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饰童 作者:梓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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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这样璀璨的梦里,没有沈叠薇一席之地! 
  猛然白浪滔天,大水如万马奔腾,冲向闪著昏黄灯火的城墙,顷刻,城摧! 
  远处,隐隐传来一阵阵惊叫声,男人们的低哑的喊声,女人们的高声哭泣,还有孩童柔嫩的独有的悲鸣,房屋倒下,中间力拉崩倒之声,嘈声一片,响彻云端。 
  瑞琛眯了眯眼,长剑一挥,沈声道:“胜败在此一举,我壮志男儿,定成此百世之功!力下南阳!” 
  身後千万人马,呼声震天,旌旗蔽月,冲下高坡,如猛虎下山,直奔南阳而去! 
  杀伐呼喊,雪刃刀光,守军多有不妨,瑞琛军砍人如切瓜菜,挟著上次受挫的怨气,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关汉亭未料到如此城破,仓促间难以整备军队,带著一小队冲出府衙,四下都是叛军,血拼肉搏一阵,无法传令出去,只能高喊,命兵士镇静,从容作战,可四周尽乱成一团,无计可施,暴躁不已,高声怒骂不止。 
 
  关汉亭不知杀了多少人,鲜血浸透战袍,眼前蒙著血光,只知道:杀!杀!杀!肋下,腹部,大腿,几次重创,起先有些疼,後便毫无知觉,怒发冲冠,目若铜铃,鼻子里喘著粗气,仿佛阎罗临世!身边人越来越少,瑞琛军兵士手持长矛围成一圈,环著他,试探著上前,个个有些惴惴。 
 
  关汉亭哈哈大笑,道:“你们这群无父无君的蠢东西,怕了老子吧,有种的给我上!”便见傅明城骑马而来,向关汉亭微微一笑,道:“关汉亭,皇上命我活捉你,不计你忤逆皇上的罪过,还肯用你,你不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关汉亭仰头长笑,道:“皇上,除了京城的,我不知道还有哪个皇上,傅明城,你这奸诈小人,背信弃主,助纣为虐,还有脸来见我?傅氏一门,造了什麽孽,竟出了你这麽个东西,你那祖宗几代,现下只怕已从坟坑里跳出来了……” 
 
  傅明城冷笑一声,手一挥,箭如飞蝗,射向关汉亭。关汉亭身手数十箭,仍稳立如锺,虎目圆睁,直待一兵士上前补了一刀,才重重倒下去,仍不能瞑目! 
  傅明城抿了抿唇,转身飞马而去,阿九,离我为你上坟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我自梦中陡然惊醒,坐起身来,出了一头的闷汗,心里惶惶得厉害,有近侍轻步走过来,道:“国公爷怕是梦魇了,一直睡得不安稳,要不用碗参汤安安神。”我看了一眼窗外,仍是漆黑一片,那信早晨便可到了吧! 
 
  激战持续到早上才停息,瑞琛骑马踩著遍地的血水进城,一路上狼藉不堪,傅明城跑马过来,道:“关汉亭自刎了,恕臣下无能。”瑞琛眼睫一眨,摆手道:“无妨,将军已经尽力了,先去歇息吧,等攻下京师,再论功行赏!”傅明城一拜,便退下了。 
 
  静庵先生陪同瑞琛走进府衙,凌乱不堪,血迹点点,有人收拾出一间,请瑞琛坐定,瑞琛便向人道:“将关汉亭的尸首送归京城,他也是刚烈之士。”本也没指望关汉亭能投诚,只是傅明城聪明得过分了。 
 
  正想著,便有人匆匆过来,献上一封信,道:“方才拿住一人,是给关汉亭送信的,请皇上御览!”必然自京城而来吧! 
  瑞琛展信一看,字迹熟悉的教人落泪,看罢那一行字,深叹一声,道:“幸好早做决断,不然你怎麽可能输给我呢?”静庵十分好奇,凑过来看了一眼那信,也只叹了一口气,摇摇扇子出去了。 
 
 
饰童 55-56 by 梓寻 
  两天後,接到急报,南阳陷落,守军尽亡,满朝皆惊,我拿著战报,手抖得提不起笔来,并不是结果,只是瑞白,瑞白,瑞白,我连连写了几十个瑞白,才掷了笔,自南阳至此,大军行走,不过六七日,传命俞之虹部退守京城,现下四处惶恐不安,瑞琛军,真的打过来了! 
 
  随後便是关汉亭的骨灰,送至关府,膝下有一幼女,尚於繈褓中,我无颜前去吊唁,只命人厚葬了他,埋於皇陵一侧,可享後世香火,只这个,还有什麽用处? 
  我抱著瑞白,抚著他,将一把短匕裹到他怀里,又扶著他的肩,正色道:“我不叫你皇上,瑞白,小十九,我对不起你,也护不了你,我食言了,可我还要送你出去,送你远走,不要你再和这宫廷一处。这刀,不要轻易拿出来,也不要轻易示人,你懂麽?” 
 
  我松开他,双手按了按额头,瑞白抿抿唇,掀起我的袖子钻进来,双手托了我的脸,道:“我不怨薇薇,我相信薇薇,这世上还有一人待我好,就是薇薇!” 
  我笑了笑,叫他回去写字,命小宝带几个人送衔春回留园,城破之日,那儿最安全了,又向小宝,道:“你不必回来了,就在那儿服侍衔春好了,别让人欺负了他。” 
  小宝大哭,不肯走,我笑道:“别耍孩子脾气,我悄悄告诉你,瑞琛不会杀我,他喜欢我喜欢的要死,绝对不会动我的!我和你相处了这麽多年,如果你留在这里,受了伤,不是叫我担心麽,嗯?” 
 
  小宝磕了三个头,又伏到我膝上哭了一阵子,才猛然起身跑出去。我向外一望,衔春披著大麾站於殿外,仿佛一阵风便能吹了去,神色凝重,向我一拜,便大步而去。 
  我一笑,瑞琛,我只等你来! 
  五日後,城防告急,瞬息可破,我招过俞之虹,命人扶我跪下,道:“俞将军,事以至此,我无话可说。我只求将军一件事,请将军於城破时趁乱带皇上逃出去,远走江湖。我知道将军胸怀壮志,如此隐於草莽之间,将军心必有不甘。可瑞白是先皇的骨血,也是我沈殿最後的心愿,且我沈殿孤苦之人,并无他人可如将军一般可以托付。愿将军能顾此情份,故怜沈殿一片残心,成全於我!”我磕下去,砰砰做响,想起嵘妃之别,原来是这般心地。 
 
  俞之虹将我扶住,道:“沈公子待皇上的一片心,我全明白,定不负公子所托!”我向後坐稳,命人将瑞白带来,他起先并不明白,看到俞之虹单膝跪下,向他抱来,急忙躲到我身边,央著我,道:“不要走,不要走,才不走呢……” 
 
  我推开他,道:“当初说的话,你都记住了?不要淘气了,快走吧!”向身後的俞之虹使了个眼色,俞之虹将他抱起来,牢牢地束在怀里,他拼命地打著挺,又哭又闹,掰著俞之虹的手臂。俞之虹看了我一眼,上了马,飞一般而去,哭声渐渐远了,我揉了揉眼睛,暗道:他离我,也不会再使性子了。 
 
  突然一个人飞马而来,来不及下地便道:“国公爷,城破了,城破了!” 
  我盘膝坐於殿外,冰凉的汉白玉高阶之上,命人将宣德宫点起来,熊熊烈火冲天而起,空气炙得人发烫,这个帝国最高贵的处所同我这个最为腐朽的装饰将迎来这个国家新的君主! 
 
  渐渐地,大部军马踏过来的声响,远远地,瑞琛,傅明城,静庵先生,大军停集於中门之外,严兵以待,剑拔弩张,只有他们三个和一队近卫进到殿前,我微微一笑,清声道:“三王爷,许久未见了!” 
 
  瑞琛拉马立定,笑道:“沈公子安好?” 
  傅明城下马向瑞琛道:“皇上请派臣诛杀此人!” 
  我低头一笑,又抬起来,道:“王爷大功告成,可喜可贺!”杀了我,便真大功告成了。 
  瑞琛一笑,道:“没有,还有一件事才算真的大功告成了!”队伍闪出一道缝隙,一人骑马缓缓而来,是,俞之虹! 
  你从什麽时候是瑞琛的人,是我矫诏时,是我被关进刑室时,还是瑞琛带我离宫时,或是更早之前? 
  为何前方战事频频受挫,为何你从不请命讨伐瑞琛,为何傅明城能逃出生天,安然无恙,这些都有答案了,只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 
  他手里环著小十九,下马向瑞琛道:“皇上托付微臣的事儿,微臣已尽毕了!” 
  我眼前一暗,如遭痛击,低头捂住嘴,鲜血自指间涔涔而下,大声叫道:“把瑞白还给我!”声嘶力竭,呕心沥血。 
  瑞琛使了个眼色,俞之虹将瑞白放下,他踩上高阶,一步步向我走过来,我紧紧抱住他,心如刀割,他一个孩子有什麽错,不过错在认识了沈叠薇,苍天又何苦为难他?瑞白眼泪滚滚而落,我抬手去擦,便觉胸口剧痛,低头一看,那把短匕正插在心口上,瑞白嘶哑著声音,向我道:“你害了我母妃,杀了我父皇,还丢开我……”又高声叫道:“你害我父皇那夜,我全看见了,全看见了,你不肯叫御医,你看著他活活病死,你……。这一刀,是为著他们!” 
 
  那个雪夜,烛光暗影,当皇上在我漠然的眼里挣扎时,当我在桌案前笔走龙蛇时,甚或当董雪湖被我刺入胸口时,哪里知道有个孩子站在角落里,或是屏风後,将这一切悉数看在眼里,烙在心上,就像,就像当年七岁的沈叠薇一样,目睹著鲜血怎样从父亲的身下流出来,这样的仇恨,深入骨髓,痛不可忍,时光和岁月都不能磨蚀它,只会加深它,和茂盛成长的身体一起编织起来,成为一个荆棘王冠,加冕在永恒的眼睛里。 
 
  我一笑,道:“好孩子……”瑞白将刀拔出来,上面热血腾腾,向我一笑,竟直直插进他自己的胸口,随我一同向後倒去,细语喃喃:“这一刀,是为你待我的好……” 
  我慢慢叫著“瑞白,瑞白……”怎麽托他的头,他只软绵绵地倒下去,合著眼,雪白的小脸上沾满血,不知是我的,还是他的。 
  那个自几个月便被我抱走的小孩子,养在烟熙宫的小孩子,喝著我的血还咂咂嘴的小孩子,牙牙作语满口叫著“薇薇,薇薇”的小孩子…… 
  瑞琛自马上下来,踏上高阶,扫视一眼,沈声道:“惠帝纵火自决,此身此位系他人矫诏所为,从此玉牒除名,不复皇裔!”又向人道:“将惠帝尸身置於火中……” 
  火焚之兆,火焚之兆! 
  我大叫一声,便已说不出话来,只是抓著瑞白的身子,手臂,袖子……,他脱手而去,小小的身体被人掷到火里,我翻身爬起来,身下灰尘沾著鲜血,一步步向殿里挪,瑞琛俯身过来将我揽住,道:“速宣御医!” 
 
  我抱著他的腿,张著嘴,吐著气:“求你了,瑞琛,不要……救救他,求你……”瑞琛,你何以狠毒至此!瑞琛并不说话,只是伸手按住我的胸口。 
  没错,你可将此段波折,尽数抹去,便是先皇立你为帝,惠帝之名,再过二十年,还有谁知道,还有谁记得?我几乎忘了,他不是第一个你杀死的兄弟吧,第一个是瑞騂,还有瑞珩,对麽? 
 
  你究竟是先皇的儿子,流著他的血,即使性格不一样,骨子里的东西,如出一辙,如果非要说出差别的话,那麽,也许,你比先皇多喜欢一点儿沈叠薇。 
  瑞琛扳起我的脸,凑到耳旁,低声道:“我管不了你怎麽想,我经了许多事儿才知道,没有江山社稷,也不可能有你!” 
  那麽瑞琛,你从来没有想过还有一种可能,我断定你从未想过的一种可能,那就是待瑞白摄政後,我可以去找你,卸下重任,终老南山,天涯无处不南山!也许我不能陪你一生,你却可以陪我一生,如果可以放下那些难以放下的东西,如果,我是说很多美好的如果之後,兴许……,不是现在,眼前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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