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记住了。」
阿卡路尔捧紧他的双手,长发浸透在夜氤中,如有碎银闪烁,逼退了羞於相比的月光。
「现在,你跟我来。」
风,终於渐渐地静止了,垂柳安然入睡。
(25)
如果一个人在床前脱衣服是为了睡觉,那麽一个人在床前於另一人(咳咳,妖魔)面前脱衣服,又是为什麽呢?
这个问题,洛塞提也搞不懂,看著正在一根根解开衣带的阿卡路尔,满眼迷惘,外加一点点玄之又玄的深奥。
阿卡路尔目光坠地,低低道:「无论如何,我都对你的任务造成了干扰。永恒之索是我亲手给红戴上,也就相当给你,却被我主动放弃,是我有悖於它也於你。阻挠了你我很抱歉,也愿意付出相应的代价。就像你说的,现在我的命已经握在你手里,所以……」
话音未落却被另一双手捏住指尖,阿卡路尔抬起视线,映入眼帘的是洛塞提深沈的脸,阴霾的眼瞳。
「这可不像是你会做的事。」他说。
「我活了二十几年,都没想过会做这种事。」阿卡路尔长吁一声,「但是,唉,怎麽说……我不喜欢心里有愧的感觉,因为当初是我邀你一道,现在却干扰了你,你也一度因此大动肝火,这都是我的责任。」
洛塞提紧紧皱眉,显然不可认同。
「作为首领,你为了民族尽心尽力我可以理解,坚持自己的原则也是理所应当,你不需要为此歉意,更不必为了补偿而这麽做。」
「喔?」
阿卡路尔讶然挑一挑眉,不再接话,正准备抽出被捏紧的手,忽然只听嘶啦一声,幸存衣上的几条缚带,终是逃不过壮烈牺牲的命运。
大掌按在他肋骨下方,享受著那里的光滑手感,轻笑出声的洛塞提这才魔态毕露。
「这种事应该由我来做。」他说,一如既往的霸道、邪肆、高傲。
错愕过後,阿卡路尔彻底无语。
这反差迥然的一前一後,究竟是妖魔的反复无常呢,还是深藏不露?
还没等他想出结果来,就已被大势全开的妖魔摁倒在床。
在颈肩胸腹不断落下的,是吻麽?怕是啃咬还差不多。
「你是想吃了我吧?」他忍痛咕哝道。
「你今天才认识我吗?别忘了我是个妖魔。」
洛塞提不以为然,看著眼底那片曾经白皙无痕的肌肤,逐渐显现出他所刻上的印记,满意地笑了。
吐出舌尖,沿那含义暧昧的痕迹一路滑行,在经过红突突的那一点时,坏心地用牙叼起,咬啊咬。
「我说……」
阿卡路尔抓抓他的头顶,後怕地叹息著,「你能不能另挑个地方开吃?」若是那儿被妖魔的尖牙卡嚓一口下去,谁能受得了?
洛塞提爽快答应:「好。」
应言松开牙关,却还不忘就地狠狠吮上一阵,没来由的冷汗登时从阿卡路尔背上渗了开来。
然而当妖魔邪气无比的舌尖袭到另一处地方时,那渗出背的汗丝一下子升出了热气,旖旎著淌过全身。
对方的高温与自己生来低冷的体温,形成强烈的对比,不由更觉灼热逼人,犹如浸在湿火中,没有焚烧的不适,惟有肿胀,隐隐作疼。
但,并不只有疼这一种感觉而已吧……
「喜欢吗?」撤口,指尖按在已濡湿的顶端,洛塞提微眯著双眼这麽问。
凭这麽长时间相处的了解,不难看出对方不是经受过这种事的人,为此,历来随性所欲的他,这次可真是难得地用足了耐心和照顾。
「嗯……」意识已被催逼懵懂的阿卡路尔答非所问,「如果你那几颗獠牙别吓唬我会更好。」
闻言洛塞提哈哈大笑。
「放心。你全身上下,只有这里我绝对不会咬。」
笑声过後,他又一路吮著向上,呢喃道:「接下来可能会比咬下去还疼,但我不会让你逃的。」
「我什麽时候说要逃了?」
此时此刻,对方的每一个小动作都会令人越发燥热难耐,索性弓膝夹紧了对方腰际,「那就让我见识见识能有多疼吧。」
洛塞提的眼睫微微一颤,欣赏他的坦然无惧,却也略有顾虑,将给他带去的他从未经历过更从未想象过的痛楚,只是……唉,收不住了。
已经是前所未有地体贴周到,但不久後,洛塞提还是很无奈地,听得一声挺打击人的闷哼。
苦恼……
「洛塞提……」
「嗯?」
听这有些散乱的话语,洛塞提感到了从没有过的心疼,但若在此时抽离,既是有损自己,也是亏待对方。於是,又是一个挺进,再怜惜地问,「怎麽?」
「我後悔了……」
「……无效。」怜惜收回!
「那我们换换?」
「想都不要想。」
「那要不……」
「闭嘴!」
「唉……」无奈的叹息中,自己对自己严加提醒,「以後我做事还得三思而行,以免再犯同样的错误。」
对这无责任的论调,洛塞提却只是魑魅一笑:「也许以後你想起这些,将连思考都不会了。」当真小瞧了妖魔?哼哼。
「这算是威……唔……」
又是一声压抑中带著惊喘的抽气後,再没有加进任何与此不相干的声音。(床褥等等的厮磨声除外……)
所以说,不论是作为敌手、朋友,或是情人,同一个妖魔对台,永远只有吃亏的份。要问理由,很简单,因为他们是妖魔。
小瞧不得……
(26)
清晨的第一束曙光流泻进窗,在地上攀伸著来到房内靠墙的床被上,沿著褶皱弯弯曲曲爬行,钻进了洒满被面的红发当中,形成道道流光泻金的纹路,好象在说:天亮了,该起床咯。
但最终唤醒红发主人的,并不是顽皮的曙光,而是轻轻落在他眼帘上的,有生以来他获得的第一个早安吻。
不必睁眼,他知道是谁,因为过往没有人敢在他熟睡时对他这麽做。
他懒懒呻吟一声,收臂把那个扰他好眠的人拉近,凑过脸去,还给对方更多更多的早安吻,只不过把地点换在了颈窝、肩头,等等等等。
阿卡路尔心知洛塞提还处在半迷糊状态(因为他自己也是),又不想贸贸然把他弄醒,干脆随他去,说不定亲著亲著就睡过去了。
果不其然,当那超过界限的早安吻来到了胸前时,渐渐地慢了下去,最终停住。
他舒了口气,正要动手把洛塞提推回原位,却不期然地听见他沙哑著嗓子问道:「为什麽你的身子总是这麽冷?」
「呃?」阿卡路尔皱眉,不禁暗骂自己不该一早醒来就瞪著对方发呆,然後一时冲动,就送了个早安吻出去。
这下可好,对方非但没回头再睡,反倒像是完全清醒了。
不过这也不是他的错,只怪那张沈睡的面容美得欺人,活脱脱一个上古精灵躺在身边,谁一大早目睹这样一张脸还能不失神,谁就是睁眼瞎。
揉揉尚带干涩的眼,阿卡路尔答道:「我也不清楚,反正我们全族代代人都这样,体温比寻常人低很多,可能是血液温度就比较低的关系吧。」
「倒真是个奇怪的民族……难怪你这麽冷血了。」洛塞提悻悻然,也不知是想起了哪桩子旧事,攸地在对方胸上泄愤般咬了一口。
阿卡路尔闷哼,本能地抬手准备还他一拳,手到半空却又刹回,自嘲地嘟哝道:「被一个妖魔说冷血,看来我真是冷血到没救了。」
洛塞提静默了一会儿:「也不是完全没救。」
「怎麽说?」
「因为我会让你变得很热。」
一脚踢开碍事的被褥,再凌空移位横跨在对方腿上,身子紧跟著过去,整套压人动作一气呵成,堪称老道。
「单是你靠过来我就已经很热了。」被扑倒的阿卡路尔苦笑。
妖魔的精力还真是旺盛得可怕啊,虽然自己倒没觉得吃不消,可是他们今天还得陪同乌尔王出城巡视呢。
说到乌尔王,似乎他们还忘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先别急,我有话问你。」他说。
「嗯──?」被拉长了的尾音明显不耐,洛塞提抬起脸看向他,狡黠的手却不肯听话向下滑去。
「好吧,你问。」看你一会儿还问不问得出来。
被握住要害的阿卡路尔浑身一僵,挣了挣没能挣脱,又深知对方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执拗,只得将就著问:「那天我看到的女人……女性妖魔,我听她叫你『孩子』,她是你什麽人?」不会真是那个吧……
「她?」红眸中,一道模糊的排斥感飞闪而逝,「她是我妈妈。」
「妈……妈?」居然是真的?!
听见他吞口水的声音,洛塞提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有意见?」大手一收,不教训真是不行了!
「嗳,你别……」喘息一下子乱了,阿卡路尔连忙抓住那只越发撩人的手,却悲哀地挨了狠狠一口。
揉著被咬痛的胳膊,他不得不认命地选择了速速把话说完。
「现在你杀不了伊比辛,那她,唔……你准备怎麽对她交代?她还会继续让你无论如何都要杀他吗?还是会派其它手下来做?」
洛塞提配合地想了想,估摸道:「应该不会。感觉上她并不是太在乎伊比辛的命,否则她大可以自己动手。但她不会无故做一件事,我想,她还有更深远的计划,而杀死伊比辛,只是她计划中微不足道的一小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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