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我为他征战沙场,他赐我毒酒一杯。”
顾宸最好的时光,或可以此言概之。
为之效忠的楚国王上欲置他于死地,北夏十年宿敌却不远万里赶来相救。
在暗恋顾宸的第十年, 晏长风终于如愿以偿,带他回家,准备婚礼。
北夏王上:( ⊙ o ⊙) 顾宸!
郡主:Σ(っ°Д°;)っ 我的心上人成了我的嫂子?!
武将:( ° △ °|||)︴ 说好的死敌呢?!而且是个男的!
文官:╮ ( ̄▽ ̄")╭ 恭喜郡王。【把楚国宰相变成北夏郡王妃什么的,真是丧(干)心(得)病(漂)狂(亮)!】
这个世界的主流价值观,完全不是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而是“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君以路人待我,我必路人报之;君以草芥待我,我必仇寇报之。”
一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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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关键字:主角:晏长风(颢空),顾宸(轩之) ┃ 配角:晏筱筱 ┃ 其它:忠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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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宿敌的正确打开方式
顾宸慢慢端起那杯毒酒时,楚王的密使大气也不敢出,紧紧地盯着他,幽暗的狱中死一般沉寂。
“我为他征战沙场,他赐我毒酒一杯。”顾宸神色平静,了然地想着。
从十六岁到二十六岁,十年的时光,似乎这一句就可以终结。
不过是功高盖主,鸟尽弓藏的俗套故事,没什么稀奇。
他将毒酒一饮而尽,冷眼看密使如释重负地擦汗,静静退靠在灰白的墙壁上,合起双眸。
□□发作的锥心痛楚中,往事纷至沓来,恍惚又浮现出一熟悉俊容来。
那永远十八岁的朗朗少年,轻甲银枪,笑颜灿灿,咫尺天涯。
回眸故人长绝。
十年前的“楚国双璧”,今日之后,也许可以黄泉重逢罢。
只是,也许顾宸愿意赴死,但有人却不愿意。
这死气沉沉的牢狱深处,突然闪现的刀光,伴着血色划破秋夜的静谧。
在叫喊呼喝、兵器相交的混乱杂音中,轻急的脚步带了朔北的寒气迎面而来,高大的劲装男子及时地接住了顾宸倒下的身体,微颤的手按上他手腕的脉。
顾宸眼帘半阖,素来清明的眸光有些涣散,声音微弱:“晏郡王……”
晏长风面沉似铁,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倒出颗药丸来送入顾宸口中:“你的王上把你卖给我们北夏了——五千匹战马而已。”
是吗?那我还挺值钱的。五千战马,对领土局限在不适养马的江南又缺少骑兵的楚国来说,实在是雪中送炭万分惊喜。
顾宸喉间腥甜,唇边溢出的血染红了晏长风的藏蓝戎装,长睫极缓地眨动了一下,言语低不可闻,微带嘲意:“资敌……不智……”
“我再不智也比不上楚王。”
晏长风打横抱起他,向外走去,“别说五千战马,便是十万精兵,又如何比得上你。”
这世间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敌人。此言,不虚。
眼看着顾宸含着药没有吞咽的意思,晏长风低头冷笑:“你的命现在是我的,在到达北夏之前,你要是敢死,我不介意多些楚国人为你陪葬。”
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蛮不讲理。死生大事,又不是他一人能决定的。顾宸勉强把药咽下,昏昏沉沉地失去了意识。
只是到底把这话放在了心上。
晏长风抱着顾宸,大步迈出大理寺的门,亲卫们警惕地护从着。方才出来,就见暗中一行武装齐全的精兵,正与晏长风留在外的守卫们对峙着,却没有一方先动手。
他定睛一看,不少熟人——顾宸的侍卫属下。难怪双方都不动手。
此时一人上前来,急切道:“见过晏郡王,公子可好?”
晏长风瞄一眼他,确认是顾宸的亲信常新,果决:“不太好。”
常新脸一白,不抱希望地咬牙:“可否把公子交给属下?”
“不。”
晏长风飞身上马,双臂稳如磐石,仿佛顾宸轻若无物,在马上调整了姿势,把他搂在怀里,单手执缰绳。
他俯视着这群静默燃烧的炽焰骑,只有十八人,是顾宸麾下骁骑军的精锐中的精锐。从顾宸以莫须有的通敌叛国罪名下狱之时,骁骑军已被分离打散,严加盯防,炽焰骑更不例外。
但这十八人居然能如此出人意料地一同出现在大理寺外,其中必然有人为之筹谋推动。
晏长风解下披风,盖在顾宸身上,细心地掖好,抬眼间则一片肃杀:“我要带轩之回夏国,你们,要么跟上,要么……好自为之。”
他纵马而去,常新毫不犹豫地翻身上马,炽焰骑无一例外,紧紧跟随。
众人疾驰,通往城门的近道上飞掠过整齐的马蹄声,却“恰好”避开了巡逻的楚国士兵,异常顺利地出了楚国京城。
黑暗中有几人站在临安城外的小丘上,凝视着他们出城向北的背影,渐行渐远。
☆、二.化尘,化为尘土?
秋日的临安草木未凋,素商的上京已是菊谢霜凝。
北夏,绍郡王府,白虎节堂。
及笄之年的少女满面焦灼,不时看一眼计时的日晷,不停地在地上走来走去。
一旁而立之年的英俊男子慢慢地把手中信报又细细看了一遍,少女停下来,用力跺了下脚,“二哥怎么还没到?不会是顾郎君出事了吧?”
“莫急,筱筱。我与楚寻达成了协议,五千战马换顾宸的命,他不敢违约。”
也就是说,那杯毒酒,不可能是诸如□□这样见血封喉的。况且还有“回生丹”这种只要还剩一口气,就能续命的神药在。
不过,也只是性命无忧罢了。
楚国的君主,怎么可能留下一个完好的顾宸给北夏?可惜了,“上马能打仗,下马能安民”、出将入相的人物,自此之后,大概就不复存在。
鼓点一样整齐的马蹄声打断了晏柏州的思量,但见晏筱筱风一样卷了出去,他慢条斯理地折好信,扔进火苗跳动的鎏金铜狼暖炉里。
远远地看到贪狼卫熟悉的盔甲,晏筱筱喜上眉梢,奔迎上去。
“二哥!”
贪狼卫们侧身让开,晏长风抱着昏迷的顾宸下马,大步流星掠入府中,沉声问道:“百草先生呢?”
晏筱筱看向他怀里裹着披风的顾宸,忙答道:“一大早就已请来了,正在竹舍等候呢。”
晏长风纵身飞起,晏筱筱自知追不上,还是赶忙跟过去。等她气喘吁吁地追到竹舍,鹤发童颜的百草先生正在为顾宸诊脉,晏柏州整好以暇地坐着。
她赶得太急,险些岔气,晏长风余光瞄了一眼,依然紧盯着身边的一医一患。
晏柏州递过去一盏温茶,摇了摇头:“方才随我来此等候,岂非更好?”看这跑来跑去的,狼狈得很,偌大的郡王府难道缺传话的人不成?
晏筱筱大口把茶水灌下,一边平复下狂跳的心,一边深深呼吸着:“我……等不及……”
自听闻顾宸被冤下狱开始,她就没睡过一个好觉。辗转反侧,寤寐思服。一旦被噩梦惊醒,便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睁眼到天明。
晏长风更是千里奔途,来去如电,一路上换马不换人,夜以继日,多日艰苦疲累,不逊于任何一场大战。
但他俩现在都强撑着,完全没有顺从自己的身体去好好休息的意思。
晏柏州望一眼二弟三妹如出一辙的憔悴倦怠、紧张担忧,忍不住掩面叹息。
这造的什么孽呦。
以后这两人要是打起来了,他帮谁好?
(孤的弟弟妹妹喜欢上了同一个人,该怎么办?急,在线等。)
所以啊,楚王说顾宸勾结北夏,其实某方面来说,也不算冤枉他……吧?
一室凝滞的沉重中,百草先生眉目染上浓浓郁色,涩然开口:“老朽无能……“化尘”之毒已入五脏……内力尽废……双目致盲……”
饶是有些心理准备的晏柏州,也是一惊,何况其他两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三. 往事成空
顾宸知道自己在做梦,因为只有在梦里才会见到楚秋。
依稀是十年前的滇康草原,帐中,少年将军专注擦枪,枪尖将烛光反射锐利的刺芒来。顾宸像往常的梦一样,默默看着——这是他记忆中最后一次看楚秋擦枪了。
草原上新兴的洮族驱逐了原本的吐蕃,向东进入楚夏两国交界的黎州,大肆抢虐,引起两国合力伐之。初时楚夏联军势如破竹,高歌猛进,一直将洮族骑兵逼回草原。然洮族狗急跳墙,竟将大量病死毒死的牛羊等牲畜抛入滇河上游,干净的水源不久便成了瘟疫的温床。
滇河是草原上最主要的水源,楚夏将士半数以上暴病横死。
此时本该退兵,留下更多生力军。但楚秋不愿,晏长风也不愿。
两军忍痛烧毁了瘟疫死去的袍泽遗体,隔开了患病的兵士,欲速战速决,以血还血。
将千牛卫与贪狼卫的病患(还有千牛卫的后勤行政)都丢给顾宸,楚秋和晏长风发下翌日寅时三刻出兵总攻的军令,两军像机器一样运转起来,等待出发的那一刻。
那一战,楚夏大胜。
但是楚秋,却永远留在了那个战场上,和千千万万死于疫病的将士一般无二。只是他在战争的最后才感染,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青山处处埋白骨,何必马革裹尸还?”楚秋曾笑言的一句话,最后一语成箴。
“轩之?”擦好□□的楚秋侧首去瞧顾宸,见他神思不属,奇道,“好容易暂且忙完歇会儿,你在想什么?”
想你。
顾宸神色一整,出口的却是:“出去走走?”
“好哇。”楚秋将□□向后一别,洒然一笑,“这些天身兼数职,辛苦你了。好在,快结束了。”
军中自然少不了文职,文官身体比武将差得多,此番大多感染,猝然空出不少职位来。俗话说“能者多劳”,顾宸只好一人担任好几个文职,忙得焦头烂额。
的确快结束了。这场战争,还有,楚秋。
走出营帐不久,漫天星河之中忽然坠下一颗硕大的星来,在一片墨蓝的锦缎上划下长长的红痕,璀璨夺目,然后斜斜掉入远方的山野,无影无踪。
少顷,陆续三五颗细小的星星划过天空,光痕尚未完全褪去,辄星落如雨。
“……据说有大星坠于野,则有重臣陨落。”楚秋摸摸下巴,忽然一脸郑重地对顾宸道,“你要注意一下安全。”
那时候顾宸是怎么答的呢?他素来不信什么星象,当时也并未把此事放在心上。
所以不以为意地说:“我又不是重臣。”
然而这个梦境里,顾宸抬首,凝视着楚秋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俊朗面容,眼睛眨也不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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