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好好玩 作者:筱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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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没动到的筋骨全都紧得跟弓上的弦一样,轻轻一弹搞不好还会啪啪作响,好不容易让敌人废止了禁令,他那时不跑还等什么?!
身体受点伤就使得区区爬惯了的墙变得陌生得很,连带使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攀上墙头的他意外地在上头晃了几下,差点就让他前功尽弃。
真可说是好不容易才让他连滚带爬地跑到广安的卧房,虽说摔了几跤让断手又有点痛起来,可搞不好是因为太久不动才酸痛也不一定,因此他全然把痛抛在脑后。
不料,原以为见到广安后会得到欢迎的季生,只见广安一脸被凶神恶煞附身的活火山状,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拎回自己的房了。
正所谓因祸得福,广安从此接连九天、天天来访从没失约,乐得季生连梦中都在偷笑。
“要是让你故意还得了,给我躺着不许起来。”广安威严地下令。
“我已经躺很久了。”季生张牙舞爪。
这男人是当牢头当上瘾了是不是,居然坐在他的房里命令他,简直欺人太甚。
“我数到三。”广安冷哼。
“好啦!好啦!每次都来这招,我就一辈子窝在这张床上烂到死好了。”季生赌气地被子一卷背过广安躺下。
“我是为了你好,等会儿你喝过药,我背你出去晃晃。”广安平静地说。
“真的?”硬是不转过身来的季生偷偷微笑。
“你不信我?枉费我对你这么好。”广安走到床边坐下伸手戳戳季生的肩。
“啐!对我好是应该的。”季生笑着转身拍掉那只怪手。
“你啊!真是……”广安叹气。
感觉上,俩人的关系像是有了改变,至少比竹马的关系更前进了一步。
季生就是这个样子,打从小时候在季生身边的所有人就不停地想要把季生导向正规的路子,该打的该骂的从没少过,但是季生并没有随着长辈的“搓圆心愿”而“琢磨成球”,反而是老跟在季生身后收拾乱子的他渐渐地改变,由疼生爱、深爱致怨。
这回因为季生的伤出于意外,造成广安受到一定程度的吃惊与恐惧,进而冒出了莫名的愧疚感,季生是不该受伤的,若是他再谨慎一点,再小心一点,一种近乎使命感的保护指令驱使广安放下手边纳采的事前来。
他的季生由他自己来守护。
家里的事全教给大哥去办,一来是大哥有经验,二来是大哥的规划能力在他之上,因此,广安一点也不紧张。
“就算只是放下一切也没关系,只要能陪在季生身边什么都无所谓。”广安记得自己是这么对大哥说的。
后来大哥是如何响应的……他忘了,倒是把卓文君的凶狠表情记得很牢。
“我求求你,拜托你,你就行行好让他吃了吧!”卓文君语出惊人不偿命。
季生受伤确实是个绝佳的好机会,不过他绝不是被吃的那一方,俩个人之间的问题悬在那里不得其解的原因太多,兴许季生和他一样也若有所觉在今后的关系上他们已经回到从前。
事实上,他和季生对于他们之间如何发展下去……严格来说,一点共识都还没有,既是如此,快刀斩乱麻不失为好方法一招。
没错!计划拖得越久越对他不利,他的的确确是可以按照大家的建议用强逼、使药……各种小人的招术先发制人,然而他也必须顾虑到道德问题,因这不但违背了和二夫人之间好好照顾季生的约定,也会对季生造成难以弥补的伤害,他不愿见到这样的情况发生。
友情、结义之情、以及对于因为有广安跟在身边一切不用怕……之类的信心,造就出现在不怕死的季生。
对于已经快把耐性用尽的广安而言,他其实既不需要季生的友情也不需要兄弟情,他想要的就只有爱情而已。
最近发生的事多且杂,他都快忘了,要季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面就突然成熟,不下缘木求鱼。
实际上,季生会变成这样起因也是广安,全都是因为他打小全心全意想的都是如何保护季生、如何搏季生的欢心、如何让季生不用受罚……这一次又一次的纵容和宠腻造成季生的脑子越来越中看不中用。
季生还需要多久时间才会开口对他说“爱”呢?
看季生的样子……或许该是回山里找师傅,御医的医术是很行没错,但是所施药方的药力却有点弱,御医也说过要是为季生炼丹太不划算,丹药炼成季生早就好了,他记得……师傅那边有早就炼好的伤药金丹什么的,若半夜出发,清晨时分到达,正午下山还可以赶上陪季生用餐,广安下了决定。
当晚盯着季生用过晚膳,不辞辛劳地喂他喝过药,广安随即要说实在话一点睡意都没有的季生躺下,广安一心想着下午季生已晒过太阳,在他的眼皮下活动了一会儿,应该短时间不会兴起任何溜出门去的举动,所以这一趟他可以很放心地出门。
被放倒在床上的季生和坐在床沿的广安大眼瞪小眼,被瞪得很无辜的季生根本不知道为什么广安要他这么早睡的原因。
“广安,我想……”季生想要爬起来。
“想都不用想,把眼睛闭上,凝神吐纳。”广安二话不说一掌压住。
“可是广安我……”他全然没睡意,躺床上一点意思都没有。
“不用可是,你已经很累了!”广安截去话尾直接结束。
“我哪有累?”季生又打算起身。
累的人明明就没感觉,这是哪门子的累法?
“你要我扁你吗?”广安用眼神威逼。
“广安你好坏……”季胆小迫于情势连忙低头掩扯起广安的袖摆出气。
“我可以再坏一点,你想试试吗?”广安的表情很不善良。
“啊呀!我好累了,怎么会这么累呢?一定是下午的日光吸走我的精气,啊!好累,眼睛都睁不开了。”季生吓得赶紧闭上眼胡言乱语一番。
广安微微一笑,看着季生忍着不睁眼,忍到药力发作而被迫入睡,他才无声的慢慢起身踱到门外。
天边有些薄云拱月,沁凉的风徐徐迎面,虫呜鼓噪着有如京里吆喝着的小摊贩东一处西一处,广安忖度着紧如绷弦的时间,他得快快动身才是。
入山前尚可策马疾奔,进了山林后就只能以轻身步伐穿枝掠叶,广安一心一意选着最近的快捷方式上山。
越入山林深处越是令他想到以前大伙练功的情形,说起来他的轻功并没有季生好,鞭法和掌法也败在自己的哥哥手下,在几个师兄弟里他的武功算起来不上不下只是平平,没有一样是特别出色,可是正因他的均衡发展刚柔并济,反而使他善武不择器,只要能派上用场哪怕是一丝一线都可成为致命武器。
因此,在最后因材施教的选器时得到师傅,当代武学大师泫因老人的青睐,除了授与剑术之外还独独挑选他授以针术。
使用针术的目的不是在于取命,而是在于以针为暗器制敌。
只是他学成下山后由武举一试成名,进了宫后就以剑法为主要武器,针术与绳术一并成了无聊打发时间练准头、或者追捕季生却又怕伤着心上人时才偶尔使使的武功。
广安刚跃进飞凤林里远远就瞥见师傅一个人站在鸢阁的门口赏月,看来师傅收到信后就一直等着他的到来,不由得加快脚步飞身翻墙过去。
“师傅,徒儿来晚了,让师傅久候多时,徒儿惭愧。”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广安以极恭敬的态度向穿得一身藏青的师傅作揖请安。
一身风骨的长须老者不发一语仅点点头示意广安跟着他入内再叙,广安随着师傅无声地入阁进厅。
毕竟是看着广安长大,泫因老人单手执着已在温泉里放置一日夜的壶,轻轻地为爱徒倒了一杯烫热的七叶胆茶,他优雅地微笑说:“喝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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