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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颜 作者:对镜毁容/逝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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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强强 生子 年下 欢喜冤家

若水匆匆的脚步又近了,我看他一眼,他显得有些焦急,却并不说话,手中还捏着半枝凋颜草。禁不住暗叹云浅月的好运,就连摔落悬崖都选了这么个孕育灵草的地方。若水圣力很快便恢复了,强行替云浅月止血之后,若水眼望着高逾千尺的悬崖,说道:“我们得尽快回秋绶去。”他声音极轻,却带着浓浓的担忧。 
看了昏睡中的云浅月一眼,我有些头疼。眼前这山壁太过陡峭,以我与若水的轻功,顺着枯藤攀援而上,已然很是勉强了,若想拖着一个犹在昏迷中的云浅月上去,简直是痴人说梦。王爷还未下令任云浅月离去,我便不能轻易放下他,昨夜被他逃脱已是失策,如今更不能丢他一个人在这悬崖之下了。 
“不若你先回秋绶。遣人送些药物来,待他稍稍好一些了,我再带他回去。” 
意外的是,若水又摇摇头,迎着我诧异的目光,解释道:“我昨夜摔伤了内腑,如今不能凝聚真气。暂时上不去。”他一面说着,清冷的眸子便向我望来。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要我先回秋绶,“夜流霜将军与薛冷将军同为营将军,位份相当,并无主从之分。此刻若无人主持战局,那两位必然会各自为政,互不妥协。军中无主,原本是用兵大忌。” 
我知道如今西南战局不能没有个镇压台面的,尤其是恰好破关大捷的此时,夜流霜将军与薛冷都已引兵出战,必然各有功勋,秋袭是败是退,我军接下来是守是战,都需要有人拿主意。可是,若水怎么也不想想,我个对行军布阵一窍不通的侍女,除了狐假虎威当龛上的泥像,我拿得定什么主意? 
若水显然不知道昨夜破关大捷,夜流霜将军已自白水关而下,与薛冷将军凑到了一块儿。见我迟疑,便放柔声音问道:“茗姑娘可是有难处?” 
我将昨晚的事简单告诉若水,若水微微皱眉思忖片刻,霍地转身,断然道:“还请茗姑娘立刻回秋绶,将薛冷将军马上调回秋绶要塞!再迟片刻,只怕夜流霜将军有性命之虞!——昨夜暗中偷袭我的是东城密探。” 
“……单大人可曾看错?”我却是真正的错愕。 
眼中闪过颜知将军艳若春花的容颜,那个骄傲善妒的年轻将军,无论如何也不会在西南战局如此吃紧的时候,正大光明调派东城密探谋害若水吧?……何况,颜知将军如今还被困在东北生死未卜呢。 
“薛冷是东城密探副首领。”若水很有些动容,不住地催促着,“茗姑娘请不要再耽搁,马上回秋绶。夜流霜将军若出意外,王朝折损的是三位将军!” 
是薛冷要害夜流霜。我这才恍然明白。当初王爷也曾说过,夜流霜与薛冷私怨甚深,究竟什么恩怨我不清楚,但王爷与若水都如此小心翼翼地将他二人控制住,当中内情必不简单。照如今看来,薛冷借着混乱战局谋害夜流霜,未必不是不可能的事。他既是东城密探副首领,调动人马缠住若水,自然只是一道指令就可以办到的。 
若薛冷当真杀了夜流霜,颜知将军必然也会牵扯在内。纵然王爷不会将薛冷做的事怪罪到颜知将军头上,也不说颜知将军素来护短的性子,就单是颜知将军那份骄傲,王爷当真动了他的心腹,何异于当面抽他一耳光?他能忍得住就如此善罢甘休? 
“既如此,我先回秋绶。”如此紧迫,我自然不敢耽搁。看了犹在昏睡的云浅月一眼,又忍不住罗嗦叮嘱道,“千万小心。他身怀秋袭异术,纵然伤重也绝不可掉以轻心。我会遣人送来食物和药品,你自己的伤也要好生照料。” 
若水只是淡淡地笑。骨子里带出的平静,让我彻底地放了心:若水还是若水,无论从前如何想法,至少如今看来,他始终守着暮雪山带来的清澈心灵。也不再分神犹豫,动用轻功来到绝壁之前,揪住先前下来时用过的枯藤,运气朝着山崖之上攀了上去。 
出示九龙令之后,城楼上收了半面弓箭,我借助软索攀上城墙,一歇费力方才进了秋绶。回到院子便命人招来如今留在要塞中的几名指挥,原以为还有几人,没想到竟只来了三个。一个便是我在南面城楼上见过的守军指挥,自然是薛冷将军的人。一个是随若水追剿秋袭右路军、刚刚退回秋绶要塞的林指挥,在林身旁还有一个指挥,光看模样便知道这两人都是夜流霜将军翔灵营中的指挥使,神色亲密得很。 
“就你们三位?”我心头冷了半截。 
一个支队八千人,长官为指挥使,副长官有三名,分别为副指挥使、机要使、首席幕僚。如今只来三个指挥,岂非就是城中只有差不多两万人? 
翔灵、长风两营共计十万人,翔灵营三万精兵驻防白水关,剩下七万人,薛冷竟然把自己的兵马差不多都带了出去,只留下翔灵营两个支队和自己一个支队留守秋绶要塞——他是当真打定主意要夜流霜将军性命了。带着自己心腹部队,只手遮天谁人敢泄露他谋害夜流霜的消息?翔灵营两支人马驻防秋绶,纵然我想调兵去替夜流霜将军解围,也不敢拿秋绶要塞的安危开玩笑。 
如此苦心积屡,算无遗策,却单单不去想,如此重罪如何逃得开王爷的耳目?……或者,只为等这一个杀夜流霜将军的机会,他已然不愿去费心顾及自己的后果下场了? 
如今怎么办?调兵?还是按兵不动?……感觉到自己的指尖微微发颤,我知道此刻的决定可能影响到整个西南战局,甚至王朝利益。侍墨却在此刻匆匆而来,看了两个戎装威武的指挥使一眼,微微点头示意,随即走到我身畔,轻声道:“茗姑娘,詹大人想见你。” 
“请他等一等,此间事了我便去见他。”那少年昨夜失魂落魄的模样我也很是担心,不过此刻显然不是纠缠他个人问题的时候,勉强抬头朝林指挥说道,“夜流霜将军孤军深入敌后,破关大捷竞建奇功。指挥使大人能否调遣三千善战的兵士随我去迎接夜将军凯旋?” 
我情急之下,说话并未小心斟酌,这使得林与他身边的指挥使登时警觉起来。林似浑浊却清醒的眸子稍稍敛去一丝光芒,咳嗽道:“还请督军大人见谅。属下昨日伏击秋袭军时不小心伤了腑脏,军医叮嘱,若非必要,绝不能再于马背上颠簸。迎接大人的差使,不若请龙指挥代劳吧?” 
龙立即接口道:“属下不胜荣幸!属下先行告退,打点人马。”说着便微微颔首,风也似地刮了出去。 
林手下的一万疲兵,自然比不得龙手下养精蓄锐的兵士。要救自家将军,他二人自然不遗余力。 
侍墨却又见缝插针似地絮叨:“茗姑娘,詹大人实在不能等了。您先去看看吧。” 
我有些迟疑,侍墨在墨竹居伺候了这么多年,何等的精明干练,若非有要紧事,绝对不会在此刻继续纠缠。詹雪忧究竟有什么事急着找我?……满怀疑惑地和屋中的两名指挥使告辞,他二人客气地离去,我便随着侍墨到了詹雪忧居住的小跨院。 
詹雪忧神色忧郁地站在院中,那一树殷红的梅花偶然飘落,卷起一股极致纤弱的凄楚。带着稚气的容颜,铭刻着那样年轻的痕迹,他不过十七岁,那样华美的年纪,却承载了太多哀伤。纵然他是秋袭人,纵然他可能有着秋袭皇室的尊荣身份,在我心目中,他始终是王爷身边奉献出所有忠诚、那么诚惶诚恐的少年,无法激起一丝敌意和戒备。 
“詹大人。”我轻轻唤了一声。 
詹雪忧一直低着头,长发被乌木簪束在头上,露出纤细的后颈。我心中忽然一窒,脑中一闪而过的是这漂亮颈项被生生折断的可怖画面。他轻轻拍了拍粗布衣裳上的轻尘,转过身来,眼睛有些浮肿,显然是一夜无眠。 
“主人离开时曾留下话。”他平静开口,声音清灵得不似世间所有,神色亦颇为哀伤,“主人吩咐,若有一天我的头痛症不再犯了,便请茗姑娘指点我回到主人身边。” 
几句话说完,他又静静地低下头。 
我明白这是他的抉择:古淳砚或者詹雪忧的抉择;惊燕或者秋袭的抉择;主人或者兄长的抉择……无论如何选择,埋藏深处的记忆都会成就此后永不磨灭的煎熬。没有对或者不对,没有自私或者不自私,面对舍得间的抉择,从来便没有无害的后路。 
我可以想像得出詹雪忧的挣扎。一直以来,詹雪忧都固执地认为自己是为王爷活着,云浅月的到来却打开了他的封印,让他记起了潜伏惊燕的使命。对王爷这么这么多年近乎疯狂的崇拜,让詹雪忧无法说服自己背叛王爷、去对自己的国家奉献忠诚,那一种背弃掉自己故国同胞的惭愧与罪恶,让他浑身上下都流溢着无法言喻的悲哀与痛苦。 
可是,王爷走时我犹在昏迷之中,我怎么知道王爷究竟去哪儿了?……我颇为尴尬地看着詹雪忧,轻声道:“王爷是这么交代的?……呃……” 
忽然间想起了昨夜鬼影般存在的月缺孤,亏我还东猜西想王爷留下他的用意,原来是留着指点詹雪忧去见王爷的。当下便朝詹雪忧颔首笑了笑,道:“我手头还有些事急需处理,事情一了便来找您,詹大人,您看,这样可好?” 
詹雪忧有些失神地将目光移到了那一树梅花下,我知道他不会再与我搭话了。心里牵挂着夜流霜将军的安危,当下也不多迟疑,示意侍墨好好照看詹雪忧之后,便匆匆转身,往院外走去。 
龙指挥调遣来的三千精兵已于城南待命,我接过马缰,示意龙指挥出发。岂知他还未转身,城楼便升起示警旌旗,青蓝色的响箭烟花咻地破空而出,我知道这是在通知东、西、北四面城楼小心防御,外敌已至,气氛登时紧张起来。 
片刻之后,薛冷手下原本就坐镇南城的指挥匆匆自城楼下来,道:“督军大人,西北方不知是秋袭哪路人马袭来,约有两万人,离要塞已不足三里了。” 
他如此说话,看也不看龙一眼。龙指挥心中虽焦急夜流霜安危,兵临城下却连半点法子也没有,朝我施了半礼,随即朝身边的护卫吩咐了几句,集结待命的三千精兵登时散了开去。我有些奇怪,既有外敌来犯,正该小心防御,怎么把集结的兵士都驱散了?……看着四下散去的士兵各自背负的长枪、直脊刀种种刀兵我方才醒悟,龙指挥既知是带人去护卫夜流霜将军,自然吩咐手下从头到脚都武装起来,一身的厮杀装备,一旦转作防守战,这身装备便稍嫌累赘了。 
我跟随两个指挥到了城楼上,所谓登高望远,视野极为清晰。秋袭军穿着漆黑的衣甲,一路卷着烟尘纷涌而来,气势极为骇人,然而到距离要塞外围防御攻势约有半里范围时,却又停了下来。 
我有些奇怪地看了龙指挥一眼,他与城楼上所有守城士兵都一样,虽是刀弓齐备,却没有丝毫紧张的模样。纵然是久经沙场,也不该如此气定神闲吧?…… 
龙指挥看我满眼迷惑,便解释道:“敌军没有任何攻城准备。大人,您看他们兵士的装备,丈二长枪,直脊刺刀,还有远射程硬质角弓,可是没有长梯、投石器、垒土车,如果他们就这么冲过来,在我们外围防线的弓箭射程内就会折损大半兵士。就算在外围防线没有伤亡,全都冲过来也没用,血肉之躯便想破秋绶要塞,他们是疯了。” 
我在龙指挥的提点下开始注意敌军的装备,却意外地发现,寒日照耀下,秋袭军漆黑衣甲上折射出黯淡的光芒——是血渍! 
盯着城下秋袭军刀枪闪烁而出的寒光,我却连脊背都在发冷。 
这支莫名其妙出现的秋袭军,绝对不是我先前所想地倚飒派来围魏救赵的奇兵。这是一支残军,尽管他们装出容姿焕发、锐不可当的模样,可我仍然可以肯定,这是破关大捷被夜流霜将军与薛冷将军夹击之下逃出来的一支残军。 
而他之所以可以逃脱,也绝对不是偶然的。算无遗策的薛冷薛将军,一旦打定主意要杀某个人,怎么可能留下任何任目标逃出升天的机会?……网开一面放走眼前这支残军,拖住秋绶要塞中的守军,便没有人能赶去破关救夜流霜将军了! 
何等深沉的心思?何等疯狂的作风? 
不愧为颜知将军的第一心腹! 
 
第五五章 天意 
 
城外秋袭残军始终没有任何动静。我不懂兵法战略,只是设身处地转到秋袭军此刻的角度去想对策:只凭两万残兵,没有任何攻城工具,在王朝全盘皆胜的情况下,如何才能扭转逆势,力挽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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