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宁蒙要走,叶灵运一路相送,送到了府门口,还恋恋不舍。
“天色已晚,要不你就留下来吧!别客气啊!”叶灵运道,选择性眼盲,将敞亮湛蓝的天空无视。
现在,他的眼里,他的心里都只有一片灰暗,没有丝毫的光芒。,纵使有金山银山在面前,也……也只能激起一小点波澜。
“主上,我得走了。”康宁蒙道。
叶灵运见留不下康宁蒙的人,只好无奈道,“那你走吧,路上小心,别被人一只烧鸡就给骗走。”
听叶灵运这么一说,勾起了康宁蒙肚子里的馋虫。他准备去买一只迎宾楼新鲜出炉的烧鸡过过嘴瘾。
迎宾楼的烧鸡色泽金黄喜人,香味浓郁不散,皮薄酥脆,肉质一流,咸淡适中,鲜嫩肥美,肥而不腻,吃完后让人唇齿留香,难以忘怀。
康宁蒙回味着,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却愣是没挪动一步。
叶灵运喜笑颜开,“你是不是觉得前路漫漫,从我府上到太傅府的路又长又险,最终准备留在这过夜了?”
叶灵运的府邸与古柏的府邸隔了两个巷子,脚程慢点的,花五分钟就能到,的确是一段又长又险,漫无尽头的路。
“主上,”康宁蒙迟疑片刻,道,“你不把我的手放开,我怎么走?”
叶灵运没有松手,此刻很想拖着康宁蒙往自己的卧房走,然而却并没有什么卵用。
穿越到这个朝代,受封建贵族一流教育,练过骑马虽然还是不会,练过射箭虽然并不擅长的叶灵运手劲居然比不上之前几年都不知道在干啥子的康宁蒙,叶灵运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康宁蒙挣脱了他的钳制,蹦蹦跳跳走了几步,回头朝他家亲爱的主上挥手告别。
他家主上正倚靠门扉,含着泪怨恨天怨恨地独独不怨恨最该怨恨的康宁蒙,“蛮力啊!简直是蛮力!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的力气这么大?!我怎么就没这蛮力!”
多添加了一个蛮力标签的康宁蒙浑然不知,悠哉游哉走在街上,朝目标迎宾楼进发。
迎宾楼的烧鸡好,生意也好,买烧鸡的人早已排起了长龙。
康宁蒙排在队伍的尾巴,望着前方长长的队伍,人挤人的阵仗,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轮到自己。
他等了一刻钟,队伍才朝前挪动了半步。
排队最纠结的,莫过于,你排队位置的前边都是人,你排队位置的后边都是人,而你却在考虑要不要放弃,退出排队的长龙。
康宁蒙正陷入纠结,却见远处有故人,哦不,是故狗欢快奔来,嘴里还叼着一做工精致的钱袋,钱袋上绣着刘字。
“咦,那狗嘴里叼的不是刘公子的钱袋吗?”队伍前边,突然有人说到。
大黄叼着钱袋也不放下,朝人龙摇了摇短尾巴,居然不跑了。
没过多久,刘府的家丁追了上来,并喊道,“抓住那条不知天高地厚的土狗,我家公子重重有赏!”
刘公子有名的出手阔绰,家丁传达一句重重有赏,立马打动了排队的许多人。
烧鸡可以下次再买,近在咫尺的赚钱机会可不多得。
他们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纷纷急不可待,加入了抓狗的行列。
排队的长龙已散,排在康宁蒙前面的人数锐减。
激动的康宁蒙很想朝机智的大黄抛飞吻。大黄才不是土狗呢!大黄明明是萌哒哒的小天使!
康宁蒙踩着欢快的步子,小跑往前,没及时刹住车,撞上了前面的人。
被撞的文越回头,想看看谁与他有如此深仇大恨,居然可耻地偷袭他。
康宁蒙揉着鼻子。
“陌……蒙蒙兄?”文越尚且记得康宁蒙的假名与叶灵运唤他蒙蒙。
康宁蒙不好意思再诓文越,只好以真名相告,“我叫康宁蒙,这是真名,比我家主上叫叶灵运还真!”顺手卖了队友。
与此同时,叶灵运在书房里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主上?”文越故作迷惑,其实早就把人与脸对上了号。
嘴太顺溜惨卖队友的康宁蒙干笑,原本想装傻跳过这个话题,但他突然仔细猛瞧文越,看得文越浑身不自在。
俗话说的好,欢喜冤家不正是一段恋情的美好开始吗?
康宁蒙心里一敲锤,自发拉起了文越与叶灵运的红线。
“就是要你赔钱赔酒的那个,”康宁蒙道,“其实你不了解他,他人特别抠。”话一出口,直呸呸呸了好几声。
平常损叶灵运损惯了,现在要夸夸叶灵运,康宁蒙发现自己词穷,居然无话可说。
明明叶灵运身上满是优点啊,只要让他好好想想,好好想想,一定能想到的!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文越接过包好的烧鸡,付了钱,见康宁蒙泄了气,道“我看他人也不差,至少会酿酒。”而且傻,好骗,非常有意思。
康宁蒙听文越这么说,完全能理解为情人眼里出西施,并惊叹于文越显露的段子手属性。
如何以后能多一个人和他一起挤兑叶灵运,那一定是相当美好的生活。
他估计文越和叶灵运有戏,正想再接再厉向文越安利叶灵运,大黄扑哧扑哧跑了过来,依旧一脸蠢萌的样子,拿头去拱文越。
文越摸了摸大黄的头,给大黄扯了条烧鸡的鸡腿,一副合作愉快的样子。
大黄吠了一声,咬着鸡腿这次一口没吃,直接扭头上交给康宁蒙。
康宁蒙哭笑不得,他蹲下来与大黄目光持平,大黄提起自己的前肢伏在康宁蒙身上。
“傻狗。”康宁蒙哽咽。
大黄欢快极了,连叫两声,“汪汪!”
文越脑中已经成型了一部共八卷的苦情小说人狗情未了,各种难以启齿的人兽情结汇聚当中,人与狗的爱恨情仇丝毫不逊于人与人之间的感情。
作者有话要说: #无聊小剧场#
#古蒙in现代#
#毫无撸点的部分古蒙QQ聊天记录#
古柏:我有点事,等会再聊。
蒙蒙:QAQ
古柏:怎么了?
蒙蒙:你一走,我就要被偷走惹Q3Q
古柏:没事,我五分钟后把你偷回来。
☆、五十.庄门深深锁红颜
五十.庄门深深锁红颜
文越的眼神暧昧,在大黄和康宁蒙一狗一人身上足足流连了三十秒钟,文思如泉涌。
他从随身的袋子里掏出一笔一纸,奋笔疾书。
周围寂静,唯有文越的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康宁蒙搂着大黄的脖子,大黄突然敛起咧到耳朵根的傻笑,换上一副机敏正经的模样。
“你怎么……”康宁蒙不解大黄察觉到了什么,但顺着大黄的意思,放开了大黄,分开前还替它理了理后背的杂乱的毛。
大黄很受用,撒娇般往康宁蒙身上又蹭了蹭,腻在一起片刻后,突然朝文越呲牙,怒目圆睁。
文越有了之前的经验,自然不会被吓到虽然他还是往后退了数步。
大黄的嚎叫低沉绵长,黑黢黢的眼珠子寒光闪现。
它健步如飞,快似闪电,冲上前将文越手里的纸张咬掉一半,嚼个粉碎后,吐到地上。
这哪是普通的土狗啊……必须是土狗精啊!旭阳城里的土狗都成精了!
文越盯着大黄。
大黄拿前爪刨刨刨,刨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将碎纸团拨进坑里,罢了,它昂头看向文越。
文越手里还攥着剩下半张稿子。
很明智,霸道大黄狗给文越两个选择,一是自己把纸丢进坑里,二是让大黄把纸丢进坑里,顺捎上大越握成拳头的手掌。
毕竟,大黄一口咬下来还是不费力气的,牙好胃口就好,胃口好文越就看着心寒。
明明前几日处得好好的,该喂的排骨烧鸡烤鸭一个都没少喂,怎么一见康宁蒙就与他翻脸了呢?
文越委委屈屈将纸揉成团,丢进坑里。
大黄将坑重新掩埋好,转个方向,伸后腿蹬了蹬后方,踩实泥土。
“越兄,”康宁蒙表情古怪,“这纸上写了什么?能让阿黄有如此大的反应?”
“哦,就是一菜谱。”文越道,“教人如何做香辣狗肉煲,上面列明了哪几种用料,用料分量与先后放进锅里的顺序。”
康宁蒙闻言,面沉似水。
他摸了摸大黄的背,突然一揪大黄的尾巴,伸手指向文越,“阿黄,给我咬他!狠狠地咬!”
大黄得令,使出一招恶狗扑食,攻击文越,文越也不傻,立马脚底抹油开溜。
一人一狗我躲你追,从街头赶到巷尾。
康宁蒙捧腹大笑,笑着笑着,后悔万分。
他急切地想把文越召唤回来。
文越不仅带走了他的阿黄,还带走了他的烧鸡。
康宁蒙竟然无知无觉。
萌哒哒的大黄和香喷喷的烧鸡伴随着落荒而逃的文越,一齐消失在康宁蒙的视线里。
康宁蒙顿时觉得人生一片黑暗,前途黯淡无光。文越带走的不止是烧鸡和大黄,还有他全部的盼头。
康宁蒙将自己的钱袋掏空,都凑不出买第二只烧鸡的钱。
他晃晃悠悠往回走,嘴里默念“其实我已经吃完了一只烧鸡”,后来想想不过瘾,就改口成“我已经吃完了两只烧鸡”。
他一路念叨,总相信假话说上一百遍也能成为真话。
在重复第四十七遍的时候,大黄又一次撒欢着朝他奔来,后边还跟追着文越。
两人位置莫名其妙的互换,让康宁蒙二杖和尚摸不着头脑。
大黄朝康宁蒙的掌心依次吐出三颗六面玲珑晶莹剔透的色子。
文越一点都不减速,宁愿撞上康宁蒙,也要把色子拿走。
色子上还沾着大黄粘糊糊的口水,文越拿起袖子擦了擦,小心翼翼包进一方绢布里,将叠成四方形的绢布收进衣袖。
“这色子,送给康宁庄的?”康宁蒙问道。
文越讶异,没有回答。
“越兄认识康宁涛?”康宁蒙又问。
见康宁蒙提及康宁涛,文越面色尴尬,“认识认识。”岂止是认识,康宁涛本与他指腹为婚,怎料前几年康宁涛突然悔了婚约,说是什么已有意中人,宁愿被世俗偏见指责,也要和意中人长相厮守,还对他万分歉意,承蒙他家错爱。
文越以为康宁涛与这意中人爱得痴缠,难舍难分,却没料到康宁涛到现在都没嫁出去,之前还整了个天下招亲也没见传说中的意中人出现。
文越对康宁涛虽无男女之情,但曾因悔婚之事见过面,哪知一见如故,当不成夫妻却当起了笔友,气得康宁涛的师姐康宁薇天天想把康宁庄里那几只信鸽给红烧了下饭吃。
落地扎根旭阳城后,文越偶尔也会去康宁庄看看康宁涛,每次去都定被康宁薇堵在门口,冷嘲热讽一顿。康宁薇过足嘴瘾也罢,还不肯让他进门,防他比防贼还认真勤快。
日子久了,文越问过康宁涛,她是不是打算一辈子就这么半推半就下去,不朝康宁庄最大的醋缸点明自己的心意,害得醋缸整天到处找醋吃。
文越实在不想再被堵在门口,干站半天了。
康宁涛性子本就被动,连悔婚这事都是康宁薇半哄骗半威胁之下,自己才硬着头皮撑来的。
到现在,康宁薇都以为,康宁涛当初悔婚的缘由不过是信手编出的瞎话,毫无真实可考据,当然压根联想不到自己身上。
康宁涛自己觉得已经向师姐康宁薇表明了心迹,她现在只等师姐开窍的那天。
如果一直不开窍,那大不了一辈子这么耗着,反正没过几年她们就都熬成了老姑娘,到时候师傅也不会再好意思给她们寻觅亲事,滋扰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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