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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颜 作者:对镜毁容/逝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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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强强 生子 年下 欢喜冤家

想要趁薛冷引兵出战之时,攻陷秋绶?这明显是不可能的。或者佯攻秋绶,求得围魏救赵的效果?如此微弱的威胁,似乎也不太现实。究竟想要如何? 
直到城下的秋袭军,正大光明浩浩荡荡在半里外嚣张飞驰而过,朝着西南方疾速前进,我终于秋袭军的意图,或者,是薛冷真正的意图:众所周知,秋绶至破关只有两条路,往西南走则是两点一线,距离最短,道路也最是平坦,往西北则颇为费事,几翻迂回,且多山路。这支秋袭残军逃脱混战之后,绕出了破关地域,由西北方回到了秋绶。如今,他们要从西南线路再杀回去! 
薛冷将军的苦心孤诣下,迎击这支秋袭残兵的必然是夜流霜将军。昨夜的鏖战,以一敌众的厮杀,纵然绝世锋利的兵刃也必然挫锋,夜流霜将军带来的一万精兵能剩下多少?两万哀兵一拥而上,夜流霜将军应付得下来?届时,薛冷必然“战事正急,无暇抽身”,直到夜流霜将军战死,方才天降神兵地出现吧?——纵然夜流霜将军侥幸而胜,依薛冷的诡诈,也有办法让夜流霜将军洒血沙场,马革裹尸。 
龙指挥有些奇怪地看着向西南撤走的秋袭军,显然还未弄明白敌军的意向。而一直静静站在他身旁、薛冷手下的那名指挥使,嘴角却露出一丝诡秘而得意的微笑。这个笑容让我脊背上的冰凉更是凛冽:薛冷要杀夜流霜,整个长风营的上层长官都是清楚的。 
一直以为王朝三军在王爷威慑管制下绝无问题,到如今方才明白,种种派系恩怨纠葛,竟如朝堂一般的盘根错节复杂诡秘。不同的是,朝堂党派的争斗在王爷的制衡下,冲上天也不过牵扯数百人,而军中的恩怨一旦播撒到了战场之上,这些朝廷训练出来早已习惯杀人放火的爷们,血气一旦上头,生死、家国都完全抛在了脑后。 
回想王爷接掌帅印这十数年来,东征寒瑚,北退轩辕,战事频仍,少有闲暇。刚刚清洗了朝堂之中的旁支势力,接下来的,便该大刀阔斧清洗军中了吧?……忽然有个疑问:三军不合,矛盾重重,这些王爷都是知道。既然清楚这些问题,为什么仍旧急急忙忙地开始南征秋袭呢? 
“督军大人!” 
听着背后的叫唤,我方才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来的是林。他还在半边石梯上就高声唤我,虎步行来,标枪一般扎在我身前,压抑着声音,请示道:“敌军去向不明,意图诡秘,请大人容许属下带一千兵马,出城探察。” 
此语一出,我便知道他也明白夜流霜的危机了。他不敢多带兵马,只求一千人,自然不会妄想杀退秋袭军,事实只须杀入敌阵,救回夜流霜将军,余下的秋袭军自然有薛冷应付。 
薛冷手下指挥使想也不想便站了出来,温和却坚持地说道:“林大人三思。将军离开时曾下令坚守要塞,不许轻战妄出。就昨夜秋袭的奇袭看来,他们也并非只懂得强攻。尚阳城兵马既动,倚飒城的秋袭军也不会毫无动作,如今打开城门分散兵力,似乎……不是那么明智呢。” 
他要阻止林带兵去救夜流霜将军,在场几人都心中有数。然而他说的也并非毫无道理,我先前犹豫顾忌的也是这个。然而,夜流霜将军若遇不测,王朝军中必然风波骤乱,纵然明知奇险,我也要冒险一试。 
“既如此,便请林大人马上调集兵马。我随大人一起去。” 
 
既无杀敌之心,只有救人之意,林指挥挑选的都是龙手下的精锐。出城之时,身上配备的除了一把匕首、两把短剑和一把直脊刀,连马都不曾牵。林一直跟在我身边,我知道他是怕乱军之中我会遭遇不测,他如今还不知道若水的近况,若我一死,薛冷想要只手遮天便更是轻而易举的事了。 
沿着大路走了一段时间,远远地能看见秋袭军马蹄踏起的烟尘,林忽然指挥人马潜入了山林。想要穿过那两万人的敌军是绝对不可能的,林显然是要从山路抄近道,所以带着熟识破关地形的属下出来。 
泥泞如潭的泽地,草深五尺的丛林,笔直如剑的山壁,这辈子从来未见过的恶劣环境,终于在半天之内全都摆在了眼前。我轻功不弱,应付起来并不困难,林带来的一千精兵却是个个浑身污泥,狼狈不堪。 
“还有多远?”我望着似乎没有尽头的密林,轻声问着带路的士兵。 
顾不得满手污泥,抹去了头上的汗,中年士兵指着南边说道:“从南面出了这个林子,一直往南走,就是小舟山。” 
破关就是小舟山两座雄峰之间的关隘。我凭着地图估算着时辰,秋袭如今已差不多落在我们后面起码半个时辰了。若夜流霜将军平安无恙,这场风波,便可以无声地消弭下去。我第一次在心中暗自祈祷着王爷以外旁人的平安。 
终于登上小舟山尾峰,视野豁然开阔,只见山下醒目的“夜”字旗迎风招展,破关已近在眼前。 
回首与林对视,彼此都深深地吁出了一口气:秋袭未至,夜流霜将军至少有时间平安撤离。然而,就在我与林带着一千精兵,欲往山下赶去时,一道宛如惊天霹雳般深邃地山涧横在了我们面前! 
一道山涧!天堑! 
山涧不深,却足以将人摔去三魂。山涧不阔,然而若无借力之物,以我的轻功也决计跃不过去。 
破关分明近在眼前,我们却连踏前一步也是痴心妄想! 
“怎、会、如此?……”引路人发狂地扑到悬崖边上,指着虚空满眼不敢相信,“桥呢?!桥呢?!……桥怎么会不见了!这里明明有吊桥的!怎么可能会不见了!……桥呢!桥呢!……” 
眼望着山涧虚空上淡淡的烟水,我只觉得脑子里面冷得像结了块冰,痛得有些麻木。林已仿佛浑身脱力地跪了下来,喃喃道:“天意……天意……” 
“不行!一定要过去!” 
莫说夜流霜将军被害的后果王朝承受不起,就是他手下数千无辜兵士,也不该被薛冷无情牺牲掉。山涧奇险,我确实不能一跃而过,但是我可以先用绳索滑到涧底,再凭轻功攀援而上,到达对面。 
如果侥幸的话,可以在秋袭到达破关之前,请夜流霜将军与薛冷将军汇合,这样一来,薛冷便没有借口不迎击秋袭军了。 
林立即替我找来软索,便是当日在白水关所见的奇特绳索。我将绳索一头牢牢捆在崖边三人合抱粗细的大树上,束紧腰带便往山涧滑了下去。既有绳索护持,我走得并不艰难,然而山涧之底还有很长一段距离,绳索已到了尽头。我只得放弃了绳索,取出短剑,扣着山壁缓慢下滑。 
山涧下,是颇为湍急的涧水,根本无法立足。所幸水中有几块巨石浮出水面,恰好够我借力攀到了对面山壁。我知道时间并不太多,所以我很急,急得手指都仿佛在发颤,可我身在半空,纵然想快一点也是力不从心。 
眼见悬崖一角已就在眼前,耳畔听见的却是兵刃交鸣的声响。迟了吗?……我不敢去想,足尖在一块凸出的尖石上轻点,终于脚踏实地站在了山崖之上! 
漆黑的山谷明显刚经受过火焰的摧残,犹能看见乌黑的浓烟,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焦臭味,那是火化尸身的刺鼻味道。秋袭血红的旌旗在我眼前晃荡,更多的是秋袭士兵身披黑甲的残肢尸体,我听得见王朝熟悉的鼓声和号角——夜流霜将军在破关伏击了秋袭军。 
秋袭自以为天降神兵地贸然杀入,恰好碰到了早有准备的夜流霜将军,被一把火烧得阵脚大乱。火攻素来是伏击战中最常用的招数,一来烈火的高温和灼热素来骇人,二来取材容易,施用方便,此刻虽是隆冬,然西南气候温和,草木繁盛,加之破关之中火油齐备,夜流霜将军自然不会放过火攻这一妙策。 
禁不住暗自好笑,若水都知道薛冷绝对不会让过这个谋害夜流霜的机会,与薛冷“私怨甚深”的夜流霜自己又怎么会不小心提防呢?东征时期便能征善战的夜流霜将军,对战场敏锐地把握和控制,连薛冷这个后辈都要自叹不如吧,他又怎么会察觉不到蓦然消失掉的两万秋袭大军呢? 
思忖间已踏入了纷乱战阵之中,拔出软剑一面刺杀秋袭敌军,一面寻找着夜流霜将军。一个优秀的将军,在一场以寡敌众的战斗中,绝对不会让他的士兵看不见自己所在的位置,我很快便发现“夜”字旗下,手挽长弓的夜流霜将军,正箭石如电地远射着敌军中的高手。 
一切都在控制之中。我真真正正地松了口气。至少,再见王爷的时候,不用为夜流霜将军之死的解释而焦头烂额。 
我万万料想不到的事,却又一次发生了。 
一支流矢飞来,恰巧射中夜流霜将军咽喉。那位沉默寡语,臂力惊人,擅用弓箭的将军,竟然死在乱军流矢之下! 
怎么可能?……盯着夜流霜将军自马上栽倒的身影,我心中只剩下难以置信。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以夜流霜将军的武艺,怎么可能会被流矢所伤? 
想要前进几步,杀到夜流霜将军身边,却被多如蚂蚁的秋袭敌军缠得脱不开身。眼睁睁看着夜流霜栽下马去,随后被人流淹没,一点办法也没有。 
夜流霜死了。这笔帐,算在秋袭头上?还是算在薛冷头上?……王爷痛失心腹,会如此震怒?或者念及如今吃紧的战事,隐忍不发?……如今还在山涧对面的林,秋绶要塞中的龙,驻守在白水关的指挥使,用大腿都想得出来夜流霜之死别有玄机,若然哗变,如何处置! 
王爷才走不过一旬时日,整个西南战局就被搅得乱七八糟了,我这个被硬扶上台面的“督军大人”,究竟要怎么交代才交代得过去啊! 
夜流霜一死,原本拼死一搏的翔灵营士兵登时慌了手脚,原本被控制住的局面马上崩溃,敌军疯狂地反扑着。直到夜流霜手下的兵马差不多尽数折去,山谷尽头,寒日照耀下,锦绣的“薛”字旗终于出现了! 
那个笑嘻嘻地坏蛋! 
狠狠将剑刺入一个秋袭士兵的心窝,我禁不住在心中恶毒地咒骂了一句。 
 
夜流霜将军的遗体,是我和薛冷送回秋绶要塞的。我甚至没有质问薛冷一个字,便与他协力命人搭起了灵堂。在我的刻意控制下,林和龙悲愤却显得异常安静,我很庆幸他们的冷静和清醒,都知道现在绝对不是随意透露夜流霜将军死因的时机。 
于破关一来一去,已近日暮,回到暂住的院子后,趁着侍墨准备食品和药物,我用冷水沐浴后稍稍觉得有些饥饿,便又匆匆喝了些粥。离开时,侍墨追问我要去哪里,我原本不想回答,走到门口却又回头,说道:“劳烦你去见见薛将军,告诉他单大人如今在城外养伤,请他不必为单大人的安危太过忧心。” 
侍墨听说若水摔落悬崖已哭了一场了,如今听我这么一说,禁不住又惊又喜。我提着她准备的篮子匆匆向外走去,王府里的侍女仆婢,鲜少有不喜欢若水的吧?待人接物,若水虽淡漠,却始终和颜悦色。 
这天的晚霞烧得尤其的灿烂,血一般凄厉的容姿,似乎也在为将才凋零而唏嘘不止,我有些恍惚地赶到了跃虎渊下,寒冷的晚风习习吹拂着深潭,漾起一层层凌乱地涟漪,一切都仿似在哀鸣。 
若水仍旧在先前的位置打坐,云浅月就平躺在他身畔。水一般清澈人,映衬着月光一似冷清的睡颜,竟是说不出的和谐醉人。 
我迟疑着脚步,若水早已察觉到我的到来,缓缓结束了调息,睁开了眼。 
“怎么样?”他问。 
我只觉得嘴里发苦,将装有食品和药物的篮子递给了他,说道:“……天命所在。”开口似乎很容易,可是一个个的字却堵在喉咙,艰涩地很难出来,“……我赶去救他了,可是来不及……夜流霜将军的灵堂,按军中惯例,设在……” 
“不要说了。” 
若水阻止了我,神色颇为沉痛,眼中更多的却是思忖和盘算,“茗姑娘可否将详细情况告诉我?” 
我讲详细经过说了一遍,若水皱眉道:“流矢?……茗姑娘可曾检查过夜将军伤口?” 
“这也正是我亲自来找你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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