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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颜 作者:对镜毁容/逝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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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强强 生子 年下 欢喜冤家

呃?……就算西南战局举足轻重,可我一不懂兵法二不懂领兵,除了替人裹裹伤敷敷药比较内行,别的什么也不会,把我留在西南做什么?——救治伤兵? 
“西南既有单大人坐镇,王爷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么?” 
无论如何,这话也不能算说错了。可偏偏我话才说出口,王爷原本难看的脸色立时微微一沉,外人确实看不出来什么异样,我却只看王爷嘴角淡淡勾起的笑意,便知道此事必然还有内情。 
难道仅仅因为星光教可能和暮雪教有渊源,王爷便疑心若水了?——诚然,按常理说,若暮雪教真与星光教勾结起来对付王爷,那么暮雪教圣子背叛王朝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事实是,暮雪教的圣子是和我们一起长大,追随王爷十六年的若水!暮雪教的圣子会背叛王爷,若水不会。只要这世上没有另一个堪舆王爷比肩的人物出现,若水就不可能背叛王爷。 
是否身处王爷如此地位的掌权者,就永远没有可以绝对信任的人?尽管明里说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可事实却是,无时无刻穷极一生都在不停地谨慎怀疑审视着每一个人。因为不能有纰漏,因为任何一个纰漏,都能让国颓邦倾,万劫不复。 
因瞳拓而纵放秦寞飞,因柳泫而纵放柳煦阳,偶然满怀勇气给予的信任,却成就了如今狼狈不堪的东北战局。若是我,我可以再去信任么? 
哑然无语许久,却终究忍不住出言道:“王爷,暮雪教与星光教关系尚未明朗,如此疑心单大人……” 
“你以为我让你留在西南是盯着单若水?”王爷一反常态地冷笑,“解除单若水兵权的王令昨天就传回京城了,待瞳拓用印之后就会请上谕军驿明发。夜流霜和薛冷本王都不疑心,不过这两人私怨甚深,没人压制谁知道整个西南会被他们搅成什么样子?” 
王爷冷笑着说话的神气,远不及他言语中带出的内容让我心寒。解除若水兵权?临阵易帅如此不智之举,王爷居然也能如此轻描淡写地作为?……王爷今天方才中箭,昨天便下王令解除若水兵权,显然不是因星光教迁怒若水,可这为的究竟是什么?! 
想问个究竟,却又有些迟疑。王爷在京城时便警告过我,不许再管若水的事情,此刻多嘴倒不怕王爷怪罪我,王爷历来都喜欢直接把帐算到若水头上。迟疑间王爷已捏起筷子,显然并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再纠缠下去。 
我只得回头继续准备金针和艾条。金针倒是好办,拿冰肌露洗过便可以用了,艾条则要取陈久艾绒裹在桑皮纸里小心搓紧,许多年未做过这活计,手法生疏了许多,好在带出来的桑皮纸不少,折腾一番总算凑够了数。 
王爷用过晚膳,捧着小点进来的却是双眼红肿的侍墨。她如在王府一般自如出入,捧上小点,收拾桌凳,准备茶具,烧起小火炉,随后静静侍立在一旁,等着水响。下午还受惊过度不能自持,才几个时辰便能勉强收拾心情侍侯驾前,看着她稍稍带着些茫然仇恨的目光,我知道风翼旋的敌人又多了一个。 
侍墨陪着王爷出门散步休息了一会,我则准备待会疗毒需要用到的东西。无烟玲珑灯盏,水晶盘花盅,冰肌露,金针,卷好的艾条。一切收拾停当,稍稍等了等,王爷方才缓步回来。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方才知道王爷又调了几名侍卫过来。 
如今月缺清不在,又有神秘兮兮的星光教虎视眈眈,王爷少不得要更加谨慎。回来之后王爷便吩咐疗毒,侍墨伺候王爷除去衣衫,我则动用仅剩的一点灵识护住王爷心脉,防止待会滤毒之时剧毒游向王爷心房。 
暮雪教所载驱毒之法很是玄妙,若不懂灵识术,便不可能护住患者心脉,也就无法施用滤毒术。如今我先用艾灸之法,熏烤王爷受创附近几处大穴,随后逐渐向奇经八脉各处大穴延伸,将剧毒带向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几根艾条燃尽,我恰好将毒引至王爷命门穴附近,王爷鼻息之余一缕。挥手灭了玲珑灯盏,将金针放入水晶盘花盅内,冰肌露毫不吝惜地倾出清洗,反手便刺向王爷命门穴。命门穴原本是人体重穴,绝不能轻易碰触,尽管我已动用灵识术护持,然而仍旧有许多穴道不能刺入,只能贯入指风,轻轻按摩。 
纵使如此,触及命门穴时,王爷微弱的鼻息仍旧在倏然间停止一瞬,片刻方才恢复。我知道滤毒术已经起了效用,当下便不迟疑,取针沿着悬枢、脊中、中枢几穴迅速向督脉延伸刺去,奇经八脉之外的四十七穴并不在针刺之列,因此在天突穴上轻轻落下一缕指风,滤毒之术宣告完成。 
王爷口鼻处流溢出紫红色污血,侍墨见状立即去准备热水,我顺手取了条干净手帕,沾了冰肌露替王爷轻轻擦拭。眼见王爷浑身都是汗珠,脸色却比先前好了很多,总算是暂时放下心来。 
轻轻搭上王爷腕脉,这一番折腾下来,毒性暂时是抑制住了。不过也顶多只能撑住两天,两天之后,剧毒便破防而出,直扑心脉。届时便只能动用“灵识黯神术”,以日后春秋岁月换取一个对时的残喘。 
三日后,绿烟珠送到,方才确保王爷无恙。不知为何,忽然在这时想起当日云浅月喃喃自语的模样,是呵,一夕春光,何尝不是一世幸福?……若不能以灵识黯神术撑过最后一天,这世上,又岂会再有我惊燕至高无上的王?我所争的,岂非也就是那一夕春光? 
拣上单衣给王爷披上,侍墨领着几个侍卫提着热水走了进来。侍墨匆匆准备着香露、长衣,我则轻轻拉下帘子,试探水温之后扶王爷进了简陋的浴桶。取过毛巾,轻轻擦拭着王爷光洁中隐隐透着几分晦暗的肌肤,清楚地明白那是剧毒所致,心中只是黯然。 
面对异蛊无可奈何,面对剧毒也是无可奈何。我有些迟疑,自己的存在,是否真的有必要了? 
毛巾带着温热的水气逐渐靠近王爷胸膛,自滤毒术之后,一直闭着眼没说话的王爷,忽然低沉着声音开口道:“……在哭么?” 
哭? 
下意识地伸手去擦自己的眼角,惊讶地发现,那里居然真的藏着几滴冰冷的水湿。 
王爷依然闭着眼,浴桶里氤氲的水气,染得他俊朗恬静的面容飘渺得宛如一场梦。他的唇上仿佛还带着先前的紫红色污血,流溢着奇异的光芒,轻轻吐着词句:“慧眼识人四个字,我如今是越发不能担当了。”这句话说完,便又沉默下来,仿佛在想着过去几个月接踵而来的变故。 
将毛巾放在王爷肩头,隔着毛巾按摩着王爷肩上几处穴道,感觉到王爷原本紧绷的身体在我手下逐渐放松。王爷继续说道:“不过茗儿,这世上总还有一人,我是绝对能够相信的,那就是你。” 
指尖忽然软了软,心头却是一片湿热四下散去。 
王爷,这就是您给我的,继续存在于您身边的意义么?永远不在乎是否在我面前露出了自己的痛苦和脆弱,永远不在乎把背交给我是否安全,因为您怀疑了太多太多人,所以您也需要一个不设防的心腹、臣属、朋友,或者,亲人? 
所以,洛茗不需要聪明,不需要能干,不需要八面玲珑人情世故,只需要永远永远存在,就足够了,对么?……这也就是您说过,永远不舍弃我的理由么? 
我也不知道,永远陪伴您,直到生命最终那一刻的念头,究竟是在何时融入我灵魂之中的。 
我惟一知道的是,您不舍弃我,我便会永远追随您的脚步,直至最终。 
 
白水关的夜,寒冷而寂静。 
詹雪忧已经包扎好伤口,更衣沐浴洗漱完毕,继续坐在那片碎石中发呆。月色并不好,云深如墨,远山已是一片漆黑,凭着并不糟糕的目力,也只能隐隐看见近处悬崖上飞舞的杂草,以及怒水滔滔的洪流。 
尽管知道詹雪忧并不是在看景,然而,面对眼前这空阔寂寞得令人几欲抓狂的景色,一坐就是大半天,也不得不承认,詹雪忧确实定力惊人。 
就在此时,颇为奇怪地发现,詹雪忧居然拣起身边的一枚嫩叶,学着云浅月的模样,吹出了悠扬的曲调。 
他动作十分娴熟,吹的曲子也很是奇怪,短促欢快,一如奔腾的清泉。尽管如此,我却依然从中听出些许哀伤彷徨的意思来。正在奇怪,又一个清亮的乐声传来,隐隐和詹雪忧吹的曲子应和着。 
詹雪忧悚然一惊,停下吹叶的动作,怔怔看着自己手中的嫩叶,仿佛根本不相信适才的乐声是自己吹奏出来的。 
见詹雪忧停下动作,云浅月也顺手扔掉了手里的叶子,只冷冷站在一旁,看着詹雪忧的动作,眼中闪烁着难以捉摸的光芒。我这才发现,云浅月此刻已换了一身天青色的软甲,长发利落地束起,精致的五官居然带着一种湛蓝色的琥珀光泽——这家伙衣服被叶弦撕烂了,居然直接去找惊鸿的人要衣服穿! 
怔忡中的詹雪忧忽然站了起来,指着云浅月,已有些歇斯底里地尖锐声音吼道:“我不是你们什么灵魂守护的人!我也不会说秋袭话!我更加不会吹蒙湖小调!……不要一直跟着我看着我盯着我!我不会和你一样!永远都不会!!不要!” 
我惊讶于詹雪忧的激动,更对他忽然爆发出来的说话内容惊诧,詹雪忧不单会说秋袭话,还会吹所谓的“蒙湖小调”,那么他内心深处肯定还埋藏着更多秋袭的痕迹,只是一直以来,他都不曾发现而已。 
云浅月只是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詹雪忧,既不说话,也没动作,甚至连一个表情也吝惜着。他根本无须证明什么,詹雪忧比他更加清楚自己的内心掩藏的东西,摇摇欲坠的心防,此刻只需要一根手指,便能完全击溃。 
就在此刻,石梯上一队软甲兵士手持火把匆匆排开,风翼旋又出现了。 
“茗姐姐。”风翼旋笑嘻嘻地和我打招呼,几个时辰前还叫我“这位姐姐”,如今便打探到我名字了,亏他有这个闲情逸致,“夜流霜将军已经到怒水了,是否撤兵我要请示矜王叔。烦请通报一声。” 
话才落脚,王爷便缓步走了出来。黯淡天光下,几乎看不清他脸色,只那一身苏白色的银绣长袍很是醒目。他身边跟着穿着雪白小衣的侍墨,风翼旋看见侍墨居然也没半点尴尬之色,笑吟吟上前行跪拜礼,道:“小侄叩见叔王。” 
王爷微微挥手,示意他起身,说道:“你适才说的,本王都听见了。现在你领兵向烟水泽方向后撤半里,待本王见到夜流霜之后,会派人送信给你,你再撤到烟水泽腹地。恩,临行之时,你父亲是怎么和你说的?” 
风翼旋道:“父王命小侄夺取白水川。若见叔王,便听从叔王差遣。” 
王爷道:“如此,本王命你潜匿烟水泽腹地,协助夜流霜将军防守白水关。无须忌讳身份,重要的是,绝对不能丢了白水川。” 
“末将领命!”风翼旋此刻却是神色严肃,极为慎重。 
王爷点点头,目光忽然放在叶弦身上,说道:“叶弦,你随旋殿下前往烟水泽,无论如何保护旋殿下平安。” 
叶弦垂首领命。 
风翼旋剑法与若水、柳泫比起来也不遑多让,王爷居然睁着眼睛说瞎话地让叶弦去保护他,白痴也看得出来叶弦是王爷放在风翼旋身边的眼线。 
风翼旋恭敬垂首说道:“叔王若没有其他吩咐,小侄先领兵后撤了。” 
王爷叮嘱道:“千万小心。” 
“叔王珍重。”风翼旋再次施礼,随后带着软甲兵士们匆匆离去。 
不多时便看见怒水一侧燃起绚烂的红色烟云,一连三次,每次三朵,呈倒品字排列。王朝特制的响箭,不消说,必然是夜流霜将军到了。 
王爷朝我轻声说道:“安排几个人守着柳泫。交接换防不可儿戏,我们去前面看看。” 
侍墨紧跟着王爷向那七弯八拐的石梯走去,我吩咐几名侍卫守护柳泫,便加快脚步追了上去。自始至终,王爷都不曾看就在不远处的詹雪忧一眼,仿佛詹雪忧这个人,已经完全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甚至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惊鸿的人动作相当迅速,我跟在王爷身后走到了望台时,那些穿着天青色软甲的兵士已经全部撤走了,几个稍微重要一些的岗位上站的都是王府侍卫,整个白水关蓦地空了下来,难怪柳泫苦笑着说五十个人根本守不住白水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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