不由得有些打怵,但想了想,还是说出口道,「到时候……顾生说他也想帮忙。」
他怎么能不来帮忙!
如果我一直被聂白制约着,你又领兵前线,那苏衍岂不是就要被顾生护着了吗!
越想越气,越想这十多年过往哪一幕不是嘲讽,温浮祝也不知怎了,忽然猛咳起来,这几下还未咳完,忽然又歪头一旁,吐了一口血出来。
江墨有点慌了,上前去忙扶住他,「你……」
「没事,我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我没事的。」温浮祝摆摆手,顿了顿,叹气道,「你去拿战书吧。」
「还不到时间。」
「所以你本身来找我是为了顾生的事情?」
「……」江墨犹豫了下,然后点了点头。
温浮祝也犹豫了下,然后轻微摇了摇头。
「为甚么?」
江墨思索再三,还是只能出口这句,他发现他夹在他们二人之间,能说的永远只有这句话,就算不是顾生和温浮祝,哪怕是温浮祝和谢常欢之间,江墨能问的也只有这句话。
温浮祝想了下,眼神一瞬间有点空,又有点恍惚。
头先那倥偬几十年啊,如梦如幻,亦如真。
无涯山那一战是他的噩梦之始。
却不料,这场噩梦竟然真的有始无终。
人言常道冤冤相报何时了,而温浮祝便觉得,最后这一战,必定得有终。
不然,实在太难熬了……
想毕便忽然往后颓废一倾,窝在了椅子里,闭目无言了。
江墨瞧他这模样似乎是不打算再同自己讲话了,想了想,索性提前出了门,去等谢常欢了。
倒是奇怪,他本不该这么大胆就独自赴宴的,但是与这次的敌手相交锋,奇就奇在……两边竟然都开始君子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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